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匹萨娘子
沈珠曦看着他就快翘到天上的嘴角,心中十分感动:李鹜不但宁愿沦为面首,也要履行赚钱养家的诺言,到了此时此刻,他还强颜欢笑着安慰她!
他虽然身子不那么干净了,但是灵魂却比任何人都要高尚!等她和太子重逢了,一定要给他要个大官来当!
三品不够!她就是拼着不做这公主了,也一定要为他捞个公爵之身!
沈珠曦被李鹜感动得稀里哗啦,惹得他给她擦了又擦,连袖口都被她的泪水沾湿了。
李鹜见她不嗷嗷也不叽咕了,趁机哄道:“你睡会吧,我给你煮豆芽汤,醒来喝一碗就好了。”
“我不睡,我不困,我好得很……”沈珠曦嘀咕道,软绵绵的身体倒向面前的李鹜,她找到舒服的地方,把泪痕斑驳的脸在上面擦了几下。
胸口上传来的触感让李鹜僵立不动,身上贴个热源的感觉如此陌生,让人心跳失控,五感失常,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对方身上。
他呆了片刻,右手试探地搭上沈珠曦的肩头。
“你……有没有在别人面前喝醉过?”
沈珠曦没说话,只有埋在他胸口上的脑袋左右摇了摇。
李鹜压不住飞扬的嘴角,做贼心虚地把眼神往窗外瞥去。
院子里的桂花树上,一只歪脖子的麻雀和他四目相对。
“看什么看!滚!”他恶声恶气道。
麻雀一动不动,反倒是埋在他胸口上的沈珠曦抬起了水蒙蒙的一双眼:“你骂我?”
“我骂麻雀呢。”李鹜把她的头又按了回去。
沈珠曦乖乖靠在他怀里不动,嘴里说着不困,眼皮却越眨越慢。
李鹜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肩,一边叹了口气,说:“你要是一直都这么听话,我天天受苦也愿意。”
“我一直听话,你就一直陪着我吗?”沈珠曦说。
李鹜的手一顿,转到了她的头上。他摸了摸她柔顺的头顶,说:
“不听话,我也陪着你。”
“好,我也陪着你……”
“为什么?”
“我没有家啦……你对我好,我也要对你好……”她低声喃喃:“从来没有人对我这样好……我哭的时候,没有人在乎过……”
“要是以后还有一个人也在乎了,难道你就要去陪着他了吗?”李鹜问。
“我不知道……”
“不行,凡事讲究一个先来后到。”李鹜按着她的后脑勺说:“我先来的,谁敢跟老子抢,我摁死他。”
“遇到事情,要讲道理……不要,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
“行,我跟你讲道理。”李鹜说:“你答应我,只陪着我,以后我就做个讲道理的人。”
沈珠曦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光说不靠谱,你要是睡醒了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办?你得抵押件东西在我这里。”李鹜说。
“抵押什么?”沈珠曦抬起头来看他,伸出自己的右手:“要不然,我们拉钩吧?”
“不要拉钩。”李鹜把她的手拉到胸前,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抵押一个吻在我这里,等你践行约定了,我再还你。”
“吻?吻要怎么抵押?”沈珠曦一脸茫然。
“这样抵押。”
李鹜低下头,慢慢靠近她嫣红的容颜。
咫尺之距,他却用了半晌时间。
沙沙的风声不知何时停了,只剩一只灰扑扑的小小麻雀,歪着脑袋,看着窗内相依相靠的两人。
李鹜停在她的唇边,已经嗅到了玫瑰澡豆的幽香,最后那一寸距离,他却始终没有拉近。
沈珠曦睁着湿漉漉的杏眼,毫无心机地看着他。
李鹜忽然心烦意乱,一丝羞愧爬上心头,他正要后退,眼前双颊酡红,眸光湿润的少女忽然笑了。
“我知道了。”
沈珠曦说。
她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忽然倾身抬头,撞上他的嘴唇。
天地无声。
第52章
今日是古怪的一天。
沈珠曦分明记得自己刚起床不久, 可是一睁眼,她又在床上了。
她坐在床上懵了好一会,才想起之前的事。她的花笺卖出去了, 她高兴得买了猪蹄和烧酒,周嫂回娘家去了, 遇上周壮, 回家时正好碰上李氏三兄弟,他们一起吃了晌午……
然后呢?然后发生什么了?
沈珠曦眯眼往窗外看去, 桂花树上的小鸟叽喳叫,伴着院子里不时响起的劈柴声。
她皱眉下了床, 骨头缝里又是一阵酸痛, 好像被人抡起来砸过一样。
这李屁人, 是不是趁她睡着,又打她了?
