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303章

作者:墨子白 标签: 古代言情

  “是的,”白千帆说,“你既然是他的故友,欢迎你来喝喜酒。”

  墨容澉听了这话,肺都要炸了,一个转身,长剑挥去,清音长吟,倒把白千帆吓了一跳,暗赞此人好身手,只是他转身时那驳发的怒气让她有些莫名其妙。

  一场恶战由此开始,蓝文宇见他扑过来,虽不至于轻敌,也没太往心里去,毕竟刚才一招得胜让他心里有了把握,可等那道身影到了跟前,他才察觉到不对劲,不敢接招,错身闪开,却为时已晚,墨容澉的长剑刺中了他的左肩。

  白千帆一声惊呼:“文宇小心!”

  蓝文宇没在意手上的伤口,展颜一笑,压低了声音说,“听到没有,她在关心我!”

  墨容澉也不答话,挑起剑又挥过去,这下蓝文宇不敢再轻敌,执剑护住自己,以守为攻。

  在场的护卫们大开眼界,蓝将军的身手,他们见识过,用剑快如闪电,招式诡异,放眼整个南原,几乎找不到对手,可现在与他打斗的这个男人,却比他出手更快,招式更凶狠,他们连眼睛都没眨,却没看出来他那一剑是怎么刺中蓝将军左肩的。

  两人越打越激烈,好在场子够大,围观者就见两条身影忽上忽下的飞旋着,被剑光笼罩在其中,护卫即便想上前帮忙,似乎也找不到缺口。

  这时侯,杜长风听到了宁九的声音,低沉而短促,“还愣着做什么,快带夫人走。”

  杜长风如梦初醒,也不管墨容澉了,抓起白千帆的胳膊就往外跑,护卫们立刻围攻过来,宁九象一只展翅的大鸟,踩着众护卫的头,一路飞过来,想冲进墨容澉和蓝文宇的打斗圈里去。

  杜长风以为白千帆会乖乖跟他走,毕竟是她替他松的绑,可没想到,她把手一甩,说,“要一起走。”

  杜长风明白她的意思,是要他们三个人一起走,可眼下这种情况怎么能一起走呢?

  迟疑的功夫,护卫们杀过来了,杜长风只好先应战,叫白千帆,“你快躲开,小心伤着。”

  场面一时变得混乱起来,宁九成功的冲进了墨容澉和蓝文宇的打斗圈,他极快的使了个眼色,接下墨容澉,“快带夫人走。”

  但蓝文宇怎么会让墨容澉再次走脱,大喝一声,“布阵!”

  杜长风听到这句话,脸色骤变,喊道:“小心那阵……”他刚才就吃了那阵的亏,所以才晕过去被捉住的。

  

第六百七十四章你这是什么态度?

  

  让杜长风吃了亏的阵式叫梵音阵,只见那些护卫们纷纷扯下腰间挂着的状如螺样的东西,执到嘴边用力吹了起来,一种奇怪的声音响起来,先是低沉浑厚,尔后是尖锐刺耳,音浪声声,铺天盖地,让人仿佛置身波涛汹涌的大海里,沉沉浮浮,随波逐流,无法稳住身形和脚步。

  墨容澉知道南原是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国度,有这种奇怪的阵法也不足为奇,虽然有些难受,但并不害怕,只是极快的在人群里搜索白千帆的身影,见她好好的站着,没有什么异常,顿时放下心来。

  他身体里血流很急促,简直象在飞窜一般,他知道这声音大概跟内功心法相似,越是功力深厚的人越吃亏,所以他感觉到难受,白千帆却没什么反应。

  他再看宁九和杜长风,鼻子和嘴角缓慢的流出血来,那是因为内力被那魔音逼得无所适从,急于找到出口,不然身体会炸掉的,他也能感觉到温热的血在鼻子底下淌出来,象一条小蛇蜿蜒而下。

  他把剑用力插在地上,稳住身体,抬头看蓝文宇,本以为蓝文宇有法子护体,没想到他的样子和宁九他们一样,一样是血流满面,为了不让他们走脱,蓝文宇这个疯子竟然不惜以身犯险。

