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姝 第20章

作者:一笑笙箫 标签: 甜文 朝堂之上 古代言情

  外面,秦阿公带着秦心,与秦晁吃饭喝酒。

  她甚至能听到秦阿公的嘱咐,无非是不得辜负她,要对她好。

  秦晁起先还耐心应付,后来估计烦了,三两杯灌醉秦阿公,让秦心把人叉走。

  夜色瞬间陷入静中。

  明知是假的,但秦晁推门而入时,明黛竟有些紧张。

  红色盖头边沿,一双黑靴闯入视线。

  就在明黛以为他要省了这个环节时,男人修长的指尖忽然捏住盖头边沿。

  唰一下,盖头揭开。

  干脆果断,不带一丝犹豫。

  昏黄的光从四面八方涌来,落在少女没有遮挡的脸上。

  明黛双手交握,掌心发汗,慢慢抬起头。

  暗黄的光隐去擦伤的疤痕,更添柔美。

  秦晁手还悬着,与她对视瞬间,指尖一僵,盖头倏然滑落。

第13章

  她今日竟没有遮脸,面纱之下,竟是个美人。

  此情此景中,美得勾魂摄魄。

  脸侧的擦伤结痂已有多日,隐约可见血痂脱落处的淡淡痕迹。

  丑,当真算不上。

  我见犹怜。

  今日之前,明黛在秦晁的脑海中,是一抹端雅从容的身影。

  今夜之后,印象里的那点残缺,终于全了。

  这女人,真的绝了。

  一眼惊艳,时辰不过瞬息。

  秦晁垂眼,看着滑掉在旁的红盖头,笑了一下。

  笑她敢在这样的时候,露出自己这张脸,也笑自己手滑那一下。

  可真他娘的丢人。

  ……

  秦晁从床边搬出个竹制屏风和一床席子,成色很新,是刚置办的。

  席子铺在床边,竹屏隔开二人。

  就在明黛权衡自己是睡床还是睡地上时,秦晁忽然转身走来,身子猛倾,双手撑在床沿,将明黛圈住。

  一抬头,两张正对的脸险些亲上。

  明黛后仰要躲,秦晁同时抬手,稳稳按住她的后脑。

  男人眼中无半点□□,语气却相反

  “今夜是个好日子,我们先试一试床上,再试一试地上。”

  他唇角勾起下流的弧度:“凡能行夫妻之乐的地方,为夫都想和娘子试一试,娘子应不应我?”

  明黛双眸睁圆,瞳孔地震。

  她在心中诘问自己

  他始终是个陌生男人,你何以毫不设防?甚至在今日扯了面纱?

  女人眼中罕见的害怕和紧张取悦了秦晁。

  他忍着笑,冲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明黛顺着他目光所示望向窗边,瞬间了然,她怎么忘了,他一向敏锐。

  然而,心中惧怕与慌乱淡去,又开始一丝一丝往外蹿火。

  要对窗外之人演戏,大有更含蓄的说法。

  他倒好,满口骚话,怎么下流怎么说!

  谁信他不是故意的?

  秦晁乐够了,松开手站直。

  明黛偷偷吐出一口气。

  秦晁抓起桌上一只杯子走到窗边,狠狠掷地。

  啪的一声碎响,随之而来的,是他凉嗖嗖的警告

  “再不滚,就对着头招呼了。”

  门外一阵窸窣响动,三三两两的脚步声,落荒而逃。

  秦晁竖耳倾听片刻,又在房中转一圈,检查门窗。

  再次进屋时,她还傻坐在那。

  秦晁笑一下,走过去继续铺床。

  他做这些十分熟练,三下两下,地铺平整铺就。

  “怕了?”

  明黛抬眼,见他搭着手臂靠在竹屏边,似笑非笑。

  她别开眼,故意不理。

  秦晁第一次见她使性子。

  大方得体呢?沉稳冷静呢?

  他垂眼低笑,转身坐到地铺上,脱去黑靴:“知道怕,就记住了。”

  男人声音低醇,似说书人讲故事述至柔情处。

  明黛心头一动,慢慢回过眼,看着面前的竹屏。

  刚才那翻姿态,他的确是故意的。

  故意刺激她,让她害怕,让她防备。

  却不是因为男人骨子里的恶趣味。

  他是在提醒她,怕就对了,怕就记住了。

  别忘了对他设防。

  ……

  竹屏那头没了声音。

  明黛轻轻起身,越过竹屏,秦晁已合衣睡下。

  少女眼中浮起一丝动容,转回去拿过一早放在床头的小包袱,越过屏风站在秦晁脚边。

  “起来。”

  秦晁是侧睡,闻言,慢吞吞转头,睁眼,一言不发盯着她。

  明黛在他脚边蹲下,小包袱顺势放在地上:“脱衣服。”

  秦晁一条眉毛慢悠悠挑起。

  明黛知道他听见了,索性抱腿蹲在那,与他大眼瞪小眼。

  秦晁身子没动,漫不经心道:“是谁说,做夫妻不是只有那种事的?”

  他斜眼瞥她:“若我没理解错,你说好好做夫妻,可不包括这个。”

  明黛猜测,在她开口那一瞬间,他一定又在心里攒骚话。

  直至说到她羞愤撤退为止。

  明黛抿唇,拎过小包袱,取出两只青瓷药瓶,轻轻放在秦晁面前。

  看到药瓶瞬间,秦晁所有的轻佻与不屑悉数凝固。

  那句“你脸这样,我实在下不去口”卡在喉咙,出不来,下不去。

  明黛微笑:“夫君怕是嫌我手艺不佳,不如明早我去帮你请阿公?”

  下一刻,她脸忽沉,直接冷冰冰命令:“起来,脱衣服。”

  秦晁看的真切,心里笑骂。

  你他娘的,会变脸啊。

  牙根咬了一下又一下,秦晁撑着身子坐起。

  顿了顿,他背对明黛,宽衣解带。

  最后一件中衣褪去,他身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她听到他近乎颤抖的吸气,继续拆纱布。

  哪怕明黛已经做好准备,仍忍不住心颤。

  男人的后背,没有一块好皮。

  鞭伤,刺伤,甚至……烙伤。

  明黛看了一眼,觉得自己身上都开始疼。

  只因身形走样,便嫉妒作祟逼着貌美的婢女一并走形的女子,好不容易与心仪男子共赴春宵,却得到身为女子最大的侮辱,怎会轻饶?

  新婚之夜,朱宝儿必定大发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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