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王妃高贵冷艳 第78章

作者:陈云深 标签: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甜文 爽文 古代言情

  淳懿面上露出一抹苦笑,说道:“赤金倒也罢了,难得的是点翠。近些年来,翠羽进贡的越发少了,这点翠的首饰日益稀疏。后妃们戴的大多是昔年旧物,因恐弄坏了没处得去,不是年节的大日子,轻易不肯戴呢。太后娘娘将这钗子赏与我,那当真是看重我。”说着,她面色却冷了几分,将钗子递给那婢女:“好生收着,别弄坏了。”

  打发了婢女,她看着菱花镜中的容颜,倒也称得上是雪肤花颜,她却越看越觉难过心寒。

  淳懿自头上拔了一枚梅花钗下来,将锋利的钗头在脸颊上轻轻划着。

  那婢女放好了钗子,走了回来,一见此景,大惊失色道:“郡主,您这是做什么?!有什么想不开的事,不要作践了自己玉容!”

  淳懿浅笑:“你说,若是这张脸上落了疤,姑母会不会就放过我了?”

  那婢女是自幼跟着她的心腹,倒是绝对忠心,只是跪在地下连连摇头,说不出话来。

  -->>淳懿自觉甚是乏味,将钗子放下,淡淡说道:“罢了,你且起来。我还不会糟蹋了自己,再说姑母若知晓了,必定不会饶了我。”

  说话间,一名小宫女跑了进来,低低说了几句。

  淳懿皱眉问道:“果真如此?”

  那小宫女连连点头:“碧湖姑姑说,郡主须尽快想法子了,太后娘娘耐性不多了。”

  淳懿自妆奁里寻了一枚碎银子,丢给那小宫女道:“赏你的,想个法子,打听一下近来肃亲王妃的行踪。”

  于成均料理了一日公务,出宫回府。

  到家时,已是掌灯时分。

  陈婉兮已洗了妆容,卸了簪环,倚着一张玉面躺椅,灯下看书。

  于成均踏进门来,眼见此景,不由笑道:“你倒是清闲好受用,喝着茶吃着点心,吹着小风赏着月。爷忙了这一日,几乎累死。”嘴里说着,脱了外袍靴子,都交给杏染收着,又朝她咧嘴一笑:“今儿爷倒是替你的萃锦堂好生宣扬了一番,保管不出几日,那铺子门槛必定都被人踩塌了!”

  陈婉兮依旧看着手中的书卷,间或扫他一眼,并不接话。

  于成均换过衣裳,走了过去,硬挤在她身边,先瞅了一眼她手中的书,见是一本志异故事,又笑道:“你当真是闲了,看这种瞎编的故事来消磨时光。”

  陈婉兮轻轻推了他一下,说道:“王爷,沐房里备了热水,你先去洗浴了再来跟妾身说话。”

  于成均颇为不满,嚷道:“你又嫌弃爷了!”

  陈婉兮只得将书在一旁放了,坐正了身子,说道:“王爷,妾身哪里嫌弃你了?如今天气炎热,王爷出去一日,归家满身是汗,不先洗浴一番,王爷难道自己不难受么?”

  于成均却道:“做夫妻这么些日子了,你那些小心思,当爷不知道?你必定又是嫌爷身上气味儿难闻,所以不肯让爷碰。”说着,他抬手在妻子精巧的下巴上轻勾了一记,埋怨道:“爷今儿替你铺子招揽客人,回来你不说犒劳酬谢,反倒先把爷推去洗澡,什么道理!”

  陈婉兮看着他,眸子在烛火下微微闪烁着什么。

  于成均被她看的有些莫名,不由摸了摸脸:“爷脸上沾了什么?”