  突然,他隐约听到了极细的歌声,那声音象一条轻丝,悠悠荡荡,时断时续,他抬头望去,居然是白千帆在唱歌,她爬到桌子上,卖力的大声唱着,连脖子上的青筋都爆起来了,可她的声音太单薄,几乎淹没在那阵魔音之下。

  墨容澉的心重重一磕,一股酸涩涌到鼻腔里,但白千帆之举给了他启发,他单手提起一张桌子,用力砸向地面,轰的一声巨响,居然在那密不透风的魔音里打开一道口子,声浪忽而低了下去。

  宁九和杜长风赶紧有样学样,跌跌撞撞的把集市里摆着的一些桌椅全都砸在地面上,那厢白千帆也来帮忙,桌椅落地,四分五裂,嘈杂的声音终于让那阵魔音乱了起来,墨容澉趁机挥剑,斩杀了离他最近的一排护卫,他知道蓝文宇挥剑向自己刺来,但他头都没回,继续大开杀戒,抽剑挥剑,快如闪电。

  白千帆只看到一泼泼的鲜血洒向半空再落下来,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奇怪的男人明明一身戾气,却让她只觉得心疼。

  突然,她猛的一睁眼,看到蓝文宇的剑刺进了那个男人的胸膛。

  “不!住手!”她大声喊起来,眼泪瞬间模糊了双眼。

  蓝文宇和那个男人都极快的瞟了她一眼,前者在笑,可那笑容令人毛骨悚然,后者面沉如水,看向她的目光却透着温柔,她怔在那里,用力抽着鼻子。

  墨容澉挨了一刺,却将护卫斩杀得七零八乱,蓝文宇到他身后的时侯,他已经有了防患,所以那一剑刺得并不深,这也是他诱敌的一招,蓝文宇的剑刚剑进他胸膛,他的剑也刺进了蓝文宇的胸膛,两个人都是顶极的高手,知道如何保护自己,旋着身子快速闪开,在空中交汇的刹那。

  蓝文宇,“她又在担心我了。”

  墨容澉,“不,她担心的是我。”

  两人同时落地,一人手捂着胸口,一人手执剑相对。

  蓝文宇,“你想抢走我的女人,真不要脸。”

  墨容澉,“谁不要脸,心里明白。”

  宁九和杜长风与剩下的护卫们厮杀在一起,慢慢向墨容澉靠拢过来。

  墨容澉道,“此地不宜久留,杜长风带夫人走,宁九与我断后。”

  杜长风看宁九,宁九一声不吭,飞起身子朝白千帆抓过去,墨容澉暴喝一声,“不可!”

  对宁侍卫来说,没什么不可以的,白千帆是墨容澉心里最重要的人,可在他心里,墨容澉才是最重要的人,事后要打要杀,悉听尊便。故伎重演,抓着白千帆往墨容澉一扔,料他不敢不接。

  墨容澉接了人,不再恋战,趁着夜色夺路而逃。

  身后脚步急促,厮杀声骤起,还有蓝文宇气极败坏的声音:“给我追,封锁城门!”

  一个护卫答他,“将军,城门早已经关了。”

  墨容澉抱着白千帆,往南急奔而去,为了甩开追兵,他运用内功,施展轻功,本来伤口的血已经缓慢了许多,因为内力的逼迫,又汹涌而出,流到了白千帆的手臂上,她摸到一片湿漉漉黏糊糊的液体,惊道:“快停下,你流了很多血。”

  墨容澉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她,语气里带了点情绪:“死不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想失血过多而死么?快停下,我替你包扎一下。”她居然教训起他来。

  墨容澉竖着耳朵听了一下,没有人追上来,他躲进一条后巷,把白千帆放了下来,这样的疾奔很消耗他的内力,短暂休息是必要的,而且他有话要问她。

  白千帆从自己裙子上撕了布条子下来,将他受伤的胸膛用力绑起来,她在做事的时侯,墨容澉没有吭声,随她去摆弄,只是剧烈起伏的胸膛出卖了他此刻的情绪。

  白千帆见状有些奇怪,问他,“是绑得太紧,出不了气么?可太松又止不了血啊 。”

  她表现得这样自自然然,面对他,半点羞愧的表情都没有,差点让墨容澉要不计前嫌把她拥进怀里了。

  就在这时侯,半空中突然一道黑色影子跃过来,伴随着低沉的吼声,墨容澉猝不及防的被扑倒在地了。

  倒地的瞬间,他才惊觉,来的不是人,而是一只猛兽,他本能的拔了腰间的短刀,狠狠的刺过去,被白千帆一脚踢开,叫道:“点点,快闪开!”

