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古南月
“伯爷此话可当真?我们真的可以分府吗?”
以前她也和孟怀提过分出去的事,但说了几次孟怀都没同意,她也就不再说了。
孟怀点头:“当真,这一次必须分,我考虑很久了。”
其实至两年前面宋遇白和孟千娇私通,老夫人的态度就让孟怀寒心。
夫人为女儿为自己,隐忍多年,受了委屈也从不抱怨,回到屋里也都是浅笑盈盈。
自己也该为她,为婉婉,做点什么。
孝,也不能一味的愚孝。
——
孟家夫妻两人在商量分府,为女儿的亲事做准备的同时。
皇宫内,慕景也在同自己的父皇和母妃商议,两日后两家人见面的事。
皇帝萧鼎看着儿子,提高了声音:“你让朕扮成教书的?”
慕景理所当然的点头。
“荒唐,堂堂二皇子娶妻岂能是儿戏?”
贤妃夏芙蓉见状,倒了一杯茶递给萧鼎。
“皇上莫气,臣妾也觉得瑾儿有些胡闹了,怪也怪他自己不当心,中了欢情药,把人姑娘给祸害了,还非要接什么暗查科举之事,现在又不能宣明身份。”
说到这里,夏芙蓉叹了口气。
“臣妾问过瑾儿,阿瑜可是个好姑娘,两人认识两年了,也算青梅竹马,要是瑾儿没中欢情药,不查什么科举案,等两年,两人水到渠成,皇亲相迎,阿瑜她可以风风光光的嫁进门。”
萧鼎看着自己的爱妃,心道被收买得好彻底。
什么时候两年就可以称为青梅竹马了?
慕景在焚天寺中药的事,他压根没隐瞒,回宫说要娶亲时,就直接说了。
这件事,萧鼎自知是自己理亏。
案是他让查的,药是大儿子那个混账玩意儿下的。
大皇子的母亲,也就是去世的敬贤皇后,是萧鼎的发妻。
当年她是被萧鼎的父皇指婚,嫁给他的。
以至于萧鼎真正心爱的人,夏芙蓉只能为侧妃。
她嫁给萧鼎后,便游说母家全力支持萧鼎,可以萧鼎那时压根无心争皇位。
连夏芙蓉入府后,也是真心实意以姐妹相待。
家有贤妻,府上自然和睦。
慢慢的萧鼎对这位王妃也越发满意。
萧炎和萧瑾的接连出生,府上的日子过得越加得心。
三年后夏芙蓉诞下萧可儿,毅亲王府的日子更是锦上添花。
直到那年邵阳雪灾,宫中生变,王妃突然染上恶疾。
百姓无炭无棉,过冬岌岌可危。
萧鼎整日带着侍卫城内除雪,设点发放炭火。
他忙得几乎没时间回府,府上都是夏芙蓉照料。
王妃病重那日,夏芙蓉派人去禀告了三次。
因皇宫被困,发完炭火后,他又急急召集大军入宫救驾。
最后还是因有镇远将军里应外合,萧鼎才能攻入皇城,救驾成功。
镇远将军府,正是王妃的母家。
等他急冲冲赶回府时,王妃已经撒手人寰。
夏芙蓉告诉他,王妃见到母家哥哥的第一句话,就是求他入宫救王爷。
那,也是两兄妹说的最后一句话。
那场宫变,镇远将军府的嫡公子,王妃唯一的胞兄也没了。
此后萧鼎对长子,极尽疼爱偏颇。
人人都说当皇帝好,只有萧鼎自己知道,当皇帝,一点也不好。
他愧对发妻,不是一位好夫君。
为了弥补,他偏心长子,对于小儿子而言,他不是一位好父亲。
他失去了唯一的女儿,他的荣嘉公主。
想起往事,难免惆怅。
萧鼎拉着夏芙蓉的手:“这件事是炎儿不对,朕已经罚他闭府思过了,科举案的事,瑾儿还得查,芙蓉,朕和父皇不同,朕只信任自己的儿子。”
当年,也是因为先皇多疑,权衡之间,难免有失偏颇这才有了逼宫的悲剧。
“臣妾知道的,姐姐临终前也嘱托臣妾替她照顾大皇子,臣妾也不是责怪他,只是觉得委屈了阿瑜。”
