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奸臣杠上假太监 第32章

作者:蓝家三少 标签: 古代言情

  眼前晃了一下,她慌忙伸手去抓身边任何能抓到的东西。

  可也不知道抓了什么,柔柔软软的,还有点温热。

  一扭头,竟然抓住了穆百里的胸口衣襟。

  赵无忧当下收了手,如同触电一般快速眨了眨眼睛,“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穆百里凝眉望着她,一步一逼近,用只能两个人听见声音,伏在她耳边道,“看样子,赵大人对本座很感兴趣,走哪儿都得占本座的便宜。”

第57章 我的女人,有资格任性(1)

  赵无忧挑眉看他,抬头四十五度的姿势,让她觉得脖子有些累,“督主还真是小气,就吃那么一点点亏,便斤斤计较到现在。若是督主真的那么介意,不如今晚我去替你擦背。”

  语罢,她抬步就走。

  目送赵无忧离开的背影,穆百里嗤笑两声。

  皇帝坐在那儿,神情虔诚,整个人如同入定一般一动不动。虚道长说什么,皇帝就做什么。道教推崇三清,案上摆着三清金身,大殿内香气缭绕。

  文武百官都在外头候着,一个个身穿道服。

  唯独夏家那位,一脸不屑,仍是一身锦衣玉服,在一众道服中犹如鹤立鸡群。

  赵无忧早就料到,所以让云筝提前备好了一套道服带进宫来。从奴才手中接过早就备下的道服,赵无忧轻咳两声步入群中。

  俯身作揖,赵无忧毕恭毕敬的尊了一声,“国公爷。”

  夏东楼最厌恶的就是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想当年他随先帝厮杀,征战天下,靠的是鲜血与智慧,何时需要这些泥菩萨来庇佑?若这些泥人有什么用处,沙场上就不必死那么多人。

  “赵大人有事?”夏东楼冷眼。

  赵无忧恭敬的将道服双手递呈,“下官知道国公爷必定没有准备,所以早早的为国公爷备下了一套道服。皇上还在里面净身修行,若是他出来看到国公爷如此姿态,难免龙颜不悦。还望国公爷从大局出发,穿上道服!”

  夏东楼冷哼,“我当年随先帝东征西讨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如今,也敢来管我?赵无忧,你少给我来这套,我可不吃。”

  闻言,赵无忧轻叹一声。

  四周的文武百官都只在旁静静的看着,一时间没人敢插嘴。然则赵无忧毕竟是皇帝宠臣,却被夏东楼这般训斥,无论是里子还是面子都有些挂不住。

  “国公爷还是穿上吧,否则皇上出来,下官怕国公爷担待不起!”赵无忧直起身子。

  “放肆!”夏东楼厉声呵斥,“赵无忧,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三品官。我乃是三公之首,你敢如此与我说话。我可告诉你,今日我就把话撂下,这道服我是不会穿的。当年先帝与我,若是真信什么鬼神之说,就不会有今日的大邺天下。”

  赵无忧亦冷了音色,“国公爷这话错了,打江山和坐江山原就不同。再者,国公爷自己都说了,那是先帝的时候。如今的皇上不是先帝,国公爷如果真的要拿皇上与先帝比较,是否有失妥当?”

  “混账!”夏东楼一个巴掌过去。

  赵无忧的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个耳光,她本就生着病,这一打直接晕倒在地。口腔里一股浓郁的咸腥味,眼前的东西越来越模糊。

  有文武大臣看不过去,开始略带指责夏东楼的鲁莽,大殿上竟公然殴打大臣。何况赵无忧还是三品官员,且赵无忧似乎伤得不轻。

  嘴角有鲜血溢出,赵无忧趴在那里极力保持清醒。

  这个时候晕了,可不是什么好事,毕竟云筝和奚墨不在身边。她料到自己会激怒夏东楼,却没料到夏东楼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可见平素惯得他愈发猖狂了。

  这便是赵无忧步步退让,想要的结果。

  若欲取之,必先予之。

  纵容,有时候会成为最好的杀人之刀。

  不动一兵一卒,就把他自己给作死了。

  “皇上驾到!”外头一声喊,皇帝冷着脸进门,身后跟着身穿绛紫色袍子的穆百里。

  乍见赵无忧倒伏在地,无法动弹,再看夏东楼那盛气凌人的模样,便是傻子也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重要的是,地上丢着一件道袍,而夏东楼身上没穿道袍。

  这特么就触犯了皇帝的底线!

