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小福妻 第39章

作者:闲乔 标签: 古代言情

“衙署事务繁多,青州只是一桩小问题,暂且不用理。婚姻大事,待我跟长辈商榷,再做决定。”谢墨咬住牙关,同样的不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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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雪来得迟,步入十一月份,霜冻了两回,就是不见雪。窗外的芭蕉叶枯萎了,光秃秃一片草甸,药庭四周静悄悄的,连鸟儿都不停栖。

妙言对着窗口,坐了有三日了。书斋停学了,他也没来找自己。

月娘端着火锅盆进屋时,听少女短叹,捧着鼠毛坎肩走过去给她披上:“小姐,才三天而已。兴许是教学本就该结束了,连二院都不上堂了。君侯会来找你说明白的。”

“你不懂。我去找过他,可他都避而不见。贵女们的请安也免了,我一个谢家主子都见不到,不知道发生何事了。”妙言忧心忡忡。

正说着,就有人敲门。月娘去开门,是甄老夫人身边的素馨,来传话,说谢家二公子回府了,让客人们都去认识认识,打个照面。

月娘应好,恭送走了素馨,回来却犹豫的问小姐:“咱们去吗?二公子都回来了,你们的婚事是不是将近了。”

妙言打了个哆嗦,起身去衣柜边选外出的棉袄,“去,总比傻呆着强。我和谢珺又没成亲,他能把我怎么样。”

福寿堂。过道上空荡荡的,没有客满盈门的景象。好似只请了她一个人?妙言迈着蹀躞小步,忐忑的走进去。

她低垂着头,即使很思念那个人,也不敢乱看。

她刚迈入门槛之际,就听见一个惊叹的男音,橐橐脚步声似仓促的朝她过来。

“这、这就是妙言妹妹?竟如此水灵极了、好看极了。别人跟我提起你,只说了你在寿宴上表现的事迹,还没人跟我说过,你长得这般,啊,好、好看。”谢珺被迷得晕头转向、语无伦次。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我家门口的福字一直贴错了,应该正贴。少数情况下倒贴。

第40章

当众如此轻佻出语,妙言略略抬首,眼底闪过一抹厌恶。男人一身白色直裰,腰系羊脂玉禁布,贵气逼人。

那张脸更继承了谢氏男人的俊美,狭目浓眉,但眼神浸入骨髓的好色,不停的逡扫,令妙言阵阵恶寒。

郝然是要她来打照面的谢珺。

长辈刻意邀来见面,撮合之意明显。想到这,妙言压不住小气性,傲然轻哼:“二公子嘴巴真甜,不愧是流连花丛的老手。不过我可不是你在外面见识的那些女人,阮家虽然落魄,好歹家世清白,二公子毋用那些用烂的词儿,套在我身上。”

谢珺惊呆了,又惊又喜。他先前所说不全是恭维,的确被阮妙言玲珑玉雪的外表惊艳到。

如今被她一通呵斥,不以为忤,反觉她宜喜宜嗔,情态万千,好生的有滋味儿!

男人喜欢寻些刺激,在女辈眼中,这样子就是妖媚了,不端庄。谢家女人拧眉,见两位孙儿目光都定在了阮妙言身上,很是不悦。

崔氏有些怄,他儿子再不好,也轮不到外人排揎,“妙言你怎么说话的,别听下人们说三道四,我儿是去外面办正事,谁告诉你他流连花丛了。”

“无妨,无妨,”谢珺轻咳,端起几分文人儒雅,笑眯眯的朝妙言靠近,“早听说妙言妹妹口齿伶俐,今天算见识到了。我一直嫌咱们家太死板,规矩繁多,你要是进了门,我玉照轩可有的热闹了。”

妙言侧身躲开他的窥视,小脸紧绷,“二公子请庄重。”

