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中美人 第60章

作者:寒菽 标签: 相爱相杀 青梅竹马 天作之和 情有独钟 古代言情

  “谁让你伺候了,给我出去。”怀袖没好气地骂他,不知是喝多了酒,还是身子旷了许久,朦朦胧胧地看萧叡,竟觉得他顺眼了许多,隐隐觉得身子发烫,双腿犯软。

  屋里点着香炉,散发出一股甜腻的香气,这时,怀袖有些迟钝地反应过来了,这座院子里四处都点着这香,她对香也不熟悉,一时没有想到,这好像是一种催情的香。

  难怪她觉得难受……这种地方,点着这种香并不奇怪,只怪她离宫太久,警惕心下降,竟然不知不觉地着了道。

  萧叡欺身而上,一步一步朝她走近过去。

  怀袖不禁犹豫起来,靠忍能忍过去吗?要么就拿皇上作解药吧?

  萧叡已抱住她,他太了解怀袖的身体了,他只轻轻一搂,隔着衣裳在她的腰窝那按了一下,怀袖便软在他的怀中。

  怀袖举起手,抵在他胸前。

  萧叡俯身低头,轻吻她的耳垂:“袖袖,你要了我吧,我一定把你服侍得舒舒服服,好不好?”

第67章

  怀袖醒来时, 头脑还有些昏沉,萧叡热得像个火炉一般,把她抱在怀里, 烧得人心慌。

  怀袖昨天虽喝了酒, 但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事。如今这个萧叡不如一样,却仍是一张柔软的网, 悄无声息地围拢过来, 不知不觉地把她困在其中。

  她欲拒还迎地又跟萧叡苟合了, 怀袖心想,其实也不赖,舒服还是很舒服的,萧叡别的不成, 只在这件事颇有点可取之处。

  怀袖轻手轻脚地从萧叡的怀里出去,接着溟濛的天光捡起地上的衣服潦草穿上,头发也顾不上仔细梳理, 便想离开。

  她刚转身没走两步, 就被拽住了袖子,怀袖闭上眼睛, 深深匀气,方才回头,没好气地看着萧叡:“怎的?你还要我给钱不成?”

  萧叡脸色不大好看,要不是怀袖的颈边还印着他的吻痕,他都要以为昨晚只是他思慕成疾的幻觉。

  他们都在被窝里的时候,他还以为他俩和好了,不然,起码和好了一半吧?结果她一醒,又要逃。

  萧叡竟有点被始乱终弃之感。

  几个时辰之前, 两人还似一对爱侣,耳鬓厮磨,他不停地在怀袖的耳边一边亲吻一边说情话,她似是信了,不然也不会那么配合,自觉地寻向快乐。

  现在醒了,立即翻脸不认人,两人又跟仇人似的对峙起来。

  萧叡坐在床边,只穿着一条裤子,裸着精壮的上身,拽着她的袖子不松手,不肯放他离开,愠怒地道:“你把我当什么?睡了就想走?”

  怀袖冷声说:“我把你当什么?你把我当什么,我就把你当什么。”

  “放开,一天都过去了,你在这荒废了一日,还不快回去当皇帝?”

  萧叡就是不放手,很有点恼羞成怒地质问她:“你既不愿意,昨天何必答应我呢?”

  怀袖想了想,很是无情地说:“谁知道这里点了媚香,一不小心着了道而已。你也不必想太多,觉得怎样,左右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没甚特别。我不用你负责,你也别找我麻烦。”

  怀袖这是一刀一刀地往他心尖扎,而且是在他才自以为彼此两情相悦,心最柔软、毫无戒备的时候,直直地一刀扎进来。

  萧叡是真急了,他站了起来,登时比怀袖高了一截,她原是俯视,换成了仰头看他,她衣衫不整、满身春意,偏还要像刺猬一样浑身竖起刺,随时预备好要扎他。

  他想把人搂紧怀里,一摸就刺手,扎他的心口。

  萧叡也忍不下去了,沉着脸说:“你究竟还想我怎样?我已经使出浑身解数要讨你欢心,什么都不求你,你还是连个好脸色都不给。”

  怀袖冷眼瞧着他:“我又没要你这么做,是你上赶着,你这样装模作样,我就一定要陪你一起演吗?”

