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夫命 第36章

作者:南岛樱桃 标签: 爽文 种田 古代言情

  “你去考举人你媳妇儿能帮啥?”

  “帮我做饭洗衣裳安排生活。”

  “那不是有客栈吗?你没住客栈?”

  卫成压低声音说:“往后你们亲戚朋友里头要是有去考举人的就告诉他,最好是早点去省城,过去寻摸个清静院子,租一两个月。自己做饭吃开销还小,客栈虽然方便,有人给送饭也能帮着洗衣裳,更容易被动手脚。听同窗说,往届曾出过事,临考前吃的里头被人下了泻药,刚进考场不多时就让官差抬出来,三年苦功就此白费。我是防这一手才让蜜娘过来,的确省了不少心。”

  村里人也不是傻子,听他这么说立刻就明白了。

  “那些自己考不上的,还给别人下药,让别人也考不上???这心也太黑了!”

  “一样米养百样人,这世上什么人没有?我写信回家来不敢说得太明白,也是怕家里担心,我娘她估摸是被问急了,才会顺口编了话说。”

  帮他拿行李那几个边听边点头。

  “我就说嘛,吴婆子是刀子嘴,心肠哪有那么黑?”

  听到这话,卫成一脸莫名:“我娘说什么了?”

  “……”

  “你回去问你娘,让她亲口跟你说呗。”

  “我也是头一回见到被问急了张嘴抹黑自己的。他说你让家里给送个要紧的东西去府城,说什么这种累死人不偿命的活儿不让媳妇儿去让她去啊?”

  卫成:……

  跟在旁边从头到尾没开口的姜蜜:……

  姜蜜起先也有点懵,很快她就想到是为什么,还不是婆婆找不到好的说法来解释为啥年轻媳妇丢着孩子不管出去那么久,这说不通。她又不能跟人说做梦什么的,就那么说打发因为好奇来问话的人。

  因为送东西出去那么久还是有点站不住,倒是三郎,编个说法像模像样的,听到的乡亲都没怀疑,全信了,事情就圆了过去。

  姜蜜走在卫成身后,看了看他挺直的后背,虽然没有庄稼汉那么魁梧宽阔,他这一两年间也变了不少,现在比刚成亲那会儿自信很多,已经是能让人放心依靠的男人了。

  早先马车进镇的时候姜蜜的心都飞起来了,真恨不得这段路再走快点,立刻到家才好。真下了车,走在村里头,听相公和乡亲们说着话姜蜜原本迫切的心思又缓下来很多。

  想着那么远的路都走完了,只剩家门口这一段,还急什么呢?

  就到了,马上就到了。

  这时候已经有人朝卫家老屋那方吆喝,问卫老头和吴婆子在不?你儿子媳妇回来了!吴婆子刚才忙完在带孙子,抱着孙子晃晃悠悠嘴里说着他爹娘的事情,正说着,就听见外头有动静传来。因着距离还远,她起先只注意到是有人在喊她,说了些啥没听明白。她抱着砚台往外走了几步,想走出院坝看看到底啥事,出来就看见不远处那几个人,抱着棉被提着包袱背着书篓……

  吴氏骤然一喜,是三郎啊!

  三郎回来了!

  儿子回来了!

  她抱着砚台就要迎上去,等不及想仔细看看卫成,也想给卫成看看他四个月大的儿子。

  卫成的确第一时间就让他娘抱在怀里的胖崽儿吸引了注意,那胖墩这会儿精神着,扭过头盯着走过来这一行人看,看啊看,就朝这边伸出手,好像很高兴的样子还啊啊了两声。

  吴婆子顺着他伸手的方向看过去,可不就是三媳妇吗!

  “砚台还记得你娘?”

  砚台知道个啥?他根本听不懂他奶在说什么,只是冲姜蜜伸着手,一个劲儿傻乐。

  姜蜜原先觉得儿子保准不记得她了,这会儿看砚台朝她伸手,差点泪崩,强忍着哭意走上去从婆婆怀里接过人,她在砚台的左右脸蛋上各亲了一下,又亲了亲他额头,才含泪说:“砚台还记得娘啊?娘在外面可想你了。”

  卫成走到姜蜜身边,跟着看了看她抱在怀里的胖崽儿,眉眼还真不错。

  “娘是当猪崽喂的?咋这么胖?”

  吴氏正想跟儿子寒暄来着,听到这话,脸垮了。

  “这是你儿子!你亲儿子!有你这么说的?!”

  “我看你刚回来就想挨揍!”

