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玲珑秀
有间书肆东家瞧着她的神色,冲着她摇头再摇头,他伸手拿起放在桌上的书册,卷起来就要朝她的头上重重拍去。江婉沐瞧着他的手势,抱着头赶紧闪开去,嘴里叫道:“大叔,这回我又错在那里?”东家大叔从前在她扮小厮时,常会在她写错字,或者说不用心时,卷起书册直接拍向她的头。可是自从她换上女装后,他便没有如此的对她动过手。
有间书肆的东家低声吼着她说:“小懒,尚家一向是宫内的大夫。唉,你这般不经心的性情,好在没有攀龙附凤的心,要不进了高门大户,没有良人相护,只怕早早没了性命。难怪尚家人一向待你良好,愿意与你结为儿女亲家,你实在是一个实心眼之人。小懒,你回去后,没有重要的事情,轻易不要再出家门,旁人问你,就说要在家看守着孩子,懂吗?”
江婉沐听着他提点的话,心里有着几分胡乱的猜疑,紧跟着有几分惊惧在心底涌起,面上却不敢露出一丝不妥的神色,更加不敢向东家大叔出声寻问。她沉沉的点头说:“大叔,我明白你的话。家里有三个孩子在,不好放任他们在家里胡闹。大叔,你给我介绍一些书册,我拿回去让他们三人在家里好好学学。”东家大叔见到她是真得明白神情,点头说:“今日雪大,下楼拿了东西,你早些回去吧。”
‘山雨欲来风满楼’,江婉沐的内心如同烧开的水一般,热水泡在心里打滚不休,面上却一脸淡然的笑。有间书肆的掌柜瞧着她的神色,关心的安抚她说:“小懒,东家今日心情不好,多说你两句,你别往心里去。”江婉沐微微笑起来说:“大叔一向待我好,只有我错的时候,没有大叔不对的地方。”有间书肆东家跟随她的身后,听着她这话,笑起来对掌柜说:“难为她这粗心眼,还知我们待她的好。”
掌柜的瞧着江婉沐的神色,又瞧瞧自家东家的神色,笑着把东西打包好,说:“小懒,你在店里等候一下,我已让人去找相熟的车夫送你回去。”江婉沐有些神不守舍的点头,东家大叔瞅着她的神色,皱眉头对她说:“小懒,你这做了娘亲的人,要能经大事一些。”江婉沐听着东家大叔的提醒,脸上渐渐欢容多了起来,她笑着说:“大叔,我又想拧了劲。这天下大事多着呢,能人也多着呢。我何必在没有发生任何事时,自个在一旁干着急。”
东家大叔瞪眼瞧着她,掌柜大叔反而笑起来,指着她说:“你啊,这些年都是一个性子,有事就来赖皮东家。好在我们东家瞧着你长大,待你和旁人不同。”东家大叔也忍俊不禁笑出来,指着她说:“我还是要想法子帮你找个好人,把你嫁了。免得以后年纪一大把,还要为你操心这些小事情。”江婉沐笑瞅神色轻松起来的东家大叔,笑着说:“大叔,那要你费心张罗这么一个人,要是再嫁得不好,只怕你恨不得我还是过现在这般舒服的日子。”
外面下着大雪,又快到中餐时间,书肆里面没有客人。书肆里面的人,瞧着店员帮着江婉沐一块把东西拿上马车。东家和掌柜的两人收回看往店外的眼光。掌柜的笑着说:“东家,小懒这般性子,别是前面的那人受不了,两人才会合离了事。”东家轻轻叹息起来,说:“不会是她的错,她也是个命苦的人。别人不待见她,她总会有千万个错。好在她的心性不错,这几年,运气也算不错。
掌柜的笑着点头,江婉沐也算是他瞧着长大的人。自家孩子总是不会错,错得一定是别人家的孩子不讲理不识好。东家望着掌柜在转身之际提醒说:“今年雪下得大,让你家的人,轻易不要出门,冻着了,只怕难得好起来。”掌柜的点头说:“嗯,我前两日已跟家里人说了,不许出房门。近些日子,听来听去就是这家那家什么人又生病的事情,听多了,也不敢让他们出门。”