  “那你为什么要来赴约?”

  “因为我以前喜欢过你。”

  “那现在呢?”

  “你心知肚明,又何必要我说出口?”

  怀袖脊背笔直地站着,萧叡俯身下去,一股锐利的暴躁戾气,她也不闪避,径直回望向他。

  萧叡咬牙切齿地说:“我哪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要是能读你的心,我何至于此?你既不喜欢我,为什么要答应和我欢好?”

  怀袖只说:“跟你学的,你能这样,我为什么不能?喜欢是一码事,欢好是另一码事。”

  萧叡真不知该说她什么,这个女人就是看上去温顺,看上去循规蹈矩,其实她是最讨厌规矩的人,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做。

  却见怀袖眉头越皱越紧,像在忍着什么似的咬着下唇,过了好半晌,她说:“你抓疼我了,放开我。”

  萧叡这才意识到,终于放开手,看道自己的手腕都被抓红了,又觉得心疼:“对不起,疼吗?我没注意到。”

  怀袖抖了抖袖子,把手藏进去:“没事,手还没断。”

  “既无事,我便走了。”

  萧叡又追了两步,怀袖走到门口,是真来气:“你别缠着我,你能要点脸吗?”

  萧叡黑着脸,站在原地,不再上前。他觉得自己也怪犯贱的,他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什么非要上赶着被这个女人骂?

  怀袖匆匆忙忙地回家去,迎面就撞上了早起晨练的郦风,她很是尴尬,赶紧装成若无其事、淡定自若地回了屋。

  怀袖赶紧洗了个澡,穿回来的那身衣服也打算直接拿去烧了扔了。

  雪翡被她叫过来,问:“姑姑,你昨天是去谈什么生意啊,怎么一晚上没回?”

  在她面前,怀袖倒不必瞒着,便说:“我去见陛下了。”

  雪翡脸色一变,看到她身上的红痕,就知道姑姑又被皇上咬了,她眼眶一红:“他怎么、怎么又欺负你啊?”

  怀袖赶紧安抚她:“也不是欺负……不说这个,此事不好被别人知道,你赶紧去药铺替我买一副避子汤。”

  雪翡连连点头。

  不多时,雪翡就买回来一副药,升了小火炉在后院偷偷煎药,但这熬药,药味那么重,哪是瞒得住的?郦灵闻到味儿寻过来问她怎么回事,她撒谎说是怀袖最近精神不好,买的补药。

  药熬了一个时辰才熬好,雪翡亲手端过来给她,怀袖心里着急,也不嫌苦,一口喝完。

  药虽苦,她却安心许多。

  下次不管萧叡用什么花言巧语骗人,她也不会再上当了。

  她总想着要留几分体面,总是不成,如今她算是明白了,一双情人分手就没有好聚好散一说,就是要撕破脸皮才能分得干干净净,一点余地都不给留。

  萧叡怎么想都像是贼心不死,想来委实让人烦躁,怀袖总觉得他还会有后招,静观其变,打算这下要狠狠心不能再软了,却等到萧叡启程回京的消息。

  怀袖又不大信,萧叡这人说话做事一句不能信,她离开时两人刚大吵一架,不欢而散,难保萧叡不会狗急跳墙,直接不跟她装了要抓她走。

  怀袖莫名有种自己还身处宫中的感觉,她逃得还不够远,萧叡伸伸手,就能把她给抓回去了。

  尤其是萧叡启程的最后几日,她好怕突生变故,晚上也不敢睡太死,直到真的确定萧叡走了,她才慢慢放心下来。

  萧叡回京后一月余。

  怀袖忽感食欲不振,癸水晚了七八日,怀袖心下有些不好的预感,悄悄去了医馆。

  大夫为她诊脉,恭喜她道:“娘子,您有喜了。”

