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大人易折腰 第66章

作者:八匹 标签: 古代言情

  原本是想着躲过街道上行人少了再去边关,顾庭之还是觉得要等到晚上偷偷见任显宏一面,叮嘱他防着谢元娘才能放心走。

  当天谢元娘回府没有多久,就从醉冬那里知道引泉打听了消息回来,说宋佶已经找到,那花了钱又没有得到官的人指认出宋佶,郡王府扯牵出来,虽郡王府不认说是宋佶借着郡王府的名头在外作威作福,圣上那边还是动了怒,郡王府被罚一年的俸禄,宗仁府府令之位也换成了另一个亲王。

  郡王府惹了圣怒,与郡王府来往密切的人也人人自危,春闱看着也清冷了很多,孔氏听了之后,高兴的让人盯着刑部那边,知道不久就会放人回来。

  谢文惠却有些发呆,前世不是这样啊,那是不是她给外祖家写信的事想博功劳又落空了?

  怎么会这样?

  谢文惠这边想不明白,不知道为何总是发生这样的变故,就像好事不等落在她身上就飞了,偏旁的事还按着前世的走。

  你说气不气人?

  府中正是欢喜的时候,谢文惠不敢把自己的不快表露出来,强颜欢笑的陪在母亲身边,一整天下来,回到自己院子时,整张脸都僵硬了。

  她站在窗下就能望到对面的青山院,黑暗中能看到屋子里点着灯,昏黄的灯光,也不知道谢元娘在做什么,却总好过她强颜欢笑一整天。

  待回到屋子里,见言心跟进来,她也没了平日里的精神,听到言心说今日谢元娘出去喝茶了,又没有什么事,这才挥手让人下去。

  ————

  宗仁府一事最后被查出来,是郡王爷宠妾的兄长仗郡王府的势,又假借郡王府之名而为,宋佶没有功名在身,被判了个秋后问斩,宗仁府被抓起来的那些官员也被放了出来。

  十七这日春闱最后一场考完,被刑部抓起来的宗仁府各官都被放了出来,谢父回来的时候,孔氏众人迎到了门口,谢父看着只是没有休息好,精神到是不错,还反过来安抚妻女。

  等回到院子里梳洗过后,坐下来第一件事就问谢休德春闱之事,“德哥那边考完了吧?今晚家宴,让二弟他们也都过来,我也问问德哥考的怎么样。”

  屋子里沉默了。

  谢父看着众人,“出了何事?”

  鸣哥撇了撇嘴,“大哥没有参加第三场考试,去边关从军了。”

  “什么?”谢父一向沉稳,从未有这样慌乱的时候,“你二叔呢?说由着你大哥胡闹?”

  “二叔他们也是看了大哥留下来的信才知道的。二婶现在还病着,因为父亲的事,二叔那边被停了职,今日才回去当差。”鸣哥都说了出来。

  谢父呆坐在椅子里,通过儿子的几句话,他已经分析出来是怎么回事,可是为何德哥要这个时候离开?

  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事?

  孔氏不喜欢二房,丈夫刚出来就惦记那边也让她心生不快,却也知趣的没有插话,这时见儿子把事情都说了,才开口劝道,“德哥一向有主意,许是早就想走了,不然怎么能走的这么突然,我看也是你出了事,他觉得没有人能压得住他,这才借这个机会走的。”

  丈夫这边能压得住德哥,孔氏还是相信这一点的。

  谢父点点头,“许是这样吧。”

  不然还真是找不出别的理由来,纵然这般想,谢父还是在晚上之后叫了谢二老爷到书房里说话,兄弟两个不知道说了什么,谢元娘是第二日听府里下人议论才知道的,二叔从书房里出来时眼睛是红的,可见是哭过了。

  春闱最后一场的晚上,任显宏也见了顾庭之,见他一个人来找自己,任显宏很意外,顾许之原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见到人之后,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君子有所谓,有所不为。

  在背后非议他人,更不是君子所为。

  可任显宏是他看中的朋友,顾庭之不说又实在放不下心。

  “季佐,那次我听到谢元娘对你表白。”顾庭之想了又想,“她实在不是持重女子,前日我看到她私下里见小爵爷,你…照顾好自己。”

  ‘莫要被骗’这四个字说不出口,顾庭之临时又改了话。

第144章 印结案9(拦截)

  任显宏望着他,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个放在腰间的手正碰在福袋上,安然挂在腰间的福袋,此时竟觉得异样的烫手。

