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有疾奴家有药 第140章

作者:沧海明珠 标签: 古代言情

  沈熹年笑了笑,说:“亏你还记得,小时候你还从树上掉下来过,幸亏我在下面垫着,不然你脑袋肯定磕个窟窿。”

  忘忧瞪了沈熹年一眼,埋怨道:“你还好意思说?我让你帮我摘流苏,你偏不,我可不就自己上去了嘛。”

  “早知道你那么笨,爬个树也能掉下来,我就帮你摘了。”沈熹年笑道。

  “你这会儿说好听的话,当时可没这么说。”忘忧跟沈熹年一路说说笑笑至那颗合抱粗的流苏树下。

  苍翠的枝叶间挂满了白色的流苏,风轻轻一吹,花香扑面而来,让人的心情也好了起来。树下铺设榻席,沈夫人正在跟一个粉装少女说话儿,听见沈熹年的笑声回头看过来,见自己儿子跟一个娉婷的姑娘站在一起,想到两个人那么登对却又不能成眷属,自己的儿子终是伤心的那一个,心里竟有些莫名地发酸。

  “那就是我的表姐。她倾慕逸隽兄已久了。”沈熹年悄声说。

  “已久?”忘忧心想难道这位姑娘早就认识哥哥了?

  沈熹年刚要说话,便见沈夫人朝这边招手,并喊道:“你们两个怎么站在那里说话?快过来。”

  沈熹年带着忘忧走到榻席跟前。忘忧向沈夫人行礼问安,沈夫人指着粉衣姑娘说:“这是我叔父的女儿,闺名唤做青茵。”

  忘忧知道沈夫人的娘家姓秦,乃前朝名将制后。又看这位秦青茵姑娘清丽温柔,却不像是武将之女,也没有大家闺秀的架子,很是温婉居家,于是忙上前行礼,以“姐”相称。

  秦清茵对忘忧很是友好客气,这让忘忧和很满意。

  沈夫人招呼大家入座,又让沈熹年点茶。沈熹年笑道:“有紫苏妹妹在这里,哪里轮得到我点茶?”

  “那你在这里陪二位妹妹坐坐,我去厨房看看就来。”沈夫人说。

  沈熹年知道母亲是觉得长辈在她们两个人说话不方便,便起身说:“母亲放心,我一定照顾好二位妹妹。”

  三个人送走沈夫人之后重新落座。忘忧一边煮茶一边跟秦青茵闲聊家常。然后才知道秦青茵的父亲在西北军营韩将军账下效命,正是之前发生疫情的军营。当时秦青茵为父亲忧虑日夜难安,便女扮男装悄悄地跑去西北军营寻找自己的父亲,中途在客栈遇到歹人,竟是沐霖救了她,并带着一起至军营。一直到疫情解除之后,秦青茵才偷偷的回京。她对沐霖的情愫便是在那时候种下的。

  忘忧心中为哥哥能有这样一个好姑娘喜欢而高兴,但觉得有些话还是要说在前头,于是叹道:“姐姐既然知道我家哥哥的为人,也知道他是在军中效命的军医,便该明白这其中的凶险。嫁给他,将来是要吃苦的。”

  秦青茵嫣然一笑,说:“生而为人,谁不吃苦?这世间总有这样那样的苦。若是怕,就不用活着了。”

  “姐姐真是个通透人儿。若是能看透这些,无论什么烦难之事也都难不倒姐姐了。”

  “多谢妹妹夸奖,其实我这个人读书不多,也不喜欢习武。幸好是个女子,若是男子,文不成武不就的怕就是个废物了。”秦青茵自嘲而羞涩地笑着,“幸好老天垂怜,让我托生成女儿身,又遇到了林公子”

  “我家哥哥吃了着许多苦,遇到姐姐你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忘忧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把做好的茶递给秦青茵。

  “哎呀,你们两家的好事儿成了,可别少了我的谢媒钱。”沈熹年笑呵呵地说。

  忘忧笑着给了沈熹年一盏茶,“谢,自然要谢的。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成家了吧。”

  “今儿只说逸隽兄的事情嗳?逸隽兄今天不来吗?”沈熹年忽然问。

  忘忧忙说:“他昨天去了江宁府,临走时让我替他给婶娘和秦姐姐说声抱歉。朝廷公务,不容耽搁,他也是没办法。”

  秦青茵关心地问:“江宁府出什么事了吗?”

