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王妃高贵冷艳 第41章

作者:陈云深 标签: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甜文 爽文 古代言情

  于成钧却低低喝道:“你明知道我不是在说这个!”

  陈婉兮声音微颤,言道:“那,王爷想说什么?妾身同谭家的表哥从无什么不清不楚的往来。即便这两年因着生意,妾身同他交际颇多,但从来都是在青天白日有诸多下人陪同之下。”

  于成钧却有些无奈了,陈婉兮不知是蓄意还是如何,就是要避开那最要紧的一环。

  他的这位王妃,与他所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同。旁的妇人,哪个不是对夫婿百般体贴,千般示爱,万般温存?偏她不,她似乎也并不想要。

  于成钧忽有几分疲乏,他问道:“婉兮,你到底想要如何?你厌恶我么?”话音低沉,带上了几分倦怠。

  陈婉兮静默不语,她不知如何回话。

  在她心中,于成钧是个粗犷刚毅的性子,行事强横,说一不二,又是个上过战场的男人。打从他进家门起,她便将他当做一个对手来应对。

  然而当这个男人在她面前软下来的时候,她却忽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那些面子上的敷衍,她并非不会,却并不想欺哄他。

  良久,屋中一片寂静。

  于成钧怀抱着妻子柔软的身躯,心却越发的沉了下去。

  灯火摇曳,似他不安的心境。

  他自嘲的扯了扯唇,沙场的常胜将军,手握雄兵挥师百万,屡将敌兵杀的片甲不留,何等的雄壮神武。他出生入死,奋勇杀敌,回到家中竟然得不来妻子的欢心,甚而反招其厌恶。

  于成钧只觉得挫败,一时里他竟有些懊悔,当夜金牌传至府中时,他是不是该揣着金牌进宫抗旨?

  然而,想及这三年在西北的厮杀拼搏,想及自己守卫的疆土和从蛮族手下救出的妇孺百姓,他便不觉后悔。哪怕,妻儿不能理解,妻子和他不睦,他也依然不后悔。

  陈婉兮只觉那勒着自己的臂膀逐渐松懈了下来,男人的气势也随之减弱。

  不知为何,陈婉兮只觉得心头如抽扯般的痛楚。她是不想真心以付,但也并不想伤害这个男人。

  她正思量着如何开口,于成钧却已先发话了:“也罢,婉兮,我明白。嫁给我,你心里委屈。但是,当年是你母亲把你许给了我,我答应了她老人家,一定会护你周全。所以,当时尽管我母妃想娶的是你三妹,而谭府也正向你提亲,我依然执意娶你,不惜顶撞了母妃,又在乾清宫闹了一番。皇帝为顾全皇室颜面,终于下旨,将你指给了我。”

  男人的话音沉沉,既不自称本王亦不自称爷,没了往日里那不受拘束的洒脱劲儿,只显得消沉落寞。

  他继而说道:“我晓得,能和你过日子,本不该再多求什么。但我还是想……”话到此处,于成钧却停了下来,暗哑的嗓音低低笑了两声,他放开了陈婉兮,望着她说道:“婉兮,我喜欢你。从很早以前,我见到你那会儿,就喜欢你了。”

  陈婉兮看着于成钧的双眼,诧异不言。

  于成钧的眼睛很漂亮,黑白分明,干净明澈,瞳仁黑如点漆,亮如明镜,将陈婉兮的倩影投映其上。

  良久,她移开了眼睛,目光落在远处,怔怔无神,喃喃自语道:“不可能,没有人会喜欢我……”

  于成钧愕然,他扶正了她的脸庞,盯着她的眼睛,低声问道:“婉兮,你为何如此不肯信人?”

  陈婉兮不答,看着于成钧的眼眸里,不住的闪烁着什么。

  静了片刻,她打破了沉默,问道:“王爷,你说我母亲当年将我许配给你,我怎么不知道?且,弋阳侯府也无人知晓此事。”

  于成钧浅笑了一下,说道:“你的母亲,陈夫人,当真是我所见过的最聪慧、最有魄力、也最有远见的女子。她一向身子不好,大约也是猜到了自己命不久远,更看出了弋阳侯府未来的局势,为了给自己女儿寻一个栖身的归宿。你五岁那年,她问我,若将你许给我,愿不愿终身护你平安。我,自然是愿意的。”

  陈婉兮只觉得愕然惊诧,这件事她根本毫无印象。

  她知道,母亲在世时,因几位太妃素来喜她为人,时常招她入宫叙话,所以自己幼年时常伴母亲进宫。

  但这些事,都是梁嬷嬷告诉她的,五岁之前的记忆,她几乎全无印象。不知何故,有关宫中的一切,她都忘了个干净。

  只听于成钧又说道:“这件事,是陈夫人私下问我的。你那时候正在昏迷,自然全不知情。”

  陈婉兮越发诧异,不由问道:“我,昏迷?”

