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笑笙箫
她们斗得最凶的那年,可都是来真的。
长孙蕙放下茶盏,捏着茶盖把玩:“这么说,谁定了令郎,又逢意外罹难,令郎绝不再娶,当即陪葬,是吗?”
阮氏眯眼盯她,恍然大悟,手指虚点几下:“看来这木氏娘子的三箱金头面,未必能陪嫁进宫,怕是要陪葬入土……”
长孙蕙继续赏景,淡淡道:“这种事,我怎么知道。看她的造化了。”
赏了一会儿,阮氏坐不住了,起身先走。
长孙蕙随后离开。
登上马车,邹嬷嬷低声道:“宫中的眼线已布好,但眼下还只能远远的看。能不能走近,得看机会。”
长孙蕙一点也不急:“慢慢来。不妨让安国公府多准备一阵子,阵仗越大越好。”
“既是迎太子妃,还是开开心心迎才好。”
马车驶动,长孙蕙闭眼养神,少顷,忽然哼笑起来。
她倒是想看看,到底是有人容不下她的黛娘,还是有人容不下迎娶黛娘的那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啊,这章遥相呼应的对手戏,写的我头都秃了。
我明天表演一个万更给你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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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10.31【一更】
明黛落了水, 虽然处理就医及时,但依然受了些寒。
秦晁让她在房中休息,自己寸步不离的守着, 顺便收拾房间。
明黛当初选房间的时候,想着小住一阵就走, 只选了间最小的。
可当秦晁将自己的东西一并搬进来,与她的一起归置开, 就显得挤了。
这方小院满打满算四间房, 阿公自然住最舒适那间。
秦心选了挨着明黛的, 也是小房间。
但她独自一人住, 位置完全够。
原本还有间宽敞的,如今住着胡飞和孟洋。
自从他二人知道嫂子可能会走, 晁哥也会跟着离开, 且不打算带着他们后,便十分警惕。
秦晁给他们的那方院子, 他们也不住, 整日都留在这头盯梢。
入冬之后, 总是好天居多, 暖阳晒得很是舒服。
秦晁怕房间起尘, 索性给明黛捂严实, 然后开门开窗先通通风。
一出来,角落两颗脑袋鬼鬼祟祟, 探头探脑, 秦晁微微眯眼,走了过去。
“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嫂子真的是个大美人!”
胡飞激动地唾沫横飞,孟洋连连点头:“是是是,你小声点!”
明黛落水被救起, 大家都吓坏了,哪有心思看脸。
直至今日,她不戴面纱去堂屋用早饭,胡飞和孟洋第一眼都看呆了。
从前,他们只见她一双眼,已觉精致漂亮。
如今五官具现,拼凑在一起,简直动人心魂。
难怪晁哥要放下一切陪嫂子,这样的尤物,谁舍得放她一人上路!?
他们一时看痴,眼见晁哥的脸色沉了方才收敛,好在没让秦心和阿公发现异样。
这会儿嫂子去休息,他们有必要同晁哥解释一下。
“站这干什么?”秦晁从后绕过来,二人惧惊。
“晁、晁哥……”
秦晁嗯了一声,淡淡道:“她要休息,你们别太吵。”
孟洋探头看了看,小声说:“晁哥,你和嫂子的房间有点小,不然咱们换换吧。”
胡飞跟着点头,“是啊,除了阿公的房间,就我们的房间最宽敞了。”
“我看秦心妹子那间房跟你们的差不多,她一个小姑娘单住刚好,你们二人住,有点挤。”
秦晁也回头看了看明黛选的房间,又看了看眼前高大魁梧的胡、孟二人。
“你们同住那间,是要叠在一起睡?”
胡飞嘿嘿一笑:“晁哥,你是想与嫂子叠在一起睡吧?”
秦晁看着他,脸上笑着,眼神却冷。
孟洋觉得,自己总有一日会被这蠢货带沟里。
他连忙道:“晁哥,我们去灶房看看火,不打扰你和嫂子了。有什么需要直接叫我们!”
说着,连拉带扯把胡飞带走,去灶房给秦心打下手。
秦晁挑挑嘴角,撸着袖子继续干活。
他做事利落,很快便收拾的差不多,转身望向床边,嘴角浮出的笑意又淡下去。
她在走神。
他开着门窗干了许久的活儿,又与胡飞他们在院中说话。
来来回回,她一眼也没看他。
一直在走神。
秦晁走到床边坐下,微微府身,温声道:“你我东西都不多,房间小一些也没什么。不过这张床该换一换。”
这间屋子本就小,床也是石砖垒起,直接在上面扣了块木板,再铺褥子。
又冷又硬。
明黛靠坐床头,身上被褥盖得严严实实,双目无神看着前方,敷衍的点一下头。
她竟还在听?
秦晁眼中的温柔蒙上一层霜,伸手抚上她的侧脸。
用凉水洗过的手令明黛一个激灵。
顺着男人掌心的力道,转过脸面向他。
四目相对时,他眼中冰霜早已藏起,又是一副温柔浅笑的模样。
“我刚才说什么了?”
他像个考问学生的夫子,答不上来,仿佛会被惩罚。
明黛微微回神,在分散的神思中简略过一遍,竟真同他复述起来。
“你说房间小些无妨,不过床……”
她的话飞快顿住,眼中凝神,才见脸在他掌中,她在他眼中。
秦晁含着笑催促:“嗯?床怎么了?”
不过床太小,他们合寝挤了些。
明黛轻轻垂眼,岔开话题:“你离了解爷,以后有什么打算?”
秦晁收回手,抬腿搭在床上,一同靠坐。
“怕我无所事事,养不起你?”
随口而出的玩笑,三句话不离撩拨。
明黛:“你……”
他偏头笑着,一脸讨打相:“我怎么?”
他手撑着床,身子倾过来,压下一片阴影,连声都沉:“我说的过的话一定算数,你说过的话,也不许食言。”
迎着他黑沉的眼,明黛渐渐明白自己方才那阵恍惚从何而来
她在慌不择路时,做了一个自以为安枕无忧的选择。
然而,作出选择后,身后的危险与困境一扫而光,前路的方向和景色也跟着笼上一层朦胧。
像是置身一片茫然大雾中,往前的每一步都踩得虚浮,不踏实。
她也并未有得到庇护后的安心与欣慰。
答应了同他做真正的夫妻,她心里大概知道要怎么做,只是……
时而离散出走的思绪,心心念念的,恰是被她放弃的那个选择。
他像看穿她三心二意的摇摆,在此刻给出一记隐晦的提醒。
心思渐明,明黛有些难堪,涩声道:“我不会食言。”
秦晁没有作声,只静静看着她。
明明落水是才发生的事,他却觉得双眼许久没有过神采了。
壳子美到令人窒息,芯子却让人看一眼都难过。
……
明黛在房中歇了一整日,没有复热,风寒也在秦心一天三顿的汤药下驱逐许多。
黄昏时,孟洋和胡飞出去转一圈,拉了一车东西回来。
秦心惊喜的“哇”了一声,院中立刻咋呼来开。
明黛百无聊赖,披衣下床,刚到门口,就听到秦晁的呵斥:“吵什么!”
院中声音消去,几个人悄默默归置东西。
门被推开,秦晁端着个炭盆进来,抬眼就见她一身单薄中衣,只披了披风站在门口,眉心当即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