  你打大臣,朕没看到,反正朕疼不着。

  可你没穿道袍,朕亲眼所见!

  夏东楼再猖狂,可文武百官都在场,君终究是君,臣终究是臣。

  文武百官悉数跪地,高喊着,“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夏东楼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跪身行礼,“老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怎么回事!”皇帝怒喝,不难看出,皇帝怒了。

  赵无忧勉力从地上爬起来,方才那一摔,白玉冠都落在了地上,发髻不免有些凌乱。若非人人皆看到她有喉结,估计这会子都要将她错看成女子了。

  皇帝扭头一看,赵无忧白皙的脸颊,肿起老高,唇角溢着血。

  “夏东楼,你放肆!”皇帝厉喝。

  原本的赵无忧,白白净净生得好,皇帝看着也是满心欢喜。成日对着这么漂亮的少年,谁的心里都舒坦,再加上赵无忧深得皇帝心意,对此次道会的布置和安排都如此妥当。

  可现在呢?

  皇帝看着赵无忧脸上的伤,就对夏东楼恨得牙根痒痒。

  夏东楼越来越放肆,同样是一殿为臣,偏生得赵无忧谦卑有礼,夏东楼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相形见绌,皇帝就更偏向于赵无忧。

  “皇上恕罪,是赵无忧出言不逊在先,微臣只是、只是下手太重。”夏东楼跪在地上,尽量把责任往赵无忧身上推。

  赵无忧俯首在那儿,音色微颤,“启禀皇上,微臣好心想让国公爷穿上道袍,免得误了皇上的修行大事。可国公爷不但不穿道袍,反而要拿皇上与先帝相教,以沙场论道场,微臣这才出言不逊。”赵无忧磕头,“微臣该死,愿受责罚。”

  皇帝一听,夏东楼又在这里数落国公府的功勋,脸色更黑了一些,“混账东西。”皇帝一脚踹过去,夏东楼身子一闪。

  皇帝没踢着,倒是把自己给摔了。

  好在穆百里眼疾手快,当即搀住了皇帝,才免去皇帝在文武百官面前失态。

  这下,夏东楼算是捅了大篓子。

  皇帝几乎暴了,在大殿内恨得咬牙切齿,“你敢躲?夏东楼啊夏东楼,朕踢你你竟敢躲!来人,把他给朕拖下去,狠狠的打!”

  转头就去搀起了赵无忧,“爱卿受累,果然是朕的肱骨良臣。”

第58章 我的女人,有资格任性(2)

  赵无忧俯首作揖,“谢皇上不杀之恩。”

  “快带赵大人下去疗伤。”皇帝无奈的望着赵无忧脸上的伤。

  赵无忧身子不舒服,走起路来有些摇摇晃晃的,底下的奴才赶紧给搀着。出了大殿,云筝在偏殿里候着,乍见赵无忧的脸肿成这样,当下就愣了。

  “公子?”云筝红了眼眶,“谁打的?”

  “夏东楼。”赵无忧艰难的扯起一丝笑意,“很丑吗?”

  云筝落泪,“不丑,就是奴婢瞧着心疼。很疼吧?”