  “我过有急事,就此别过。”顾庭之已经耽误了三天,他怕再耽误下去小叔那边的人会找到他。

  两人是站在任府门前角落里说话,天色黑暗,任显宏的脸藏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另一边顾庭之挑着巷子僻静的地方走,向前两步,他骤然停下。

  月光下,对面立着一道身影,芝兰玉树,风光霁月,淡淡的月光散落在身影上,说不出来的尊贵雅致。

  “在外玩了两日,不记得回府的路了吗?”声音如面容一样清冷。

  顾庭之哪里还有平日里的俊逸张扬,听闻身后有脚步声,他不用回头也猜得到是江义,心下苦笑,以二叔的手段,他以为这两日躲开了,不过是自欺欺人。

  靴子踩在地上发出来的声音几乎没有,可巷子里太过僻静,哪怕是一点细威的声音也能让人听清,仿佛那双靴子是踩在你的心上在走路。

  顾远一身蓝色锦袍,一手搭在身前一手背在身后,姿态慵懒,淡然清雅的面上带着丝丝冷意,“你可想好了?”

  顾庭之猛然抬起头来,目光炽热,“顾氏百年武将世家,父亲不在,二叔支撑门庭,我不能就这样安逸活在二叔的羽翼之下。我想有一天能同二叔一样支撑起顾氏。”

  少年稚嫩的脸颊飞扬,顾远似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他淡淡收回目光,转身墨染般的发丝在夜风中佛动,声音更似从深渊处飘来,没有根,“让江义安排你去边关。”

  顾庭之心潮澎湃,站在原地久久不能收回目光,直到江义再三唤他他才收回视线,这一夜顾庭之被江义安排的人送出了金陵,一路往边关而去。

  顾庭之没有参加春闱而去了边关的消息,还是在放榜的当日才传出来的,在金陵城里自然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谢文惠听了之后,却暗暗着急,大哥去了边关,顾庭之去了边说,说明大线上没有变,她努力了那么多,难不成什么也改变不了吗?

  谢府这边谢休德没有参加完就离开,谢府对放榜也就不那么热络,谢元娘到是记挂着任显宏,却也不担心,知道他不会有问题。

  放榜是在二十这日,谢元娘知道亦凑热闹的出了府,有意让马车从任家那个家方绕路走,果然在路上遇到了已看完榜单回来的任家兄妹,任家条件不好,没有马车,兄妹二人是步行回来的,谢元娘挑起窗子先喊了人,见任蓁蓁欢喜的停下来叫人,她才叫停下马下来。

  任显宏绷着一张脸,作揖叫了一声谢姑娘,便不说话了。

  谢元娘还以为是福袋的事,她正愁没有机会问,今日遇到了自不想错过机会,“任大哥,我猜你的名次一定在甲榜靠前。”

  “谢姐姐,你怎么猜到的?我大哥考了甲榜五十名。”任蓁蓁欢喜道。

  谢元娘点她的鼻子,“当然是任大哥厉害了。”

  任蓁蓁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任显宏的脸却又冷了几分。

  当着男子的面夸男子,轻浮。

  再看妹妹亲近的样子,任显宏不作他想的提醒道,“蓁蓁,父亲母亲还在等消息。”

  “啊,看我遇到谢姐姐,一时高兴忘记了这个,谢姐姐,那我和哥哥先回府,咱们哪天再见。”

  “好啊。”谢元娘看了一眼任显宏,“任大哥,能借一步说话吗?”

  任蓁蓁愣了一下,然后看向兄长,又看向谢元娘,呆萌的样子很可爱。

  任显宏两眉已经蹙了起来,想了一下,“蓁蓁,你先等一下,我与谢姑娘说几句话便来。”

  任蓁蓁乖巧的点头。

  谢元娘和任明显也没有走太远,只是走开十多步远,这样一来也不会让任蓁蓁听到,又不会让人看了说失规矩,才停下来。

  “任大哥,你是不是对我有偏见?为何我送了福袋,你反而把我当陌生人?”谢元娘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任显宏见她说的直白,神色也冷了几分,摘下腰间的福袋,“男女授受不亲,谢姑娘还是将福袋收回去吧。”

  这混蛋。

  谢元娘眼睛瞪圆,也来了脾气,“任公子说的在理,只是东西你拿了半个多月,此时再还我是不是要还个新的?”

