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谨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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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院士怎么又要我们做章,我们又不和男人一般要上金銮殿的。”
“是啊……我宁愿在宋先生的骑射课跑马十圈,也不想做章!”
杨宪清的课下堂,他前脚走,女学子们纷纷唉声叹气,不少人连仪态都不顾趴桌子上了。
谢幼怡在收拾桌案,听到宋先生字,动作明显慢下来。
后边的女学子继续调笑着,有人道:“可惜宋先生的课不是每天都有,他在马背上的风姿实在潇洒,真真应了那句鲜衣怒马少年郎。”
有人捂嘴笑:“什么少年郎,宋先生二十有一,及冠了。”
“他面相却不显大的。我娘说啊,年纪大些的男人会疼人,也不知道以后谁那么有福气,给我们当师娘……”
“嗯?这么一说夫妻间差个四五岁不是正好吗?”
不知是谁意有所指接了一句,引得一阵哄笑,围一块的小姑娘们笑着笑着却不少人红了脸,看出小姐妹心思的越发笑得乱颤,各种打玩闹的话都落在谢幼怡耳。
她把书本塞入书袋,在笑闹声不显眼地离去。
宋晋庭在女学的课是日一回,她却是被他借故免了马术课后,有五日没见着他了。杨宪清说他公务在身,告一回假,下次再补上。
所以她当日既没有见到他在马背的英姿,也没见他来告别,似乎是匆匆离开女学。
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如此要紧。
她低着头,踢开脚下一颗小石子,心里有担忧,也有从别人嘴里听到他名字的奇怪滋味。
小石子慢慢往前滚,碾过落在地上的枯黄树叶,直撞到一只厚底官靴,再没头没脑地乱滚几下才停住。
谢幼怡见到那双靴子,视线往上稍微移动,就见宋晋庭穿着直身澜袍,一扣着腰间剑柄好整以暇地笑着看她。
似乎这就是两人的心有灵犀,她不过刚念起他,他就施展法术,凭空出现。
“窈窈……”他刚要开口,远处就传来笑闹声,只能无奈住口。
谢幼怡当然听见身后的动静,没有应他,也没有向他见礼,拾步快步越过他走远。
宋晋庭就站在那株已经掉得只剩几片叶子的杨树下,剑眉微挑,目送她离开。
怎么刚才她看自己的眼神略有复杂,还隐隐带着不悦。
他正反思自己,一群笑闹着走来的小姑娘到他跟前时就噤了声,纷纷朝他蹲身喊宋先生。
有人偷偷抬头看他。一张玉面依旧无可挑剔,就是今日穿着掌戎司的官服,腰配长剑,比往日多了威严,让人望之心生肃穆,不敢造次!
但这股威仪亦足够叫人心动,有人悄悄红了脸。
宋晋庭从来不去探究其他姑娘有没有小心思,淡淡‘唔’一声当是回应,便转身朝反方向去,还在琢磨自己哪儿惹谢幼怡生气了。
是因为不辞而别?
算一算日子,他一离开书院已过五日,他家小青梅是受相思苦了?
这么想着,他反倒一点儿也没有了沉重感,脚下轻快,是去寻杨宪清。
殊不知他身后那群小姑娘又叽叽喳喳讨论着自己,一直讨论到学舍,经过谢幼怡屋前时都没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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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了?”杨宪清见到他居然穿着一身官服到学院来,略有诧异。
可转念一想这学院里有他魂牵梦绕的人儿,也就解释通了,闲闲让他坐下喝茶。
宋晋庭解下佩剑,谢过才落座,“陈年旧案,哪里来的那么快有结果,不过是回去跟着跑跑腿,还原当年一些零碎的线索。”
“苗隐既然是领旨重查,你又在京城,还在掌戎司,他就不敢敷衍。”杨宪清抬眼看眉眼温润的青年,也不是事事都往好处想,又道,“你弄走了他放身边的刘九,估计是要记恨的,自己到底当心些。安平侯的事,你要不是多个心眼,恐怕就招了。”
安平侯私下与军营通信一事闹得满城风雨,结果令人出乎意料,还涉及掌戎司内斗,倒是叫别人看足热闹。
身为当事人,宋晋庭却不以为意地笑笑:“朝堂上的关系向来盘根错节,谁就能笃定是敌是友,且走着瞧吧……”
他这么一说,杨宪清倒放宽心了。
苗隐祖上一个倒夜香的,全靠狠辣和冤狱上位,宋家往上推代都在朝堂上为官,根扎的肯定比苗隐深。而且掌戎司啊,朝堂上的大臣避之不及,却又都明白自己可能一个不好就进了那大狱,这样一样想,宋晋庭到掌戎司反倒是最合适不过。
不管当时宋家出事为何没能保全,这以后指望和宋晋庭走近的不会少,特别是以前与宋家有关系的。
“不说那些烦人的事,来来,尝尝谢家小丫头给我特意带回来的茶。”杨宪清摸着胡子一笑,把先前的茶都泼了,要给宋晋庭上新茶。
结果某人听到是心上人的茶,走的时候还顺走一大半,可把杨宪清心疼得多看他一眼都觉得糟心。
宋晋庭捧着装茶筒回自己住处,开始琢磨自己要怎么再夜探香闺,好解相思。不惑在屋里收拾,侧头就见他算计什么的神色,在心里嫌弃一声,跟他说起在小丫鬟嘴里听到的事。
“公子,你如今在女学里风头无两啊。你的学生们天天都念着你,还夸你在马背上风姿卓卓,潇洒英俊,不知多少颗芳心都挂你身上了。还有人叫学里头的小丫头向我打听如今家里情况,京城的小姑娘都那么大胆的吗?”
不惑被宋老爷教得一板一眼,一说起京城如今的风气,就皱眉头。
虽然他不觉得姑娘们抛头露面上街寻乐有不妥,但这样胆大直接打听未婚男子的情况,就让他不喜了。
太过轻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