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的白月光 第47章

作者:第一只喵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爽文 古代言情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她在离开他半步。

  “再陪陪我。”魏谦慢慢地转过脸来,伏在她肩头,抬眼看她,“惜惜,你再陪陪我。”

  顾惜惜身不由己,下意识地说道:“好,我再陪你一会儿。”

  在她心里,这个一会儿,就只是一会儿的意思,等他情绪好点了,她就要回家的。

  可在魏谦听来,却觉得是她答应了他。

  他放下心来,抬手捧住她的脸,轻轻地将自己的脸贴上去,低声道:“惜惜,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这句话说完,他心里一块沉重的巨石暂时落下,几天不曾合眼的焦虑和厮杀之后的疲惫突然袭来,毫无预兆地,他垂下眼皮,瞬间进入了昏睡的状态。

  顾惜惜吓了一跳。

  还以为他是晕倒了,急得连连在他耳边唤着退思,许久,才听见他低低地应了一声,似梦似醒地叫她:“惜惜,我睡一会儿。”

  顾惜惜这才能够确定,他是睡着了。

  这让她哭笑不得,心里又生出一股异样的柔情。

  他肯定是累坏了,否则也不会突然睡着。算算路程,他应该已经走了近千里路,突然千里迢迢地赶回来救她,必定是一直不曾合眼,也怪道会这么累。

  他的呼吸很沉,即便在睡梦中,眉头也锁得紧紧的,顾惜惜忍不住用指腹轻轻抚着他的眉,想把眉头抚平了,仿佛这样子,就能让他轻松一些似的。

  然而刚刚抚平,便又皱了起来,顾惜惜叹了口气,心里那股子怜惜,越发深重了。

  只是目光触到四周,又是一阵不自在。

  和那些梦里,一模一样。

  那些梦里,她就被他关在这里,他不许她出门,不许她见家人,他像猛虎看守自己的幼崽一样,死死地看住了她,寸步不离。

  顾惜惜不觉打了个寒噤,连忙摇摇头,似乎这样就能把那些让她不安的念头都驱散似的。

  不会的,他那么珍视她,他不会像梦里那样对待她的。

  肩膀上渐渐麻了,魏谦看起来瘦,其实沉甸甸的,压得她浑身都是僵的,顾惜惜努力挪动,想将他挪到枕头上睡下,刚挪开一点,魏谦的双手都伸出来,紧紧地圈住了她的腰。

  他依旧闭着眼睛,呼吸也是缓慢沉重的节奏,顾惜惜简直不知道到底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在装睡。

  但他箍得那样紧,就好像怕她突然丢了似的,顾惜惜又是感慨又是害羞,只得低声哄着他道:“退思,你好好躺下睡好不好?我肩膀都麻了。”

  魏谦闭着眼睛嗯了一声,乖顺地滑向了枕头,身子倒是躺平了,但双臂还是不肯松开,只是紧紧地箍着她的腰。

  顾惜惜觉得,自己简直是带了一个缠人的孩子。无奈之下,只好坐在床沿上,侧着身子靠着床栏,自己也闭目养神。

  耳中听见魏谦的呼吸越来越平稳绵长,似乎是真的睡熟了,顾惜惜忍不住睁开眼,安静地看着他的睡颜。

  睫毛很长,很黑,垂下来像一把羽扇,掩着眼睑下两片淡淡的灰色,鼻子很挺,很高,像险峻的山崖,嘴唇的轮廓清晰锐利,薄薄的如同刀锋一样,却又异样的红润。

  顾惜惜心想,可真是一张让人过目不忘的脸啊,不是张韶那种无可挑剔的美,而是诡谲妖异,让人看过一眼,就深深地刻在了脑海里。

  却突然想起,昏迷之前张韶浑身浴血的模样。那时候他为了拖住刀疤脸,几乎是把自己送到了刀口上。

  顾惜惜心里一紧,也不知道张韶平安了没有?

