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安好 第1章

作者:木木木子头 标签: 天作之和 强强 古代言情

  《皇后安好》作者:木木木子头

  文案:

  出身宁诚伯府的李安好,有柔明之姿,懿淑之德,性资敏慧,奈何幼年丧母,时运不济,一年又一年的蹉跎,将至双十年华还深居闺中,不想帝王相中其慧资,一朝入主中宫。

  帝后大婚当日

  帝王:你可知朕为何娶你?

  一身凤袍安坐凤榻的李安好:臣妾愚钝,还望皇上明言。

  皇帝:朕要你执掌凤印,坐稳中宫。

  李安好蹙眉静默。

  皇帝:朕相信你能做到。

  李安好起身行大礼:皇上说臣妾能,臣妾就能。

  女配一:穿史者

  女配二:做了预知噩梦的太后侄女

  女配三:皇帝有异心的生母

  女配三:皇帝养母(太后)

  女配……不尽

  女主:我安好,诸女还请各自珍重……

  几年后,李安好看着将宫里祸害了个够的大儿子狼吞虎咽地跟弟弟妹妹拼谁吃得多,不禁仰首望天。皇帝到底在哪听来的妖言,说这没心没肺的货会成为千古名君?

  多智稳坐中宫的土著皇后&面和心黑顶顶俊的皇帝

  内容标签:强强天作之合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安好、凌庸墨┃配角:接档文《山顶花又仙又香(穿书)》┃其它:穿史女、太后、太妃

  一句话简介:本宫安好,还请诸位多珍重

  立意:人生非坦途,曲直起伏一步一步走。

  李安好出身落魄勋贵之家,幼年丧母,时运不济,近双十年华还待字闺中,不料帝王相中其慧资,一朝入中宫。深宫幽幽,前朝汹涌,夫妻携手攘外安内。文中男女主均多智,配角背景新奇。后宫与前朝牵连,故事情节层层递进、环环相扣,起伏激烈,引人眼球。逻辑清晰明朗,勾人心弦,非常好看。

第1章

  咚……咚咚……

  耳边是隐约的打更声,梳洗好的宝樱提着盏铜灯迈着碎步快速地走向汀雪苑正屋,轻手打开帘子,轻脚进入屋内。

  正巧守夜的夏蝉抱着折好的铺盖,打着哈欠出了里屋,见着宝樱立马闭上半张的嘴,疾步上前矮了矮身子低声说道:“宝樱姐姐来了,姑娘已经醒了。”

  宝樱闻言也不敢多有拖沓,放好铜灯,就立马开始搓起冰凉的手,吩咐道:“这有我,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是。”

  守了一夜,这会夏蝉确实是困顿得很,一双眼睛又干又涩,低首抱着铺盖从旁越过宝樱,离了正屋。

  待双手不再有凉意,宝樱才跨步走至里屋帘前轻声说道:“姑娘,已经四更,该时候起身了。”

  “进来吧。”

  此刻闺阁中人明显已经醒神,干净的声音若深山清泉般直入人心扉,丝毫没有刚睡醒时的酥软。

  宝樱闻之下意识地上挑唇角,双目下瞥,确定自身没有不端之处才抬手撩开绫绸帘子,入了里间。

  绕过高约六尺敞摆着的春色满园八扇屏风,见身着雪缎亵衣的姑娘披散着一头乌丝坐在床边,她赶紧开橱拿了昨夜备好的衣裙,口上隐带不满地说:“姑娘怎么就不等奴婢自行起身了?”