  于成钧越说越离奇,若非自知这男人轻易不会扯谎骗人,陈婉兮几乎要以为他是在-->>编故事了。

  于成钧看她满面疑惑之色,料知她是全然不记得了,只得说道:“你五岁那年盛夏,皇帝前往清和园避暑。弋阳侯那年因一件差事干得好,阖府蒙圣恩随圣驾一道前往。你在园中嬉戏时,不慎落入湖中,被人救起之时,你已昏迷不醒。”

  陈婉兮皱眉不语,那一年的确发生了许多事,她母亲程初慧便是在这年的秋季宿疾发作,病倒床榻。而程挽兰亦是在这年的秋季,来到侯府中的。

  至于夏季,她只晓得自己生了一场大病,一连高热三日,京中名医都直说她怕是不成了,府中甚而已为她预备了后事。直到她好转,棺木等物方才舍了人。

  这些事,依然都是梁嬷嬷告诉她的,仿佛她的记忆在这年的夏天断了。只是模糊之中,她依稀记得,自己病中所处的屋舍似乎并不是侯府中的闺房。如今想来,那地方竟是清和园么?

  陈婉兮思忖着,满心皆是疑惑不解,问道:“然而,即便如此,我母亲又为何会找到王爷你呢?你……母亲怎会笃定你一定会答应?”

  于成钧瞧着她的脸,卸去了粉黛的脸庞在灯火中清丽无比,白嫩的粉颊满是迷惑,他唇角轻扯,抬手捏了捏她的脸,低声道:“然而我就是会答应。你的生母,真是个极善拿捏人心的女子。当年京中人称她是兰心蕙质,可谓名副其实。你,真的很像你母亲。”

  陈婉兮眼中光芒闪烁,她沉声问道:“然而王爷,我母亲从不做无凭无据的莽撞之事。你当时贵为皇子,她一个侯爵夫人,三品命妇,怎敢私自与皇子攀亲?这事若传扬出去,不止皇上必定盛怒,弋阳侯府也必定沦为笑话,我的名声也就全毁了。母亲若无十足把握,绝不会冒此奇险。”说到此处,她将手覆在了于成钧的手背上,一字一句道:“王爷,告诉妾身,你到底为何答应?”

  于成钧笑着,说道:“因为,我喜欢你。”

  刀刻般的五官,此刻竟柔和的彷如五月的晨光,温暖和煦。

  陈婉兮只觉得心头似是有什么动了一下,这感觉她从未经历过。

  然而,她仍然是迷惑的。她垂首想了一会儿,又问道:“王爷莫说笑,那个时候的妾身,才五岁而已……”

  喜欢一个五岁的小女娃儿?这不是笑话么。

  于成钧叹息道:“你当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五岁之前,陈夫人时常带你入宫,咱们常在一起玩耍。那个时候,我是什么也不懂,但我想和你在一起,这份心情我是懂得的。所以,陈夫人才同我提起此事,我便一口答应下来,并以此为承诺。”

  说到此处,他自脖颈上解下了一条项坠,放到了陈婉兮手上:“你瞧,这就是你母亲当时给我的信物。这么多年,哪怕是上战场,我也一直系在脖子上。”

  陈婉兮垂首看去,只见那是一枚翡翠雕成的和合二仙配,两位仙人憨态可掬,其上拴着一溜樱红色同心结络子,然而这络子却已见褪色,且边缘已然毛花,显然是陈年之物。

  她仔细打量了一番,这玉佩的确是母亲的旧物,母亲在世时经常佩戴,只是后来便不见了去向。一度,她甚而以为这玉佩是被小程氏给私吞了。那同心结络子,编法却十分的稚嫩,有几处甚而编错了。

  这玉佩款式是女子饰物,络子更是粗劣,与他肃亲王的身份,实在不相匹配。

  但听于成钧又说道:“这络子,当初是你送我的。”

  陈婉兮无言以对,于成钧所说这些事,她怎样都想不起来,听着只觉得满心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她低头把玩着玉佩,半晌才说道:“难为王爷,这么多年都戴在身上。”

  于成钧沉沉的笑了两声,低声道:“这是你我的红线。”

  他重又捧起陈婉兮的脸颊,与她四目相对,问道:“婉兮,你能对我好么?我想和你做真正的夫妻,而不是流于表面的所谓相敬如宾。”

  看着他眼中的期待,陈婉兮欲言又止,她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既不违背了自己的良心,又宽慰于他。

  当这个男人开始示弱,她竟毫无半分。

  樱色的双唇嗫嚅了一阵,她抬手,十指如玉轻抚着于成钧的面颊。

  陈婉兮凝视着他的眼眸,一字一句道:“王爷,或许是妾身蒙昧,不懂如何才是真正的做夫妻。但王爷你一定要相信,我陈婉兮懂得道义廉耻,我既做了你的妻子,这一世都是你的妻子。为你养育子女,主持内务。君不弃,妾不离。”

  这番话,是她眼下能给于成钧的全部。

  于成钧看着她,娇艳的脸上满是笃定,他相信她。

  尽管没能听到他想要的言语,但这番承诺也已然够了。谁让,他的王妃就是这幅脾气。

  于成钧咧嘴一笑,忽然俯身将她打横抱起,跳下地来,就朝床畔走去:“成,既是你这样说,咱们今儿晚上便好好做一回夫妻!”