  “不过您身子骨似乎不大好,胎像不稳,应当多休养保胎。”

第68章

  萧叡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练骑射。

  在机密处那儿, 怀袖的消息是独一档的,除却关乎存亡的家国大事,次一等重要的便是怀袖的事了, 他特意交代了一旦收到第一时间拿来禀告给他。

  萧叡终是得知了怀袖有身孕的消息, 他心胸之中升起一阵澎湃的狂喜,几乎按捺不住, 虽说这其中多少有他的手笔, 他料到怀袖回去必会去买避子汤, 早早就着人盯着了。

  但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了。

  怀袖怀孕了。

  有了他们俩的孩子!

  萧叡喜不自禁,在原地踱了两步,手紧握成拳,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继位第五年, 后宫还是一无所出,他不是不知道已有闲言碎语传出去,可又不是他不能生, 他只是不想跟那些女人生而已。

  男人嘛, 总有一点这方面的自尊心,朝廷里也不是没有人劝谏他广纳后宫, 亦或是赶紧立后。

  立后一事也是一拖再拖,萧叡想想怀袖有了身孕,此事只能再推迟一番了。

  他心中略有些想法……他实在是想把怀袖一辈子留在身边,必要许个后位。但是,一来就让怀袖当元后,定有许多人反对,不好成事,但是如果是继后,阻力一定小很多。

  萧叡大致有了一些打算, 细细地与探子询问怀袖的详细情况。大夫诊的脉象如何,开了什么药,她这些时日来都吃了什么,有什么不舒服,都记得一清二楚,分毫不差。

  密探之前就得过萧叡的授意,道:“秦娘子那里还没什么动静,我们已经保护住她,确保万无一失,绝不会有人能伤到她,她与她腹中孩儿都不会出任何的差池。”

  这时,萧叡也渐渐从为人父的喜悦之中清醒过来,喜甚近忧。不,外人不会伤到怀袖和孩子,但是怀袖本人呢?

  如果是十几岁的怀袖,可能会把孩子留下来。可现在的怀袖厌恶他,他无论如何软磨硬泡都没能把她哄骗回来,最后只能出此下策。

  当时想着,若是一次能成最好,若不能,再找机会自荐枕席好了,倒没想到这次居然成了。

  他现在唯一怕的就是怀袖不想要这个孩子,又偷偷给打了,他一刻也不想拖,让人赶紧把人直接打包带回来。

  以前只想让怀袖生女孩的想法早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不管生男生女,他都认了。

  相反,现在他更希望怀袖生个儿子,那就是他的皇长子,将来他要抬怀袖做皇后也更顺理成章一些。

  ~~~

  临安。

  怀袖被诊出有了身孕,她没有慌张,蒙了面,又偷偷去找了两家不同医馆的大夫,结果都一样,告诉她她已有身孕。

  孩子是谁的不言而喻。

  怀袖就纳闷了,她在宫里□□陪了五年,按时喝避子汤,从来没出过人命,这出宫就睡了萧叡一回,竟就怀上了。

  明明那日她一回家就用了一碗避子汤……只能是那碗避子汤出了问题。

  怀袖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她敢保证雪翡拿药回来到煎制好之间没有被人动过手脚,那大概那一包药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的。

  还是这家医馆的大夫学艺不精,抓错了药。

  不过为今火上眉梢的事倒不是查出哪里出了纰漏,而是想个对策,怎么处理她腹中孩儿。

  她第一个想法就是偷偷生下孩子自己养,她想给自己生个孩子。

  她是孤身一人,可养大一个孩子也绰绰有余了。

  可她一个“孀居寡妇”突然产子,怎么着也说不过去吧?如若要偷偷产子,那就得再搬一次家,掩人耳目,装成是亡夫的遗腹子也或可以。

  又想,这宫中们还无人膝下有出,萧叡如今唯一的孩子却在她的肚子里,不会认他这个亲爹,真是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