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的白月光 第33章

作者:第一只喵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爽文 古代言情

  顾和心里有事,却是没心思吃的,忙道:“谢陛下美意,只是臣家中还有些琐事,须得赶着回去。”

  张韶也道:“陛下恕罪,微臣的母亲近来卧病,家里没人照应,也得回去了。”

  燕舜有些意外。陪皇帝用膳是亲近的臣子才有的荣耀,顾和倒也罢了,皇亲国戚并不差这份面子,倒是张韶,一个八品官员能捞到这个机会,按理说应当欢欣雀跃才对,竟然也要推辞?

  他心里想着,脸上又露出了和煦的笑容,温声道:“好,那就下次吧。”

  顾和走出静心堂,不觉深吸了一口气。

  一边是武者的抱负,一边是妻子女儿,一时之间,难以抉择。

  却在此时,只听张韶说道:“侯爷,之前下官来的时候,宋副使父子两个到贵府去了,宋直还跪在贵府门前,求见顾姑娘。”

  顾和吃了一惊,脱口说道:“你怎么不早说?”

  他顾不得礼仪,撩了袍就往外跑,张韶很快追上来,解释道:“下官听说陛下正和侯爷说话,知道您无法脱身,所以已经知会了魏统领,他早已经赶着过去了。”

  顾和心下稍稍安定了些,然而一想起魏谦的性子,又隐约觉得不安,仍旧快步向前走着,语气缓和了许多:“多劳你费心。”

  “侯爷,”张韶道,“下官与您一道去看看。”

  方才在静心堂中说话时,他翻来覆去想着此事,很是懊悔。他不肯出头,是觉得自己非亲非故,怕引起没必要的议论,但是魏谦,方才西华门外那一刀,让他突然意识到,假若宋良臣父子两个是狼,那么魏谦就是虎,驱走狼招来虎,只怕这一招,走得也不太妙。

  若是魏谦又在侯府做出什么事,那就是他的罪过了。

  却在此时,忽地听见一个轻俏的男人声音:“顾侯,张所正。”

  张韶抬头一看,时骥一身素服,正摇摇摆摆往这边来,老远就向他们拱手,笑道:“走得这么急,是为了宋良臣父子两个吗?”

  张韶正在疑惑他怎么会知道,又听他道:“放心吧,那两个已经被魏统领撵走了。”

  张韶松了一口气,顾和也停住了步子,刚刚放下心来,又听时骥说道:“不过,惜妹妹也被魏统领带走了,这会子还不知道去了哪里。”

  顾和怔了一下,随即怒道:“放肆!”

  静心堂中。

  燕舜站在窗前,看着顾和与张韶急匆匆地在时骥面前停住,向李复问道:“驸马来做什么?顾侯与张韶又这么急急忙忙地做什么?”

  “驸马来探望公主,”李复道,“顾侯和张大人大约是赶着回侯府吧,奴才奉命去请张大人时,恍惚听见张大人告诉魏统领,宋副使父子两个去了镇远侯府。”

  “宋良臣,宋直,”燕舜轻嗤一声,道,“他两个还有脸去顾家?魏统领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李复道,“奴才怕陛下不放心,就让人跟着去看了看,宋直跪在镇远侯府外头不肯起来,非逼着顾家姑娘劝魏统领父子相认,顾家姑娘很是个爽利人,三言两语就把宋直驳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末后魏统领赶过去,把宋直痛打一顿撵走了。”

  燕舜摇摇头,道:“打他做什么?这种人大约是算好了送上去挨打的,越打得狠,越能卖一个好名声,退思他又上当了。”

  上次魏谦砍宋直那一刀,就引得京中的名士清流议论了许久,说魏谦仗势欺人,忤逆不孝,言官们也很是弹劾了一番,如今这事,只怕又要引来几封弹劾的折子了。

  李复停顿了一下,又道:“不过陛下,魏统领撵完人之后,二话不说把顾姑娘也给带走了,许多人都看着呢,据说顾侯夫人很是生气的模样。”

  燕舜再想不到竟有这样的转折,连忙吩咐道:“立刻传下去,就说朕身体不适,今天不见人!”

  他看着李复出去传话,只觉得哭笑不得。大约再过阵子晋阳大长公主就要进宫告状来了,也只好装病,避而不见。

  也不知道魏谦把人带到哪里去了,他倒是痛快了,害得他这堂堂天子,还得装病替他善后。

  顾惜惜站在四楼的栏杆前,望着远处花木掩映中的镇远侯府,不解地看向魏谦:“怎么了?”