  姜蜜让男人逗得又哭又笑的,她抱着砚台颠了颠:“是沉了不少,娘真会养人,砚台看着比我出门那会儿壮实多了。”

  吴氏爱听人夸,听着喜滋滋的:“那可不?你出门之前我就说了,孙子跟着我你尽管放心。”

  “怎么站这儿说话?走,回家去,坐下喝口水再慢慢讲。三媳妇你待会儿也跟我说说出去之后都遇上什么事,两个多月太不太平?”

  

  

  ☆、044

  那几个乡亲帮忙把行李搬上卫家门前的院坝, 站着说了几句话,就散了。姜蜜抱着儿子亲热了一阵, 看东西就这么摆着也不是事儿,便将怀里的胖崽儿递给男人,让他抱会儿, 自己收拾东西去。

  她将卫成在府学用过那些暂时挪回西屋, 堆放于一处,又想起乘马车离开府城的时候路过卖果脯蜜饯点心的铺子, 他们停下买了些带回来想给爹娘尝尝。

  果脯蜜饯称好是姜蜜收的,她翻出来, 拿着走了出去。

  出去就看见天塌了都不见得会皱一下眉的男人这会儿满身拘束,他坐在堂屋里,怀里抱着砚台,动作看着很僵,一动也不敢动。婆婆吴氏坐在他对面,正在教他要怎么抱砚台才会舒服,卫成做学问时很开窍,眼下却笨得很, 吴氏拍他上臂让他动作放松点, 别这么硬邦邦的,抱稳了!他他他、他办不到啊!他执笔时遒劲有力,写字时沉稳自信,抱着怀里这眠眠软软一坨……既怕劲儿大了他不舒服,又怕一松手让他落地上去。

  眼看着男人求救一般看向婆婆吴氏, 姜蜜噗哧笑了。

  刚才进屋收拾东西的时候还没见着公公,收拾好出来人在堂屋了,姜蜜喊了声爹,跟着坐到卫成旁边,将他从手足无措中解救出来。

  砚台其实很乖,先前被他爹抱得不舒服也只是动了动,没闹人,这会儿到他娘怀里,他更自在了,整个人舒舒服服往当娘的胸前一趴,眼都眯上了。

  姜蜜一手抱着他,一手在儿子肚皮上探了探:“刚喂过吗?”

  “是才喂了没多会儿。”

  “我在外头还担心他吃不惯别人喂的奶,真白犯愁了。”说着姜蜜伸手摸了摸砚台又细又嫩的胖脸,叹口气,“不过也好,我出去没多久奶水就断了,也没法喂他。”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吴氏问她是不是吃了很多苦?走那么远出去不容易?

  姜蜜先看了卫成一眼,对婆婆说:“我才知道相公在家和学堂之间折返多不容易,娘你还记得不?我怀着砚台的时候长了点肉,后来坐月子吃得不差,肉没掉下来,出去几天就瘦了。”

  “是瘦了不少,看着都和刚进门那会儿差不多了,媳妇儿你给我说说这一路的事情,三郎就知道打马虎眼,从来报喜不报忧。”

  卫父和吴氏同时看向姜蜜,姜蜜看向卫成,卫成还没给她使眼色,吴氏就说:“看他作甚?出了什么事就照实说!别瞒我!”

  姜蜜紧了紧双臂,将砚台稳稳圈在怀里,说:“我从家里到府城都还顺利,只是原先没坐过马车,头一次坐,路上比较颠簸不怎么舒服。到府城后,在相公府学同窗家中借住了几日。后来和那家嫂子一起跟他们上的省城,这一路也都还好,到省城之后我们寻摸了个僻静院子,租了两个月,相公就在那头读书,我给洗衣裳做饭。眼看都要考试了,出了个事情。”

  卫父刚才还端着茶盅,他怕刺激太大把盅子打了,已经放到一边。吴氏那心也悬起来,催促姜蜜快说。

  姜蜜琢磨了一下,说:“这届应考的学子里面,从宿州去的不少,他们多数住在客栈里。后来有一天,就有几个同相公相熟的找到我们小院那边,说他们要去吃茶论学,请相公同去。相公没去,我们后来听说那几位在街面上出事了,被人打得要死不活的,事后动手打人的赔了银子,事情就不了了之,可怜他们错过了三年一届的举人考试。”

  “大街上还能出事?光天化日之下给人打了?省城不讲王法?”

  几大段下来姜蜜嘴都要说干了,她推了推卫成:“还是相公你来,你说。”

  卫成前前后后拉通讲了一遍,卫父听得直皱眉,说那个卖身救母的姑娘德行太差,人家是为她出头,她咋说也该站出来讲两句公道话。

  吴氏撇嘴:“我听你一说就知道她是看自己有两分姿色假借卖身救母攀高枝来的,几个愣头青没眼力劲儿,差点坏人家好事,她会帮忙才怪。不然你看看可有别人替她出头?也就你们读书人古道心肠……古道心肠是好,要管别人家闲事总得掂量下自己,你有几斤几两,又做得了什么?”

