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画棠 第60章

作者:栖晚 标签: 宫廷侯爵 种田 古代言情

  沈画棠疼得两眼发黑,也不知究竟过去了几个时辰,她从未觉得时间如此漫长和难熬过。稳婆不断地让她使力,可她感觉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了一丝力气。正在她力尽意识昏昏沉沉之时,稳婆突然一嗓子把她扯回了清醒:“王妃接着用力啊,快出来了!”

  沈画棠一激灵,咬咬牙一使劲,就听见稳婆爆出一声惊叫:“快,快接着用力!头已经出来了!”

  沈画棠认命般的咬牙使劲,她感觉自己的身子像被横在水火之间备受煎熬,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脱力而亡的时候,突然一声响亮的啼哭声爆了开来。

  “生了生了,是个哥儿!恭喜王妃!”

  沈画棠长舒一口气,可算完了!她累得直欲睡去,却还是将秋水招过来问:“怎么样了?”

  “回王妃的话,已经都办妥了。”秋水见沈画棠平安生子,也变得神采奕奕起来,“走到大门的时候唐云飞就趁那柳氏不备,一把踹下了她手上的尖刀,二爷反应也很快,直接拽过太妃擒住柳梦雪。那柳梦雪竟还功夫不差,二爷和云飞联手才把她擒下,现在已经送去官府审问了。”

  沈画棠有些艰难地点点头,此时桂嬷嬷和妙语已经帮她收拾齐整,她艰难地扶床想坐起来,妙语忙帮忙将她扶起来。沈画棠接过稳婆手里包裹着的干净婴孩,看着他皱巴巴的小脸不禁露出温柔的笑意。

  “王妃累了吧,把小世子给我吧。”桂嬷嬷伸手说道。

  沈画棠摇摇头,温柔笑着说:“没事,我想抱抱他。”

  桂嬷嬷见状也不再阻拦,沈画棠抱了一会才依依不舍地将孩子递给奶妈。她理了理自己被汗浸湿的发丝,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尽快提审那柳梦雪,看看到底是何人指使的!”

  秋水被沈画棠的严肃所感染,也神情严肃地说:“是!”

  “还有,快派人去给王爷去信报平安,信要多分几路,不要让人在半路上给截了。我可不想不好的消息被有心人传到王爷耳朵里。”沈画棠又说道。

  妙语点点头应下来,立马转身去办。

  这时杏枝进来通传说:“王妃,唐指挥使求见。”

  沈画棠还没说话,秋水将眼一横道:“他来做什么,有什么事回头再说,王妃刚刚生产完身子不舒服,不得有人来打扰!”

  沈画棠轻轻横了一眼,看向杏枝为难的脸色道:“快将唐指挥使请进来。”

  秋水担忧地看向沈画棠急道:“王妃,你还是好好歇歇吧,有什么事不能回头再说吗?”

  沈画棠拍拍秋水细声道:“我没事,唐云飞这个时候求见定然有要事,不要耽误了正事才好。”

  沈画棠刚刚生产完,不方便见外男,莲藕和杏枝便立了一道屏风才将唐云飞请进来。唐云飞站在屏风外先是朝沈画棠行了礼,才说道:“王妃,事情都已经办妥了,那柳梦雪根本就没有怀孕,只是在肚子里塞了东西假意怀孕罢了。只是她不肯说出幕后主使是谁,但据属下的观察,她个头高挑头发微卷,眼睛仔细看隐隐有琥珀色,像是西桑人。”

  秋水在屏风里面嘀咕:“没事你盯人家眼睛做什么...”

