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妖殊
过年之后,沈锦乔回门,正常礼制,这大概是皇后娘娘每年唯一能回家一次的日子,对沈锦乔来说还好,她随时都能出来,不过是为了不让容君执担心,所以才克制自己。
为爱画地为牢并不蠢,重要的是那个人值得。
若是那人不值得,她才不会委屈自己。
而今的沈家也算是其乐融融。
柳氏是个好的,家里妾室也都安生过日子,沈锦乔是皇后,沈家满门尊贵,鸡犬升天,所有人都巴望着好,若是谁敢搞事情,其他人也不答应。
沈锦乔回府自然是满府荣耀,便是沈烨也跟着亲自出来迎接。
然而最先出来的不是沈锦乔,而是容君执,所有人吓了一跳,没想到陛下亲临,赶紧下跪:“恭迎陛下、恭迎皇后娘娘!”
沈锦乔握住容君执递来的手,被他牵着下地,无奈瞥他一眼,她就知道会这样,陛下亲自来,沈家阵仗都不一样,她想自在多住几天都不行。
沈家的人一一来拜见,沈锦乔也见到了将近一年未见到的沈锦月,比起之前,俨然是大不相同,气息内敛,温和平静,从容淡雅,沈锦乔看得倒是很满意,不枉费她这番心思。
第389章 是不是有哪儿不对劲?(2)
容君执不能在沈家住太久,不然朝堂上定然会有非议,所以一晚之后就走了,这一晚无比的和谐。
沈家的姑娘也不少,但是却没人敢乱往容君执面前凑,沈烨可是下了死命令的,沈家上下,任何女子,胆敢破坏帝后感情,不问身份,直接杖毙。
那些有那么点儿心思的,瞬间都收敛了,想要荣华富贵,也得看自己有没有那命,别富贵的边儿都没摸到,先把命丢了,况且皇后娘娘那样的绝色美人,陛下哪儿能看得上她们?
还是老老实实供着,主家富贵了,他们赏钱也多,走出去说是沈国公府的,那可是倍儿有面子,不比丢了命好?
沈锦乔回门很顺利,可第二天,沈家就出事儿了,算大事儿,也不算大事儿。
老夫人死了,气死的。
她中风之后躺了这么久,胡夫人不尽心,沈烨还专门派了人去照顾,为的就是让她活着,不能在沈锦乔未成亲之前死,然而沈锦乔成亲之后,沈烨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
沈锦乔就算恨老夫人,却也不会专门去虐待她,到底是父亲的生母,有些事情,就算恨,却不能没了人性,只要老夫人不膈应她就行了。
而老夫人虽然没有在盛京享受荣华富贵,但也算过的安定,绝对不算虐待,有人照顾着,比她在她大儿子那里好多了,按理说就算中风了,有人照顾着调理着,应该还能活几年的,但是她却听说沈锦乔成为皇后,沈烨因此加封沈国公,就连霍虞都有了追封的诰命,独独她没有。
据说当时就在床上发抖,然后就抖个不停,没到半个时辰就没气儿了,两个大夫都没抢救过来。
这死法,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些消息沈烨可没让外人知道,只说老夫人去世了,一把年纪,还中风着,随时都可能死去,没什么好奇怪的。
沈烨让人入宫跟沈锦乔说了一声,自己则带着柳氏和沈安阳一起去奔丧了,林心和孩子没有去。
沈锦乔听完之后还愣了一下,说真的,这两年不见,她都快忘了老夫人的存在了,这消息送来她才想起还有这么件事儿。
老夫人死了啊......开心?没有,她有什么可开心的?恨吗?人死如灯灭,罢了......