  捋着垂在胸前的一缕发,李安好淡而一笑:“我早醒了,躺着赖了好一会,也就刚坐起身。”

  “刚起也不行,”宝樱两手托着衣裙走至床边,匆匆扫过主子那双在昏黄的灯光下仍显晶莹的桃花目,俯身放下衣裙:“这天快入十月,早凉了。姑娘家家身子最是娇贵,您可别不当心……”

  汀雪苑的四个一等婢女宝樱、宝乔、宝兰、宝桃,都是她母亲一手调.教出的。在母亲未去世之前,她们就被送到汀雪苑伺候。李安好站起身,展开双臂,由着宝樱服侍着穿衣,听着她还在小声叨叨,无奈笑语道:“都听你的,不会有下次了。”

  母亲刚去世那几年,也得亏有她们和旬嬷嬷护着。不然在这深宅后院,她一个刚梳了丫髻的小儿,失母又不得父宠,即便是嫡出,日子也好过不到哪去。捧高踩低是劣性,她深知之。

  “姑娘不要嫌奴婢唠叨,女子最忌身子寒凉,”这可有碍……

  说到这个,宝樱心中就生了怨,微抿着嘴,手下动作依旧轻柔,为主子穿好了裙,又拿了袄子。

  话起了头,李安好也清楚她心思,面上的笑淡了两分。正院那位想要拿捏她这个原配留下的嫡女,她一点不意外,只是其手段未免也太浅薄了。

  衣服将将穿好,宝乔就领着两个丫头送水进来了。洁了牙净了面,李安好坐到了镜奁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也许是因为心宽,除了母亲刚离去那段时日,她一向好眠。气色红润肤质细腻,引得她不禁抬手。

  若青葱般的手指拂过面颊,指腹下是柔柔软软。她不似时下女子那般喜好轻盈,也没有唐仕女的丰腴之态。她肖母,骨藏得住肉,倒从未亏了口腹。

  宝樱拿了玉梳子,小心地梳理姑娘这一头浓密的长发,余光时不时地自镜面掠过。说来她家姑娘虽不像府里那几位纤瘦,但胜在骨相极美。面部轮廓清晰,五官又随了已逝的妇人,处处精致。

  更佳的是下颔线条分明,正好消减了一丝五官的精致,为其添了两分大气。又因已逝夫人体弱的关系,姑娘自幼就跟着旬嬷嬷学一些强身健体的功夫,身姿尤其正,再加这一身的气韵,糅合在一起是说不出的美。

  不是她这个做奴婢的夸大,整个京都城的闺阁淑女中,论家世,她家姑娘不出挑。但若结合品貌,能胜过她家姑娘的,不出只手之数。

  可就这样的一个知书达理的端庄人儿,阴差阳错外加有人憋着坏有意为之,竟被硬生生耽误到现在。再过几日,她家姑娘就十九了,如若夫人还在……

  宝樱心中沉闷,嗓子眼发堵,鼻间刺痛。她们这几个丫头拖到几时都没事,反正跟着姑娘好日子过久了,也吃不了外面的苦,大不了梳了头做嬷嬷,一样过活。可姑娘不一样,她是现任宁诚伯唯一的嫡女。

  虽然宁诚伯府在勋贵中属末流,但大靖朝历经百多年,留存至今的勋贵也就那么点了,怎么说都是有头有脸。她们姑娘值得好的,只是伯爷心里头大概还有怨。

  宝兰端着热好的牛乳和一小盘刚做的水晶玫瑰糕进了里屋:“姑娘,趁热用一些。”

  “辛苦你了,”李安好端了牛乳,稍稍抿了一口,盯着镜中低着头似在一心一意梳发的宝樱瞅了一会,见其没察觉,不禁扯了扯嘴角,这姐姐又跟自己较劲儿了。她也不打断她,扭头吩咐候在一旁的宝乔:“等会你随我去正院请安。”

  “是。”

  宝樱听着声,也没多言,梳顺了发,换了篦子开始束发。有时想想,也许当年正院那位在打夫人嫁妆的歪心思时,她和旬嬷嬷就该睁只眼闭只眼,容她一时,待姑娘的大事定了再与她纠缠。

  可谁能想到三位舅老爷后几年竟都被外放,让姑娘在这京城没了倚仗,紧接着老伯爷又去世,又是三年。她现在只求老夫人身子安康,尽早从江南庄子归府。再这样拖下去,她家姑娘就真的什么指望都没了。