  沈画棠忍不住一笑,继而才正色说:“看来今日这事真是西桑人想让我出事,好扰乱王爷心神。”

  “属下也是这么想的,”唐云飞接着说道,“虽然她什么都不肯说,但属下猜想应该就是她想借机让王妃出事,最好再近了王妃的身让王妃出点意外,好让前线的王爷担忧。这西桑真是好狠毒的心思。”

  “我自然不会让他们得逞,要不是咱家里那个蠢太妃,”沈画棠一想起北胡公主的所作所为,便是在口头上也不肯与她客气了,“本来这女子连进门的机会都没有,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让我们知道了是西桑背后捣鬼,以后也能有所提防。唐指挥使,你这段时间要好好地注意着府里的人手,万不可让心怀叵测之辈混了进来。还有,继续去撬那柳梦雪的口,能撬出一点东西是一点。”

  唐云飞应了转身离去。这时桂嬷嬷紧接着走了进来,杏枝和莲藕将屏风移开,桂嬷嬷朝沈画棠弯弯身子道:“王妃,刚刚宫里头来人了,知道王妃生了小世子很高兴。”

  沈画棠笑笑:“劳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费心了。”

  “还有,听闻圣上和太后也知道了太妃做的事,圣上很是震怒,现在派人将太妃带进宫里去了,说是太后要她陪着吃素念佛。”桂嬷嬷接着说道。

  秋水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圣上太后都看不下去了,要将咱家这太妃关进宫里头拘着。这下可清净了。”

  沈画棠听到这个消息也心情好了不少:“这样也好,这段时间王爷不在,没有她确实清净很多。”

  “还有,圣上下旨将二爷封为了永安王,将大姑娘封为了清平县主,择日便要搬出府去了呢。”

  秋水撇撇嘴:“给他们什么封号,虽说比照咱们王爷差远了吧,可还是听着怪难受的...”

  沈画棠却不在意地笑笑说:“二弟年龄到了,也该辟府准备婚事了。这样以后咱们和太妃也见不得面了,岂不是挺好的?”

  “依老奴看,这大姑娘被封为清平县主是要被送去和亲的,如今她年龄也差不多了。越泽族又一直在求娶贵女,这圣上又没有公主可以出嫁,这才想起来这个堂妹。”桂嬷嬷说道。

  沈画棠点点头,叹了口气说:“确实,圣上此时正需笼络大齐各方势力,团结一心,对抗外敌。这陈婉怡也有十七岁了,因京城贵妇们不喜见太妃也没人来说亲事,送去和亲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那北方风沙大,恐怕她会不太习惯。不过她生在了这个身份,也逃不开这一套宿命。”

  桂嬷嬷不敢再多作打扰,叮嘱沈画棠注意休息便退下了,沈画棠也实在累了,嘱咐了杏枝和秋水有事就叫醒自己,便沉沉地放心睡了过去。

  靖州。

  月上梢头,漆黑的夜空中点缀着几颗明亮的星子。慕容千越掂着一坛桂花村,走过底下的青草地,看见前方那个黑色的身影后咧嘴一笑,随即大步一跨到他身边坐下来,拍拍他的肩膀说:“怎么,不高兴?”

  尉迟霖偏头看了他一眼,随即目光往下看到了他手里的酒,声音冷冷地说:“军中不许喝酒,你又忘了?”

  慕容千越将头蹭到尉迟霖肩上,故作姿态地撒娇说:“世子爷,就给小的通融通融嘛...”

  尉迟霖毫不迟疑地将肩撤开,皱眉道:“起开!又来这一套!”

  慕容千越目的达成,拍开酒封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口道:“你想什么呢?和大齐战事胶着,心里不舒服了?”

  “我没想到这个陈嘉琰还挺厉害,我这次好不容易说服了北胡和我们一起对抗大齐,结果却这么久久攻不下,反而还被他们逼得退了一步。现在北胡心里害怕有了反悔的迹象,这颗墙头草!”尉迟霖恨恨地说。

  “他们什么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慕容千越喝着酒摇摇头说,“这景王好歹也是和你齐名的人,自然也不能太差。不过阿霖啊,就算大齐有个景王又如何,别忘了,我们手里还握着大齐的一根引线呢。”

  “是,”尉迟霖有些妖异地弯弯唇角,琥珀色的眸子在月光下晶莹剔透甚是好看,“过几日我可能要去大齐一趟,有些重要的东西得由我亲自去。反正现在战事也不吃紧,你跟他们耗上几日吧。”

