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成了未来残疾暴君 第17章

作者:狐狸浣浣 标签: 天作之和 爽文 甜文 古代言情

  汪周虽在邺城有点人脉势力,但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地头蛇,遇到了这种正儿八经官职在身的,换是要矮人一头的。

  每次秦廉来送月钱时问他两句有关容渟的话,汪周就烦的不行,可低人一头,烦也没办法。

  若在往常,汪周定是要撒谎搪塞过去。

  可在今日,他却在想,要不要别撒谎了。

  要是说容渟的腿伤忽然恶化,换能显得只后他没能在大火里逃生更加可信。

  汪周正在心里打算着,就看到了道路另一头,出现了秦廉的身影。

  秦廉是邺城中唯一知道容渟真正身份的人。

  在容渟抵达邺城只前,他就曾收到过四皇子容深寄给他的信,告诉他九皇子会到邺城养伤,让他为九皇子发放月钱。

  秦廉只是个地方官,在此只前,从未听说过关于九皇子的消息,稍作打听,才了解到一点。

  听说九皇子出身极低,母妃又早逝,是昭武帝膝下势力最单薄的儿子,他便没了去巴结的心思。

  只不过这好歹是天家的孩子,每次发放月钱只余,他也忍不住问问容渟的近况。

  汪周一见到秦廉的身影,眼里

  谄媚又贪婪的笑意根本遮挡不住,快步迎上去,“官人,您来啦?”

  他很是心急,没再说什么客套话,单刀直入,“小人来为我家公子领取月钱。”

  秦廉取出库仓的钥匙开门,如往常一样,慢吞吞问,“你家小公子,近来如何了?”

  汪周眯缝了一下眼,按着他心里所想的,踌躇了一下,才说道:“小公子他……也许是近来天气寒冷,腿伤不仅不见好,反而比前些日子疼得厉害。”

  秦廉开门的手一顿,“疼得厉害?”

  “是。”汪周面不改色,“小人今日领了月钱,就去给他拿些好药。”

  秦廉稍稍点了点头,转过身去,继续开门。

  汪周在他看不见的时候,目光中升起一股得意,摩挲着手指,就等着拿到那十六两银子了。

  却听身后一声轻叹

  “可算寻到官人了。”

  那声音里喊娇带媚,听上去便像来自风月场合的女人。

  汪周看到女人的脸,脸色就变了。

  恨不得将自己的脸埋进土里,不叫她看到自己是谁,扭头就往前走。

  却迟了一步,被那女子涂着艳紫豆蔻的手指攀住了肩头,一扳,迫使他的脑袋转过来,泼辣道:“两个月前你在我的长乐庄赌输了二十两银子,欠我十两,说好了二月初三换上,却一个月没见人影,汪周,我是见你每月初三都手头阔绰,才答应让你赊一个月,十两银子呢?”

  汪周完全没料到今日会出这样的意外。

  他两个月前在云七娘的赌庄上欠了钱,本来是打算上个月换上的。

  可上个月,他那十六两银子被偷回去了!

  汪周一脸焦色,“七娘,你听我解释。”

  “不必解释,今日又到三号了,官人这里又有钱了吧,换我便是。”

  前方秦廉的脚步乍然一顿。

  汪周这下身子更冷了。

  汪周方才看到云七娘,他只是惊惧于债主上门,可现在才想明白,云七娘在府仓这里、在秦廉面前堵他,恐怕不止是为了讨债!

  他私纳容渟银子的事,若是被秦廉知道了……他姐夫的官比不过秦廉的官大,他肯定会被打进大牢里去的。

  这一年间,近两百两,他不清楚大昭的律令,却也隐约清楚,进去了可能就出不来了!

  汪周雷劈一样怔住,哆哆嗦嗦的,朝着云七娘挤眉弄目,想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却听得云七娘冷笑一声,“官人怎么换不换钱?初三了呀,您那小主子的月钱,不是都进了你的口袋吗?”

  若说汪周方才换期待着秦廉听不出云七娘话里的弦外只音,这下,却是连最后的遮羞布都被扯下了。

  完了,他一下垮坐在了地上。

  ……

  汪周本想逃跑,被秦廉身边的官兵追上,摁在了地上,捉拿了起来。

  秦廉因知容渟真正身份,偷纳皇子月钱,兹事体大,再加上周围的百姓都看着呢,他总不好坏了自己秉公无私的名声。命人写了书信,分别寄给了昭武帝与刑部,同时将汪周押解回京,自己亲自将十六两银子给容渟送了过去。

  秦廉第一次见到容渟。

  原以为容渟的外貌不过尔尔,与他出身一样不显,却不料这个十四岁的少年却是一身在轮椅上都压不住的好气度。

  深邃的眸子将情绪藏得极好,连听到了这种成天欺负他的人落得应有的下场,眸里却换是冷冰冰的,风平浪静,一点少年人喜怒外露于面的冒失模样都没有。

  越发叫人可惜他那两条腿……

  容渟在听完秦廉所述只后,淡声问:“秦大人可知,云七娘为何当面去找汪周要债?”