  “打的时候倒是不疼,许是疼得麻了,这会子隐隐开始作痛。”赵无忧笑了笑,外头的奴才已经送来了冰块。

  云筝似乎有些动了气,“公子身上不舒服,你还给弄冰块,去弄些热鸡蛋过来,一帮没用的东西。”话里话外带着哭腔。

  鸡蛋送来了,云筝剥开鸡蛋壳,包在纱布里,慢慢的替赵无忧揉着脸,“公子放心,热鸡蛋揉一揉,能消肿得快一些。”

  “哭什么,又不是打在你脸上。”赵无忧轻嗤。

  “打在奴婢脸上,奴婢倒不哭。可是伤在公子脸上,奴婢难受。”云筝哽咽,仔细的滚着鸡蛋,“公子,若是奴婢下手重了弄疼了你,你说一声,奴婢尽量轻点。”

  “无妨。”赵无忧倒是一脸淡然。

  夏东楼也好不到哪儿去,一件道袍,一个巴掌,换得龙颜大怒,让夏东楼吃不了兜着走,还在文武百官面前失了颜面。

  怎么算怎么都值得!

  众目睽睽,夏东楼无从抵赖。此后文武百官都会明白,夏家在皇帝跟前失宠了。夏家满门荣耀,国公府门第,这一次是自己把自己给作死了。

  “赵大人的苦肉计,还真是比本座狠得多。”穆百里不紧不慢的从外头进来,随手撂了披肩,陆国安接过,快速退到门外守着。

  云筝看了赵无忧一眼,赵无忧自己接过鸡蛋,“云筝,你先出去!”

  “公子?”云筝不放心。

  “去吧!”赵无忧面色淡然。

  到底宫里,云筝想着穆百里胆子再大,也不可能杀了自己公子吧?夏东楼打都打了,难不成很穆百里还能杀了公子,嫁祸给夏东楼?

  等着云筝出去,偏殿内就只剩下穆百里和赵无忧两人。

  赵无忧慢条斯理的拿着热鸡蛋滚脸蛋,表面上她是男儿,实际上是个女子。爱美,是女子的本性。她可不想顶着一张肿脸,招摇过市被人笑话。

  哪知穆百里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就此接过了她的纱布,重新剥了鸡蛋放在纱布里,开始温柔的替她揉脸。

  赵无忧道,“督主如此,真让我受宠若惊。若是教人瞧见,还以为我真的跟督主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见不得人的勾当又不是一回两回了,一回生二回熟,赵大人要不要三回四回呢?”穆百里话语温柔,两人配合得一如当初在黑阵中的默契。

  她笑而不语,他温柔替她疗伤。

  “赵大人这一招,还真是让本座大开眼界。”穆百里淡淡道,“你可真是哪儿疼戳哪儿啊!”

  “这不是跟督主学的吗?”赵无忧笑了笑。

  穆百里深吸一口气,“宫里还有夏家姐妹花,你觉得能斩草除根吗?”

  “督主哪只眼睛看到我要斩草除根了?我这一次,可没有刻意对付夏家,众目睽睽,我是公事公办。”赵无忧眸色淡然,“打我的是夏东楼,打夏东楼的是皇上,怎么算都是我吃亏。督主可不要混肴视听,我可没有对付夏家的意思。”

  “没有就没有吧!”穆百里突然攫起她精致的下颚,迫使她直视自己的眼睛,“好像肿得更厉害了,明儿也不知道能不能消肿。”顿了顿,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她知道自己又开始发烧了,只不过她可没指望穆百里心存仁善,她跟他终究是势均力敌的对手。所有的温柔相待,不过是恰逢敌手的惺惺相惜罢了!

  “我没事。”她掸落他的手,“习惯了。”

  “你这副身子骨,还真是虚弱。”穆百里轻叹一声,眸光暖暖的注视着她。

  赵无忧笑道,“我若是与督主一般,武艺卓群,那督主岂非更头疼,更迫不及待想杀了我?”

  穆百里道,“这倒也是,还好你是个病秧子。”

  身为对手,还能如此和平相处,真当不易。眸若深渊,胸有城府,饶是笑着实则杀机四伏。其实,谁都猜不透谁,就看谁的心理素质更好一些,更耐得住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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