  慕容千越点点头:“也不知道小梦那边怎么样了,算起来时候也该差不多了。”

  尉迟霖有些不在意地一笑:“要我说你这招也够阴的,打不过人家就去害人家媳妇,传出去多难听。”

  “反正我的名声难听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我还在乎这一点?你连杀七位长老,提携我上位,你知道外面都怎么传吗?说我以色魅主,迷惑了世子爷才能手握重权,一举跃升王廷新贵。”慕容千越看着尉迟霖坏笑道,狭长深幽的眼眸在黑暗中不辨神色。

  “得了吧,就你这样的,”尉迟霖嫌弃地推开他,“别冲我挤眉弄眼的,你又不是个女的。你也都二十好几了,赶快娶妻生子吧,你瞧瞧民间那些传言都传得不像话了。”

  慕容千越垂了垂头,随即又抬头笑着说:“都说了我不在意,女人太烦,我懒得理会。若是今日小梦得手,震荡了景王军心,说不定我能立下大战功,堵住那些嘈杂非议的嘴。”

  “不过一个黄脸婆罢了,你确定景王那小白脸会在意?”尉迟霖弯弯唇角说,“只不过大齐的男人虚伪,想博个名声罢了。景王自己都长那么好看,又哪里会那么在乎一个女人了。”

  慕容千越有些好笑地拍拍尉迟霖的肩:“我自然知道,但景王妃怀着身孕,若传出来他儿子出意外的消息,陈嘉琰肯定就坐不住了。还有,你怎么知道是黄脸婆?我听说景王妃长得很不错呢。”

  “都快生第二个孩子了不是黄脸婆是什么,女子一生孩子都老得不像话了。”尉迟霖不在意地说道,“不过你以后也别打女人孩子的歪主意了,若是传出去别人会说咱们阴险卑鄙。”

  “好好好,属下都听世子爷的,世子爷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啊?”

  “过几日吧,我打算再吊着北胡几天,先不说我手上握着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等他们辗转反侧坐立难安,在咱们这和大齐那边,都里外不是人了再说,”尉迟霖有些阴厉地一笑,“北胡那老东西太贪,等到时候我看他还有没有脸跟我讨要什么。”

  慕容千越立马拍马屁说:“世子英明神武,属下实在是佩服。”

  “得了吧你,”尉迟霖站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的干草灰,“喝完赶紧回去,别叫其他人瞧见了,下不为例。”

  慕容千越点点头,望着尉迟霖消失在黑暗中的高大身影,拿起手中的酒大口喝了一口,有些无奈地苦笑着摇了摇头。

第85章 .狭路

  没过多久, 皇上果然下了圣旨要陈婉怡去越泽族和亲, 北胡公主在太后殿前又哭又号, 最后太后烦了,直接叫人将她打晕扔去了后殿。而陈婉怡也披上嫁衣匆匆地被送去了和亲。

  陈嘉泽也被另行赏赐了府邸,皇上下旨令他立马带着北胡公主搬迁出去。陈嘉泽被封的是两字王, 地位和陈嘉琰自然没法子比,而且他的府邸位置也在京城偏远之地,地方也算不上大。但皇上既然下了旨, 陈嘉泽也不敢迟疑地搬了出去, 临幸时还来向沈画棠辞了行, 沈画棠看着少年那双明亮的眼睛还是禁不住心软了, 本来想什么都不说却还是轻声开口。

  “你妹妹嫁得远,你和太妃在这京城里也举目无亲的。逢年过节的,还是回来吃个饭吧,大家也聚一聚。”

  少年像是得到了什么鼓舞,眼睛灼灼的带着少年人的羞涩看向沈画棠。

  沈画棠将茶碗一放,在心里叹了口气轻轻说道:“还有你也不小了,不要这么挑三拣四的, 也该早日成家了。”

  陈嘉泽眸色果然一暗,垂下头说:“王嫂放心吧,我晓得事情的轻重。还有...我想常回来看看昀哥儿,希望王嫂不要厌烦我才好。”