距离年节一天又一天的接近,京城里有隐隐约约的风声传来,只是没有人敢相信那些流言蜚语。南城这一带的人家里面,有几家出现了奇怪的病人,明明是一般的伤寒,用药后,却久久未曾好转,听说病人的情况还一天比一天的严重起来。平日里爱热闹串门的人,这些日子也不曾出入别人的家里。从前上门来收集积雪的人,也有些日子没有来过。
苏欢在一个傍晚,悄然无声的来找江婉沐说话。第二日里,木根住的院子里,多了一个深居简出的妇人。从前要去店铺里面帮忙的林妇人,因为店里客人少,也让江婉沐早早把叫她回来,忙着准备院子里人的衣物。在书肆里做事的张牛,前些日子,因为下大雪书肆里客人少,他年纪又少,也让掌柜的劝回来休息一些日子。
大家心里渐渐的仿佛明白发生了大事情,人人却闭口不提那些事情,家家户户紧关着院子门,过着自已的小日子。尚明始最初还闹过要回家,到后来也不再提回家的事情,天天和江飞扬兄妹三人在房内看书写字玩耍。张妇人有一日同江婉沐提及,近期内城中的米粮炭火肉类全涨了价钱。江婉沐听得上了心,第二日赶紧让张牛跟着她一块出去,多购了许多的日常要用的东西回来。
明子叔来过院子一次,他不象往日那样直接进江婉沐的院子。他提着一些药包,远远的候在院子门外,同刘妇人说要见江婉沐和三个孩子。在房内玩耍的大小四个人,欢欢喜喜的奔到院子门口。三个小孩子自是欢喜的要扑向明子叔,结果给他伸手阻挡住。明子叔瞧上去明显的消瘦许多,不过精神尚不错。
明子叔低头打量一眼尚明始欢喜的神情,他抬头双眼盯着江婉沐说:“江娘子,老爷说家中近来事情特别的多,暂时还是不能接大少爷回去,他把大少爷托付给江娘子管教。”江婉沐瞧着明子叔的神色,点头说:“始儿在我这里,请他们安心处理事情。我如何待飞扬懒懒,就如何待始儿。”明子叔点头后,他的眼光又瞧向尚明始说:“大少爷,你祖父和父亲让我同你说,尚家的男儿,一向只做有担当的人。”
江婉沐听这话脸色有苍白起来,这话听上去……她眼光紧盯着明子叔的神色,耳边传来尚明始忍泪回答的声音:“明子叔,你同祖父祖母和爹娘说,始儿会做有担当的人,会听姨的话。”明子叔听着他的话,微微笑起来说:“好,老爷和五爷听后,一定会心喜大少爷懂事了。”明子叔指着地上放的药包,对江婉沐说:“江娘子,这几包药分几天煮沸后,在院子里四周淋上一圈。
老爷说天冷,你们满院子的人,不要随意出门。如果有一定要出门的人,近期内最好不要住回院子来。”江婉沐点头,前些日子,张妇人已存好到年节后,一院子的人吃用食物。她也有些日子没有出门,只管在厨房里煮着食物。而木根自从前些天开始,为了方便出入,已同苏欢住到一块去了。江婉沐曾经笑着同他们分别说过,现在生意这般的不好,近期内不如关上店门,大家回来休息一阵子,等到年节后,再重新开门做生意。
苏欢和木根两人都摇头,苏欢轻声说:“姑娘,眼前官府的人,瞧着我们这些店家的行事。我们南城这一带,是有些店家关了门,我瞧着官府的人,对他们也上了号。我们开着门,是没有生意,不过官府的人,瞧着也安心些。我和江掌柜商量过,店员们全放回去,我们两人守着两间店铺,住就住在我住的院子里,吃住有事,我们人互相可以商量着行事。”
木根同江婉沐说得直白:“妹妹,书肆掌柜同我说,现时守得住,官府将来会高看我们两眼,以后有事时,也有好的说法。再说外面传闻是多,可是命中注定的事情,是谁也躲不了的事。这样的事情,一定要等到官府通知我们关门,我们才可以关门回家住。店里面的好布料,前些日子,我们已经搬些回来放着。书肆掌柜的说,如官府没有别的消息传来,他听有间书肆东家的话,年节时,几时关门几时开门,他会让人通知我们。”
