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斐妩
宝婳忽然有些生气,一把将荷包夺了回来。
“二爷真是讨厌,总嫌我的东西,我烧菜难吃,做东西丑……”
她水盈盈的大眼睛里颇是不满,脸颊气鼓鼓的模样分外可爱。
梅襄并不反驳,只轻挑唇角。
宝婳见他含笑望着自己,轻轻扭过身去,不想理他。
他便慢慢捉住宝婳的手,将宝婳的手指一点一点撬开,将那荷包抽出。
宝婳这才偷偷回眸望他,见他将那荷包挂到了腰上。
丑鸭子和芝兰玉树的梅二公子半点都不搭,宝婳忍不住笑出了声。
梅襄柔声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喜欢叫我出丑是不是?”
宝婳发觉他看着她的目光恍若深情般,心口似被个什么东西撩过一般轻跳了两下,忙转眼避开。
她想了想,又抬手将那荷包解下,对梅襄道:“二爷,宝婳只是想做个东西给你往后留个纪念罢了,不是真的要二爷戴在身上的。”
梅襄脸上原先还温柔的表情淡去,忽然就抬手按住宝婳解开荷包的手指。
宝婳听见他声音恍若透着一丝凉意,“宝婳,往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了,二爷不喜欢听。”
她愣了愣,慢慢反应过来。
他是真的不想听她提到离开的事情。
宝婳不知在想什么,抿了抿唇只低眉顺眼地答他,“知道了二爷……”
这些日子宝婳多少都有些明白了过来。
二爷他始终不许她提这话题,就算她出门也会被人跟着,哪怕她问了他,他也并不会承认。
即便二爷如今对她好些,态度温柔多些,可他骨子里始终还是改不了霸道专横的本性。
他想拖着宝婳,不叫她离开,可宝婳却不能等下去了。
宝婳当天断断续续地将信偷偷写好,便去寻了紫玉。
紫玉惊讶道:“你月底就要离开啦?”
宝婳点了点头,叮嘱她不要声张,她迟疑地将信交给紫玉,“我走后你再帮我将信交给二爷好么?”
她想她走了以后,二爷一定会很生气,但也只是一时的生气。
她给他写了这封信,也算是有所交代。
紫玉点头答应下来,却又问她:“可是宝婳,你离开之后,要去哪里生活?”
宝婳想到自己攒的那些钱银,虽然是攒了一些丢了一些,可多少都是有的。
“我只想先找回我的家人……”
然后再帮石头哥找回他的家。
石头哥的事情紫玉甚至还狠狠地骂过他那未婚妻几次。
如今这人变成了宝婳,宝婳几次张嘴,反而都不好意思告诉紫玉,这个坏女人就是她自己了。
是以她捡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同紫玉说了会儿,这才回了深春院去。
宝婳进屋里,见梅襄在写东西。
她慢慢走近,梅襄见她过来便搁下了笔。
他忽然问宝婳,“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话要主动对二爷说?”
宝婳点了点头,问他:“二爷,你还记得桑若吗?”
梅襄道:“记得。”
宝婳说:“她被三爷关了起来,二爷能想办法救她出来吗?”
梅襄意味不明地打量着她,宝婳便迟疑地告诉他第一次桑若关起来的地方。
“后来我再去那地方时,桑若已经不在了,我想应当是三爷防备着我,这才将她转移走了。”
梅襄道:“好啊,我答应你就是了。”
宝婳微微松了口气,仿佛最后一桩心事也终于落地。
梅襄却仍是问她,“没有别的要同我说了吗?”
宝婳看着他的眼睛,迟疑了一会儿软声道:“我好像有些饿了……”
梅襄挑起唇,情绪不明道:“好罢,那二爷就陪你去用膳。”
离月底不过短短几日。
宝婳约了石头一起离开府里的时日正是夜里。
石头本就该离开了,而宝婳也不再是府里的奴婢。
离开之后多半也不会有人过问。
至于要夜里离开,宝婳也只是不想同梅襄发生正面的冲突。
在她的设想里,倘若直接同梅襄说出来后,他定然又要同她撕破脸皮,与宝婳不欢而散。
而偷偷离开,他生气归生气,至少分别时对宝婳的印象还是好的。
便是抱着给梅襄留个好印象的想法,宝婳才生出了这样的主意。
晚上梅襄沐浴之后,宝婳看过他的后背,轻声道:“二爷背上已经不用上药也能沾水,想来已经没有大碍了。”
梅襄垂眸问她:“所以二爷痊愈了你便想要离开二爷了吗?”