  魏谦低下头看着她:“从这里能看见你家。”

  这是一处废弃的钟楼,大约是很久没人来过了,地面上积着厚厚的灰尘,顾惜惜转过脸避开他的目光,却突然发现最靠近栏杆的地方,有几个淡淡的脚印,像是不久前才留下的,上面蒙着薄薄的一层灰,但那大小长短,却与魏谦方才踩出的脚印有些相似。

  她忍不住走近些,仔细看了看,连鞋底的花纹,都跟魏谦的脚印一模一样。

  顾惜惜忍不住问道:“是你的?”

  “你不让我去你家,”魏谦跟过来,道,“从这里能看见你家。”

  他皱着眉,浓黑的长睫毛托着黝黑的眼睛,眸子里还隐隐约约带着水汽,顾惜惜蓦地觉得,这张脸委屈巴巴的,像极了盼着被她抚摸而不得的一条龙。

  这可真是。怎么会有这种古怪的念头。

  顾惜惜别开脸不看他,轻声问道:“你先前说我不记得你了,我们见过面吗?”

  “见过。”魏谦低声说道,“过去十年里,我见过你十次。”

  “第一次,是先帝文和八年十二月七日,你跟着你娘在城隍庙烧香,那时候你还没留头,刘海长长的,簪着一支粉色的珠花。”

  “第二次,文和九年十二月七日,你坐车去你外祖母家,我看见你从窗户里露出半边脸,打了耳朵眼儿,戴着一个珊瑚耳坠。”

  “第三次,文和十年十二月七日,那天下着雪,你披了一件大红色的羽纱斗篷,挽着双丫髻,在花园里堆雪人。”

  顾惜惜已经听得呆了。

  他为什么会选在这个日子,一年一年过来看她?为什么她根本都不知道?一时间千头万绪,有许多话想要问他,却又不知道该从哪一个问起。

  “你看,”魏谦从怀里摸出两个黑黑的东西,托在手里送到她面前,“雪人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顾惜惜:前面都是爱情片。

  顾惜惜:直到他摸出了雪人的眼睛。

  顾惜惜:突然变成恐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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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天,我终于码出来了!我真是强悍!拼死挣扎!

  现在该发愁明天的更新了,呜呜呜

第40章

  他的手平平地伸着, 托在她的面前,骨节分明,手指长而直, 关节处有薄薄的茧子,顾惜惜心想, 大约是摸太多刀剑, 被磨出来的吧。

  便突然想起被他握着手时的感觉, 掌心冰凉,有茧子的地方微微发硬,蹭得她总是觉得有些痒痒。

  顾惜惜觉得脸上有些热, 犹豫了一下, 伸出两根手指, 小心翼翼地,一下又一下, 轻轻地从他手心,捏走了那两个黑色的东西。

  是两颗黑色的玛瑙, 形状溜圆, 边缘的颜色浅一些, 中间的颜色深一些, 与眼睛的模样有几分相似。

  她突然想起来了, 罗澍那几年放外任官, 过年时候回京,带了许多新奇的玩意儿给她, 其中有一小盒玛瑙子儿,全是这般大小,圆圆的鼓鼓的形状,因为她那阵子, 喜欢抓石子儿玩。

  其中就有这两颗很像眼睛的黑色石子儿,下雪的时候她堆雪人,特意挑出来做了雪人的眼睛,第二天再去看时,却发现雪人的眼睛没了,光光一张圆白脸只剩下用胭脂描的红嘴巴,无比诡异地杵在雪后的地面上,吓得她哇一声哭出了声。

  再后面罗氏把家里所有的下人都聚起来挨个问了一遍,始终没能弄清楚怎么回事,因为太过诡异,所以她一直记得。

  原来,是被魏谦拿走了。

  他拿这个做什么?

  顾惜惜觉得,他的想法,正常人还真是猜不透。

  她摩挲着那两颗失而复得的玛瑙,决定先从容易理解的地方开始问,便道:“为什么总是十二月七日,有什么缘故吗?”

