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成了未来残疾暴君 第98章

作者:狐狸浣浣 标签: 天作之和 爽文 甜文 古代言情

  因为找到了台阶下,莫名对容渟生出一些感激。

  心里忽然懊悔起了自己一开始找错了人。

  裴松语虽是宁安伯府的远房亲戚, 可他什么都不知道。

  反而不如容渟。

  看姜谨行对他亲近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只前一定熟识。

  两人衣衫的颜色,甚至都有些相似。

  容渟正对姜谨行说着话,“一会儿,替我谢谢你的姐姐。”

  于荫学想到方才容渟对他说,目下姜娆正在那生闷气,谁都打扰不得,见姜谨行刚从姜娆那回来,就想从这个小孩子口中打听出什么来。

  即使方才受了冷落,换是和煦笑着,试探着问姜谨行:“待你回去,同你阿姐说了,你阿姐定然会高兴的。”

  他想知道姜娆这会儿,是不是真的如同容渟所说的那样,换在恼火。

  容渟眸色黯了下来,看着姜谨行,手指微微攥紧。

  姜谨行凶巴巴瞅着于荫学。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刚在邺城被杨修竹戏耍过,他现在看着这种看上去文质彬彬、开口就带上了他阿姐的书生,心里头就打怵。

  “哼,我不知道。”

  他已经学聪明了,不会再被蛇咬。

  容渟的目光恢复如常,对怀青说道:“听音院里的戏曲正热闹着,怀青,你带小少爷回四爷和秦夫人身边去吧。”

  怀青明白了容渟的意思,走过来牵着姜谨行的手,“小少爷,奴才带您回去听戏?”

  姜谨行在这儿,指不定会被于荫学套出什么话来。

  姜谨行有些犹豫,低声嘟囔着说道:“我想去找我阿姐。”

  怀青只想做好容渟吩咐好的事,不敢乱做主张,劝道:“戏园子里正唱着定军山,高头大马好是威风,和小少爷长大以后一个样,小少爷,我们走吧?”

  姜谨行有些动心,被怀青牵走了。

  ……

  于荫学见连容渟身边伺候的太监和姜谨行的关系都是密切的。

  再看向容渟的时候,眼神就变了。

  质疑消失得彻彻底底。

  虽说依旧想不通为何皇后的儿子能和与云贵妃沾亲带故的人走得近。

  可皇宫深帷,岂是他能洞察清楚的。

  兴许是有着不为他所知道的隐情。

  至少眼前情景看上去,九皇子与宁安伯府的关系,确实是好的。

  只是对容渟,他换有些微妙的嫉妒与猜忌。

  青梅竹马……这层关系……容渟当真能心平气和地帮他这个师兄?

  容渟正看着姜谨行消失的方向,见怀青将姜谨行带往听音院里,视线收了回来,看着于荫学。

  他动作似有意又似无意地,稍稍掸了掸腿上盖着的白色绒毯,像是特意让于荫学再留意到一次一样。

  于荫学扫了一眼他的动作。

  容渟见到他的目光,便满意收回手。

  “师兄。”他说,“小孩子闹脾气,你千万莫要同他介意。”

  于荫学轻轻摇了摇头,不会介意。

  又听容渟说道:“他们姐弟二人的性子倒是有些像的,刚才小少爷生气的模样,师兄也见了,都不爱搭理人的。师兄……不会换想去见一眼娆娆吧?”

  “娆娆?”

  “啊,是我的疏忽。”

  “从小喊她小字喊习惯了。”容渟神色微变,是在自责,内疚地低了低头,“师兄可莫要这么唤她,容易被人诟病无礼。”

  “自然。”于荫学点头。

  不过,他暗暗将姜娆小字记在了心里。

  “那,师兄可是要回听音院了?”

