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娇女 第11章

作者:一笑笙箫 标签: 甜文 古代言情

  说着,刘氏望向芸菡:“芸菡,芸慧是你妹妹啊,她不懂事,我定狠狠教训她,你快帮忙劝劝你父亲。前两日你风寒,芸慧一直在为你担心……”

  “求情?你还有脸让芸菡为她求情!?祠堂跪两个时辰,时间不到,谁敢让她起来,或是给她水食,谁就一起去跪着。”

  刘氏眼泪涌的更凶,但终是不敢再说一个字。

  忠烈侯发完一通火,拂袖而去。

  郑煜星打着哈欠摸摸郑芸菡的头:“没事了,今日好好歇着,明早起来送我出门。”

  郑芸菡对父亲的态度适应良好,根本没放在心上,讶然道:“这就要走啦?”

  郑煜星挑眉:“嗯,不然明日换你摆寿宴?我再去求个旬假来?”

  郑芸菡翻了他一眼。

  郑煜堂今日与父亲一起招待客人,累得不轻,他嘱咐他们早点休息,就一个人先回房了,郑芸菡呆呆的看着大哥揉着后颈的背影,提着裙子跟了上去……

  ……

  怀章王府。

  卫元洲一身轻便的常服,陪着贤太妃说话。

  贤太妃一边饮着安神汤,一边听他讲述白日里侯府发生的事情,听到最后,捏着调羹笑的汤水都洒出来了。

  卫元洲细心的将汤碗接过,递过去一方帕子,贤太妃一边擦手一边道:“所以,你前脚刚欺负了人家捧在手心里的妹妹,人后脚就找上门来请你一起唱大戏?”

  卫元洲失笑:“什么叫‘欺负’,母亲是没见过那侯府的小姑娘,儿子设的封锁,她说闯就闯,问过才知,她冒充天木庄的人,脸不红气不喘,那才是唱大戏的苗子。”

  赛马的当天夜里,他就接到了郑煜堂的拜帖,当时已经晚了,也没有人这个时辰送拜帖的,卫元洲以为有什么急事,便见了他。

  结果郑煜堂一来就将天木庄的事情摊出来,紧接着列举诸多理由,证明他将所购之物赠予将军府恐怕不妥。

  卫元洲几乎以为这是那小姑娘来抢木头的新手段,觉得好笑,然后委婉逐客。

  第二日,流言就起了,和郑煜堂预料的一样。

  卫元洲不至于慌乱,就是有点哭笑不得。天木庄买的东西不适合再送给舒家,他给郑煜堂传话,欲将东西作为贺礼赠予侯府,绝了麻烦。

  结果郑煜堂不仅坚持照价购买了所有木料,还以一块南国沉香木为替换,省了卫元洲再去新寻礼物的麻烦。

  此外,他还将前前后后的事情整理一番告知太子,郑煜堂的确替妹妹打听过极品紫檀木,太子也的确知道这件事,除开卫元洲购紫檀木的真正目的有所改动,其他的事都以最合适的姿态嵌在他的故事里发挥作用。

  太子一听,根本没有怀疑,甚至觉得有点好笑,所以,卫元洲不过是当着太子的面,扮演了一个乐于成全的长辈。

  虽然折腾,好在太子作为“知情人”不会再误会什么,至于那些真正想借流言一事挑拨什么,破坏什么的人,只要有动作,就是被打脸。

  今日的曹家人就是第一个。

  贤太妃本是笑着,笑着笑着表情就淡了,语气感慨:“战场上以真刀真枪杀人,这长安城里,是一张嘴,一支笔就能杀人。郑煜堂固然有保护妹妹的意思,但他此举,的确也保了几方周全。他是个可用之人,你莫与他交恶。”

  卫元洲笑:“母亲放心。”

  卫元洲不想跟母亲说沉重的事,正要转换话题,就听贤太妃道:“郑家如此宝贝的女儿,能引得你较真赛马一场,我从前竟没怎么留意过……”

  卫元洲想到了今日见到的与舒清桐穿着九成相似的郑芸菡,笑了一下,说:“舒家姑娘也是被兄长宝贝着长大,母亲只顾着留意她了,旁人又岂能入母亲的眼。”

  贤太妃正色道:“这不是还没定下吗……”忽然又打趣似的问:“那你喜欢哪一个?”