沈锦乔跟容君执商量了一下,按照惯例给老夫人追封了一个诰命。
老夫人终于得到了她的诰命和荣耀,但是这是她的死才换来的,而这荣耀也不是给她的,是给沈烨的。
老夫人的死在盛京连浪花儿都没冒起一朵,不少人都忘了她是谁了,这后面升上来的达官贵族,很多人都没见过,更没听说过沈家还有这么位老夫人,甚至还都以为沈烨的娘死了呢。
年节之后,事情忙起来了,容君执忙着前朝,沈锦乔忙着后宫,当然,帮忙批奏折这事儿跑不掉。
容君执别的事儿都挺心疼沈锦乔的,但这事儿,态度很强硬。
除了这个,沈锦乔还得偶尔插手一下襄王的婚事儿,本来没她啥事儿,但是太贤妃却总觉得有她的事儿。
这皇后不好当啊。
终于到了襄王成亲那天,沈锦乔没去,但容君执去了,然后沈锦乔在帝寝殿面对着一大堆的奏折。
沈锦乔:呃......是不是有哪儿不对劲?
甩甩脑袋,埋头奏折之中。
沈锦乔在宫里埋头苦干,而襄王府里却出事儿了,竟然有人胆敢在陛下喝的酒里下药,还是那种下作的媚药。
陛下喝了,没一会儿就不对,花公公很快就带着人把罪魁祸首揪出来了,是太贤妃表妹的女儿,想要趁此机会搭上陛下,想着又襄王护着,一定能成。
被抓出来之后还不认罪,只说自己真的太爱慕陛下了,只想求得陛下垂青,见容君执要杀人,她才知道怕了,求襄王救她。
容君执中了药,整个人明显不对,可他身上的戾气和杀气却不减,襄王敢求情?他若是开口求了,他日后的路也就此封绝。
下药的人,连同襄王的表妹,直接被赐死,看在襄王大婚之日不宜见血,留的全尸,一滴血都没流出来的那种。
容君执被花公公扶着走了,而襄王看着已经哭晕的表姨一家:“你们怨本王也没用,敢在陛下身上下手,真是活腻了,以后你们家的事儿,别来烦本王。”
得罪了那人,这一家人,这辈子别想起来。
花公公其实老早就给陛下准备了解药,那点儿低段位的药,他随随便便就能解了,但是被人拒绝了。
容君执愣是扛着药性回去找沈锦乔了。
花公公:啧,男人,都是这幅臭德行。
“娘娘,陛下回来了。”
沈锦乔累得手酸脖子疼,没好气道:“回来就回来呗!”难道还要她去迎接?她都累死了。
“呃......雁侍卫说陛下在襄王府喝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娘娘要不要...先去沐浴一下?”
沈锦乔:“......”
啥意思?被人欺负,还自己洗干净了送嘴边?她还有没有点儿骨气?
很快,容君执回来了,到门口就甩开花公公自己走,步伐踉跄的往里面走。
屋子里的人全都很识趣,一溜烟儿的消失,关门的关门,关窗的关窗,这是防止偷看,还是防止沈锦乔跑路?
都夫妻这么久了,沈锦乔自然不怕容君执的,一边揉着手腕,一边等着容君执进来,悠然的靠在椅背上,不慌不忙。
终于,容君执走进来,绕过了屏风,走到沈锦乔在的地方,看到沈锦乔那样子,他脚步一顿,站在了原地。
脸上压抑着痛苦,似是被折磨得不轻。
沈锦乔挑眉,这陛下今日走的是什么路线?装可怜,等她良心发现主动送菜?
沈锦乔换了之手揉捏,悠悠开口:“陛下身边跟着花公公,还带着那么多侍卫,我怎么不知道他们那么没用,竟然还让人得逞了?”
很明显,怀疑他是故意的。
容君执半点儿心虚没有,还一本正经的点头:“乔乔说得对,明日我就罚他们,连这点儿事儿都干不好,该罚。”
还明日?他要惩罚人什么时候还隔夜的?明显就是说来敷衍她的。
第390章 朕错了(1)
容君执明显是要耍无赖,沈锦乔都被他气笑了:“你就算不中药,折腾我还少吗?何必作践自己身体?”
容君执盯着沈锦乔,半响不动,沈锦乔觉得奇怪抬头看去,容君执眼巴巴的看着她,然后一下子把脑袋耷拉下去了:“朕错了。”
沈锦乔:“......”
