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如此多娇/换女成凤 第46章

作者:暮兰舟 标签: 宫斗 天作之和 宫廷侯爵 古代言情

  杂牌军的队伍越来越大,司马冏的信心越来越小,恐惧笼罩着他。

  从藩王府跟来的幕僚劝道:“齐王殿下,乘着我们还有兵,赶紧撤退吧,我们撤回藩地,那里有殿下的根基,藩王府里还有兵,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将来殿下还有东山再起之日。”

  司马冏见识过京城的繁华、皇宫的富丽堂皇、以及扩建的比皇宫还大的大司马府,尝到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滋味,现在要他放弃这一切,他如何甘心?

  可是现在不走,以后就走不成了。

  司马冏叹道:“不要告诉前线的士兵,我们偷偷从后门走。”

  为了掩人耳目,司马冏只带着数百骑,乘着天还没亮,赶紧离开,幕僚已经做好了殉主的准备,留在后方坐镇指挥,传达命令,让前线士兵以为司马冏还在。

  司马冏一行人刚刚逃到一个小巷子,蓦地,前方巷子口被一辆马车拦住去路,箭矢如蝗,原来两边房顶早有就有设下埋伏,等着司马冏跑路。

  听着外面的惨叫,司马冏蜷缩在倾覆的马车里,一动不动,待外头声音停下来了,一个沉重的脚步离马车越来越近。

  司马冏拿出一包药粉,想要自尽,死的体面。

  可是,纸包放在唇边,他退缩了。

  他想起白痴皇帝说的那句话:“只要你投降,坦白罪行,朕会保你,还有你家人的性命。”

  那就投降吧。说不定还有转机。

  司马冏扔掉纸包,主动从窗户里爬出来,双手高举,“我投降,我这就跟你回大司马府,下令军队放下武器投降。”

  “司马冏。”一个身材高大,恍若天神般的人踏着满地的尸体走来。

  司马冏觉得此人有些熟悉,好像在那里见过,“你是?”

  那人粗鲁的往掌心了吐了两口唾沫,往眉毛上抹去,露出灰白的浓眉。

  司马冏顿时想起来了,“你就是匈奴王刘渊的养子、杀神刘曜。”

  “很好,你认识我,我就不用浪费时间自我介绍了。”刘曜指着自己,“请你看清楚我的脸,记住这张脸,记住是我杀了你。如果真有地狱这回事,你就告诉阎罗王,是我刘曜杀了你。”

  司马冏大惊失色:“皇帝口谕,投降不杀,保我全家,你敢抗旨不成?”

  匈奴名义上是大晋的附属国,要向大晋进贡,接受大晋的册封,大晋的君主也同样是匈奴的君主。

  刘曜一笑,“这里所有人都死了,除了你,谁知道?”

  司马冏拔腿就跑,但是刘曜速度更快,一把揪住了他的发髻,将他摁在巷子的墙壁上,“别跑呀,咱们的帐还没算清楚。让你当个明白鬼。”

  司马冏声音颤抖:“你为何要杀我?”

  “问得好!”刘曜赞道:“其实你不问,我也会说。”

  刘曜附耳说道:“你欺负羊献容,我不会饶过你,我怎么能让你投降、好好活着呢?你必须死,而且,要死的足够惨,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司马冏一听,顿时浑身僵硬,“你和皇后有奸情!”

  刘曜点头,“果然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希望你的话能够成真。谢谢你的祝福。”

  言罢,刘曜双手抱住司马冏的头颅,用力往上提拉,司马冏发出非人的惨叫。

  刘曜臂力惊人,居然活生生将囧贼的脖子给扯下来了。

  刘曜将司马冏的头交给曹淑,“拿去,送给皇后。”

  曹淑将头颅装箱,送到皇宫,羊献容打开扫了一眼,面无表情,“交给前线的长沙王。”

  曹淑把箱子交给红袖军郗鉴,轻轻抱着羊献容,“在我面前,你不用当皇后,你就当你自己,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要憋得太辛苦。”

  一听这话,羊献容紧紧抱着曹淑,眼泪滚滚,瞬间浸透了曹淑的肩膀,“他怎可以……还被清河看见了,为什么我最最想保护的人,却要看到我最无助没用的时刻?我好恨!我恨他!”

  曹淑拍着羊献容的背脊,“他死了,他不会再伤害你了。”

  羊献容哽咽道:“我为了一己私欲,让清河背负这些痛苦,我后悔了,可是却再也回不去了。”

  曹淑安慰道:“我生的女儿,我也心疼她,但是咱们已经说好了,清河将来嫁王悦,肉烂在锅里头不是?再忍忍,清河明年就及笄,熬出头了就好。别看清河这孩子现在吃苦,将来她是个有福气的,人生那么长,不要只看这几年……”

  且说皇宫西苑前线阵地,箱子由郗鉴送到长沙王手中,司马乂大喜,连忙命人将司马冏的头颅挂在旗杆上,“囧贼伏诛!投降不杀!”