女儿没了后,夏芙蓉一心只希望儿子喜乐顺遂。
她也想当一个好母妃,喜儿子所喜,爱儿子所爱。
不让瑾儿走自己和陛下的老路。
当年要不是先皇赐婚,若是王妃姐姐没嫁过来,是不是就不会有红颜早逝的悲剧。
陛下也不用一辈子愧疚。
见夏芙蓉丝毫没有怪罪萧炎的意思,萧鼎心里更愧疚。
他知道,这些年不仅自己,芙蓉对于萧炎对瑾儿的步步紧逼,也很是包容。
除了送儿子出宫游学,离开皇宫,她没做任何反击之事。
这样的女人,不愧是他萧炎用心爱了一辈子的人。
心里愧疚,萧鼎便开始妥协。
“好,好,朕去,先委屈那姑娘一阵子,等瑾儿查清了科举之事,拔掉了那些朝廷腐木,朕颁布圣旨广告天下,二皇子大婚之事,到时候再办场盛大隆重的婚宴。”
夏芙蓉闻言,点头笑着道:“臣妾过谢皇上。”
慕景虽然喜静,但对于父皇的话也没有反驳。
原本他也想着,以后坦白了身份,要为阿瑜办一场隆重的婚宴。
皇亲相迎,广而告之,他与阿瑜结发为夫妻。
“听你母妃说,那姑娘是寻常百姓家的,朕去了要不要准备些什么?”
萧鼎虽然觉得不合规矩,荒唐。
这以民间的风俗替儿子办婚事,心里还是隐隐有些期待的。
正好当体察民情了。
慕景也不客气,直言:“备些寻常礼就好,阿瑜的父亲是杀猪的,母亲做些零散活,哥哥是宰牛的,所以礼不可太重,儿臣不想阿瑜有负担。”
杀猪和宰牛?
萧鼎抬起一下下抚着自己的胡子,一听这亲家就是不是个好惹的。
想到这里,帝王不甘于人下的心思显露了出来。
萧鼎幽怨的看了儿子一眼:“朕不想当教书的。”
慕景没明白自己父皇的意思,反问:“那您……”
“朕想当杀刚鬣(野猪)的。”
这不就威风多了。
“皇上,这一点您和臣妾想到一块去了,这个臭小子原本让臣妾当买豆腐的,还只是有一个摊子的那种,臣妾好说歹说,才换成了烟粉铺子。”
闻言,萧鼎定定的看着儿子。
眼里的意思很明显,你母妃都能把摊子换成铺子,豆腐变成烟粉。
自己就只要求教书的改成杀刚鬣的,这不过分吧?
慕景装做没看懂,把头转了开。
改什么改,岳丈大人不高兴怎么办?
人家杀猪,你去杀刚鬣。
鬼才要把女儿嫁给你。
这样想着,慕景觉得,教书的挺好,不能改。
萧鼎不死心,咳嗽两声:“要不朕也去当杀猪的。”
平起平坐总可以了吧?
“父皇真不行,儿臣都告诉阿瑜了,父亲教书,母亲经营烟粉铺子,你这干嘛要去和我岳丈抢生意?阿瑜有了身孕,儿臣不想岳丈认为儿臣是个不靠谱的。”
一会教书的,一会杀猪的。
慕景都能想象,秦家伯父知道时的表情。
萧鼎见自己这教书先生是当定了,对于儿子这么殷勤就岳丈岳丈的叫,心生鄙夷。
臭小子,叫自己时都没这么勤快。
夏芙蓉闻言,瞪大了眼,激动得甩开被萧鼎拉着的手。
上前抓着慕景:“你说什么,有身孕了,母妃没听错吧?”
慕景点点头:“是有身孕了,所以,母妃见面时,你们千万要注意,有身孕的人不能生气,话也不能憋着,不能受委屈,不能站太久,儿臣回去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还有千万不要说漏了身份,阿瑜现在不能太激动,也不能受刺/激。”
总之,慕景就一个意思,不能吓着他的阿瑜,阿瑜想说什么就让她说,你们不能生气。
都要让着他的阿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