  不撞南墙不回头,谢元娘觉定再好好修理一下他。

  任显宏被难住了,手举着福袋是收回来也不是,递又递不出去,僵在半空。

  谢元娘淡淡道,“不知是任公子真看重规矩,还是觉得这福袋是我送的,所以才不能收?”

  任显宏皱眉。

  谢元娘又步步紧逼,“任公子有什么话便直接说出来,总不能让我平白受了这委屈,一片好心被践踏了。”

  “让……让人看到了误会、不好。”任显宏被一个小女子逼的话说不完整,额间也有了汗。

  “谁看到误会?我偷偷让人送的,你不说我不说,蓁蓁心善不会说,难不成是你说出去的?”

  “……小爵爷知道,况且你与小爵爷私下里也有见面,你不能再送我东西……这样与礼不合…”任显宏额间的汗掉了下来。

  此时此刻,他竟生出一种自己是小媳妇在和夫君告状、矫情的错觉来。

  谢元娘愣了愣,猛然就想到了那日她看到任显宏与蒋才在街上说话的场面,此时才明白过来,她打量着任显宏,眸光转动,唇边涌出一抹坏笑,“任大哥,你…是在吃醋吗?”

  被阳光一样明媚的眸子盯着,任显宏的脸骤然一刹间红透,“不……”

  谢元娘打断他的话,笑了,“任大哥,其实我与小爵爷并无任何事,我最喜欢的还是任大哥这样的。”

  最喜欢的还是任大哥这样的。

  吐语如珠,又柔又清脆。

  任显宏僵在原地。

  眼少的少女笑容明媚,面容艳丽,肤色白皙,自有一股轻灵之气,美目流盼,让看者心亦暖暖的,娇憨俏皮的扭身跑开,刚刚的一幕却深深的印在了任显宏的脑海里。

第145章 喜报1(窥视)

  脑子空洞洞的,直到被妹妹扯了衣袖,任显宏才呆呆的侧头,回了思绪。

  任蓁蓁到是盯着他手里的福袋,一脸的疑惑,还有些窃窃的欢喜,她喜欢谢姐姐,自然希望大哥能娶谢姐姐,“大哥,你不是还给谢姐姐了吗?什么时候又回到你手里了?”

  任显宏第一时间将福袋塞进衣袖里,假意轻咳才引开了妹妹的注意力,自己的耳根却忍不住烫了起来。

  任夫人那边一直在等着消息,翘首盼着儿女回来,知道中了之后,忙下人放鞭炮,等回到花厅问了两人为何这么晚才回来时,听到女儿提起路上遇到谢元娘,任夫人的眼睛立马亮了。

  她先打量了儿子一眼,才试探道,“你们到是有缘分。二姑娘有文才,接触几次性子也是顶好的,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好姑娘会嫁到什么样人家。”

  似在喃喃自语,却能让人听到,又问一旁的儿子,“季佐你今年十八了,春闱已过,待殿试过后,也该说门亲事了,你可有中意的姑娘?若是有只顾告诉母亲,母亲好帮你相看,每年春闱一过,金陵城里的姑娘可就紧手起来,有中间的得提早下手才行啊。”

  任显宏的脸微微一热,却没有像往日里一样反驳,任夫人一看就是有门,笑意的和女儿交换了个眼神,母女俩笑了。

  任显宏双耳发烫,衣袖下的手也攥到一起,脑子里一时闪过那张明艳的笑颜,一时又是母亲说他年岁不小的话,他想左右也要成家立业,娶个熟悉的女子做妻子,总好过陌生人,至于规矩礼数,日后也可以慢慢教。

  几家欢喜几家愁,另一边杨侍郎府上的气氛却不怎么好,杨德不在意下面坐着的嫡母脸色阴沉,哄着身边的祖母笑声连连,才把自己的目地说了。

  “祖母,这次春闱孙儿考了甲等二十名,你是不是要奖励孙儿?”

  杨老太太笑骂道,“整日里只知道惦记我的东西,让你父亲看到了少不得又要骂你。”

  话这么说,却还是偏疼的问道,“说吧,你又相中什么了?”

  杨德道,“这次我看中的可不是祖母的东西,祖母总说我年岁大该成亲,我是想求祖母帮我求一门亲事。”

  一向贪玩的人突然要成家,下面坐着的杨夫人神色一凛,目光盯着杨德又深了几分。

  这个庶子,平日里可没少给她添堵,不知道又要做什么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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