宝婳心虚地摇了摇头,“二爷,你快些睡吧,我今晚上也要早早的睡了。”
这回却轮到了她不愿意提到离开这个话题了。
梅襄揉了揉眉心道:“可我还不想睡……”
宝婳心口微悬,见他看向自己,看得她微微发毛,他才笑说:“你去拿些酒来给二爷好么?”
宝婳立马松了口气,忙不迭答应下来。
酒有时候也是助眠的好东西。
二爷这个时候想喝,宝婳是再支持不过的。
是以宝婳陪着给梅襄说话,便趁着他微微分神的时候,一杯接着一杯给他斟满。
待梅襄终于有些醉意,见宝婳还往他杯中倒,他便忍不住握住她柔腻的手指。
“宝婳,你该不会是想将我灌醉了吧?”
宝婳微微一僵。
梅襄便慢慢地将她手里的酒壶夺下。
宝婳看着他朝自己偏了偏头,勾起唇角有些迷醉地问她:“若我喝光了这一壶酒,你要给二爷什么奖励?”
他一手支额,目色迷离,眸子里仿佛也含了水般,柔柔地看着宝婳,叫宝婳心跳都有些不受控制。
他的话更像是一种诱惑、一种邀请,想要叫人同他一起犯下错误……
宝婳挪开目光拧着衣角道:“二爷喝完了它,宝婳再奖励二爷。”
梅襄点了点头,轻笑一声便将那一壶全都喝下。
喝完之后,便揉着眉心醉倒。
宝婳大大地松了口气,见时间被他拖延了许久,忙就离开了他的屋中,生怕让石头久等。
这时候夜色已然极深。
宝婳不需要特意收拾什么,怀里只抱着一个小包袱便摸着黑往后门走去。
宝婳到了地方,轻声唤了石头,石头便答应了她一声。
“我有些事情耽搁,这才叫你等了许久……”
石头道:“没有关系,咱们现在就走吧。”
宝婳点了点头,石头便带着她走到了角门边上,他将角门打开后,正要叫宝婳走,却闷哼一声地倒了下去。
“石头哥?”
宝婳有些吃惊,以为他哪里不舒服了。
她正疑心怎这般不巧,想去借着月色打量他一眼,身后忽然就亮起了火光,叫她一下子就看见了石头衣服上的一只鞋印。
宝婳吓了一跳,忙要去扶,却被人握住了手臂。
她慢慢抬头,瞧见管卢就在门外,他拦着她,眼睛却死死地瞪着地上的石头。
“管……管大哥。”
宝婳结舌。
管卢看了她一眼,“宝婳姑娘,你还是回去的好。”
宝婳又是惊慌,又是迷茫。
她和石头约好今日要离开,这件事情只有石头和她知道,不可能有旁人知晓。
为何这样的巧,今晚上管卢就在门外?
管卢似看出了她的疑问,对她说道:“宝婳姑娘恐怕还不清楚,自打你向二爷第一次提出离开之后,二爷便叫人日日守在角门处,所以今日并非巧合,你早来一天或者晚来一天,都是一样的结果。”
宝婳听他提到二爷,脸色微白。
她轻轻地摇头,低声道:“管大哥,二爷给了我卖身契便是要放我自由的,不信你回头去问二爷,我与石头急着赶今晚的船,你便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先放我们出去好么?”
她似乎真的相信了梅襄给了她卖身契就是还她自由。
也是打心底认为这不是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管卢都忍不住叹了口气。
“放开她——”
身后慢慢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宝婳微微僵住,管卢这才松开了拦住她手臂的手,退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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