  忘忧觉得既然要成一家人,便也没什么藏着掖着,何况这也不是能瞒得住的事情,便如实相告。

  秦青茵蹙眉叹了口气,也没多说什么。当时忘忧没有多想,却不料当日秦青茵从沈家离去之后便悄悄地出了京城,一路追着沐霖往江宁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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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滴们,除夕吉祥,新年快乐!

  明天估计没有更新,后天看明天晚上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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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认亲,醉亦难买

  忘忧一听说秦青茵追着自家兄长去了江宁,便立刻叫何妈妈准备聘礼,又叫陈妈妈去找了官媒来,体体面面地往秦家去提亲。事已至此,秦家也是无可奈何,再拒绝就成笑话了。何况又有沈夫人从中说和,当下也没难为忘忧打发来的官媒,便接了沐霖的庚帖。

  何妈妈悄悄地对忘忧说:“公子的婚事需得有个长辈操持,老奴们即便再周全,身份上不去,跟秦家的人你来我往的终究不是个事儿,姑娘未出阁,还要进宫里去当差,终归不是个事儿。沈林两家原本就交好,沈夫人为人虽然清傲了些,但对公子和姑娘都还不错,姑娘不如认沈夫人为义母,这样公子的婚事便交给她全权办理。秦家是她的娘家,有她出面,就算咱们有个一点半点的失礼,人家也不会计较了。”

  忘忧一想是这个道理,再想起那天在贤王府赴宴的时候韩夫人也曾提议沈夫人认自己做干女儿,只是沈夫人怕沈熹年跳脚,所以没提这话。如今自己主动去认义母,正好也断了沈熹年的那份心思。这世间有一个林逸隽爱而不得就够了,何必再多一个沈熹年。让他早些断了心思,或许他能早些敞开心扉遇到自己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拿定主意之后,忘忧便让何妈妈用心准备了一份厚礼,然后乘车去靖西候府拜望。

  沈夫人还以为忘忧是来谢媒的,却不料寒暄之后,忘忧便径自跪拜下去,把她给吓了一跳,忙弯腰拉了忘忧的手说:“为何行这般大礼?快些起来说话。”

  “婶娘待我兄妹恩重如山,当受此礼。”忘忧跪在地上不肯起来,仰头看着沈夫人继续说道:“婶娘容我把话说完自从我家遭难,京城各家各户都对我家避之不及,只有沈家一直明着暗着帮扶我们,我与哥哥心中很是感激不尽。时至今日,我兄妹二人已经从心底里把婶娘以及沈家都当成了家人。上次在贤王府,韩夫人打趣婶娘说让您收我做干女儿,婶娘只当她是说笑并未当真,然而我却是认真动了心思的。今日我来,就是想认婶娘为义母,从此之后我便奉婶娘为至亲之人,承欢膝下,聆听教诲,还望婶娘成全。”

  沈夫人笑着叹了口气,拉着忘忧问:“既然要认做义母,怎么还一口一个婶娘的叫呢?”

  “紫苏拜见义母!”忘忧忙给沈夫人磕头。

  “好了,起来吧。”沈夫人握着忘忧的双手把她拉起来,又细细的打量着,笑道:“你小时候调皮,没一点儿姑娘家的样子,如今大了倒是规矩多起来,像是变了个人。”

  忘忧挽着沈夫人的胳膊羞涩地笑道:“之前年纪小,不懂事。现在长大了嘛!”