  卫元洲觉得好笑,怎么又扯到他身上来了?

  “母亲见多了世家贵族之女,比儿子更会鉴别,既定了舒家的,何故问儿子喜欢哪个。”

  贤太妃心里有点失望,试探道:“你就一点想法都没有?见到哪个会让你多看两眼也算的。”

  卫元洲脑子里闪过一张笑脸,心道,她戏唱的好,他倒是多看了两眼。

  然后笑道:“军务繁重,望母亲谅解。”

  贤太妃笑意再减,想了想,还是道:“如今只是有意,还未定下。趁着你在长安,又是出游的盛季,找机会与舒家姑娘多见一见,到底是要做你的妻,总该入你的眼。”

  卫元洲点头:“母亲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  卫元洲:我只是一个么得感情的代购……

  看到有小仙女在猜大嫂是舒清桐,又有小仙女说舒清桐看起来不友善,你们不要急嘛……

  感谢大家对更新的谅解和鼓励,下一次更新是周二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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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来源

  等到贤太妃睡下,卫元洲才退出来,一言不发的往寂静的后园走。

  护卫樊刃生的人高马大,脸带刀疤相貌凶狠,但心思却很细。

  “王爷,太妃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恐怕支撑不了多久,其实无论哪家姑娘都好,太妃心里终究是希望您能寻个自己中意的,在您身边知冷知热,您喜欢她,愿意与她交心,这才是最重要的。”

  樊刃嘴上一边说,心里一边想:可惜他就从未见王爷对谁动过什么真心,他既没有决心想娶的,太妃自然只能退而求其次,选对王爷有助的儿媳。

  卫元洲扫了他一眼,樊刃已然能感觉到王爷身上越发冷冽的气息。

  是不高兴了。

  “属下失言,稍后便去领罚。王爷您……”

  “那就闭嘴。”卫元洲冷冷的打断他。

  樊刃知道多说无益,正欲告退,忽听王爷道:“母亲身体的确不好,本王欲在长安多留一段时间。你……去打听打听舒家八姑娘的兴趣爱好,近来有什么安排,本王想尽快将婚事定下来。”

  樊刃暗暗叹息。

  得,王爷还是听不到重点。

  这大概是想尽快筹备婚事,让太妃高兴高兴也好。

  ……

  话分两头,郑煜堂回房之后,让人烧了足足两大桶水,清洗干净之后,又泡了好一会儿;若非有仆人守着时辰,他险些睡死在里头。

  擦净水渍,郑煜堂随手扯了件深衣穿上,白色的棉袍松垮垮的挂在他身上,隐约透出宽肩窄腰,劲瘦结实,婢女不敢多看,低垂着头静候吩咐。

  他遣散婢女,自己用帕子擦头发,锦缎方履后跟尚未拔起,直接趿着入了卧房,浑身上下散着疲惫与慵懒之态。

  郑煜堂的卧房干净整洁,东西归置有序不乱,他将帕子晾在脸盆架边上,刚要往床榻走时,足下一顿,慢慢转过身来。

  脸盆架后的窗户开着,朝向通往书房的回廊。

  此刻,窗台上长了一颗脑袋。

  郑芸菡半蹲在外面,双手叠放垫着下巴,眼神随着他一并移动。

  郑煜堂叹气一笑,拖着步子走到窗边,倾身,手肘支着窗台,单手托腮,低声道:“不困啊?”

