作者:不会悟
“所以想趁着还没大婚,先练练体魄,怎么也得把这身婚服给适应下来,但愿还来得及。”
萧曼只想自己的身子也的确太娇惯了些,这身婚服比照宫中贵人们所穿地礼服不知要轻减多少了,自己却还觉得沉重,若这会不练练体魄,她可不想大婚那日因为昏厥而被人搀扶着行礼的,也太损面子了。
萧纵听闻萧曼只想在短短一个多月之内能做到适应婚服的重量,便把自己幼时练武缠手脚的沙袋让下人改制了一番,交给了萧曼只。
改制过的沙袋重量不减,但布料皆是用最为轻柔细腻的布料,还塞了一层薄棉,绑在手脚上时才不会磨伤皮肤。
宁婉来看萧曼只的时候,见萧曼只手脚腕上皆绑着沙袋,正在伏案写字,便问了原因。
“本是为了能适应婚服,不过却发现若手腕绑沙袋写字,字劲笔锋便大有所变。你看这是我这几日写的,这些是我没绑沙袋前写的,可看出差异来。”
宁婉细细看了看,“笔势果然重了许多,字也看着更有精神多了。先前你的簪花小体虽也不错,但看过你现在写的,总觉得之前的绵绵柔柔的。”
“是了,所以我这几日皆手绑沙袋练字,也是觉得如今的字要更好看些。”
“可手腕不会因此变粗吗。”女子重容貌,宁婉也不例外,她可不想因为练个字,把手腕给练粗了,那就不好看了。
“逐步慢来,记得摘下沙袋后揉搓手腕活络一番,只是不会便粗。你看我的手腕,可变粗了?”
宁婉见萧曼只的皓腕依旧若以往般纤细,圈指都有余数,便放心了下来,也兴起着要了几个沙袋绑着玩。
萧纵别的没有,沙袋管够,不过给两位妹妹的,都是他幼时练功的沙袋,要真给她们他现在绑的,两人的小身板都能被压垮。
只是不过一个半月的时间,真要萧曼只一下就把体魄练出来那是不可能的,不过等到了大婚之日,再穿戴嫁衣凤冠时,倒勉强能适应些了。
大婚前夕,萧曼只早早歇了下来,为的就是萧夫人告诉她,她须得天没亮就起来上妆,怕她若是睡得不足,到时一番婚礼流程下来会没力气。
只是萧曼只睡的虽早,可迟迟无法入眠,一想到明日便要出嫁,各种情绪都在她脑中交杂闪过,让她没法彻底沉下心来入眠。
久不能入眠,萧曼只索性掀起了窗帘,坐在床边,靠在床头的倚栏上,看着窗边撒落而下的月光失神,此时正值春日,倒也不怎么凉。
嫁衣正被挂在窗边的衣架上,这会月光撒落在嫁衣的金线上,反射出道道细细长长的白光。
心使神动,萧曼只随意披上一件外衣,走到了窗边,望着被月光照射映出道道白光的嫁衣,伸手抚摸了上去,金丝摩挲在手上有些冰凉,也有些凹凸不平,可嫁衣的布料却是上供的上等蜀锦,入手光滑无比。
萧曼只忽然觉得自己的心静了许多,原先脑中各种杂念此时再想,竟觉得有些疲倦,只想摒弃了轻轻松松入睡了才好。
这么想的她也这么做了,等再阖眼时,脑中的念头再也没来烦扰她,萧曼只很快入了眠,一夜无梦。
只是当天还没亮,便被人唤醒时,萧曼只是神智难免还有些犯迷糊,像个提线木偶似的由人伺候着洗漱穿戴,然后孔荞端上来了一叠水晶糕来。
“夫人吩咐了,怕小姐食了带汤水的,到时会有不便,便只让奴婢端些不太干的糕点过来让小姐先垫垫肚子。”
萧曼只闻言,吃了两块。孔荞生怕萧曼只吃不饱,端着盘子劝道:“小姐不再多吃几块,一整天呢,两块糕点怕是不够捱的,若是小姐不喜欢,我再给小姐重新端点其他的糕点过来。”
萧曼只见一群人围着她,只等她进完食才好替她梳妆打扮,再让孔荞拿其他糕点,也太浪费时间了些,“倒也不是不爱吃,就是一下吃不下太多,那我再多吃几块吧。”