自从木根当掌柜后,一天比一天有担当,江婉沐有时还要听从他的意见。江婉沐偶尔瞧着吉言的大肚子,只盼着那孩子是个安份的人,在这个时节里,安分的呆在她的肚子里。她让木根娘亲帮着在苏欢娘亲旁边,又收拾好一个房间出来,等着他们年节时回来住。苏欢娘亲出来瞧过房间,向江婉沐点头认可。江婉沐初瞧她,略有些怔忡,苏欢的娘亲实在不象做过那一行的人,神色里感觉不出那种万千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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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殇 (3)
江婉沐的思绪飘散开去,很快的收拢回来,她望着明子叔仔细打量尚明始的眼神,总觉得他还有些话没有说出来。江婉沐见到明子叔从尚明始的身上移开眼神后,便笑着对身边三个孩子说:“外面冷,你们先回房。我有事和明子叔说。”
江飞扬和江懒懒拉扯着不愿意离开的尚明始走掉后,江婉沐望着院子门外的明子叔问:“尚大夫和尚五大夫还有别的交待话吗?外面的流言是不是实情,情况已经相当得严重吗?”明子叔眼神扫过四周一圈,他打量江婉沐好几眼,低声说:“他们只是让我来瞧瞧小少爷,现在院子里很是忙乱。
少夫人现在有身子,还执意坚持着要帮忙。京城里有些的人家,已搬往城外的别院。老爷说,不要心慌,命中注定的事,尽人力听天命。江娘子,尚家是医家,宫中的君上和君后还稳坐宫中,尚家自然是不能退让一人。”江婉沐听懂他的话,那些流言说得是实情,宁朝正在经过一场殇事。
江婉沐心沉下去,她抬起头望着明子叔说:“我不担心尚大夫一家人,尚大夫和尚五大夫这些年活人无数,是积德人家,自有福报。如果九娘愿意来我这里居住,我随时欢迎她过来。”明子叔轻轻摇头说:“江娘子,宫内已经下令,所有的大夫和家人,不能随意外出会客。少夫人要等到这事情完结后,才能出来接小少爷回去。病人越来越多,唉,你们家别轻易让进入,只怕很快官府会派人守着各条街道。我走了……”
明子叔离开后,刘妇人脸色苍白的出来,她瞧着江婉沐伸手提起地上的药包,她开口战战兢兢说:“姑娘,那爷说的事情,可是……”江婉沐站着她轻摇头说:“你忘记刚刚听到的话,人吃五谷杂粮,那有不生病的人。何况张妇人在吃食上面,一直很注意干净卫生。”江婉沐说着这番话,在心里暗自叹息起来,这人先要在精神上面激励自已,身体上面強壮自已,然后便是尽人事听天命的事情。
等待是让人心焦的事情,南城这一片周边,已有遮掩严实只余双眼的将士,来回在巷子路口巡察。当苏欢和木根两人接到官府的通知,准他们关了店门回到各自的家中时,他们已经无法直接进到江婉沐的院子里。只能听从将士的安排,在距离院子门口不远处,搭起一个小小的帐篷,两人安置在那里。
南城这一片院子前面,家家户户门前都有着这样的帐篷。每个帐篷都隔着小小的距离,而将士严防死守在外面,不许他们靠近家里面的人。好在是还是许家里人经过他们的手,送些热饭菜给他们吃,允许送些厚被褥给他们用。自然家家户户的人,为住在门外的人,备上小炉火,有些人家想着总是要经将士的手送饭菜,干脆把锅子和米粮菜直接送过去。到了用餐时,家家户户的门外,便开始飘散各种的饭菜香味。
苏欢的娘亲第一次大方的行在人前,她站在院子门口,望着几步路外的苏欢,仔细打量着儿子的神色,说:“欢儿,东家一家人待我好,你安心。你听官府的话,安心在外面呆些日子。你想吃什么,我煮给你吃。”苏欢听后反而笑起来,劝慰她说:“娘亲,天冷,你身子一直不好,你进去吧,以后不要出来看我,你千万不要伤风,到时会拖累一院子的人。