  陈婉兮唇角轻勾,轻轻颔首道:“王爷每日,早出晚归,入宫处置公务,十分勤谨。”

  于成均顿时一脸傲然之色道:“那是自然,爷可不像那起纨绔王孙,既顶了肃亲王的名,当然要勤于国事。”

  陈婉兮又笑道:“果然如此,妾身还险些以为,王爷这般勤快入宫,一时一刻都不肯错,是进宫去会什么人呢。”

  于成均听出她这话里有音,浓眉一挑,问道:“婉儿,你这话什么意思?”

  陈婉兮说道:“就是话面的意思,还能有什么?”言语着,她冲着于成均一笑,“王爷用兵如神,审视人心,岂会听不明白?”

  于成均瞧着陈婉兮脸上的笑意,眸中清波流转,朱唇微微上勾,妩媚之中又带着一丝丝的嘲讽,不由自主的心中冒起了火气儿。

  他算是个沉得住气的人,行军打仗,手握雄兵,轻易动怒那是万万不成的。但不知为何,每逢到了陈婉兮跟前,她三言两语就往往能撩拨的他暴跳起来。

  于成均瞧了她两眼,见她只穿着一件玉白色的轻容纱寝衣,满头乌亮的发丝瀑也似的散在椅上,一双雪白的足窝在身后。

  他忽然捉住了她细瘦的双臂,猛然发力,将她拖到了膝上。

  陈婉兮猝不及防,她扎挣了一下,却被于成均压的牢牢的,一分也动弹不得,不由也有几分慌张,张口道:“王爷,你这是干什么?”

  话才出口,她忽觉臀上重重的挨了一下,顿时满脸热烫晕红,气恼起来:“王爷,你真是孩子脾气,当真胡闹!”

  这厮,居然敢将她当个稚龄孩童一般的责罚!虽说一点儿也不疼,却令她分外的害臊。

  于成均却不为所动,大手又落了一下,高声道:“爷是小孩子脾气?难道你不是?有什么话,直说便了,偏偏要弄些酸话出来讥刺刻薄。今儿不给你个教训,你就不知道什么是丈夫!”

  陈婉兮只觉血往脸上冲去,恼的牙根痒痒,她切齿道:“王爷,你再不放开妾身,妾身、妾身往后可再不理你了。妾身这屋子,也不许你再进了!”

  于成均说道:“你倒还长脾气了!”口中说着,却不再拍打,却改为按揉,“打疼了,替你揉揉。”

  陈婉兮更是既好气又好笑,这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于成均到底是在干什么?

  这个男人,是在借机占她的便宜吧?

  她低声斥道:“王爷,快放开妾身,怪模怪样的,成什么样子?待会儿人来瞧见了。”

  于成钧却笑道:“你自己瞧瞧,哪里有人?”

  他这话倒没有说错,自这两人亲昵时起,屋中的丫鬟仆妇便都退了出去,晓得王妃面皮薄,谁也不能敢留下。

  然而陈婉兮却越发羞窘,低低嗔道:“王爷,再不放开妾身,妾身可就要恼了!”

  于成均低低笑了一声,将她拉了起来,却并没有放开,转而压在椅背上,在她唇上重重的亲了一记,方说道:“知道厉害了没有?”

  陈婉兮红着脸,瞪着他,斥道:“王爷真好本事,回府欺负娘子,一言不合便又打又骂。王爷威重,妾身承受不起,往后王爷还是爱往哪儿去往哪儿去吧。妾身真怕哪日里,就被王爷揉搓死了。”

  于成均晓得她这都是些气话,但瞧着她这幅生气撒性的小样子,不由朗声大笑起来。

  他喜欢她这样,好过那不冷不热,别别扭扭的。

  他笑了两声,问道:“你到底听到了些什么?今儿阴阳怪气的。”

  陈婉兮微微垂首,说道:“王爷每日进宫,淳懿郡主必定送一篮点心过去,可是?”

  于成均挑眉,半日方道:“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陈婉兮笑了笑,抬眼凝视着他的眸子,说:“自己不勤快些,怕就要吃人活埋了。”

第79章

  于成钧看着妻子的笑靥,颇有几分不自在,他清了清喉咙,说道:“那什么,她送归她送,爷可从没吃过一口。每日爷都只吃你送去的点心,她那些,从来只有赏人的份儿!”