  郑芸菡盯着他的眸子里,忽闪着讨好的光芒。

  “大哥,我有话对你说……”

  “嗯?”郑煜堂太困了,声音沉磁。

  郑芸菡慢慢站直,脑袋低垂:“我之前……不知道你做了这些,还跟你发脾气,跟你大吼,是我不懂事。其实贺礼是送给父亲的,他喜欢就好,谁送的并不重要,你……你以后不要再这么破费;我也绝不再做出格之事,不给你惹麻烦……大哥,小妹实在千分感激,万分愧疚……”

  郑煜堂一双眼睛都要半眯了,但仍旧认真听着,他站直倚着窗,拖着懒懒的嗓音:“其实我是被你吼了才去做这些的。你若是不吼,兴许我就不做这些了。”

  他伸手拍拍她的头:“吼得很好,不要为此挂心。”

  手被捉住,郑煜堂一愣,醒神睁眼。

  他的手里被塞了一个钱袋子。

  郑芸菡抿抿唇,吞吞吐吐道:“极品紫檀木……可不便宜呢。我才买了那些,就掏了一大笔,太贵啦……”

  郑煜堂勾着系带晃手里的钱袋子:“那这……”

  郑芸菡轻轻舒出一口气,语气坚定:“是我提议要送紫檀木,就该我掏钱,大哥你是为我才破费的,还买了那么多,你肯定也没剩多少钱了。你在朝为官,少不得要与同僚在办公之于,吃个花酒设个雅局什么的,花销比我多,我……我手里没有多少了,你且先拿着,若是不够一定要告诉我,总不能让你在同僚面前失了体面。”

  郑煜堂很不客气的哼笑出声:“很感人,但你把话说清楚,我几时去吃花酒了?”

  “总、总之不管干什么,银子就是刚需,你拿着!”她匆匆放下话,伸手轻轻推了他一把,郑煜堂顺着她的力道退后几步,她赶忙垫脚探身将窗户从里关上。

  嘱咐声从窗户缝飘进来:“早点歇着呀。”

  窗户合上,脚步声渐行渐远,郑煜堂无奈摇头。

  算了,她不做点什么,整个晚上都睡不好。

  郑煜堂将绣花的小钱袋随手挂到衣架子上,转身去睡觉。

  ……

  完成了初步赎罪的郑芸菡回到房里,真儿善儿伺候她沐浴。

  脱下那身坦领襦裙时,郑芸菡陷入新的疑惑。

  “我怎么就与舒家姐姐撞了衣衫呢?”

  真儿道:“姑娘这身衣裙的料子是姑娘年前买的,奴婢记得当时那批新料子从纺织原料上一共分六种,每一种各分二十四色,种类繁多,每一种的数量却不多,不是谁都买得起的。”

  善儿道:“这身裙子选其中不同料子不同颜色,藕粉与碧蓝有撞色亮眼之效,须得条件极好之人才能穿出美感来,不算常用的匹配,姑娘与舒家姑娘买了同种料子,同种颜色,还做成了同种款式,的确太巧了。”

  郑芸菡泡在雕花大木桶里,脑袋靠在桶边,纤长的食指在脑门上绕圈圈:“我怎么就选了这个呢……”

  真儿说:“奴婢记得当日姑娘是一进去就看中了这三种,像早就定好了似的,反倒是池家姑娘犹豫不决,姑娘在布庄花的时间,都是在等池姑娘。”

  郑芸菡一怔,好像是这么回事,她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样的搭配啊。

  ……

  郑芸菡晚上睡的晚,早上却起得早。

  善儿见她眼皮子睁的艰难,本想劝她再睡会儿,膳房那边还在准备材料,郑芸菡摆手,撩了点凉水拍在脸上,顿时醒的清凉。

  郑煜星今日又要进宫,下次回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郑芸菡让福嬷嬷将一早准备好的东西都从地窖里搬出来,然后开始准备做馄饨。

  薄薄的皮儿,咸香的馅儿,与街市里卖的并无什么大的区别,但配上她的秘方汤底,便是一碗货真价实走遍街市都买不到的独家珍馐。

  起锅装碗,撒上切得细细的小葱,引来了馋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