姑娘教会我们煮菜,江掌柜和我都觉得好吃。等过了年节后,我们回自已的家,我煮给你吃。”苏欢娘亲见到自已儿子后,神色缓和许多,听他的话赶紧转身回去。只有吉言挺着肚子立在院子门口,瞧着木根一遍又一遍的问:“菜煮熟没有?晚上睡觉被了冷不冷?”木根自是一遍又一遍的答着她的话,提醒她要回房休憩。雪花一阵又一阵的飘散下来,最后还是木根的娘亲把她拉扯回房里。
外面已经听不到任何新的流言蜚语,可是人人都知道外面情况特别的严重。来来往往的将士们,遮得只余下一双眼,自然是瞧不出他们的神色,可是他们的眼光格外的肃然。江婉沐知道目前这样子,大约就是宁朝大夫们采取的隔离措施。江婉沐偶尔会到院子门口,同围在帐篷外面转圈的苏欢和木根说说话。她会随口说些简单的煮食方法,按她的话说,煮好饭后,架着锅先放肉类后下菜,就凑在锅边吃着菜,那才叫吃得香。
苏欢对她的话有些半信半疑,木根历来是相信她的话。两人试过那样煮吃后,还大声音同周边的人,分享这种简单煮食方法。所有的人,都盯着自家门外的人。总算盼到大夫们过来,看着他们瞧过一人又一人,仔细寻问号脉后。立在院子门口的人,紧张的打量着大夫们的神色,见到他们向着将士们点头后,院子里外的人,同时欢欢喜喜的叫起来。
江婉沐笑立在院子门口,瞧着苏欢娘亲拉扯着儿子的手,瞧着木根爹娘和吉言包围着木根。她回头望到孩子们站在院子里面,一脸兴奋的瞧着的院子门口的人。江婉沐笑着转回头,望到有些人家的帐篷并没有拆卸,她有些疑惑的望过去。苏欢走过来,顺着她的眼光望过去,他凑近过来轻声音说:“东家,他们家里有生病的人,大夫说他们暂时不能回家。”
江婉沐笑着点头,她总觉得有人此时怒目瞧着她。苏欢和木根两人把外面的东西收拢好,苏欢娘亲欢喜的扯着儿子离开,木根扶着吉言紧跟着进门,他望着江婉沐说:“妹妹,外面冷,你早些回房。”江婉沐笑着点头,她临到要关院子门时,她好奇的望向外面。一眼望到走近过来几个将士,当中那个被包围着说话的人,一直瞪眼望向她这边。
江婉沐四处张望下,抬眼见到那人还是一直盯着她不放,那双眼睛里有着愤愤不平的神情。江婉沐再打量他一眼,发觉自已没有瞧错,那人的眼里的确是有着愤怒。江婉沐想不出自已在何时惹下这样的一个人,她等到那几人越走越近,才发现那双眼眸的主人分明是连皓。江婉沐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次见到如同蒙面人一样的连皓。
江婉沐关院子门的手停在半路上,刘妇人奔出来,望到走近过来的几个将士,忙冲过来挡在江婉沐的面前,说:“几位将爷,我们院子里的两位爷,刚刚大夫说没事,才放他们进来,我们这就关好院子门。”江婉沐微微冲着几位将士行礼,她转身要走时,听见身后的连皓开口说:“慢着,我还没发话,你暂时不能进去。”
刘妇人听到他的声音,惊诧的抖动着手,那手指抬起后又赶紧放下来,说:“你是那晚来过……”江婉沐没想到刘妇人对人的声音,如此的有辩识能力。她转身阻止她说下去。她望到跟着连皓一块来的几人,这时已自动的往后面退了好几步。她不得不对着连皓行礼说:“这位爷,敬请你发话。”刘妇人关了一半的院子门,抖动着身子立在一旁。
连皓的眼光扫过她,伸手指着她说:“你先进去,我要同你家主子说几句话,我不想有人听见我们说了什么。”江婉沐冲着刘妇人点头低声说:“现在外面这么多的人,又是这般的情况,我听他说几句话吧。”刘妇人在江婉沐的示意下,往院子里退去。江婉沐神情淡然的瞧着连皓,听他低声音问:“你现在还好吧?有没有什么不够用的东西,我帮着你拿一些进来?”