纪氏皮笑肉不笑道:“妙言,怎么你叫我儿为墨表哥,却称呼谢珺为二公子。论亲疏关系来,你的小姨曾是二爷的原配,你跟谢珺要亲得多。”

这两人明里暗里拉近她和谢珺的关系。

妙言觉得孤立无援,难受极了。她大胆扫量一眼,发现谢墨竟也在场,他坐在谢冲下首右列,脸色平静无波,视线斜投向地面,对周遭一切罔若未闻,一句话也不站出来说。

这时谢珺又来挑逗,很激动澎湃:“原来我们还有这层关系,以后我直接称呼你为表妹就是了。表妹。”

说着忍不住扑向她,捏住那只白白嫩嫩的小软手,直觉酥进了骨子里。

“你、你放开!”

妙言死命挣扎,却逃不开男人的钳制,下一刻,男人还得寸进尺,手像一条冰凉滑腻的毒蛇,钻进她衣袖往上。

甄老夫人看不太下去,正要喝止,纪氏给了她个稳妥的眼神,扭身上前‘解交’。

“世暄,身为谢家二公子成什么样,猴急猴急的,别吓坏了妙言。放心,阮家一住进来时就说好了,阮家夫妇都满意你,希望妙言能进二房。等我和你爷奶再商量一番,这人,跑不了,迟早是你的。”纪氏和蔼笑道。

崔氏恼然上前:“大嫂,你怎么又反口了呢,谁说我儿要娶她了,你别乱点鸳鸯谱。”

她不是没看到阮妙言求救的眼神,心想着儿子那么喜欢,阮妙言方才言语又冲,不妨让她吃吃教训,给她儿子摸两把怎么了?

于是纵容着视而不见。

两方媳妇在那搅合着,谢珺的手都快钻到妙言胳膊上了,也都装瞎。

妙言差点发怒想揍谢珺时,竟是蔡氏上来,臂弯里还抱着女儿奴奴。

蔡氏一把将奴奴塞给丈夫,脸色不豫:“夫君去外面忙,回来还忙,女儿要找爹也找不着,到时她长大了,你们父女俩生分,别赖我没教好。”

这才解了妙言的困。小女儿娇娇软软的像团棉花,谢珺单手根本抱不住,怕摔咯,连忙从阮妙言的衣襟里抽出手,双臂紧着女儿,抱怨嘀咕:“你干嘛啊,也不怕把奴奴摔了。”

“有夫君在,摔不了。”蔡氏打马虎眼,不动声色将妙言往旁拨开一些。

阮妙言忍住哭腔,抱紧手臂,咬齿冷喝:“谢家的家教就是这样么,我算见识到了。难怪二房要仰仗谢墨的鼻息生存,扶不起的阿斗!”

她来谢家后从未发过这么大的脾气,把所有人惊呆了,没等他们盘问,阮妙言就跑出了福寿堂。

方才两房在那打岔遮掩,甄老夫人没看到过程,厉声质问:“怎么回事,妙言不是个没有分寸的人。方才谢珺怎么对她了,你们不阻止?”

两房期期艾艾,都支支吾吾不语。别人看不清楚,她们是看得清楚的,谢珺不规矩的手都快摸人肚皮里去了。

她们一个想撮合,一个想让儿子逞心如意,都把阮妙言当个物件儿,装瞎不管。换成哪个正经人家的女子受得了被这样猥亵,确实过分了点……

她们不说,甄老夫人也清楚了。阮妙言责骂的话那么重,要不是谢珺对人家理亏,崔氏还不跳起来反驳护短。

甄老夫人摇头:“好好地让他们见个面,你们闹成这样。妙言不管嫁给谁,都是谢家的贵客。来人,给二少爷看家法,赐二十军棍。”

崔氏变了脸色:“娘,不用动真格的吧,世暄他就,就糊涂了一会,只摸到一条胳膊,而且不到一会就被蔡氏搅乱了。不然依阮妙言的性子,能让谢珺欺负下去吗。就一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