容君执也不是第一次对沈锦乔认错,以前他把人欺负狠了,沈锦乔生他的气,他也会认错,不过是用那种诱哄的语气,越听越坏的那种,或者是对她无可奈何的服软,还是第一次用这种可怜的语气说错了,最重要的是他还中了药,一张脸红扑扑的,眼里水汪汪的,偏偏却一脸单纯。
所以这位皇帝陛下最近是太无聊了?变换性格逗着玩儿?
但是很显然,沈锦乔不可能那么容易让他得逞的:“一身酒气,去沐浴。”
容君执:“......”他都这样了,十万火急啊,居然还让他去沐浴。
抬头,眼里憋着火,然后气愤的转头走了。
沈锦乔失笑,还挺有骨气的啊。
等容君执去了浴池,沈锦乔才慢悠悠的过去,早有人准备好了沐浴衣物,只是没人服侍而已。
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泡在池子里的容君执,衣服都没脱就泡里面,脸上大汗一直滴,可见那药性是真的不怎么好受。
沈锦乔真是不知道该气还是该恼,好好的,干嘛非得把自己弄成这样?情趣也不是这么玩儿的。
慢条斯理的解了衣衫,下了水,缓步走过去,伸手去帮他解腰带。
容君执睁开眼看了她一眼,眼里有欲也有痛苦,压抑得筋都出来了,沈锦乔给他解,他还把头拧一边去了。
呵,自己做了错事儿居然还发脾气?不过这陛下容貌太妖孽出色,就算是发脾气,也是别有一翻诱人之色........咳,跑偏了。
不过这陛下虽然诱人,但气人也是真的,越来越不庄重了,沈锦乔看着自己扯开的衣襟,没好气的低头一口咬了下去。
“嘶......”一声吸气,压抑的疯狂破开牢笼,再也无法收敛。
容君执其实也有那么点儿后悔,他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脑子一抽把药给喝了,回来看到沈锦乔那表情他其实就后悔了,甚至有点儿觉得自己幼稚,可被沈锦乔那么一说,他又觉得有点儿委屈,总之感情太复杂了,没最开始想的那么满足,但最后......其实他觉得也可以......
襄王大婚第二天,带着新王妃入宫拜见,一群人聚在一起,结果太上皇又病倒了。
太医说他是郁结于心,可太上皇最近不是都挺好的?怎么还郁闷了?
然后一个太监告诉沈锦乔,夏帝最近经常看她给他送来的杂记和游记,曾经感慨,自从登基之后都没有出过盛京,连出宫都少,而今也没什么事儿,想出去走走。
沈锦乔:“......”
所以,她为什么要给太上皇那些书?要不现在收回来?
太上皇一病就是七八天天,躺在床上一蹶不振,仿佛要撒手人寰似的,几个王爷轮换着侍疾才让他稍微有点儿气色。
沈锦乔倒是对太上皇没什么感情,但最近太上皇也不是那么讨厌,而且好歹是陛下亲爹。
沈锦乔思考了两天,干了件比较牛的事儿,她让明诛找了几个眼生的人,秘密把太上皇接出宫去。
接出去还不能完,把刚刚从封地回来的沈安阳找来秘密接头,让沈安阳带着太上皇到稍微远一点儿的城市走走。
这盛京里认识太上皇和沈安阳的不少,想要走也不自在,去远一点儿,扮成商人,跟着沈家商队,安全还自在。
沈安阳:“......”这不要命的事儿,沈锦乔是一件都不让他干,要命的事儿,一准儿能想起他。
沈安阳还能有什么办法?沈锦乔把人都给他送来了,还是太上皇自愿的,他想拒绝都不行啊。只能硬着头皮带太上皇出。
别说,太上皇还挺新奇的,一出皇宫,整个人精神都翻倍,严重怀疑他就是在宫里憋坏了。
容君执听说太上皇已经离开盛京几里地了,还挺感叹:“你可真敢想。”
让太上皇出去游山玩水,有想法,也够胆子。
万一出事了,这罪名够她背一辈子了。
沈锦乔把人送走了,心里反而安宁了:“之前我跟外公争辩,君王是要坐于高堂,所见、所听皆由他人转述,还是走于民间,亲自去看众生百态、人世繁华。而今,让父皇去走走,答案,不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