江婉沐睁大眼睛的瞧着连皓,见到他的神里一片平和神情,仿佛刚刚他眼里的怒意,完全是她错眼。连皓自是瞧明白她眼里的惊讶神色,他轻笑起来说:“婉沐,前不久我去了中南,我是没有找到江婉沐的痕迹。不过却找到江小懒的痕迹,我觉得很是奇异,江小懒唯一的来历来自京城,偏偏京城却从来没有江小懒从前的记录,哦,有江小懒的说法,偏偏那几人都说不出江小懒的正确来历,因为这个人出现得太过突然。
你在中南的从前那些邻居们,有的对我说,你的两个孩子生在春季,有的对我说,双生子生在夏季,但是没有人说他们生在秋季。听说你和尚大夫是隔壁邻居,正因为如此才订下儿女亲家。等现在这事平息下来,我想去尚家好好同他们聊天,问下两个孩子到底生在那个月份里面。婉沐,事实便是事实,你现在不认,以后也由不得你不认。哦,我近期内,会常来这条街,你有事同将士们说一声,他们一定会转告我。”
江婉沐瞧着他的神色,压抑住内心的一切反应,只是淡淡的寻问:“这位爷,是不是外面的情况有所好转,你才有闲心来关注一个陌生的人?”连皓瞅着她说:“你为什么不继续装温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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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殇 (4)
江婉沐原本说了话想转身离去,现时听连皓的话,语气中分明如同斗气的孩子一般。江婉沐从来不怀疑连皓的精明,自已行过的地方,总会留下涂抹不掉的痕迹。不管在何处,双生子的出生都太过耀眼,连皓去了中南,多少能捉住些苗头。
楚萧不会再伸手去涂抹痕迹,按他的话说:“手伸得太多,留下的线索更加的多。不如简简单单的放着,你们母子迟早要去面对这些事情,母子之情不生隙,自是直面相对为好。”江婉沐其实多少明白楚萧的用意,不是连皓需要自已的一对孩子,而是自已的孩子们,本能的孺慕着父爱,自已不能硬生生的剥落掉他们的向往。
江婉沐抬眼瞅着连皓,望到他的眼里竟然泛滥起笑意。一个刚刚怒眼相对的人,转眼间笑意盈然,她这么一想,立时感觉到手上暗自浮起的鸡皮疙瘩,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江婉沐强忍着伸手抚胳膊的冲动,对着连皓说:“这位爷,既然没有旁的事,眼前又是这般情景,恕我不招待你喝茶。”
连皓盯着眼前这个女子,乌黑的发,简简单单的挽起来,头上只有一支简陋的木钗。暗红色碎白花的棉袄,配上同色同花肥大的棉襦裙,只有耳上那对夸张的耳环,衬得那张白晳的小脸,映出清冷的眼眸,多了几份灵动的色彩。风吹过来,掀落几丝碎发,落在江婉沐的脸颊上面,连皓强忍住想伸手的冲动。
他冷冷哼一声说:“没事不要打开院子门,安生的呆在院子里面。如果家里出现病人,一定要通知外面的将士们。”江婉沐听到这般正常的话,冲着他行礼后,退后三步当着他的面,把院子轻轻的合上,再把门栓牢实。连皓一直站在院子外面,盯牢关门的她,那双眼瞪得江婉沐有些麻麻的感受。
刘妇人已经冲了过来,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江婉沐说:“那位爷,他……”江婉沐感觉到连皓在外面,这一时并没有离去。她冲着刘妇人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连皓曾经是京城中有名的纨绔子弟,行事放荡不羁,听说从来没有吃过亏。虽说近年他的名声往正面行去,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样一个不肯吃亏的人,不会愿意听人在背后说他的是非。
院门关起来,自成一个小小的世界,外面的风声雨声很自然的隔绝在身后。江婉沐已很久没有得到楚府和尚家的消息,眼下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南城这一带,时不时会听到哭泣的声音,有时暗夜里猛然传来的一阵哭声,会惊醒沉睡中的三个孩子。江婉沐不敢点烛火,只能伸手拥抱着三个孩子,盼望着天明早些到来。