  下意识地就想叫醒魏谦问一问,看见他眼下的灰色时,又把话咽了回去。

  他必定是几天几夜都不曾睡了,脸上都带出了疲惫的痕迹,就让他好好地睡一觉吧,等睡醒了她再问。

  况且张韶也是御前的近臣,影卫必定不会丢下他不管的吧?

  四周围静悄悄的,耳边唯有魏谦的呼吸声,拖了长长的尾音,沉重又清晰,顾惜惜皱眉看着这所噩梦般的屋子,恐惧渐渐消退,倦意渐渐上来,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再睁开眼时,竟发现自己也躺在床上,边上躺着沉睡的魏谦,胳膊依旧死死缠着她的腰。顾惜惜这一惊,一下子连耳带腮都涨得通红,又不敢出声,只能尽力往床边挪,想要像先前那样坐下。

  魏谦很快追过来,闭着眼睛低声咕哝道:“惜惜,别走。”

  顾惜惜羞得不敢抬头,怎么也想不通,她到底是什么时候躺下来的。

  只好哄着他说道:“我不走,我想坐起来,你别抓得那么紧。”

  她小心地掰开魏谦的手指,想要挣脱他的束缚,魏谦觉得有点疼,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顾惜惜明媚的容颜,脸颊上红红的,眼皮和耳朵也都是绯红,像一朵盛放的牡丹。

  浓重的睡意突然消失,魏谦下意识地想要拥抱她,跟着就发现,她与他同床共枕,她近在咫尺,她触手可得。

  她不会离开,他不会失去。

  多少次梦寐中的渴念,竟然成了真。

  一刹那间,欢喜充盈着胸臆,魏谦展臂重又将她搂进怀里,在她耳边低低的叫着:“惜惜……”

  作者有话要说:  顾惜惜:不是我主动睡过去的。

  魏谦:也不是我。

  床:那就是我咯??

第58章

  顾惜惜直到坐下来吃饭时, 脸上仍旧热得发烫。

  她左思右想,还是不能确定,到底是她睡迷糊了自己躺下来的, 还是魏谦假装睡着,偷偷把她抱过去的。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 结果都是, 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 竟然跟他同床共枕,亲密得无以复加。

  一想到这里,顿时羞赧到了极点, 下意识地便捂住了脸。

  手却被魏谦拉开了, 他唇边噙着笑, 眼睛盯着她,有欢喜又有不安:“惜惜, 让我看着你。”

  顾惜惜左躲右闪,怎么也不肯被他看见, 魏谦有些焦躁起来, 笑意消失了, 他用力拉住她, 不顾她的抵抗将她重又搂回怀里, 额头抵上了她的额头:“惜惜, 让我看着你,看不见的话, 我有点怕。”

  顾惜惜被他拉扯得有点疼,这种感觉让她在欢喜羞涩中,突然生出了不安。

  她知道他很在乎她,然而这样一时一刻都不能不看见她的在乎, 又让她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她的父母亲也很在乎她,但他们绝不会像他这样,一时片刻看不见她就焦躁成这样。

  顾惜惜试探着与他拉开一点距离,魏谦立刻贴上来,紧张地盯着她,顾惜惜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忍不住问道:“退思,你没事吧?”

  魏谦怔了一下,有些不明白她问的用意,半晌才摇摇头,道:“我没事。”

  可他也能感觉到,这几天格外暴躁,完全控制不住。

  以往靠近她,嗅到她的香气时,那股子想要杀戮的冲动总会缓解许多,可如今他守着她,沉浸在她的香气中,恐惧和愤怒却始终萦绕在心头。

  那些让她受苦的人,江中则,梁牧,他们还活着。

  他们不该活着。

  他该将他们千刀万剐,即便千刀万剐,也偿还不了她受的那些苦楚。

  却在此时,忽然听见她又说道:“退思,我真的该回家了。”

  魏谦看着她,一颗心沉下去。

  他不能让她走,他绝不能再冒失去她的风险了。

  魏谦一只手揽着她,另一只手端起她面前的碗,柔声道:“先吃饭,吃过饭再说。”

