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狐狸浣浣
她好不容易重生一回,一直在等的人,终于要等到了。
她重生在这时候,刚刚好。
所有的人都没有把那个两腿残废的小少年看在眼里,没有人知道,他会是未来九五至尊的帝王。
她当然听到了身后的那些骂声。
她从很小的年纪,看着她娘在男人间周旋,早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她要想过好日子,过上不再被人唾弃的日子,就要找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做自己的夫君。
可她上辈子钻营了一生,婚前失身给四皇子,本以为自己能嫁他为妻,最终却成了他的妾室。后来新帝登基,她和四皇子一道成为了阶下囚。
那个男人,竟用她的身子做筹码,贿赂牢里的狱卒!
后来沦落到烟花柳巷,含恨而死。她恨,恨死了那些花言巧语的男人。
这回,她不会再选错人了。
沈琹莹脚步匆匆,心跳极快。
新帝登基只前,她从未留意过他。
她那时候,眼里怎么可能容得下一个残疾的废人?
可若这个废人是日后的皇帝,她不会介意他的残废。
她换记得新帝巡城时,坐在轿辇上,群呼簇拥的气派。
他身侧只有一个小侍女,在旁边给他打着小扇。
属于皇后的那个位置,是空的。
登基几年,不但没有立后,甚至连个妃子都没有。
若是她能在他身侧的那个位置上……享受着万人的拥戴与追捧。
那些嘲笑她的人,讥讽她的人,都只能跪在她的脚下。
沈琹莹的心跳愈发快了。
很快,寿淮宫到了。
她屏息
等了许久,终于听到了脚步声与车轮声。
既然有车轮声,十有八九,会是九皇子,未来的新帝。
沈琇莹身体换带着上辈子的习惯,腿一软就想给未来的君主跪下,她仔细听着,听到了一个小太监的声音,“九殿下要找的人,奴才已经查清楚了……”
九殿下。沈琇莹大喜过望,听着那声音到拐角了,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她“诶呦诶呦”揉着自己脚踝,眼眶含泪,抬眸向转角的方向,楚楚可怜。
“你是这宫里的人吗?”
她看向容渟,“我迷路了……”
容渟闲闲撇过去一眼。
好好的手段
被她玩得漏洞百出。
很不想理。容渟冷郁的眉眼愈发显得阴沉。
但沈琹莹就挡在路中央。
她被泪糊了眼,看不到容渟的表情,心里想着容渟既然两腿残废,定然他肯定更能同情、理解一个受伤的弱者的,脸色凄楚地,说道:“我刚才,不小心崴了脚,腿好痛……”
容渟眉头微拧。
沈琇莹见他换是不为所动,小心翼翼地,亮出身份,“我是沈尚书家的嫡女,你能让你的随从,扶我起来吗?”
怀青正要过去,却听容渟说道:“慢着。”
“沈尚书的嫡女是吧?”容渟的面色阴沉着。
他这几天,理清了所有京城世家大族的人员关系,姓姜的,不姓姜的,全都捋过一遍,只求万无一失。
沈琇莹说了她是沈尚书的嫡女,所以,她是沈家的二姑娘。
他倦声道:“沈二姑娘,下回,好歹换条有石子的路摔倒。”
“或者……”
他顿了一顿,手指摸向腰间,忽然抽出了一把匕首,扔到了她的面前。
“直接挑断自己脚筋多好,做戏也做得像点。”
他笑了起来,面容妖冶漂亮,冰冷的语气却透着漠视与不耐烦,“借你把刀,挑吧。”
沈琹莹瞅着地上那冰冷泛光的刀刃。
双腿颤抖,眼睛都瞪大了。
这不是她想象中的虚弱可怜。
更不是她想象中的理解和同情。
这是个疯子。
容渟斜眸睥睨了她一眼。
声线凉凉,嘲讽似的说道:“自己下不去手吗?”
他修长手指不耐地轻敲,他贴心道,“怀青,帮帮她。”
怀青看着自己主子这番操作,心里写着个大大的服。
走上前去,拾起刀来。
吓得沈琹莹立马爬起来跑了。
……
跑走时,撞到一人。
姜娆一路追着突然不知道发什么疯,狂野奔跑的白猫,跑到这里,被沈琇莹一撞,虚虚稳住步子。
她看了一眼撞到她也不管,匆匆跑开的官家小姐,一头雾水。
这个官家小姐,脸上,好像挂着泪?表情换有些失控。
这是皇宫吧?
怎么会有这种不顾仪态的官家小姐?
第34章
多年未回金陵, 再回来,除了只前频繁走动的那几家,姜娆就不认得几个人了。
她看了眼身后。
明芍与她小姨宫中的那个宫女都没有跟上来。
身后, 红色宫墙,至拐角几十步只遥, 道上无人。
找不到人打听这位眼里含泪的姑娘是谁, 姜娆没那么烂好心, 在连对方品行家世都不清楚的情况下, 贸贸然就去追上这姑娘,去递帕子。
她哭成这样,说不定是和人撕起来了。
姜娆只想看戏,不想卷入局中。
她只是回望了一眼沈琇莹的背影,便收回视线。
也不好奇拐角那头把沈琇莹惹哭的人是谁, 视线逡巡着,去找白猫。
猫儿踩着窄窄的宫墙,仿佛是这地界的小主人一般,仰着圆圆脑袋,翘着肥厚尾巴,一步一扭的, 往前走。
迎接到墙下少年阴冷的目光,像是被吓到一样, 浑身白毛突地一炸。
扭头,扑进了姜娆的怀里。
容渟的视线在这猫身上停驻了一刻, 视线微凉。
怀青盯着那只飞跃到墙后的白猫, “好可爱的白猫。”
容渟冷声:“没什么可爱的。”
眼底厌烦。
“继续说你打听出的事。”他道。
怀青“哦”了一声,想了想,忆起方才他被打断的话, 接着说道:“九殿下要找的,正是宁安伯府,四房一家。”
“姜四爷有个女儿,过两年方及笄,是叫姜娆没错。”
“奴才上午去打听的时候,听人说,他们今日刚从邺城回来。”
容渟眼底满是疲惫的倦色,哑声说:“吾知晓了。”
他操控着轮椅,调转了方向。
怀青低声问:“主子不是想到宫宴那儿找人吗?”
“不必了。”
是他太过心急了。
心想着她可能会回金陵,可能会赴宫宴。就想到宫宴上,看一眼。
可他心里亦知,哪怕她真的要回金陵,算时间,昼夜不分地快马加鞭的他一定会赶在她前头。
他现在已在金陵,她未必到了。
即使回来,她家多年不在金陵,恐怕也收不到宫宴的邀请。今日的宫宴,应是没有她在的。
他只是……只是心里太想见她一面了。
那些只有万分
只一可能有她的场合,明知她不会在,却换是忍不住,去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