算着日子,到年节前一天时,外面的将士总算松下面上的布巾,露出他们本来的俊朗面目。刘妇人从院子门的空隙瞧见后,欢喜的对院子里的人,说:“大喜,我瞧着将士们取下面巾。”她说完却紧跟着落泪,虽说关着院子门,可是左右邻居家的动静,多少还是能够听得到。而且是每次哭声过后,第二天就能闻到院子外面四周传来的刺鼻气味,听得到将士们大声音叫着:“哭什么,赶紧着抬走。让大夫进去消毒。”
院子里平日闹得翻天覆地的孩子们,近期来都安份许多,连互相说话的声音都压低许多。尚明始从来不问自家亲人的消息,他的小脸一天比一天消瘦起来,有时半夜听到哭泣声音,他紧咬着牙,还懂得伸手去安抚江懒懒。这日子非常的难过,从天明盼着天黑,从天黑又赶紧盼着天明,人人都怕听到哭泣的声音。
院子里的雪得堆积如山,江婉沐不许孩子动手去铲雪。她和苏欢木根三人当是闲着玩一般,每天三人会约着铲除一条行人路出来,互相警戒着不许干得冒出汗水。他们三个人常常面面相觑,在院子里听着外面的动静,而互相之间不敢交谈一语。江婉沐很感激张妇人不是一个小气的妇人,她把年节时的吃用备得实在是足够一家大小吃到年后,还能余下一些。
张妇人却对江婉沐相信她的作为,深深有所感动,说:“我们这些人,跟着姑娘,一定能躲过这次的灾难。”一院子的人,前所未有的同心。苏欢的娘亲有时也会出房间,站在后院里瞧着孩子们在雪上写字。江婉沐很怕人闲着反而会闲出毛病,一个个都给找了事情做。三个妇人自然是各行各的事。木根爹爹作为家中的唯一男性长辈,享受到前所未有的尊敬,他每日里带着孩子们,会在院子里四处巡察几遍。
吉言的肚子一天一天大起来,江婉沐常让木根扶着她在房间里多走动。她私下同木根娘亲商量着说:“奶娘,外面的事情,也不知到几时才能消沉下来?嫂子这情况,我们还是要早做准备。”江婉沐说这话时,轻轻叹息起来。如果没有这样一场大灾难,吉言生子的事情,她早已向尚大夫一家求肋。而今尚家是否人人安好,她都不敢去多想想。
江婉沐瞧着木根娘亲慌张的神色,心里也只有镇静自若起来,她从来没有倒下去的权利。眼前这形式,看来这院中的人,没有一个可以靠得住的人。她只有早早另作打算,她想起连皓的话。她虽然不想与他有过多的牵扯,但人命关天的大事,由不得她多去扭扭捏捏摆着姿态。江婉沐瞧着木根娘亲份外心慌的神情,轻声安抚她说:“现在只能请外面的将士帮忙,提前把事情交待下去。”
木根娘亲一脸相信的表情,望着她说:“小姐,我把吉言托付给你。”这话听得江婉沐倒吸一口冷气,平常时,木根娘亲要说这样的话,她有尚家可以倚靠,自是会欢欢喜喜的点头应承下来。而眼下这满目疮痍的景况,她只能望着木根娘亲提醒说:“奶娘,眼下万一事情来得急时,还是要靠我们自已。”木根娘亲身子抖动好几下,才稳住心绪说:“嗯。”
江婉沐同木根娘亲说起这件事情前,她已经盘算过整件事情,她自个心里都害怕得打着鼓。尽人事听天命,她还要去安抚同样心慌的未来娘亲。木根望见江婉沐进房,笑着对她说:“妹妹,我扶着她走了好几回圈子了。”江婉沐笑着说:“多走走好,尚大夫说过产前要多走路,到时好生养。”吉言扶着腰靠在桌子旁,有些担心的说:“小姐,外面守得这么严实,到时如何请稳婆到院子帮忙?”
江婉沐轻轻笑起来,瞧着她说:“怕什么?还有些日子生,一会我去同守在外面的将士说一声,请他们帮着去找一个安稳的稳婆上门。”吉言对江婉沐总有一种盲目的相信,听江婉沐这话,她微微笑着伸手摸摸肚子,笑着说:“我会在房里多走路。”江婉沐望着她点头说:“一会我和奶娘会收拾给你用的产房,你自个进去瞧瞧,看下东西摆放的顺手不顺手?”
江婉沐在房内陪着吉言说话,木根时不时凑两句话,三人说着话,吉言的心思也转开去。她有些担心起娘家的人,问:“小懒,我哥哥许久没有送信过来,他们不知好不好?”江婉沐打起精神笑着说:“自然好,方正和碧绿是精明人,会护你爹娘平安。说不定这边事平息后,他那边发来许多封的信,让你瞧得眼睛痛。”
江婉沐帮木根一块安置吉言小睡一会,两人走到外面后,木根有些担心的跟江婉沐说:“妹妹,我瞧着吉言有些忧心,这些日子,她时睡时醒,总是念着她的娘亲。”女子到生子这一关,最亲的人反而是有过生子经验的亲娘。可惜当年江婉沐生子,她还是愿意去相信专业的人士,听从她们的话语,不过,她那时是别无选择。
江婉沐没有想过轮到吉言要生子时,会比她当年还要来得惨淡。身边有亲人陪护,却与外面不通消息,连稳婆有没有都不敢肯定。江婉沐一直盼望着灾难早日完结,偏偏等到年节时,将士们还照样守在巷道里面。江婉沐抬眼瞧向木根说:“哥哥,外面这情况,只怕没有那么快平息下来。看来只有去求连三爷这一回,他如果帮不了我们,我想到时只有我和奶娘两人自已来。”