  陈婉兮微笑说道:“然而妾身听说,王爷的同僚倒是笑话妾身替王爷预备的点心粗糙。”

  于成钧暗骂了一句:玉宝这狗奴才,通风报信倒且是机灵!

  他摸了摸鼻子,说道:“那都是些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胡乱嚼舌头根子罢了。再说了,爷喜欢,旁人说什么又能怎样?”说着,他忽又笑道:“婉儿,你不知道,这些男人其实也跟你们妇道人家差不多,嘴碎起来,亦是整日东家长西家短,没话找话说罢了。”

  陈婉兮笑道:“妾身可不喜欢说别人家的闲话。”

  于成钧无法,忽然伸臂,将陈婉兮抱在了膝上,抬头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陈婉兮微微一笑,抬手抚摩着丈夫的面颊,叹息了一声,轻轻说道:“王爷,咱们说笑归说笑,倘或将来有一日,太后甚而是皇上,要将郡主许配给你,又要如何呢?”

  于成钧搂着她的腰身,言道:“不会的,郡主身份尊贵,又颇得太后疼爱,太后不会舍得让她当侧室。她孟家已出了一个太子妃,也该知足了。”

  陈婉兮却轻轻摇头:“只怕,太后志向高远,一个太子妃还不能令她安心。那日端午宴席,妾身冷眼瞧着,太后对郡主虽好,却也并非真心实意的疼爱,一切不过是面子功夫罢了。”

  若当真爱惜这女孩儿,便该将她藏于深宫仔细教养,却怎么把她推出去,任凭她一人四处拜访交往,花名满传京城各家府邸。她一个姑娘,独身在外,万一出了什么闪失,却该如何是好?女孩儿家的名声何等要紧,稍有不慎,这一生都要毁了。太后于淳懿郡主,看似看重,实则只如一颗可用的棋子。

  她垂首,捏着于成均那骨节分明的粗糙大手,又细细说道:“若非如此,太后也不会放任郡主来同你亲近。一个未婚女儿,同一外男这般热络,显然是、是打定了主意。”

  其实不必陈婉兮细说,于成均又哪里不知这些事情?

  淳懿郡主这段日子以来的亲近,实在令他头疼。这背后,当然是太后的指使。然而,淳懿郡主每次都只打发宫女太监过来送东西,她自己倒从不出面,倒是免了些许尴尬。

  朝中政务忙碌,和亲王一党之人,早已同他势同水火,屡屡争执不休。

  他既要忙于处置军政要务,亦要防着于炳辉生事,而皇帝则是既要用他,又忌惮于他,他每日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干好了没甚赏的,干坏了反倒落人话柄。

  如此,于成均实在没有精力再去对付太后同淳懿郡主。

  然而,当着妻子面前,他倒不想显露出一分一毫的忧虑,免得陈婉兮越发不安。

  他笑了一下,低声说道:“你未免想多了,淳懿是个骄纵任性的脾气,走南闯北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哪里就看的上爷?你真当你家爷是个什么香饽饽,人人都想啃一口?爷这样的糙汉,也就只好和你做夫妻罢了。她想必是一时新鲜,胡闹玩玩罢了,过了这一阵也就丢开手了。”

  陈婉兮望着他的眼睛,微微一笑,说道:“王爷,妾身不是没有见识的愚妇,这样哄人的话,就别说了。”

  她嗓音柔软,就像一碗银耳甜羹,既甜又糯,听在于成均的耳朵里,却分外的不是滋味儿。

  堂堂一个大男人,让妻子忧思焦虑,却没有半分法子,于成均只觉的自己实在没用。

  陈婉兮叹息了一声,又道:“也罢,王爷操劳了一日,才回府妾身不该说这些让王爷烦恼,都是妾身的不是。王爷大约还没有吃饭,天气炎热,妾身吩咐人煮了荷叶小米粥,还有些爽口的小菜,这就吩咐人拿进来。”

