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闲乔
“一会也不行!拉下去。”甄老夫人管不到谢珺在外面干的糊涂事,当着眼皮子底下犯错,岂能轻饶。
而且,她一直注意着大孙儿酝酿风暴的脸色……不得不处置谢珺,平息谢墨的愤怒。
谢珺连声喊着知错了,求祖母饶过他一次,却不顶用,被护卫拖到门口,秉老夫人之言重重执法。
生生挨了二十记军棍,谢珺喊得声音干哑。其它人散了,崔氏等在一旁,忙不迭扶起儿子,恨不争气:“你呀你,当着你爷奶的面都敢对阮妙言那样,在外面没人管还能坏成什么样?打得好,该打!诶”
话音刚落,她手上的人陡然被扯了出去。
谢墨将弟弟拉进屋中墙角,眼底波涛汹涌,对着呜呼哀嚎的谢珺开始猛揍。
崔氏愣了愣,跟进去,眼看一记记拳头狠狠砸向儿子面门,跳脚喊住手。
“流芳!你又发疯了,天呐,你们别打了,别打了。你别打他了。”
谢墨的怒火忍到了极点,顷刻爆发,对已经受了伤的谢珺毫不留情,一拳接着一拳。
方才,在谢珺对阮妙言行不轨之举时,他就想冲上去揍人了。
他不是没有看到妙言眼中的怨艾和无助,只因当场仆人成群,怕传扬出去,说她是两兄弟吵架的祸源,于她名声雪上加霜。他不便出面,故而对蔡氏投去眼神,望施以援手。
蔡氏对丈夫早失了男女之情,懒得管他的桃花债。念及妙言是女儿的恩人,又看大伯子乞求她,她才急中生智,用奴奴去绊住丈夫。
谢珺从一开始的桀骜不服,被揍得嗷嗷直叫,连声认错,说再也不敢了,“大哥,饶了我,我真的不敢了,我也不娶她了,让给你,都给你……”
谢墨揪起他的衣襟,冷冷警告:“别让我抓到下次。”
*
药庭。妙言一回来就趴桌上,哭成了泪人,把月娘急得团团转。
月娘左转右转,问其缘由,敲打了好半天,妙言才上气不接下气的解释了几个字。
月娘闻言,赶紧去外面的水井里打盆水来,没顾着放炉子上热一热,捋开妙言右臂的袖子,往上搓洗:“没关系没关系,就当被脏东西碰了一下。咱南周朝你还不知道吧,女子风潮着呢,有些专门聚在亭阁楼台作诗,衣裳就穿一点点儿,肚脐都露出来了还跟那些才子对酒当歌,故意给人家看呢。没什么的,月娘给洗洗就好了。”
妙言最气的不是谢珺,他就像一条蛇一样,滑不溜秋,眨眼就溜到了她胳膊上,也就一小会的时间,蔡氏就来打岔了,衣裳又紧,他没占多大便宜。
让她委屈的是谢墨,看着她受欺负,只字不言。
妙言恨恨捶桌:“月娘,我还是看错了他,才几天时间,他就变了。我再也不相信他了,不相信男人了。我等着聂叔叔来救我,我不和他好了。”
“啊,那聂夙也是男人啊,还跟你认识不久,跟夫人的关系,也早就淡了。你把希望都指在他身上?”月娘接了句。
妙言无意识出口:“我就信聂叔叔!他比谢墨那个薄情寡义的好一百倍,不,好一万倍。”
“好好好,聂夙好。”月娘顺着她话,把她擦干净的小胳膊放下,一寸寸将衣袖卷下来。
哭够了、骂够了,妙言抽抽噎噎的,想起正事来:“月娘,你别伺候我了,去锦园的浣衣房盯着,找点活干。浣衣房离薛瑾瑜的春意斋近,你留意江婳身边的动向,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都来禀报我。”
上回在书斋二院。薛瑾瑜似乎有意拉近江婳和夏怜儿的关系,话里话外排揎她。
江家选任司农始终是个隐患,搞不好,别人就会被薛家当枪手使。
这锦园里最没背景、最可怜的就属她了。不得不防。