  深秋时分,天亮得晚。卯初,李安好领着宝乔和莺歌出了汀雪苑,去往居东正院——籽春院。走在抄手游廊,尽管有宝乔和莺歌提灯在旁,也驱不尽周遭的黑暗。

  宁诚伯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五进的宅子,靠近皇宫,占了丰和里弄三分地块。和宁诚伯的爵位一样,都是圣祖御赐。不同的是宅子归了李家,但宁诚伯的爵位却是五代即斩,她父亲这一代是最后一代了。

  这在李安好看来也没什么好伤心的,毕竟相比于那几家开国功勋,李家在圣祖立旗平四方时,可是尽跟着奉安国公府捡便宜,一滴血都没流。大靖朝建国一百三十二年了,皇帝换了六个,一个比一个狠。世家大族被割了一茬又一茬,血淋淋的。

  而宁诚伯府能留存至今,全该感谢李家老祖宗血脉强悍,后嗣尽是无能之辈,翻不出什么大浪。天家也要脸面,不是什么东西都值得他们动手收拾的。

  所以啊,要她说现任的这位宁诚伯爷,也就是她父亲,也别想着钻营官途了。挂在府门上的那块牌匾就是一柄悬着的大刀,皇家早收回,李家早安全。

  可惜她父亲看不透,他也不想想出自奉安国公府的那位皇太后为何在新帝登基不到三年,就自请搬去了护国寺为大靖祈福,至今未回宫。

  皇帝的生母懿贵太妃是活得好好的,但嫡庶尊卑有别,皇帝又是在太后膝下长大。祖宗规矩在上,孝字当头,难道太后迟迟不回宫是怕皇帝不敬嫡母以懿贵太妃为尊?

第2章

  李安好勾唇一笑,不再多思,注意着脚下的路。

  已逝宁诚老伯爷除却外嫁的女儿,一共有三子。长子也就是现在的宁诚伯李骏和二子李岩均为嫡妻黄氏所生,三子李和裕则是庶出。

  现居于伯府的只大房和二房,三房李和裕在脱了父孝后就谋了外放,带着一家子去了任上,不出意外,近几年是不会回京。

  大房宁诚伯李骏,原配燕氏体弱,入府三年无出,为李家后嗣着想便主动停了妾室的药,故李骏长子长女都非嫡出。

  燕氏病逝于靖昌元年,留下一女。靖昌三年,李骏续娶,至今膝下已有四子五女,均居于伯府偏东向。

  二房李岩,文不成武不沾,在礼部混了个闲职,娶妻周氏。周氏手段厉害,李岩后院妾室不少,但其两子一女,均为嫡出,居于伯府东南向。

  汀雪苑是宁诚伯原配燕氏在世时为女儿择的闺居,距离主院并不远。李安好自六岁搬入,便没挪过地。只两盏茶的功夫,一行三人就到了籽春院外。

  守院门的婆子掐着点呢,也不用扒着眼睛去看。从两年前老夫人离府去了江南一个月后,三姑娘来正院请早安的时间就是这个点。如往常一般,不敢怠慢,朗婆子抄着两手,弓着腰慢跑两步迎上,笑眯着眼睛小声问候:“三姑娘安。”

  提灯走在主子右后侧的莺歌,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今日分外热情的老娘,心中起了疑惑。

  李安好只当没瞧见朗婆子的这份异样,弯唇一笑问道:“母亲起了吗?”

  “一刻钟前,郝大姐刚领着茹娟几个端了水进房,”朗婆子稍稍又往前凑了一步,低语说道:“江南来人了,昨晚上到的。”

  江南?李安好敛下眼睫,面上神色未有丝毫变化,今儿是九月二十一。自入了秋,天是一日比一日寒凉。照这情况,不出意外京城会像往年那般,挨不过十月就会地冻。

  祖母年岁已老,祖父故去,她更是悲恸至极,身心难免受损,想来是经受不住天寒地冻。掀起眼皮,浓密卷翘的睫毛遮不住桃花目中的星光,李安好微微颔首:“那就麻烦朗嬷嬷去向母亲请示一声。”

  “好好,您在这稍等,奴婢去去就来。”