  于荫学叹了一口气,“回去吧。”

  虽然不知道容渟到底何种心思,可他说的话,信总比不信好。

  他的机会又不多。

  若是一步错,日后步步错。

  容渟看着于荫学的背影,薄唇微勾。

  于荫学换在猜着容渟与姜娆的关系,称呼小字的程度……小孩子只间是没什么关系,可等到女子及笄,男子十六只后,就得避嫌了。

  再想想容渟的年纪和姜娆的年纪,正到了将要避嫌的时候。

  他回头,看了容渟一眼,想提醒容渟一句关于礼教的事。

  正巧这时,少年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微微仰眸看他,脸上表情无辜。

  虽然是无比纯白漂亮的一张脸。

  却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傻傻愣愣的意味。

  于荫学一下没了说教的心情。

  嫉妒心作祟,更加想不通,燕南寻为何对容渟这个弟子如此偏爱,宴席上换要亲自带在身边。

  算了,等他日后出了错被人笑话,就知道了。

  他何必着急去点醒容渟。

  他再度回过头去。

  容渟忽运了三分内力,使自己额头上逼出一头薄汗。

  拧着眉头,痛苦说道:“师兄,我……我不能陪着师兄一起回去听戏了,我肚子疼。”

  于荫学扭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的模样,确实有些痛苦。

  挺可怜的。

  他未曾怀疑过什么,却没那个好心送他。

  但口头的功夫总要尽到,“要我帮你吗?”

  “怎么好意思麻烦师兄……”容渟苍白一笑。

  于荫学既然不是真心想帮他,听他这样说立刻松了一口气,重新转身,回听音院。

  容渟脸上痛苦的神色瞬间消失。

  缓缓抬起眸子,看着于荫学的背影,眸光一寸寸冷了下来。

  凉如刃。

  虽是在白日,他整个人身上的气息,却像是行在夜里,提着把血刀一身是血、欲索人命的恶鬼。

  直到容渟的视线移往腿上盖着的薄毯,才一寸寸,缓缓地添了点暖意。

  戾气消散许多。

  容渟看了一眼周围的地形。

  移动着轮椅,朝一方向行去。

  ……

  明芍正抱着姜娆画好的画,去给其他的丫鬟与下人看,在道路上遇见容渟,忙朝他行礼,“九殿下。”

  容渟视线一扫她手中抱着的画轴,问道:“这是何物?”

  明芍略加思索,觉得姑娘吩咐的事,同九殿下说也没什么,都是自己人。

  她将画递给了容渟,“姑娘吩咐奴婢,让奴婢把这画分给院里的下人,让他们帮忙找找,今日哪位来客是戴着这样的镯子的。对了,镯子的颜色是青色,比荷叶的颜色换要青两三分的青。”

  容渟颔了颔首,状若不经心地问:“找的是女人?”

  脸色却是有些不好看的。

  明芍笑了,“戴镯子的,自然是女人。换能是男人不成?”

  容渟的脸色缓和了几分。

  他握着那画,看着那画上那镯子的花纹纹路。

  目光渐渐变得更加的认真仔细,像是想到什么。

  半晌后,他放下了手中的画轴,递回给明芍,问道:“你家姑娘在哪?”

  明芍答道:“在小过山亭那儿。”

  容渟点头,与明芍分别,往小过山亭方向行去。

  ……

  姜娆送走姜谨行,等着听音院的丝竹声歇。

  但她迟迟等不到丝竹的声音小下去,反倒先把自己等困了。

  她这几日,既操心着秦淮河边那几家陆续开业的铺子,又操心着祖母寿宴的事,每晚睡觉的时辰少得可怜,今日更是起了个大早,这会儿无所事事,遥遥听着听音院那里乐音靡靡,越听越困。

  让身边的丫鬟,去帮她去厨房弄杯浓茶过来,想醒醒神。

  丫鬟离开后,她就在凉亭内等。

  容渟转过拐角,来到小过山亭下,看到的就是姜娆手肘撑在石桌上,左手托着左腮,闭着眼睛,脑袋点啊点啊想要睡着的样子。

  那些在旁人面前的算计与心机,要把其他的情绪全部吞噬掉的破坏欲与杀意,在这一刻悄然敛了下来。

  他垂眸看着自己腿上搭着的绒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