  沈夫人搂着忘忧叹道:“当初,你跟熹年凑在一起就闯祸,我心底里是嫌弃你的。别看我是个习武之人,但心底里一直觉得像熹月那样乖巧温婉的才算是一个好女孩儿。而你或许是你太活泼好动了,触动了我心底里那些隐晦的妒忌吧,那时候我很不喜欢你,顺带着也不喜欢你哥哥。如今想想才明白,其实我那是在害怕害怕有一天熹月会离开我,所以才妒忌你的健康活泼”

  忘忧见沈夫人伤感的流下泪来,忙拿着帕子给她擦拭,又细细的劝说。

  沈熹年一脚迈进来,看见这番情景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又特意倒回去看了看门楣上的匾额才又折回来。

  “你进来出去的做什么?”沈夫人洗了洗鼻子,掩饰着自己的悲戚。

  “我乍一进来还以为走错了地儿呢,话说你们俩抱在一起哭什么?”沈熹年走到近前来,细细的端详忘忧的神色。见她的眼圈也略带点红,愣了一下,又问:“难道是逸隽兄”

  “呸呸!快闭上你的乌鸦嘴!”沈夫人忙啐道。

  “啊呸呸!”沈熹年忙扭头呸了两下,又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自责地笑道:“母亲莫怪,儿子一向是这般口无遮拦的,您就当是童言无忌了。”

  “你这脸皮是越来越厚了!你都多大了,还童言无忌?!也不怕你妹妹笑话。”沈夫人笑道。

  沈熹年对“妹妹”这两个字并没有多想,只笑道:“她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我的什么糗事儿她没见过?也不在乎这一点半点儿了。”

  忘忧款款起身,想着沈熹年深施一礼,恭敬地叫了一声:“兄长在上,受小妹一拜。”

  “嗬!”沈熹年吓了一跳,忙伸手扶了忘忧一把,纳闷地问:“这又是怎么了?你莫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

  “你这孩子今儿是怎么了?”沈夫人起身拍了沈熹年一巴掌,嗔怪道:“打今儿起,紫苏便是我的干女儿了。你要处处照顾她,把她当亲妹妹一样。”

  “什么?你你们”沈熹年始料未及,一口气堵在心窝里难受得紧,瞪着眼睛指了指忘忧,又看了沈夫人一眼,甩手便走了。

  “这孩子,真是任性!”沈夫人虽然心里有所准备,也没想到儿子会这么快甩脸子,倍觉没有面子。

  “义母别生气,别看他长得那么高的个子,其实还是个孩子呢。”忘忧忙劝道,“回头我悄悄地劝劝他。”

  “罢了,且让他出去逛去,有你陪着我,我也懒得管他了。”沈夫人按按忘忧的手臂,又吩咐家里的厨娘预备宴席,说:“今儿我又有了一个女儿,很应该好好地庆祝一下。赶明儿下了帖子请几家亲戚都过来,我沈家好几年没有喜事了,这会儿要好好地热闹热闹。”

  靖西候府的管家娘子们见主母这般高兴,自然一个个都忙活起来。

  沈熹年一肚子委屈出了府门,在大街上溜达了一阵子,随便进了一家酒馆。刚好不是吃饭的时候,酒馆里也没几个人,沈熹年进门后随便找个位子坐下,便叫小二上酒上菜。

  这几年沈熹年在京城街上行走,街面上酒肆茶馆十有八九都认得他。小二岂敢怠慢,忙把最好的酒搬了一坛子送上来,又叫厨房赶紧做几样拿手菜来。并讨好地笑问:“沈大人,今儿是邀朋友共饮呢,还是一人独酌?”

  “哪儿那么多废话?你管我一个人还是几个人,给你酒钱不就完了吗?”沈熹年说着,从身上摸出一块银子丢到小二的怀里。

  小二捏着银子笑呵呵的躬身说了一句:“大人请稍后,下酒菜马上就好了。”便颠颠儿的下去了。

  沈熹年自斟自饮,喝了一壶酒,心中的烦闷不但无解而且越发的堵心。

  “咦?你今儿怎么这么悠闲?居然一个人在这里喝酒。”随着一记嘲讽的笑声,刘少奢在沈熹年的对面坐了下来,又招手叫小二添一副碗筷。

  沈熹年横了刘少奢一眼,不悦地问:“你来凑什么热闹?”

  “看你一个人太孤单,可怜你才过来的。”刘少奢自己拿了酒壶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又问:“瞧你这一脸的落寞样儿,是被哪家的姑娘给踹了?”