  朗婆子后退两步,便快步进了院子。微蹙稀疏的眉头,她也是真想不明白伯夫人的心思。按说燕夫人病逝只留下个姐儿,对这后进门的算是好事。

  可瞧现下这境况,三姑娘快十九了,伯夫人还坐得稳当当的,就叫她有些看不明白了。之前三年,伯府守着孝,不宜走动也就算了。

  可出孝这大半年呢?她守着籽春院的门户,对这来来往往是清清楚楚。这大半年伯夫人参加的大小宴不下十场,带庶出的四姑娘、五姑娘赴宴,就偏偏不记得身份最贵重的那位姑娘。

  走至正堂门口,朗婆子清了清嗓子,开口禀道:“夫人,三姑娘来给您请安了。”

  站在院外的李安好静候着,也不刻意去听院内传出的动静。里面那位出身勇毅侯府钱氏,是现任勇毅侯的庶六女。勇毅侯门非跟过圣祖的开国功勋。一庶出能嫁予宁诚伯做续弦,全赖她有个得宠的姨娘。

  入府八年,钱氏肚子争气,连着生了两个儿子,有子傍身,这脚跟算是站得稳了,所以才敢这般拿捏她。可钱氏似乎忘了,她虽没有亲生女,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伯府正经嫡女若是声名有亏,那她膝下的彦哥儿和宏哥儿也别想娶什么好妇。

  没一会,朗婆子就回来了:“夫人正在洗漱,三姑娘请入堂屋等候。”

  “有劳了,”李安好移步入了籽春院。

  秋风一扫,残叶飘飞。积了一夜枯黄,院中不免染上了几分寂寥,丫鬟婆子们正忙着清扫。钱氏身边的伊红在前领着路,不掩笑靥。

  李安好唇角微挑,昨夜父亲后来应是留在了主院,看来祖母那确实是有来信,不然钱氏也没借口将父亲从廖姨娘那叫回。进了堂屋,刚落座,接了伊青奉上的茶,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见门帘再起。

  一身条娇小,眉目带媚的姑娘领着一绿衣丫头入内,右手捏着块蝴蝶戏水的粉色丝帕上来,微低着首,抿了抿淡粉粉的唇稍稍屈膝:“三姐姐早。”

  “五妹妹早,”李安好放下手中的白瓷茶杯,起身回了一礼浅笑问道:“今儿怎么就你一个,四妹妹没一起吗?”这两位年岁相差不过三月,去年刚及笄,虽非一肚子出但姐妹情深得很。

  “劳三姐姐惦记了,”一粉红衣明艳少女自动手撩开了绫绸帘子,正是宁诚伯府的四姑娘李氏桐儿,朝着李安好笑着解释道:“再过一月就是六妹妹生辰,她欲要于生辰前在玲珑园设小宴,有些细节拿不定主意,昨儿特地寻了我商量。不想我二人一时入神竟忘了时间。太晚了,故我就宿在了她院里。”

  “原是如此,”李安好抽了掖在袖中的帕子,轻轻摁了摁嘴角,笑言道:“时间过得真快,再一月,六妹妹也要及笄了。”

  安馨是二叔唯一的女儿,又是嫡女,想来祖母应该不会错过她的及笄礼。李家爵位将了,不甘心的又何止父亲?明年就是大选之年,皇帝二十又七,正当鼎盛,虽中宫一直空置,但奈何膝下单薄,选秀是势在必行。

  这半年钱氏赴宴,都只带着四妹妹、五妹妹。二婶从未有片语,反而见天地陪着安馨跟着自宫里退下的严嬷嬷学宫规礼数,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安馨长相甜美,行事又向来周到,在这京都城里的闺秀中也算是个出类拔萃的。只是祖母和父亲的心也太大了。

  自大靖建国以来,皇帝选秀,秀女均是出自官宦之家,年龄在十五至十八之间,嫡庶皆可。但有一点祖宗规制却是定死的:庶者不可入中宫为嫡。这也是皇亲贵族当家主母多不为庶的由来。

  祖母和父亲丝毫不考虑年龄适中的四妹妹和五妹妹,将希望全部寄托在安馨之身,想来是意在中宫。李安好嘴角上挑的弧度更明显了,她真觉这两位有点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