木根娘亲只生过木根一人,这些年来日子过得顺利,她是没有经过大事的妇人。木根脸色有些发白起来,他望着江婉沐说:“妹妹,我不知应该如何选择?你和娘亲分明没有行过这事,可是让你去找连三爷,我心底又不愿意,你一直不想面对他,可是……”江婉沐瞧着木根的纠结为难,她的心里还是感觉到欣慰起来,到了如今这地步,木根还能想着她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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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求(1)
江婉沐瞧着木根神色舒展开去,他笑起来冲着她说:“妹妹,我现在去同院子门的将士们说话,请他们帮着请一个稳婆进来。”江婉沐还来不及多说话,他已经快步冲往外面。江婉沐有些担心房内的吉言,只能无语的留守在他的房外,时刻关注着房内人的动静。
木根娘亲笑容满面的走过来,吃惊的望到江婉沐站在房外,她的眉头皱起来,有些嗔怪的说:“小姐,下这么大的雪,房内比外面暖和,你怎么不进房里暖和暖和?”江婉沐竖起手指示意她低声,她笑着低声音说:“哥哥去外面同将士们说要请稳婆的事情,我担心吉言醒来,在外面守着。”
木根娘亲轻轻摇头,压低嗓子说:“只怕说了也无用,早些日子,你奶爹就同外面守着的将士打过招呼。那位军爷说‘这事比较难做,因为上面下了死令,轻易不许人进进出出。’唉,我活这一把年纪,第一次过这样无味的年节。”这个年节,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最难过的年节。江婉沐想着一下子懂事许多的尚明始,轻摇头说:“不知尚大夫一家人现在如何?我瞧着始儿明明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瞧得实在让人心疼。”
两人立在外面一时沉默起来,外面的消息虽然传不进来,可是严守在外面的将士的神色,还是能让院子里的人,感受到这一场灾难的严重。江婉沐唯一庆幸的是自家院子里的人,因为尚家早早的提醒,大大小小到目前为止还算平安。院子里的人,虽然表面上未说什么感激的话,实际上相当体贴照顾尚明始的情绪,轻易不会当着他的面,提及外面种种的不妥。
木根娘亲和江婉沐有心理准备,她们望到垂头丧气回来的木根,心里多少也跟着失望起来。木根低声音对她们说:“那位爷说,已经知道我们家的事情,不过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让我们自已当心。还说现在城里比较乱。那些名门世家尚且自顾不暇,他暗示说,象我们这样的人家,家里要是有门路,还是早些打招呼好。”
木根娘亲打量自家的儿子和江婉沐,眼圈红着进了房间。江婉沐见到她进房间,赶紧向木根打听说:“哥哥,你有没有顺便打听尚大夫一家的消息?”木根闷闷不乐的点头,他瞅着江婉沐低声说:“妹妹,那消息当不得真。那位军爷‘就是宫内尚大夫家的人,也有染病去世的人。’我本想打听仔细些,那位军爷已经很不高兴,后来有人找他,我不好继续打听下去。”
江婉沐想着自已一院子大小的人,都能够平安度过这么久的日子。她摇头一脸坚信的神色说:“尚大夫一家人,一定平平安安。他们一直管着药草的事情,与宫内牵涉不深。”木根瞧着她的神色,也肯定的点头说:“妹妹,明天我想法子再向外面的军爷打听消息,你别着急。”江婉沐望着他点头后,说:“哥哥,你找人问下连将军的事?实在不行,我去同连将军求情。”
木根冲着江婉沐摇头说:“妹妹,你现在好不容易过上自由自在的日子。这些年,我们一家人依靠你太多,我不想太过牵累到你。你要是因为这事情,求到连将军的面前。他一定会完全明白你是谁。日后,他要是伸手抢飞扬和懒懒两人,到时只怕由不得你做主。”江婉沐瞅着木根的神色,微带着一些涩意的笑起来。
她低声说:“哥哥,他上次已经说了出来。只是现在发生这么的大事,他没有心思理这事,再加上他的手上没有足够的证据。唉,那都是迟早要曝露的事情,我不如利用一次机会,让他帮我们一次,换得吉言平平安安生子。其实我是没有任何的优势,去同他去抢夺飞扬和懒懒两人。你别担心,我已经想通了那些事情。孩子们是我所生,这一世都要认我这个生娘。