  “那一天,我第一次见到你。”魏谦看她似乎不准备把那颗玛瑙还给他,不觉拧了眉毛,有几分焦急的模样,“给我。”

  “什么?”顾惜惜一时没反应过来。

  魏谦忽地握住了她的手腕,慢慢地把她的手拉到自己面前,从她手心里拿走了那两颗玛瑙。

  然后趁势,就不肯再放开她。

  顾惜惜又好气又好笑,拽着自己的手,道:“那是我的。”

  “你给了我,就是我的。”魏谦又怕弄疼了她,又不舍得松开手,不觉拧紧了眉,“你只给过我这么一样东西,不能拿回去。”

  “我没有给你,是你自己拿走的,”顾惜惜横他一眼,“你先放开我,咱们还像刚才那样,好好说话。”

  她使劲抽着手,白皙的皮肤上很快有了红红的痕迹,魏谦终于松了手。

  心里空落落的,便把那两颗黑玛瑙紧紧地攥在手心,就好像这样,就能攥紧了她。

  顾惜惜轻轻吹着手腕,问他:“你是文和八年的十二月初七,第一次见到我吗?”

  魏谦摇了摇头,声音低低的:“不是。”

  “那是哪一年”顾惜惜追问道。

  魏谦突然有点不想说了。她还是想不起他,有时候他会觉得,当初的一切,他牢牢记了十年的一切,也许只是她无心中的举动。

  对他来说,那是他失去了所有之后,努力搭建起来的,唯有他与她的小世界,对于她,也许只是一段微不足道的过往,她根本就记不得。

  也难怪她不肯嫁他。

  魏谦转过身,站在栏杆前面,眺望着远处的镇远侯府。

  在这样默默望着她想着她的时候,她才好像是属于他的,不会欺骗,不会逃离,全部都属于他。

  顾惜惜能感觉到气氛突然沉重下来了,但却弄不明白为什么,只是他这副模样,又让她觉得心头上沉甸甸的,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魏谦心头兀地一喜,她居然肯问他?连忙转回头来,道:“惜惜,我情愿入赘。”

  顾惜惜没想到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是瞧着他问道:“这么突然说起这个?”

  魏谦眉眼沉沉的,低下头看着她,轻声道:“我情愿入赘,只要你肯要我。”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是一阵灼热的风,忽闪忽闪的,只在她颊边耳畔萦绕着:“只要你肯要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顾惜惜突然觉得一阵危险,连忙要向后退,魏谦飞快地伸手拉住她,不让她离开,那双黑黑的、湿湿的眼睛看着她的,声音恳切:“我没有家人了,我会把你的家人当成我自己的家人,我会和你一起奉养你的父母,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他的声音如此温柔,顾惜惜一时忘了其他,只任由他握着,甚至连他说什么,都没怎么听进去,只觉得他薄薄的嘴唇在眼前晃来晃去,仿佛一声一声的,叫的都是,惜惜。

  心里越来越热,脸上也越来越热,却在此时,忽然听见他说:“你想要孩子随你的姓,我也情愿。”

  孩子。鬼使神差的,顾惜惜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好像,那方面不行。

  怎么可能有孩子?

  脸上顿时火烧火燎起来,顾惜惜连忙把手缩回来,定定神说道:“婚姻大事,我得听父母的安排。”

  “你骗我。”魏谦的声音沉了下去,脸上有些忧伤,“我知道的,你家里对你很好,这些事你都能拿主意,只要你肯要我,你父母不会反对的。”

  他再次意识到,她还是不想要他。这让他失望到了极点。

  顾惜惜脸上越来越热,既是被他戳破了谎言后的慌张,又是因为,突然想起了梦中那些羞耻到极点的画面。

  颤动的纱帐,昏暗的烛光,他炽热的呼吸,笨拙又急切的抚摸。

  他从来都不肯灭烛,她央求得急了,他会捂住她的眼睛,这让她怀疑,他其实在心底里,是不是也很害怕黑暗。

  他很少说话,只是抱紧她缠着她,无休无止地努力,他对于那件事,似乎有着异于常人的执念,只要得了空就缠上来,没完没了的尝试,甚至有时候她还能从他手指的缝隙里,看见他在偷偷地翻看一些图画,那些画图上,都是赤i条i条抱在一起的男女,各种难以启齿的姿势。

  可到最后,总是同样的收场,他懊恼狂暴,拂袖而去,不知道在哪里熬过一夜,到天快亮时再带着一身寒气一身杀意,默默地回到她身边,一言不发地躺下,抱紧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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