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有疾奴家有药 第139章

作者:沧海明珠 标签: 古代言情

  余先生笑道:“上次贵府上的嬷嬷来订这本书的时候,随口说的。小人原本也没在意,今儿见姑娘跟我家姑娘聊天说笑的样子,忽然就想起来了。”

  “俗话说,亲兄弟,明算账。林韩两家本没什么交集,何况这本古籍价值不菲,我们不能白拿了去。”韩枫说。

  韩秋婳瞪了韩枫一眼,歉然地说:“我哥哥习武之人,说话鲁莽,林姑娘可别介意。况且,这公孙夫人的笔迹世间存留本就不多,这本玉台新咏更是珍品,我小小生辰可不敢收这样贵重的礼物。”

  余先生还要说什么,被忘忧抬手阻止。“韩公子和韩姑娘说的是。这生意是生意,情谊是情谊。况且,此书是韩姑娘心中珍宝,若这么随意相赠,也对不起这件宝贝。就依着韩公子的意思办吧。”

  韩秋婳忙点头说:“如此甚好,我们原本也没有旁的意思,还请林姑娘不要多心。”

  “放心,我不是那种小心眼儿的人。”忘忧说着,扫了韩枫一眼。

  “那就好,那就好。”韩秋婳又向余先生道谢:“多谢先生这阵子费心寻找。谢礼我一定另外封了,叫人送过来。”

  余先生忙拱手笑道:“韩姑娘太客气了,诸位有所求,我们这书斋才能有生意做嘛。寻找古籍字画本就是小人的差事,可不敢当姑娘的谢礼。”

  “走吧。”韩枫催促道。

  “好,我们就告辞了。”韩秋婳起身说。

  忘忧起身相送,微笑道:“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改日闲了,我再下帖子请你出来一起喝茶。”

  韩枫带着韩秋婳出了翠墨书斋,扶着韩秋婳上了马车之后,他又回头看了忘忧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忘忧便上前两步,小声问:“韩大人还有什么话要说?”

  “你”韩枫犹豫了半晌,终是摇头说:“没什么,下个月二十若是有空,请来家里参加小妹的寿宴。”

  “多谢相邀,我一定会来的。”忘忧应道。

  “那明日我把请帖送到乾元殿。”

  “我这几日都在秀林居。那地方你去过,应该知道怎么走。”

  韩枫斜了忘忧一眼,蹙眉道:“别忘了,你还是乾元殿的女官。”

  “如此说来,韩公子是为了让我方便再御前告假啊?谢谢韩公子了。”忘忧含笑一福。

  韩枫没再多说,转身上了马车。

  看着马车离去,余先生低声叹道:“这韩姑娘倒是个好相处的,只是韩将军总这么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可见韩家人对咱们还是有成见的。将来若是韩姑娘真的做了皇后,那姑娘你”

  忘忧失笑道:“这都哪儿跟哪儿的事呢,你就这样说?”

  余先生随着忘忧进了书斋,又叹道:“这不就是眼么前儿的事嘛!韩姑娘下个月生日,同时也是及笄之礼。这满京城里,十个人有八个人都说她是要进宫做皇后的。过了及笄礼,皇室就会下聘。”

  “这事儿只怕陛下都不知道呢,你们倒像是做得了主似的。”忘忧失笑道。

  余先生叹道:“姑娘怎么就一点都不着急呢?”

  忘忧转身看着余先生笑而不语。

  余先生愣了一下,叹道:“好好,我不多嘴。”

  韩家的马车里,韩枫看着韩秋婳捧着那个布包紧张的样子,终是忍不住,说:“她那个人,看上去是极好相处的,但却是最有心计的人。你不要被她的外表迷惑了。”

  “哥哥为何那么讨厌她?她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咱们的事情啊。”韩秋婳纳闷地问。

  “没什么,我就是不喜欢那种心机深沉的人而已。”韩枫淡淡的说。

  看着自家哥哥含糊其辞的样子,韩秋婳又问:“哥哥是因为我才挤兑林紫苏的吗?”