  “你是昀哥儿的亲叔叔, 我又怎么会厌烦呢?王爷也不在家, 你能多陪陪昀哥儿我也放心。”沈画棠语气温和地说。

  云想衣裳花想容, 陈嘉琰看着眼前玉白娇美的容颜不禁一怔,手心微微一紧说:“嫂嫂不要太担心王兄了,王兄不会有事的,你这段时间瘦了不少呢。”

  “我知道,”沈画棠朝他轻淡一笑说,眼中似乎有点点星辰在汇聚,“他会平安归来的。”

  沈画棠也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太黯然伤神了,别人怀孕都是养的白白胖胖的,可唯独她,怀个孕反而消瘦了很多。不过这样也好,不用再做产后减肥了,她暗暗宽慰自己说。想当初怀溪姐儿时她肥上不少,尤其是快临盆那几个月,她都不好意思和陈嘉琰并排出入,生怕别人认为陈嘉琰是被富婆包养的小白脸。

  因为那时候陈嘉琰在家,什么事都用不着她操心,她只管舒舒服服地养胎就够了。可现在他非但不在家,还去打了这么久的仗都没回来,虽然她知晓壮士十年归的道理,但心里还是止不住地担心。虽然在表面上看起来她每日若无其事,实际上每一天心里都在煎熬,生怕他哪天吃不好睡不好被什么伤着了。

  为了阻止自个这种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沈画棠刚养的差不多便出去巡视铺子审视账目。桂嬷嬷也知晓她安胎的这些日子憋坏了,也不阻着她,只嘱咐唐云飞等人随身保护好王妃。

  这日沈画棠去了自家开的珠宝铺子看新出的首饰,这几种图样都是她先前画给师傅的,都是前世几种简单的图样,她画工也不太好,可没想到师傅居然惟妙惟肖地做了出来。

  铺子里的掌柜眉开眼笑地说:“王妃真是好精妙的心思,这几种新奇的珠宝一出来就被京城贵妇抢了个光,好多没抢到的也预定了很长的单子,现在咱们铺子里的师傅都快忙不过来了。”

  “那是,”秋水又得意起来,“我们王妃是什么人,自然是最厉害不过的了。”

  沈画棠笑笑说:“都是师傅手巧,我画成那个样子也是难为师傅了。”

  掌柜忙说:“那王妃也是头等功,哦对,我听水粉铺子那边说王妃设计的胭脂盒子,口脂盒子也都很精致巧妙,这各家的小姐夫人可喜欢呢。”

  沈画棠刚要再说,突然一个身影凑近了她,低声叫了声“王妃”。

  唐云飞立马站在沈画棠身前来,看向那从头到脚都裹得很严实的中等身量的男子:“你是谁!”

  那男子抬起头来看向沈画棠祈求地说:“王妃,是我呀!”

  “海波?”沈画棠显然也是吃惊不小,“怎么是你?”

  秋水一瞥见来人就变了脸色:“你来做什么,可是你家主子有什么事情找我家王妃?我家王妃不见外男,有什么事也不必说了!”

  “我家爷自然知道如今的情境,若是没什么要紧事,也不会派奴才来找王妃了,正因为有紧急事不得不说,才派奴才来的呀!”海波的语气特别急,“还请王妃跟奴才稍稍移步,奴才说与王妃听。”

  秋水刚要继续赶人,沈画棠伸手拦住了她,转向海波说:“你跟我到后面来吧。”

  海波忙不迭地跟了过去,等走到里面的内室,沈画棠转身看向他:“你家爷到底有什么事找我?”

  “王妃,罗家...”海波看了一眼旁边的秋水,咬咬牙道,“罗家有不臣之心了啊!”