  豹仔却没听她的话,张着大嘴要咬墨容澉,墨容澉虽然被白千帆踢了一脚,刀却没掉,举起来又刺,再次被白千帆拦住,她的声音带了哭腔:“没良心的家伙,我救了你,你却要杀我的豹。”

  原来是她养的豹,墨容澉想起她以前养的那些小动物,没想到现在改养猛兽了。一年多不见,他当真要对她刮目相看了。

  此他迟疑的功夫,豹仔叨起他用力一甩,他被撞在墙上再跌下来,撞得头晕眼花,耳朵里嗡嗡直响,似乎有厮杀声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墨容澉晃了晃脑袋,发现不是错觉,当真是有厮杀声朝他涌过来了,巷头巷尾火光冲天,不知道来了多少人。

  

第六百七十五章失之交臂

  

  蓝文宇从天而降,一把抓住了白千帆的胳膊,又打了声口哨,豹仔应声跑到他脚下,他眯着眼睛打量墨容澉,脸上浮起轻蔑之色。

  “你跑不了了。”

  墨容澉没吭声,却看到墙头突然冒出来一排弓射手,所有的箭头都指向他,只要蓝文宇一声令下,他就会被射成浑身是窿窟的筛子。

  蓝文宇扯着白千帆往巷子外头走,白千帆还在愣神,被扯得踉跄了几步,回头看墨容澉,男人追过来,叫她的名字:“千帆,回来!”

  那只豹仔拦在路当中,不停的发出低吼声,阻止他往前。

  蓝文宇已经带着白千帆退到了巷尾,大声喊:“点点,回来!”

  豹仔一个转身飞奔而去,墙头的弓箭手蠢蠢欲动,慢慢将弦扯成满弧,眼看就要发射,墨容澉却是失魂落魄的望着白千帆远去的身影,丝毫没有察觉。

  说时迟,那时快,两道身影踩着弓射手的头从墙上跃下来,一左一右挟住了墨容澉。

  混乱中,不知谁喊了一声,“放箭,别让他们跑了。”

  漫天飞舞的羽箭射下来,宁九和杜长风赶紧挥舞手中的剑,护住墨容澉,黑暗中只听到叮叮当当,羽箭撞在剑上落地的声音。他们一边舞剑,一边挟起墨容澉跃上对面的墙头,再落下去,飞快的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大队人马赶紧追上去,那是女帝要的人犯,走脱了谁也担待不起,可蓝将军一声令下:“不要追!”

  众人只得作罢,鸣兵回府。

  蓝文宇亦带着白千帆回到皇宫,刚进殿门,蓝柳清的内监就匆忙跑过来传旨见驾,蓝文宇知道定有一顿好骂等着他,歉意的对白千帆笑笑,“今日害你受了惊吓,早点歇着吧,我明日再来看你。”

  白千帆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让如珠伺侯洗了澡,怏怏的到床上躺着,可她心里怎么也安静不下来,临走时,那个男人失魂落魄的面容,那双充满深切悲伤的眼睛总是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叫她的名字,仿佛是很亲密的人,可她搜肠刮肚也想不起自己认得这样一个男人。

  她闭着眼睛,慢慢回想他身上淡淡的味道,温热的气息,强有劲的大手,深邃似海的眼眸……

  愰惚中,他在她上方,精着身子,大汗淋漓,脸上是痛苦又快乐的表情,而她勾着他的脖子,努力的贴上去……

  白千帆被那诡异的画面吓得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睡着了,她居然梦到自己和那个男人在*,怎么会做这样奇怪的梦,难道她真的见色起意,看上了那个男人……