  顾惜惜吃不下,不难想象母亲和外祖母为着她出事,有多少天不曾吃好睡好了,她放软了声音,带着点央求的意味对他说道:“我现在不饿,退思,我想先回家去看看,我想我娘了,还有我外祖母,她都那么大年纪了,我得回去看看她老人家。”

  “惜惜,”魏谦垂着眼皮,声音有些喑哑,“我饿了,我连着几天都没怎么吃饭。”

  赶路太急,每日里只在马背上啃几口干粮喝几口冷水,他这么说也算不得骗她。

  顾惜惜明知道自己应该坚持回家,却还是心软了,再次让步:“那么,就等吃完饭吧,吃完饭你一定送我回去,好不好?”

  魏谦只是垂着眼皮,慢慢地夹了一筷子菜送到她唇边,轻声道:“多吃点。”

  顾惜惜红着脸说道:“你放下,我自己吃。”

  他却固执地依旧送在她唇边,道:“就吃一口。”

  顾惜惜心里如同小鹿乱撞,目光不敢看他,只微微张开嘴,吃了下去。

  嚼在嘴里,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只是觉得甜甜的,软软的,脑子里乱糟糟的。

  魏谦唇边又露出了笑容,便用那双筷子夹了一块刚才给她吃的菜,自己也慢慢吃了。

  顾惜惜偷眼看见筷子在他唇上蹭过,心跳一下子快到了极点,这感觉,似乎比拥抱,甚至比方才那样睡在一张床上,还更羞人些。

  唯有夫妻之间,亲人之间,才有这样毫不避忌的亲密——她大约,是真得嫁给他了。

  魏谦细细吃完了,又给她夹了一筷,送到她唇边,哄着说道:“再吃一口。”

  顾惜惜说什么也不肯再吃了,低着头声音细细的,语气却是坚决:“你方才自己说过的,就只喂一口。”

  魏谦也只得罢了,于是便放在她碗里,又伸了筷子,把桌上各色菜肴都拣了最好的,一遍遍往她碗里送。

  小小的饭碗很快便被他堆得冒尖,顾惜惜只好把手虚虚地遮在碗上,道:“别夹了,太多,我吃不下了。”

  “不多,”魏谦握住她的手移开了,又往碗里添了一块荷包豆腐,道,“这些都是你爱吃的。”

  这满桌子的菜,的确都是她素日里爱吃的种类,顾惜惜心里一动,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爱吃什么?”

  魏谦停顿了一下,才道:“我知道。”

  方才暂时被抛下去的不安重又冒了头,顾惜惜忍不住追问道:“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魏谦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她,低声道:“惜惜,我还饿着呢。”

  他薄薄的唇微微抿着,眉尾垂下来,黝黑的眼睛也微垂着,看上去可怜又无辜,顾惜惜也只得放下疑虑,夹了一筷子菜放进他的碗里,柔声道:“那你快些吃吧。”

  魏谦的眉眼一下子便扬了起来,立刻扒进嘴里,连嚼也不曾嚼就吞了下去,吃完了却又后悔,竟然没有细细地品一品,连忙又抬起眼看着顾惜惜,轻声道:“还饿。”

  饶是顾惜惜满腹心事,也被他逗得忍不住想笑。这模样,太像一条龙了,她简直要伸手上去,揉揉他的脑袋了。

  顾惜惜装作没听明白的模样,点点头道:“那就赶紧吃吧。”

  她一句话说完,只管低着头自己吃饭,魏谦又等了片刻,终于忍不住说道:“我都给你夹菜了。”

  顾惜惜终于笑出了声,瞥他一眼,道:“难道你给我夹了,我就得给你夹吗?”

  魏谦飞扬的唇角又耷拉下来,看着她闷了半晌,才低声道:“那倒也不是。”

  这哀怨又温顺的模样,越发像得紧了。

  顾惜惜心想,难道是因为他太像一条龙了,所以一条龙把他当成了同类,所以才不咬他的?

  想着想着,不觉脸上便一直带着笑,只把碗端得高些挡住脸,又偷偷去看魏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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