  说着,她便扎挣着下地,起身想要出去。

  于成均看着妻子那窈窕纤细的腰身,心中一动,抬手拉了她一下。

  陈婉兮顿时一个趔趄,合身扑在了于成均身上。她吃了一惊,低声斥道:“王爷,玩闹也该够了。”

  于成均却在她耳畔沉沉说道:“婉儿,全天下的女人撂在一块,都及不上你一块指甲的。爷这辈子,都只要你一个。”

  陈婉兮搂着他的脖颈,柔软的身躯紧紧贴着他宽阔厚实的胸膛,双手抚着他的强韧坚实的背脊,心中那点点的不安阴霾忽而散去。

  有这句话,她已够了。

  她微微一笑,眼中有些热,凑在他耳边轻轻说道:“王爷,去沐身吧,汗味儿实在太重了。”

  于成均洗浴回来,房中已安排下了饭食,果然有陈婉兮适才说的荷叶小米粥,另有几盘爽口的小菜,同一盘春饼。

  于成均身上尚且带着些水汽并澡豆的香气,在桌边坐定,扫了一眼面前的饭食,笑说:“这忙了一天回来,就给爷喂草吃?爷又不是羊。”

  陈婉兮亲手盛了一碗小米粥递了过去,又替他选了些小菜卷春饼,微笑道:“天气炎热,时候又晚了,王爷还是少食些荤腥,免得存了食。再则,如今不比在军中,虽说王爷是个武人,还是留意些好。”说着,便似有若无的扫了于成均的腰身两眼。

  于成均却大喇喇说道:“爷是个男人,怕什么?再说了,等爷真成了个胖子,就没人惦记了,也免得你天天操心。”

  陈婉兮听了这话,只觉的好笑,说道:“王爷真爱说嘴。”

  实则说,于成均并没有发福,只是她见他日日这般好胃口,难免担忧些。

  这荷叶小米粥,是以新鲜荷叶盖在炖好的小米粥上。盖上锅盖,焖它小半个时辰,再揭开,荷叶的碧绿与清香便都浸入了粥中。盛夏酷暑,如此炮制,这小米粥翠绿清新,更引人食欲。再则,荷叶清凉去火,最适宜暑天食用。

  陈婉兮思量着于成均在外劳碌一日,回来时胃口必定不好,便吩咐厨房将小米粥熬的稀薄,又放至半温。

  果然,于成均但入口,便连连痛饮了两碗粥,方才卷饼吃菜。

  陈婉兮自一盘煨鱼中,选了腰腹处最软嫩肥腴处,拣了一块鱼肉,放在于成均面前的盘里,笑说:“新下的斑鱼,每年就这个时候有。王爷且尝尝,也免得责备妾身不让王爷吃肉。”

  于成均将-->>鱼肉丢入口中,细嚼了一阵,点头赞叹道:“这东西是个时鲜的吃食,每年就七月到十月有。宫里人也爱吃,昨儿母妃还使人端了一盘去军司处,就是没你弄的好吃。这倒是怎么做的?”

  陈婉兮笑道:“不过是把鱼收拾干净了,用三年的母鸡吊的汤下去一道煨,没什么大不了。”

  夫妻两个说了几句家常闲话,陈婉兮便问道:“王爷,宝儿眼见都要两岁半了,孩子三岁差不离就可以开蒙。妾身虽能教他认几个字,到底不比真正的大儒先生教的透彻。这两日,王爷可物色好人选了?”

  于成均放下筷子,说道:“这两日也看了几个,只是不是脾气不好,便是品性差些。这样的人,给咱们宝儿当先生,爷实在不放心,还是再看看罢。”

  陈婉兮听着,也颔首称是。

  于成均见她只喝了几口粥,吃了些小菜,便说道:“你就吃这么点子东西?不怕后半夜饿?爷说了让你多吃些,你总是听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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