  其实此时大司马府还有五万军队,尚可一战,但是司马冏头颅一出,众人方知他们早就被齐王抛弃了,现在齐王死了,他们为谁而战?

  遂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此时东方天空开始泛白,慢慢长夜结束了,天亮了。

  长沙王司马乂终于能够看清楚一排排放下武器、跪地投降的士兵,粗略一算,居然还有五万之多!

  如果真一直打下去,鹿死谁手都很难说。

  幸亏有人砍了囧贼的头颅,迅速结束了这场战争。

  司马乂问郗鉴:“是谁砍了司马冏?我要为他升官加爵!”

  郗鉴说道:“是纪丘子夫人带着头颅进宫的,但是谁所为,下官并不知。”

  反正不可能是曹淑杀的。

  不过,头颅能够到曹淑手里,说明这个贵妇人着实厉害,人不可貌相。

  长沙王司马乂最近因清河的种种举动而改变了对女子的成见,感叹道:“千万不要得罪女人啊,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司马冏兵败被杀的消息传遍全城,城外的十五万驻军顿时傻眼了:一觉醒来老大没了!

  一些怕将来清算的军官连忙拍马走人,跑了。约有十万军队留在城外,等待被再次收编——他们都靠吃军饷,不当兵就没有饭吃。

  这些军队自然都归于长沙王司马乂的麾下,原本他就有七万军队被打散混编,现在只是完毕归司马乂罢了。

  司马乂忙着清理战场,收编军队,太阳升起来了,除了皇宫和大司马府附近尸横遍野,其余二百多个里坊皆和往常一样,打开东南西北四个里门,人们出出进进,为生活而奔波,和以前的日子没什么两样。

  王悦和荀灌在战争结束之后,立刻被自家大人给控制住了,强行带走,关进了家族祠堂反省作检讨。

  清河跟着嵇侍中跑了一夜,四处游说,下半夜一直举着白虎幡,胳膊都酸疼的失去知觉,她累极了,倒头睡死过去。

  唯有刘曜精神最足,他甚至有闲工夫把脸洗干净了,换下沾满鲜血的衣服,穿上新衣,等待见到心中的女神。

  终于,她来了,她来了,她踏着晨曦进来了!

  刘曜激动的过去迎接,羊献容却连连后退,经历了被司马冏调戏,她对男人的触碰心怀恐惧。

  刘曜尴尬的收回步伐,一双长臂无法安放,“我……你别误会……我不是司马冏这种王八蛋……我不想……不,不是不想,是……”

  刘曜抓耳挠腮,干脆直奔主题,“我约你来见,是因有重要情报告诉你,好让你们有所准备。最近成都王司马颖一直写信给诸王,要一起起兵勤王,诛杀逆贼司马冏,已经有军队在成都王的藩地邺城集结了,估计开春就要打到洛阳。”

  羊献容一听“司马冏”这个名字,双手就紧张的交叉在腰间,“司马冏已死,成都王师出无名,必定会退兵。长沙王司马乂以命相拼,挽救了皇室,我们还是相信长沙王的。”

  刘曜说道:“论理司马冏死了,成都王就应该退兵。不过,成都王野心勃勃,万一他挑长沙王的刺,罗织罪名,改为讨伐长沙王的话,勤王军队还是会打到洛阳。”

  羊献容紧张了一夜,此时累极了,精神上开始松懈,却听到这个坏消息,将昨晚险胜的喜悦立刻浇灭了,一时支撑不住,要摔倒在地。

  刘曜不顾羊献容的紧张,连忙跑过去扶她。

  羊献容瘫坐在刘曜怀中,两人肌肤相亲,一时怔住了。

第53章 算账

  刘曜抱着体力和精神都濒临崩溃的羊献容。

  她青丝微绾,双目粲粲如星,敛去了银河所有的星光,秋月花色,尚不及她眉梢微蹙——美人忧愁起来也是美的。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抱她。