  陈婉兮有些慌张,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对于成钧没了厌恶,但新婚夜里的情景直到眼下都令她心有余悸。

  那种疼痛,实在无法言喻,甚而她生豆宝的时候,都没有这样可怕。

  何况,眼下她的身子也并不方便。

  她咬着唇,不由自主的抓紧了于成钧的臂膀,低声道:“王爷,妾身……今儿晚上实在不行。”

  于成钧低头,脸上微有不悦:“怎么着,你方才是哄爷的不成?”

  陈婉兮面红如血,细细说道:“不是的,妾身癸水来了。”

  癸水,是妇人每月的麻烦事。

  于成钧不是无知少年,当然也知道。他将脸一沉,问道:“婉兮,你不是在蒙爷吧?”

  陈婉兮羞急生怒,轻轻斥道:“妾身怎会拿这等事来骗人?”

  于成钧没有答话,只是将她抱到了床榻上。

  床铺是杏染早已铺好的,杏黄色鸳鸯戏水绸缎被子掀开了一角。

  于成钧一撒手,陈婉兮便跌进了被褥之中。

  他欺身上前,将她压在了铺上。

  陈婉兮有些慌张,这汉子不是要硬来吧?

  于成钧指腹轻抚着她的脸颊,哑着嗓子,低低笑道:“爷信你这一回,但你总得给爷一点好处。”说着,他俯下头去,印在了她的唇上。

第43章

  于成钧果然没有食言,除了向陈婉兮要了些甜头好处外,并无额外的举动。

  当他放开她时,陈婉兮一张脸艳红无比,背着男人侧身睡下了。

  她实在不能理解,为何会有人沉溺在那种事里而不可自拔。男子倒也罢了,这事上从来是占便宜的。女人可是要遭罪的,竟也有人乐此不疲,更有妻妾为争抢夜间陪寝,闹得家宅不宁。

  在闺阁中时,女先生只教导她,男女交合只为繁育子嗣起见,若不以此为目的,便是荒淫无度,既败坏家宅风气,亦对修身无益。

  大婚那夜的苦痛,更令她笃信,这件事就是用来繁育子嗣的,绝无他用,不然怎会如此令人受苦?

  好在,她只一夜就有了豆宝,这件事往后都不必做了。然而,她没想到,于成钧回来之后竟会在这床笫上对她纠缠不休。

  于成钧躺在她身侧,看着她姣好的侧脸,挪身靠上前去,将胸膛贴着她的后背,耳语道:“婉兮,你是不是嫌弃爷?”

  陈婉兮浅笑轻叹道:“王爷,你今儿是怎么了?定要问妾身这个。你是妾身的丈夫,妾身怎会嫌弃你?”

  于成钧却不肯信,他撑起身子,板着陈婉兮的香肩,说道:“你既不嫌弃爷,那怎么爷跟你亲热,你就不情不愿的?人都说,佳人爱才子。你是嫌爷丑,还是嫌爷笨?”

  陈婉兮颇有些无奈,一个堂堂七尺高的大男人,竟会这样粘人。

  她抬眼看着于成钧,他五官深刻,双唇微厚,一双眼睛尤为明亮,据说肃亲王继承的是先圣祖的长相。先圣祖有夷族血统,长相与中原人便微有不同。大燕建国至今已有百年,这幅相貌在燕国皇室之中已难见到,于成钧却传承了这幅长相。

  这幅容貌虽刚毅有余,却绝不能算丑陋,只是不合时下女子的喜好罢了。

  然而陈婉兮,却也从未怎么欣赏过那些面如冠玉的所谓翩翩佳公子。

  陈婉兮说道:“王爷,妾身当真不觉的您长相丑陋。至于说您笨,您打了那么多场胜仗,若再是个笨人,那么那些来犯的蛮夷怕更是没开化的野人了。”

  于成钧却老大不信,说道:“你先别给爷戴高帽,你这般说,那你方才为何那副样子?扭手扭脚,一脸的不甘愿。”

  陈婉兮忽而一笑,问道:“那么,妾身该什么样子,才是对的?”

  于成钧却语塞了,陈婉兮又含笑问道:“其他妇人这个时候是什么样子,王爷知道么?如此说,王爷对这种事,可是熟稔的很。”

  于成钧顿时急躁起来,大声道:“你胡扯什么,别人如何,爷怎生知道?!爷这辈子,可只有你一个女人!”

  陈婉兮本就来着月事,白日里料理家务,晚上又被于成钧纠缠了许久,至此时已然疲乏不堪,她眼眸微闭,淡淡说道:“既然如此,王爷又质疑妾身什么?夜深了,王爷早日安寝罢。”

  于成钧见她不理自己,又道:“婉兮,你先别睡,爷话还没说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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