沈珠曦揉着眼睛出了门:“李……”
下一刻,她就吓得跳了起来, 残留的倦意烟消云散。
“李鹜!你怎么又不穿衣服!”她捂着眼睛,结结巴巴地说。
“我不是穿着下裳吗?”李鹜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你把上衣也穿好!”沈珠曦红着脸叫道。
“我干着活呢, 穿那么多做什么?衣服脏了你给我洗?”李鹜说:“你昨天弄脏我的衣服,我还没跟你算账!”
“我什么时候弄脏你的衣服了!”
沈珠曦气得睁眼,李鹜精壮的上身和醒目的游凤花绣立时撞入眼帘,她急忙紧紧闭上眼,脸颊却已先烫了起来。
“昨天。”李鹜抬起斧头,猛地挥下。地上的木柴应声而碎。“你偷酒喝,发酒疯, 逮着就乱抱乱亲——”
“你放屁!”这话不得了,激得沈珠曦连眼睛也顾不上闭了,第一时间瞪眼反驳, 以维护自己的清白。
“我是李屁人,怎么不放屁?”李鹜冷笑着抬眼看她。
“你……”
沈珠曦吓得结巴了:他怎么知道自己叫李屁人?
“李鸭,李屁人……”李鹜又一次挥下斧头,粗壮的木柴在她面前碎成两半。“沈珠曦,看不出来,你行啊——”
李鹜阴阳怪气的话让沈珠曦指责他不穿上衣的勇气尽失,她揪着衣角,不愿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我真的发酒疯了?还……还乱亲乱抱?”
“我骗你做什么?”
沈珠曦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我、我亲谁了?”
“喏。”李鹜朝旁边的桂花树扬了扬下巴:“昨天你就抱着它亲,抠都抠不下来。”
从地狱回到天堂,这番话说的就是沈珠曦如今的心情了。
得知自己清白还在,她心也不慌,脚也不软了,再看打赤膊的李鹜,也不那么难以接受了——左右他的清白已经不在了,爱赤膊就赤膊,只要她的清白还在,希望就还在。
“傻站着干什么,醒了就来帮我做事。”李鹜没好气道。
“我怎么帮你?”沈珠曦问。
要她帮忙劈柴的话,她可没那力气。
好在李鹜也没想过要她劈柴,他只是叫她过去,帮他在每次劈柴后捡走劈好的木柴,再把待劈的木头竖着放好。
这活儿简单,沈珠曦一口应了下来。她端来一个小凳子坐在李鹜身旁,他每劈好一根木头,她就把木柴捡开,放上新的木头,李鹜再劈,她再捡,周而复始。
她说了几句话,李鹜答得言简意赅,聊天的意愿不高,沈珠曦自然也就不说话了。
李鹜好歹还有事做,她大多数时候是没有事做的。人一闲,眼睛就容易乱瞟,眼睛乱瞟,脑子就容易乱想。
一旁的木柴已经堆了四五层,李鹜时不时停下来,抬起手背擦拭额头的热汗。他的汗水顺着胸膛流下,青色游凤沾着水光,似在水中遨游,沈珠曦不敢多看,可眼神却不由自主老是往上面偷瞄。
看得久了,她的思绪渐渐发散起来。
李鹜劈柴就劈柴,他怎么老是扭来扭去?难道这样比较省力?可他时不时抹下头发又是什么原因?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自从她偷看李鹜后,李鹜似乎干得更卖力起来了。
李鹜穿着衣服的时候,高高瘦瘦,怎么脱了衣服,却大变样起来?他每次挥舞斧头,绣着青色游凤的右臂就像是河边硬梆梆的石头,在阳光下泛着耀目的水光。
沈珠曦盯着他手臂上的肌肉看,神智越飞越远。
也许……这就是他能做面首养家的原因吧。
人各有所长,面首也不是想当就当的,李鹜能在这一行吃开,必然也有他……
“你想什么呢?”李鹜忽然开口。
“……自己的道理。”
“什么道理?你傻了?”李鹜皱起眉:“你看不见我流这么多汗?”
“我看见了。”沈珠曦一脸茫然:“我当然看见了。”
李鹜白了她一眼:“你看见了还不帮我擦擦?”
“哦……”
沈珠曦懵懵懂懂地站了起来,去屋子里给他找手巾。
“我口渴了,厨房里有黄瓜,你去拿一根给我。你有扇子吗?要是能在旁边给我扇风就最好了……要是没有扇子,你就给我捶捶肩吧。要不是为了给你烧洗澡水,老子也不用每天劈这么多柴,挑这么多水……”
沈珠曦停下脚步,忍不住回头提醒:“水不是李鹍挑的吗?还有柴,也是……”
话说回来,他今日怎么想起自己劈柴了呢?家里的柴火,不是一直都由李鹍每半月来劈一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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