  韩枫没有说话。但心里的确有这个意思,之前他看忘忧不顺眼是因为沈熹年,现在看她不顺眼除了因为沈熹年,又多了一个亲妹妹。自己平生最信任的兄弟和最疼爱的妹妹都因为这个林紫苏的存在而得不到完整的幸福,这让韩枫心里非常不高兴,觉得这个人就是个祸害。

  “她们都说,天子对跟前的一个女官宠爱有加,不但为了她得罪了太后,丁相,如今还在贤王妃的寿宴上让她大出风头,追封她的父亲,还让她替自己在王妃跟前尽孝。这种种匪夷所思,只因这个女官媚惑邀宠。可我始终不信,今日凑巧遇见她,就更加不信那些谣言。”韩秋婳说着,又扁了扁嘴巴,压低了声音说:“天子至今没有嫔御,喜欢她又有什么错?再说,我也不想进宫当什么皇后。”

  “这样的话也是能乱说的吗?”韩枫皱眉斥道。

  “本来嘛!哥哥心气儿高,一心想要凭着自己的本事建功立业,光耀门楣。父亲这些年来镇守西北,大大小小的仗也打了上百场,可谓战功赫赫。如今我们韩家的荣耀都是你们用血汗聘来的。可我若是做了皇后,我们韩家便是外戚。且不说天子会不会忌惮,军权会不会因此被移交给旁人,连父亲和哥哥的战功也会被世人抹了去!我韩家的荣耀会被人说成是因为裙带关系,这难道不是父兄的耻辱吗?”

  韩秋婳的声音很轻,但对韩枫听来,却是撕心裂肺地质问。

  ------题外话------

  亲爱滴们,回家过年啦!更新不能保证,到初五之前,不定期更新!

  给亲们带来的阅读不便,敬请谅解!

第130章 赴灾区,替兄相亲

  忘忧在翠墨书斋等到天黑才见沐霖回来。

  沐霖看见忘忧先是愣了一下,继而问:“你怎么在这里等?”

  “哥哥的脸色好差。余先生说哥哥去中书令大人家里去看个病人,我想着很快就该回来了,不想竟等了这半日。是王大人家的病人有些棘手吗?”忘忧关切地问。

  沐霖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忘忧的神色,方摇摇头说:“并无大碍,我只是有些累了。你怎么这个时候出宫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自然是有的。如今还有什么事情比你的终身大事更重要呢?”忘忧说着,送上一盏茶给沐霖。

  沐霖两口把茶盏里的茶喝完,方说:“如今还真是有一桩事比我的终身大事更大。”

  “哥哥!”忘忧皱眉撒娇,“你都二十一岁啦!”

  “二十一岁还很年轻,不能整天就琢磨成家娶媳妇的事情。”沐霖伸手按了按忘忧的头顶,说:“走吧,我送你回秀林居。”

  “我这次出宫就是为了你的婚事。”忘忧拿了自己的披风跟上沐霖,一边走一边把沈夫人的意思同沐霖说了。

  沐霖忽然站住脚,忘忧差点一头撞到他的背上。又嗔怪道:“哥哥!你究竟在想什么?”

  “沈夫人竟然找到了你那里?”沐霖回头问。

  “是啊你知道这事儿了?”忘忧后知后觉地问。

  “熹年跟我说过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呢?你见过那位姑娘吗?长得如何?脾气性格怎么样?还有”

  “紫苏。”沐霖抬手按住了忘忧的肩膀,低声叹道:“父母不在了,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你去见见她,若她跟你脾气性格合得来,愿意对你好,我便娶她。”

  “哥!”忘忧气的跺脚,“你这是什么话嘛!我又不跟她过日子,干嘛要对我好?我只要她一心一意的对你好,后半生,不管吃苦受累还是荣华富贵都愿意陪伴你,照顾你,就足够啦!”

  “好了,上车说。”沐霖说着,托起了忘忧的手臂。

  兄妹两个上了马车,坐定之后忘忧又问:“你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连我都要瞒着?”

  沐霖勾了勾唇角,说:“也不是要瞒着你,只是怕你知道了瞎操心。”

  “你不说,难道我就操心了吗?想让我安心就把事情说明白些嘛。”忘忧不满的扁了扁嘴巴。

  “王大人叫我去是因为他收到江宁府送来的奏报,那边今年春汛淹了不少村子,大灾过后必有疫情,如今天气渐暖,疫情扩散更快,恐怕朝廷又要渡难关了。”

  “赈灾需要粮草和银子啊!”忘忧心里的算盘又开始划拉起来。

  “粮食和银子是户部要头疼的事情,中书令找我是为了防疫的事情。药材首当其冲,但还需要一些医者跟着赈灾的官员一起下去。太医院里那些人都养尊处优,医术高明的要留在京中,医术差一些的又身娇肉贵,能够担当此重任者着实不多。”

  “他该不会让你去吧?!”忘忧的心又揪了起来。

  “对付疫情,我是有经验的。”

  “一定是你吗?太医院那么多人呢”

  “紫苏,别忘了林氏的祖训。”