  “滚。”沈熹年狠狠地剜了刘少奢一眼。

  “哟,看来我是说对了。”刘少奢拿了筷子夹了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欢快的嚼着。

  沈熹年扫了一眼刘少奢,决定不能自己一个人郁闷,于是挑了挑下巴,问:“听说贤王爷昨日找韩枫了,你知道吧?”

  刘少奢满不在乎的夹了一块鸡翅啃了一口,含糊说道:“他们一个是皇族贵胄一个是御前新宠,凑在一起不奇怪吧。”

  “好像是为了立皇后的事情贤王瞄准了韩家的韩秋婳了。说韩姑娘做派端庄,行事大方,有国母风范”

  刘少奢一拍桌子打断了沈熹年:“你给我闭嘴!”

  沈熹年冷笑着闷了一口酒,哼道:“你让我闭嘴就闭嘴?你又不是天王老子,管的也忒宽了吧?”

  “沈熹年你找打是不是?”刘少奢暴躁地问。

  沈熹年摇摇手指说:“打架?你不是我的对手。”

  “那就喝酒!”刘少奢心里也不痛快了,招手喊小二:“换大碗来!”

  沈熹年也正烦闷呢,有人陪着喝酒自然不会拒绝。

  伙计拿了两只大碗来,沈熹年抱起酒坛子倒满了碗,说:“刘少奢,今天谁先喝趴下谁就是老二,见着对方必须叫大哥。你敢跟我比吗?”

  “打架我打不过你,喝酒?老子还没怕过谁呢!来!”刘少奢端起酒碗来率先咕咚咕咚喝了个痛快。

  沈熹年也不甘落后,端起酒碗来仰头喝了个干净。

  如此,两个人便一碗一碗又一碗喝个不停,一坛子酒很快就见了底。

  沈熹年一向独来独往惯了,喝到天黑也没有人来找,刘少奢是家里的宝贝疙瘩,天已黑,刘家的人便寻了来,见这两位爷醉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便帮忙结了酒钱,把自家公子带回去了。

  “刘少奢!你个怂包!记得以后见了我叫大哥!”沈熹年看看空旷的酒馆,摇头苦笑道:“想买醉都买不到,原来我才是最可怜的那个人。”

  “可怜人,时候不早了,该回家了。”

  一个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沈熹年循声望去,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他揉了揉眼睛,再看还是那个人,于是叹道:“这回我也是醉了!”

  “多大个人了,还跟孩子一样。遇到什么事儿就往外跑,你还能跑到哪里去?”忘忧从荷包里拿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颗葛花丸塞进沈熹年的嘴里,又朝着身后摆摆手。

  沈家的两个家丁上前来,一左一右扶着沈熹年往外走。

  “你们怎么找来了?放开我,我不回家”沈熹年挣扎着。

  忘忧拿了帕子擦了擦沈熹年额头的汗,安慰道:“放心,就你这个样子回到家里也是惹义母生气,今儿你跟我走,不回沈家。”

  “那好”沈熹年憨憨一笑,靠在家丁的肩上任凭他们两个把自己抬上了门口的马车。

  忘忧拿了一角银子去结账,掌柜的说刘大人已经结账了。忘忧问明白是刘少奢跟沈熹年一起喝酒,便把那角银子放在柜台上,说:“多谢掌柜费心照顾,这么晚了,耽误你们歇息,这个算是打赏你们的辛苦费了。”

  到了秀林居,忘忧让人把沈熹年送进给沐霖准备的卧房里,又亲自下厨去煮了一碗浓浓的醒酒汤来给沈熹年灌下去。没多会儿功夫,沈熹年便抱着痰盂嗷嗷的吐了个干净。

  何妈妈和陈妈妈两个人把沈熹年从头到脚收拾干净,忘忧又端了一碗枸杞粳米粥来。

  “怎么样,好受点了没?”忘忧问。

  “没有。”沈熹年靠在床头的衣柜上,有气无力的哼道。

  忘忧无奈的抿了抿唇角,又劝:“你肚子里的东西都倒空了自然难受,先吃点粥暖一暖吧。”

  “我这难受可不是一口粥能暖得过来的。”沈熹年委屈地撇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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