  十六岁那年,当他知道她要嫁给白痴皇帝时,他就绝望的抱过她,把她抢到马背上,策马狂奔。

  好像只要跑的足够远、足够快,他们两人就能逃避现实。

  少年意气、缱绻心事、任性冲动。只有在那个涉世未深的特殊年龄里才能拥有。

  刘曜注意到,羊献容比十四年前要瘦,轻若鸿毛,美丽易碎,就像一尊需要轻拿轻放的花瓶。

  刘曜将她放到软塌上,“你累了,先休息。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吧,反正没有成都王司马颖,也会有其他藩王起兵,迟早的事情,永远都是司马氏联合司马氏去打执政的那个司马氏。最后无论那个司马氏胜出,他们都需要一个皇帝当幌子来维护统治,你想开一些,有了司马冏的教训,相信其他司马氏再也不敢肖想你。”

  司马冏真是死的太“囧”了,本来地位稳如泰山,安心当个大司马多好,非要作死调戏皇后,把自己给坑死了。

  羊献容并非无知妇人,哄骗是不成的,刘曜索性捅破现实,把未来并不乐观的境况全部摊开来说,反正都要经历的。

  羊献容半躺在榻上,“权力是司马家的诅咒,都想得到,谁都不服谁,没有尽头。”

  刘曜摊开毯子,盖在她身上,“司马家枝叶繁茂,好几百个司马氏,自杀自起来,也要好多年才能杀光自己人。幸好你只生了一个小公主,对这些藩王都没有威胁,能一直活下去,明年及笄,赶紧把她嫁了,你就少一桩心事。”

  羊献容脑子里浮现出清河和王悦大婚,青梅竹马的小两口卿卿我我的场面,顿时治愈了她的忧愁。

  到时候清河成为琅琊王氏家的媳妇,再有曹淑这个亲娘当婆婆,她的一生就安稳了。

  要保住身体,再熬一年,看着清河出嫁就无遗憾了。

  念及于此,羊献容闭上眼睛,身边的刘曜给她了安全感,她再也撑不住了,沉沉入睡。

  在外头把风的潘美人迟迟听不到动静,有些担心,悄悄进来,看见刘曜半跪的塌边,以近乎朝圣般虔诚的姿态看着熟睡的羊献容。

  别看刘曜是舔狗,他其实比狼还敏锐,感觉到有人靠近,右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旋身站起来。

  潘美人做了个嘘声的姿势,示意他去外间说话。

  两人蹑手蹑脚的走出去,就怕吵醒了羊献容。

  “囧贼闯入未央宫那件事之后……皇后两天两夜都没有合眼,她太累了。”潘美人说道:“这次多亏了你帮忙。”

  刘曜道:“潘美人太见外了。我还有个坏消息……”

  刘曜把成都王联合几个藩王以讨伐司马冏的名义勤王之事说了,“……等司马冏已死的消息传出去,勤王师出无名,会暂时停歇,但是人心贪婪,估计过几天安稳日子又要开战,你们要有准备。”

  赵王司马伦,齐王司马冏,现在轮到长沙王司马乂,也不知道能当几天,潘美人道:“我们已经习惯了,该来的总会来,到时候再说。总不能因噎废食,把自己给吓死了。”

  看到潘美人镇定自若想得开,刘曜放心了,道:“我义父那边还有事,我今天就要回去,你照顾好她,这安稳日子能过一天是一天,你多劝劝她,莫要总是愁眉不展,成都王那边的动向我会留意的,依然是通过四夷里的香料铺传递消息。”

  潘美人看着刘曜的背影,心悦羊献容的男子可以绕洛阳城一圈,但是做到刘曜这个地步的,仅此一人。

  当年我和曹姐姐都觉得刘曜配不上羊献容,现在看来,是我们太短视了。

  且说邺城(今河南安阳),藩王成都王司马颖经过一年多的招兵买马,自掏腰包买棺材收葬战士遗骨、开放私库去赈灾等等,收买人心,已是大晋最具威望的藩王了。

  最近听说齐王司马冏膨胀了,扩建大司马府,将整个里坊全部强行拆迁,修得比皇宫还大,还打破了皇宫西苑围墙,把皇宫当成自家后花园等等劣迹。

  成都王觉得时机已到,于是和几个藩王商议,以“清君侧,诛齐王”的名号起兵勤王,等到开春天气暖和,路好走了就去攻打洛阳城。

  成都王和齐王都犯了同样的错误——人要过年,但机会这个东西,是从来不会过年的,所以,机会稍纵即逝,一旦错过,就很难弥补了。

  成都王和藩王们通了气,洛阳城那边却传来最新的消息,说长沙王司马乂带着一百多个人去宫里把白痴皇帝抢走,策反了中领军,和隔壁司马冏在皇宫西苑处开战,凭借白痴皇帝这个活招牌,司马乂士气大增,以少胜多获胜,司马冏被杀,暴尸三日才收葬。

  成都王顿时傻眼了:连囧贼都死了,师出无名,他还怎么勤王?

上一篇:我不是小哑巴

下一篇:他的小娇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