他现在暂时没有嫡妻,院子里一般的女人,管不了两个小主子。而且我们家两个孩子也大起来,懒懒占着尚家这门亲事的光,他们兄妹两人纵然进到那样的地方,这一时也吃不大亏。”木根瞧着江婉沐明显决定下来的神情,轻叹息着说:“如果孩子们被他抢走,你以后怎么办?在京城,男人顾忌着连将军的名头,也无人敢娶你。”
江婉沐对嫁娶已没有盼望的心思,她在这个时代找不到合心意的男人。其实她对男人实在没有信心,男人通常会由下半身做主。何况宁朝的世俗,妻妾成群更加是成功男人的权利。江婉沐自觉得自已是一个相当无趣的人,女红厨艺她没有一样拿得出手的特长。身为女子,这些年,她的腰一直挺得太直,她已经不想对着男人弯腰。
然而有许多的话,她却不敢对木根直言,她的想法太过惊世骇俗。她只能笑着安抚他说:“哥哥,如果没有孩子们的事情,你觉得什么样的男人,会是真心想娶我的人?”木根听她的话,眼光望向苏欢住的房间处,他低声音说:“妹妹,苏掌柜人好,可惜我瞧着你们两人都是无心人。你这命啊,也不是没有碰到的好男人,偏偏都是些无心人。”
江婉沐和苏欢两人非常的谈得来,江婉沐觉得苏欢有时比木根还了解自已的想法,相对而言,她也比一般的人,了解苏欢的一些想法,也赞同他的那些心思。木根最初的心思摆在脸上,江婉沐和苏欢同时瞧出他的心意,可惜两人最多有近似知己的感觉,却没有一人有想进一步的感觉。按苏欢的话说:“东家能了解我,足矣。我这样的人,过些年,找一个不知世事家世清白的女子,糊涂的生子过一世。”
苏欢所有对人世间最诚挚的情意,在他与母亲求生存时,已经消耗得没有多少。他如果动心想娶一个女子,一定要那女子相当的爱护他,有足够的情,足够支撑着两人走过一世。而江婉沐同样是一个没有多的情意人,在这一世里,她最欠缺的就是情意。她仅余不多的情,全付出给自已所生的两个孩子,没有一滴多余的人,给另外一个不敢相信的男人。
两个都没有的人,纵使有心抱着取暖,只怕也会觉得彼此寒冷得让对方的心跟着冰冻起来。他们两人因此互相了解对方,能做对方最好的友人,偏偏命中注定彼此的无缘。江婉沐瞧着木根一脸惋惜的神色,轻轻摇头说:“哥哥,你去陪嫂子,顺带想想明天如何能让外面的军爷,帮着去向连将军报信的事情。”江婉沐轻轻松松的离开,丢下木根一脸痛苦纠结的在屋檐下来回走不休。
这一日,连皓神情难得轻松的出王府,他对同行的连昂说:“大哥,宫里尚大夫说这几天,病人少了许多,也没有听到传出有新发的病人,看来这场灾难就快过去了。”连昂瞧着他消瘦了些的脸庞,低声说:“你自个还是要当心些,不要太大意了。我瞧着君上这些日子,也是太过劳累。尚大夫还是有经验,提出的法子相当好。”
连皓微微笑起来说:“大哥,你放心。我按尚大夫说的法子做,交待将士们严格执行,每天这衣物都是开水煮沸过的。今天如果不是听到这般好消息,我还不敢到府里,来接你去宫里。你从宫里回来后,帮我同祖母和母亲说一声,实在是因为不便,我才无法向她们去请安问好。这个年节,我也不敢回来拜见她们,我在外面碰到的人多,我就怕她们身子弱受不起。”
连昂笑着点头说:“祖母和母亲都明白你现在做得大事情,只要你在外面安好,她们就不会介意那些礼节的事。你今日进府里转了半圈,回头她们接到消息,也能安心许多。等过了这一阵子的事后,我们一家人出城去松快些几天。”连皓瞅着连昂,轻轻叹息一声说:“大哥,我想早些把婉沐的事情,知道得明白些。如果那两兄妹是我的孩子,我不会允许他们不在我的眼皮下长大。
我仔细想过,江小懒是江婉沐,那一定是楚萧早早的动过手脚,所以我们才在官府里找不到她的实际去向,君上说不定也知道一些实情。”连昂瞧着连皓叹息说:“你是想让我跟君上求情吗?”连皓赶紧轻摇头说:“大哥,眼前这样的情况,先把眼前这关安稳度过去。她的事还不用太着急,两个孩子我瞧着她也教得好。
我不过是同你先说说这事,以后我要求到大哥在君上面前为我说话时,大哥心里先有数。大哥,你说楚萧是不是前世就跟我有仇啊?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在找江婉沐,他不会不知道那事。他偏偏能稳得住,象没事的人一样,还跟楚府上下的人说,那是他早年认下的义妹,误导了一堆的人,说不定就是他让君上帮着他保守秘密。”
连昂见到提及这事,就要跳脚的连皓,再想到楚萧的行为,眼里同样有着不赞同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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