  “林氏祖训:医者仁心,治病救人。绝不见死不救;绝不以医害人。若有违者,逐出宗族。”这是祖母从小就在耳边念叨的话,忘忧从不敢忘。

  “放心,我知道怎么保护自己。”沐霖按了按忘忧的手背。

  “可是沈夫人那边怎么办呢?”忘忧为难地说。

  “你做主就是了。你觉得行,哥哥就娶。”

  “哪有你这样的?!”忘忧生气的转过身去。

  沐霖想了想,方说:“娶妻娶贤。以我们家如今的境况,门户高低自然没办法计较了。只要她肯跟着我吃苦,人品端正,处事大方,有容人雅量就行了。至于其他细节,你是女孩子家比我看得透彻,就替哥哥做主吧。”

  “那相貌呢?你都不亲自看一眼吗?”

  “我们学医之人的眼里,人没有美丑,只有健康和不健康。我不能娶个病怏怏的人在家里养着,至于容貌么,不太丑,能见人就行了。”

  “你这是聘妻呢,还是聘内掌柜呢?怎么一条一条的想的这么清楚?”

  沐霖心想,不是心中的那个人,也只好画出个道道来比着找了。

  “沈夫人家的春宴定在后天,你就过去坐一坐,露个脸就行。”忘忧劝道。

  沐霖摇头说:“我明天就得走了,救灾如救火,你可知道晚一个时辰,就有多少人丢了性命呢?”

  “明天就走!?那今晚就得好好地准备一下了!”

  “有什么好准备的?只带些换洗的衣裳和银两就够了。我走之后,你想办法提醒着天子要让人及时送药材过去就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再了不起的医者没有药材也救不了人。”

  “好的,我记下了。”忘忧点了点头,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给沐霖带哪些衣裳,除了银两还应该带些什么。

  当晚,沐霖便住在秀林居,忘忧跟何妈妈亲自给他打点行李,直到四更天才把两个装着各种应急丸药的大箱子以及四个包袱都装上了马车。

  何妈妈让何正业跟着一起去,秋容便有些舍不得,偷偷地红了眼圈儿。

  忘忧见了有些不忍,可除了何正业,她又不放心旁人。这世上之事总是这样难以取舍,此时此刻,她也只能对秋容的悲伤选择视而不见,并把这份情记在心里罢了。

  人们总是喜欢说“千秋功业”,可是所谓的“千秋功业”要有多少人命去填呢?

  人们总是愿意记得战场上的英雄,愿意记住赈灾任上的官员,却鲜少有人记得医者的姓名。可是若没有他们,胜仗可有把握?赈灾防疫可有保障?殊不知,他们也是在拿命去填,填的却是别人的千秋功业。

  忘忧直到看不见马车的影子才回了院子里。何妈妈把这些天的大小事情都说给忘忧听,余二先生也把账册送了过来,其中有一本册子是白敏姝的吃喝拉撒以及诊金药钱,忘忧翻了翻,除去三个盐庄的契约之外,还有两万多两银票,于是吩咐余二先生:“把这些银子都买成药材,咱们自己找镖行运送到江宁府。”

  “这样的事情,不需要跟中书令大人说一声吗?”

  “我做这些只是为了哥哥的安全,跟朝廷无关。”忘忧沉沉的叹了口气,说:“我没有那样大度,说什么为国为民打官话,我一点也不想让哥哥去那里,但是我拦不住他。我能做的只是尽我最大的努力做好他的后盾罢了。”

  “姑娘也别太担心了,江宁府刚刚遭水灾的折子刚送进来,中书令大人让咱们公子先去看看,为的是防患于未然。公子早到一步,或许可以提早控制,阻止疫情的发生。”

  “不管怎样,你先把这比银子买成药材。万一疫情发生,这些药商肯定会坐地起价的。”

  “姑娘说的是,我这就去办。”余二先生答应一声便急匆匆的出去了。

  何妈妈劝忘忧睡一会儿,自己又去准备去赴沈家春宴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忘忧起身装扮了,带着何妈妈和秋容,让老常驾车往靖西候府来。

  已经是春末夏初的季节,靖西候府屋宇深广,花木葳蕤,里里外外收拾的很是干净利索,放放正正的院子,整齐铺排的地砖,左右对称的摆设,每个盆景,每一块山石都透着一种凛然大气,全然没有拖泥带水欲说还休的感觉,忘忧轻笑叹道:“不愧是武勋世家的风范。”

  沈熹年亲自至门口迎接,然后引着忘忧穿过正堂,绕过游廊至后花园内。

  忘忧忽然问:“我记得府里有一棵流苏树,不知道如今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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