  “这种事情可开不得玩笑。”沈画棠表情丝毫未动,沉声说道。

  “奴才和我家爷怎么敢开玩笑,我家爷拿到了和罗家暗中联系的人名单,希望王妃明日午后能来醉仙楼一趟,我家爷将东西交给您。”海波语气急切地说。

  沈画棠没有说话,秋水在一旁说了起来:“我家王妃凭什么相信你?就容家大爷那个忘恩负义的性子,我们才不信他。”

  “王妃,小的知道以前的事是爷对不住你,可这事不是闹着玩的,小的请求你,就信爷这一回吧。爷...他这些年过得也很苦,这种家国大事面前使不得小性子啊!”海波满脸急色地说。

  “他没有对不住我,我们一码归一码。既然这么重要,他为何不亲自去呈给圣上?他一个朝廷官员,比我一介妇人强的多吧。”沈画棠静静开口道,“还有,我怎知这不是你们使计要骗我,我凭什么相信你?”

  “爷现在已经见不到圣上了,王妃可能不知道,爷这段时间都称病在家,实际上是大奶奶已经掌控了整个侯府,将爷关在了家啊。而且就算爷去又怎样,圣上英明武断,对罗家早就有了防备之心,瑞贤侯府身为姻亲之家,又怎能脱得了干系?别说我家爷了,就连侯爷,也被因故停了职闲腻在家。现在整个侯府都在大奶奶的操纵之中,宛若一个铁笼。”海波神情着急道,“实话跟您说吧,我已经鬼鬼祟祟地在王府附近转悠了好几日了,今日见您出来才这样跟了过来。若不是您今日出门,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如果进王府找您恐怕又要打草惊蛇。”

  这些女人怎么都那么爱玩囚禁...沈画棠这时候居然还有心思想了一下这个,继而摆出一张严肃的面孔看向海波说:“既然这么紧急,他干吗不直接给你,让你带给我?还有,既然他被关了起来,明日又如何能出来见我?”

  “那么重要的东西哪能交到小的手里啊,”海波苦巴了一张脸说,“若是落到有心人手里,可了不得啊。小的这偷溜出来,也不敢再回去了,爷说他明日一定能来的,求...七姑娘再信他最后一回。”

  “大胆!”秋水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他以为他是谁,他自己和他媳妇对我家王妃做出那种事,现在还有脸说这些?”

  海波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根簪子举到沈画棠跟前,语气微苦地说:“奴才知道王妃可能不信奴才,这根簪子王妃总还记得吧。当年王妃对爷避之不及,爷连见王妃一面都不成,后来王妃的生辰,爷假托送所有姑娘一份礼物,才将这支紫玉云纹玲珑簪送给王妃。这送给诸位姑娘的簪子看起来都是一样的,实际上却不是一样的,王妃的那根簪子在云纹的掩映下刻了一朵海棠花,那是爷亲自刻上去的。奴才这里还有一根男子用的,也是紫玉云纹簪,上面的东西也是爷亲手刻上去的,王妃不妨看看。”

  沈画棠看了海波一眼,她的那根簪子上刻了一朵海棠花她自然是知道的。她从海波手里接过那根男子用的紫玉云纹簪,簪面极其光滑,云纹都显得没那么深了,显然是这些年被人抚过了无数遍。而云纹深处,和她那朵海棠花一样的地方,正堪堪刻着一只腾空欲起的仙鹤。

  “这根簪子爷这些年一直贴身珍藏着,从来没有让他人瞧过一眼。这次爷将此物拿出来给奴才当信物,要王妃相信他。还有爷说了,他此次找王妃帮忙,也是希望他能立功好使容家能从罗家谋逆之事中脱离开来,望王妃还不要计较前事,信他这一回。”海波恳切地说道。

  “好,我明日会去的。”沈画棠将簪子递还给他说。

  “王妃!”秋水有些不愿地嚷嚷,“会有危险的。”

  “不管此事是真是假,我都不能让大齐犯这个险,王爷在外面奋勇抗敌,我若连这点危险都不敢冒,也不配做他的王妃了。”沈画棠对秋水轻轻一笑,又看向海波说,“不过不是为了你家爷的旧情,我是为了我夫君守护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