夜晚,寒风打得未关拢的门窗啪啪的响,凉凉的雨丝飘了进来。为了盯紧江婳那边,妙言撒谎跟管家汇报了桩月娘犯的小错,罚安排月娘在浣衣房住了下来,夜里是她一个人睡。
妙言披了衣裳下床,准备去关窗户。
走到窗屉底下,她诧异看到院中立了一条颀长的身影
心肝噗通跳,她定了定心神,在模糊的雨幕中,渐渐瞧清了那人的轮廓。
妙言眉心一皱,心一横伸手,想拉下窗屉,不去管外面的人。
然犹豫的停滞了半晌,她垂下手,往旁边桌上拿走一把雨伞,往门边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想网购样东西,没看清,价格几十块,运费999,差点就提交了。吓人。
第41章
药庭外的过道上设有琉璃灯罩, 风雨不灭。借朦胧光晕, 妙言朝男子走去, 在离他一箭之遥停住, 伞只撑在自己头顶, 看凭男人在雨丝中吹打。她扬起气鼓鼓的小脸:“你来做什么。”
谢墨捏紧了背后的指节,沉吟了好半晌:“妙言,我”
“我问你, ”妙言一个跨步,距他咫尺之遥:“谢老爷子、甄老夫人, 是否对你说起,娶薛瑾瑜的种种好处,譬如薛家会禀明圣上, 请敕封谢家人为青州牧。你只需回答,是也不是。”这些纵然谢家没有外露,薛瑾瑜却在锦园声张百八十遍了。
谢墨的眼神复杂,最终点了下头:“是。我”
“我再问你,谢珺回来了, 谢家长辈都告诉他,我和他有口头婚约的事。经他们认可的事, 你们都同意了, 所以你把我让给你弟弟,今早在福寿堂,我遭他调.戏时,你也不管不问。因为这些事, 你对我拒之门外,不肯相见,那日书斋所誓,都作了废。”妙言声线逐渐哽咽,扶伞的手不稳。
谢墨扶稳她的伞柄,往她那边挪过,解释道:“你们的婚事还未被长辈敲定,只是提了一提。但在谢珺眼中,在很多知情的下人眼中,你是他的未婚妻子。在没有捋清你和他的关系前,我们最好,暂时不要见面,瓜田李下,对谢珺、对你,都不好嘶”
他话音未来,一团软软的东西扑了上来,随即他脖颈上一痛,被狠狠啮咬住。
谢墨忍了起初的疼,更多的,心生起了歉意和爱意。
怎会有如此顽皮烈火的女子,毫不温柔挽留,这样子哪如祖母所说,想借他攀龙附凤?纯粹爱恨分明。
谢墨昂首任她咬着泄气,慢慢的收拢手臂,想拥抱住她。管什么瓜田李下。
刹那间,妙言乍然退开,哭腔音中透着倔强:“谢大公子,我没有薛瑾瑜的家世,你的家人不喜欢我,我和你弟弟有不清不楚的关系。这些我都跟你说过了,你为什么还来招惹我……现在明白也不晚。我懂了,青州牧豫州牧一出来,你弟弟一回来,我就得靠边站了。你不是谢墨,你是卫汉侯,那些海誓山盟,我只当是谢墨说给我听的。你,做回你的卫汉侯去吧!”
她这样狠狠咬了他一口,刻进了他的心里,再提出一刀两断么?谢墨又气又疼,满腔的郁气,出口化为了小心翼翼:“妙言,对不起。你听我解释,这都是暂时的……”
“不用说了,”妙言胡乱揩了两把脸,冷冰冰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忽然释然,“没关系。你娶最好的女人,我也去嫁最好的男人,天下好男子又不止你谢墨一个。”
谢墨眉头绞紧,厉喝:“你在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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