在又吃下两块水晶糕后,萧曼只是真吃不下了,周边伺候她上妆打扮的下人才上前来,替她绾发描眉来。
新嫁妆不比寻常妆容,一大群人围着她还是画了许久,萧曼只倒是趁着这个空隙补个了眠睁眼时精气神好了不少。
等之后穿上嫁衣,戴上凤冠时,萧曼只走了几步,手脚轻快,觉得还能适应,可见这几日沙袋不是白绑的。
而世宁伯爵府那头,陈定方也是起了个大早,不过他却是一晚没睡,躺床上,想到明日便要娶妻,那是怎么也无法入眠,不过往常宫中轮值,他早习惯了昼夜颠倒,这一晚上没睡,对他而言倒没什么,甚至还抽空练了个拳。
而且新郎相比新娘就没那么多琐碎规矩了,穿好婚服,到了吉时,骑上马,抬着花轿去迎娶他的新娘便是了。
萧国公府听闻世宁伯爵府的花轿到了,萧夫人看着即将嫁出门的闺女,红了红眼眶。
“嫁人为妇,不比自家家里,万不可随着自己性子来,可若真受了什么委屈,也要告诉家里,你身后还有你的父亲母亲哥哥呢。”
萧曼只也早已是泪流满面,声音都带着丝丝哽咽,“母亲放心,女儿会好好的,你们都要好好保重身体,切莫替我挂心。”
萧夫人用帕子替萧曼只擦干了脸色的泪,“不哭了,哭花了妆可就不好看了。新郎已经抬着花轿来迎你了,来,盖好盖头,为娘牵你出门。”
陈定方自萧夫人牵着萧曼只,将她的手交到他手中后,眼神视线便再也没离开过。眼前的人就要是他的妻了,他都有种冲动,想掀开盖头,看看她。
萧曼只此时只觉一只温热大掌将她紧握在手心之中,让她的心莫名安定了下来。
萧国公看着陈定方从萧夫人手中接过女儿的手,想着自家养了那么多年的闺女,就要被这小子轻轻易易摘走了,不由得耳提面命一番,“曼只以后便托付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待她,若敢让她受委屈,老夫手中的qiang可不让。”
“还有我,你我虽是兄弟,可要是被我知道你敢欺负我妹妹,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还不等陈定方作答,萧夫人已是满脸无奈,“你们爷俩个干什么呢,大喜之日的,说这些话做什么。”
“岳父岳母,还有萧兄放心,我日后定会好好待曼只,至此终生,独心悦一人,人间诸难,愿一力替妻抗下。”
萧曼只听着陈定方做出的承诺,只觉心中暖流涌过,微微使力,握紧了执住她的那只手,“从此世间百态,也愿与夫君一同执手与共。”
宾客席上,沈漱溪看着两人执手与共,手掌中紧握着的珠花到底随着手掌一松,跌落到了尘里。
曼只,今日看着你出嫁,我才算是彻底放下了,虽心中依旧有些不甘,可能知道这个男人会对你好,我又有什么理由不放下呢。
而萧曼只便被陈定方牵着手,一路行至门口,直至入了花轿。
等入了花轿,她才轻轻吐出一口气来。
锣鼓声伴着迎亲队伍一路往世宁伯爵府走去,街边的百姓看着这般声势的迎亲队伍,皆是纷纷站在一边凑起了热闹。
“这是谁家娶妻呢?”
“世宁伯爵府啊,娶的就是圣上赐婚的萧国公府的姑娘。”
“哦,是这两家啊,终于成婚啦,那我得瞧瞧。”
京都的百姓一听是世宁伯爵府的大公子迎娶萧国公府姑娘的婚礼,皆顾不得手中的事情,都想凑个热闹,看人迎亲。
谁让这两人一直活跃在他们口中呢,平日说多了,对两人的婚事自然上心起来。这会知道两人终于成婚了,可不得亲眼来瞧瞧,纵然看不到新娘子,看看新郎官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