  在心里仔细比较,那个男人和蓝文宇是两种类型,蓝文宇长得极美,却有些阴柔,那个男人刚好相反,他充满阳刚之气,眉宇间有种飒爽的英气,非常让人有安全感,好象只要他在,天塌下来都不怕,因为他会撑着。

  明明今天刚认得,她对那个男人却有种莫名的信赖感,那是其他人都无法给她的,连蓝文宇也不能。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叫了声点点,豹仔应声而来,从账幔下穿过来,轻盈的跳到床上,趴在她身边。

  白千帆轻轻抚摸它背上的毛发,说:“你今天差点犯了错,怎么能张嘴咬人呢,下次再这样,就关你黑屋子。”

  豹仔听得懂她的话,撒娇的拿头蹭她的肩膀,白千帆被它蹭得很痒,忍不住笑起来,用力推它,“真拿你没办法。”

  一人一兽嘻嘻哈哈打闹起来,如珠在外边听到,忍不住摇头,一扭头,看到大祭司站在窗外,她吓了一跳,赶紧垂下头,大气也不敢出,过了许久,再抬头时,大祭司已经不见了,如珠大喘了一口气,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蓝文宇没猜错,他一跨进大殿,蓝柳清就厉声问他:“为什么放他走?”

  蓝文宇答得理直气壮,“我是按计划在行事,有错吗?”

  蓝柳清被噎在那里,过了一会才说,“既然人到了这里,抓住了总是于咱们有利的。”

  “有什么利?不抓他,他也会派兵来攻打,抓了他,东越更会派兵来攻打,虽然群龙无首,秩序会有些乱,但您别忘了,他在军中淫浸数载,底下的亲信掌控了整个东越的军队,到时侯大军压进,逼咱们交人,打乱了咱们的计划,不是得不偿失吗?”

  蓝柳清狐疑的看着他,“你不是念旧情,故意放他走的吧?”

  蓝文宇嗤笑一声,“原来您是这样看臣的,臣在南原这几年,是不是对陛下忠心耿耿,陛下心里应该有数,为了陛下,我连自己的养父都能下手,难道还不足以表明臣的立场吗?”他顿了一下,“再说,臣当年被墨容渊逼得走投无路,九死一生,此等深仇大恨,臣永世难忘,虽然墨容渊死在墨容澉手里,但臣早已发誓,要与他们墨容家的人誓不两立。夺墨容氏的江山,是陛下的心愿,也是臣的心愿。在这件事上,臣永远是和陛下站在一边的,所以,陛下可以怀疑臣任何事,却独独不能怀疑臣的忠心。”

  掷地有声的一番话,打消了蓝柳清心里的疑虑,正要安抚他几句,蓝文宇却话锋一转,埋怨上了。

  “陛下是在监视臣吗?不知会臣就派人埋伏在东街的集市里,竟然把梵音军也派了出去,是想连臣一起毁掉吗?”蓝文宇越说越气愤,“若不是墨容澉太厉害,能挑破梵音缺口,只怕臣此刻已经奄奄一息了。”

  蓝柳清陪着笑,“怎么会,你是知道的,梵音阵看起来吓人,其实并不能让人致命,朕派他们去,只是想活捉东越的皇帝罢了。”

  蓝文宇嘀嘀咕咕,“多少对人的内力还是有损害的嘛,陛下不知道我们练功人的辛苦,哪怕是上十年的功力,要毁起来也是轻而易举的。”

  “朕知道,将军今日辛苦了,呆会朕就派人送些上好的鹿茸与老参过去,给将军补补身子,这几日将军不用上朝了,在府里好生养着,朕想,墨容澉回去后,很快就会派兵压境,到时侯朕还要仰仗将军。”

  蓝文宇是个聪明人,知道有进有退,恭恭敬敬行了个礼,“为陛下分忧,是臣份内的事,应当的,夜了,臣告退。”

  

第六百七十六章你方唱罢我登场

  

  修元霜真有些哭笑不得,她是接了一个小祖宗回来养么?倒不是墨容麟不听话,而是他那些所谓的看护人,一个两个跟约好了似的,往往是你方唱罢我登场,都到她宫里来唱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