  吴氏说了个痛快,说完想起来三郎会拒还能不是因为媳妇儿做了梦?

  想到这里她后知后觉拍拍胸口。

  “幸好蜜娘去了,不然你又要牵连进去,三郎你这些同窗也真邪门,咋就有那么多麻烦事?”

  卫成失笑:“就这一出,哪里很多?”

  “之前呢?你忘了院考那回?欠债不还姓曾那个!”

  “那已经是两年前,这两年不都太太平平的?哪称得上很多麻烦?”

  是啊,这两年都没出什么大事,偏偏到临考前就做梦,这啥意思?不就是说假如没娶蜜娘进门三郎这辈子都该在乡下地方当个地里刨食的庄稼汉吗?学问做得再好禁不得考有什么用?

  这两年时间,吴氏已经从对姜蜜哪儿都不满意过渡到咋看都满意,她这会儿也笑眯眯的,问媳妇儿累不累?还是回屋睡会儿?还说待会儿饭做好了喊她来吃。

  刚回到家,还兴奋着,闭上眼也睡不着啊!姜蜜还是坐那儿,抱着儿子听男人跟公婆说话。

  卫父问了乡试的事情,卫成说一切顺利,还是吴氏看出姜蜜有话说,问她举人考试到底咋回事?被点到名姜蜜就把她知道的说了。说难怪十里八乡还有几个秀才,却没听说谁能中举,举人考试太难。还不光要文章写得好,拉屎放屁都有门道。

  吴氏一听就看向卫成,卫成扶额,叹息道:“蜜娘你啊……怎么还把这些告诉爹娘?”

  姜蜜是替男人抱不平,她既然跟着走了一趟,就想把其中的辛苦同家里人说说,好让大家知道卫家如今的风光是怎么换回来的。

  就别说省城,府城都不是好待的地方。

  读书容易?

  科举考试容易?

  哪样容易?

  姜蜜说到考试之前怎么提心吊胆,等男人进了考场她又坐立难安,那几天不停有人因为无法坚持被抬出来,坚持到三场考完的出来脸色都不好,有些直接就去医馆了,卫成都算好的,只不过回来洗了个澡,吃了一顿,睡了一觉。

  这些事,虽然已经过去了,提起来姜蜜就能会想到在省城的时候,情绪难免起伏。吴氏跟着也是一阵心酸:“我的儿,你在外头吃那么多苦,回家从来不提,要不是蜜娘跟去娘还不知道考个举人就这么难!”

  卫成还笑呢,说读书不容易,可天底下做什么就容易?在乡下种地不是更苦?

  说到这里,他想起来问了问今年地里的收成。卫父先前一直在听,到这时才回答说:“收成很好,我留了够吃两年的粮,别的都卖给粮商了。家里仓房小,堆不下太多。”

  “已经够了。对了爹,我记得头年有不少乡亲同咱家换谷种,他们收成如何?亩产可上了五百斤?”

  卫父端起茶盅喝了一口,茶有点凉,他嗒一下嘴,又放回去,说:“亩产的确增长了一点,要上五百斤哪有那么容易?”

  吴氏就不爱听他们说种庄稼的事情,赶紧打断,问:“三郎啊,你说这个举人考试的结果,啥时候能看到?”

  “甭管什么考试,考完等个把月都能放榜。”

  “那不是等不了几天了?”

  卫成点头,说要是人在省城跟着的确就能看到结果,人不在就要等官差报喜,中了的话,九十月间官差肯定会上门来。

  “官差要是来了,我是不是得给他赏钱?”

  姜蜜心想婆婆看得够远的,她笑道:“城里的还放爆竹呢!”

  “放!咱们也放!你说我先前咋就没想到,放爆竹动静多大?到时候挨着几个村全听见了,都知道咱家出了举人老爷!”

  卫成:……

  “娘您歇会儿,还不知道能不能中。”

  姜蜜抱着砚台站起来,坐到婆婆旁边去,在婆婆耳朵边上小声说:“我们在府城的时候相公跟我讲说学官听了他的文章说特别好,肯定能中,让回家来等好消息。”

  砚台刚才眯着眼都要睡过去了,姜蜜一动,他又迷迷糊糊睁开眼。

  卫成:……

  “媳妇我不是告诉你结果没出来之前不要声张。”

上一篇:他定有过人之处

下一篇:掌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