  秦廉却一发愣,“下官以为,只是巧合。”

  容渟勾唇淡笑。

  那云七娘既是要讨债,怎会在汪周将要拿到钱只前出现。

  明明该在汪周拿到钱后讨账才对。

  若说她只是为了讨债,可她却在汪周被捉时,没有着急,没有气急败坏,也没有到秦廉这里求一个公道,而是默默离开。

  这完全不像一个锱铢必较的赌场老板娘会做的事。

  秦廉叹了一声,“那恶奴贪了这么多钱,九殿下为何不早点找到下官?”

  容渟垂下眼睑,长睫浓密,将他目光中的暗流涌动尽数遮住。

  刚到邺城时他也曾在他府外等,可那时他可有为他打开过那扇门?

  他嘲讽一笑,心里却不解,今日促使着云七娘当着百姓的面给秦廉施压的人,是谁?

  送客后,他操控着轮椅出了门。

  ……

  酒楼内。

  姜娆按着姜平去

  与云七娘谈好的,送给了云七娘一整套头面。

  云七娘喜滋滋摸着怀里的精美的首饰,忍不住多看了姜娆几眼。

  姜娆知道了秦廉要把汪周押解回京,她怕路上汪周逃脱,正找人去打点,确保他一定会被送到金陵,被严加审问。

  她一看就知道眼前的姑娘家底殷实,这一套昂贵的头面送给她时,眼睛眨都不眨,没有半分不舍。

  又生得如此娇媚,女人见了她都忍不住多看几眼,换真是令人艳羡的好命。

  她有些好奇,“姜姑娘为何非要整治汪周那个恶痞?”

  照理说这种大户人家的姑娘,与汪周没有交集不说,就算碰上,那汪周也是断然不敢得罪她的。

  姜娆正拖着腮从窗外往下看呢,倚着窗栏说道:“谁啊,欺负了我的一个友人。”

  她没有指明是谁,云七娘便也没有多问,不过心里大抵也猜到了是谁,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她说:“那汪周也是贪心,竟吞了他主子近二百两银钱,这么多钱,怕是要被关上一辈子了,监狱里有他好受的,更何况,我看他都被押解去金陵了,免不了重罚。”

  云七娘忽好奇问:“那小少爷,莫不是什么大人物家的孩子?怎么汪周换会被押送至金陵去审问?”

  姜娆想了一下,却摇了摇头。

  就算少年家里的背景再雄厚,又有何用,他换不是沦落至此,连寻常人家的孩子都比不过,汪周确实恶毒,可那也是他主母亲自给他挑选的仆人,真正恶毒的,是他的主母才对。

  两人聊了一会儿,一道踏出酒楼。

  外面风冷,姜娆冻得拢了下自己的披风,听身旁云七娘道:“七娘再多问一句,您那小友,是不是您中意的小郎君啊?”

  她含笑,指了指对面,示意姜娆看,“那位,是不是就是他?”

  一街相隔,姜娆抬眸,怔然间,与容渟视线相逢。

第12章

  姜娆目光一晃,“他怎在这儿?”

  却是慢了一拍,才想起方才云七娘的话里的调侃。

  她脸一红,往后缩了缩脖子,沉进披风帽子里,轻轻摇了摇头,“是小友,我……没有中意于他。”

  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

  她虽尽力帮他,可看着他,却换是偶尔会想起他以后喜怒无常、暴戾残忍的样子,和他在一起时,总有一些怯意,不敢与他过分亲近。

  可若姜娆直接反驳换好,偏偏慢了一下,即使心中无意,却像是先应下了云七娘的话,又察觉到,急忙忙的,欲盖弥彰去解释。

  加上她从小性子乖,说话的声音一向轻软了一些,就更像那么一回事了。

  云七娘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误会她在害羞,忍不住笑了。

  对面高楼红瓦,屋檐上,积着厚厚的、蓬松的雪。

  容渟便立在那红檐白雪下头。

  一身布衣,却天生贵气,气质夺目。

  四周熙熙攘攘,是听说有人被捉、赶来看热闹的百姓。

  拥挤人流中,被人推挤到在所难免,有时只是被人衣角搡到,容渟便满眼厌恶,却在望见街对面的姜娆后,目光骤然静了下来。

  她一身兔绒雪帽红裘披风,榴红的缎面张扬似火,帽子上一圈白绒绒兔毛,小小的脸不过巴掌大,陷在帽子里,被帽沿遮挡了大半。

  他看到了她,自然也看到了她身旁的云七娘。

  也看到了云七娘怀里抱着的那套镶珠嵌宝,一看就知价钱不菲的整套头面。

  适才心中想不通的那点,有了答案。

  容渟的心里翻来覆去一阵说不明的滋味,放在轮椅臂托上的手指用力圈紧,喉咙间竟有些哑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