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舒虞
陈招池用力,一下子捏得她骨头都要错位:“我告诉过你,报复我要被我搞死。”
黎楚无所谓:“你搞吧。”
陈招池拍拍她脸颊:“终于演不下去了?”
他说:“你知不知道我就在等你露出马脚,挺义气的黎楚,为了程弥这婊子来接近我,是不是要被恶心死了。”
黎楚被他压得动弹不得,笑:“你也知道你恶心啊。”
陈招池没被激怒,说:“你可别忘了江训知是程弥害死的。”
黎楚很平静:“当年害死江训知的人不是程弥,不是我,是你。”
陈招池笑下:“可跟我没太大关系,是江训知自己开车撞过来的。”
“还有,要不是程弥打电话叫他来的,他不来,能死?”
黎楚说:“偷换概念可以,如果你不每天对程弥动歪心思,能有后面这些事?”
她看着陈招池,说着说着笑了下:“你妈不要你是你活该,不,还便宜你了,你应该死。”
陈招池被激怒,黎楚喉咙瞬间窒息。
呼吸不上来,说不出话。
黎楚突然想起程弥,现在她应该在被江训知和司庭衍心脏移植那事扰神。
告诉程弥那些,黎楚是故意的。
她知道程弥一直在盯着她,她只有这么做让她分神,她才能撒手做自己要做的事。
江训知死后心脏确实捐献了,也成功移植了。
但那个人并不是司庭衍,是当年跟司庭衍同病房的一个男生。
江训知父母那条短信不过是体谅她,想给她一个小姑娘留点希望过好以后日子。
其实真正接受江训知心脏移植那个男生,早在两年前移植后的几天去世了。
黎楚记得那天是11月15日。
江训知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死去。
脖子被收得越来越紧,身体每一处都在逐渐窒息,黎楚大脑渐渐空白。
这个世界很漂亮,可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比去你身边更吸引我。
黎楚眼前逐渐模糊黑暗。
狗逼玩意,去坐牢吧。
坐牢就欺负不了程弥了。
……
可就在她气绝那最后一瞬,陈招池却忽然松开了她颈项。
陈招池目光有点沉:“想激我?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猝不及防,空气骤然涌进。
黎楚剧烈咳嗽起来,都快把肺咳出来。
陈招池看着她,语气比平时严肃:“黎楚,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人,我最懂你在想什么了。”
“想让我把你弄死了好去坐牢,程弥就没事了是吗?”
黎楚身上完全使不出力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招池下床,不知道从屋子里哪翻出来绳子绑她手脚。
他居高临下看着她:“你想都别想。”
几秒后陈招池走了,出租屋门板嘭一声甩上。
第55章 我的酷小孩要百岁无忧,健康快……
程弥知道自己被黎楚骗了。
司庭衍跟她说的那些话,很明显在告诉她,他没做过心脏移植手术。
虽然两人生疏两年,但黎楚依旧最清楚怎样精准拿捏她软肋。
软肋容易让人失智,程弥一时踩进黎楚坑里。
她现在不用想都知道黎楚这么做是要干什么。
很危险。
司庭衍离开房间后没再进来,但眼下找黎楚要紧,程弥要去找黎楚,立马回到自己房间。
她现在不知道黎楚具体在哪里,拿手机在网上翻搜到陈招池和黎楚常去那个酒吧电话号码,打了个电话过去。
那边很快接听,是工作人员。
陈招池是他们酒吧DJ,程弥问他在不在那里。
工作人员说不在,见惯女生搭讪陈招池,没多在意。
程弥道了声谢挂了电话,匆忙抓上手机和外套出门。
她命重要,但黎楚命更重要。
他们这栋楼有个胖子出租车司机,黎楚每次回家程弥其实都在注意她,见过她坐过这司机出租车两三次。
司机可能会知道陈招池家在哪里。
程弥下楼,没见司机绿色出租车。
那胖子司机和蔼亲切,逢人笑得肉褶深深,有个妻子。程弥有印象他是住他们上面楼层,在楼道里碰过几次。
程弥住三楼,她返身进楼道,直接上了四楼。
这栋老居民楼有六层,一层几家住户。
程弥不知道司机是哪家住户,就近敲开一家住户的门。
那里面有小孩咿呀玩闹的声音,很快脚步声靠近门扉,从里面打开了房门。
是个老太太,看到程弥这张陌生的脸敲她家门明显很疑惑。
程弥急问她:“你好,请问一下,您知不知道出租车司机师傅住在哪里?”
发黄泛旧甬道里,闭塞挡遮光线。
老太太说:“你是说刘师傅啊?长一身肉笑起来眼睛眯眯那个是不是?”
“对的,开着绿色出租车。”
屋里小孩打翻东西,兵荒马乱,老太太急着回去:“楼上呢楼上呢,住的五楼,你到五楼去问问。”
程弥道谢,很快转身上五楼。
楼道窗口下车流鸣笛挤在一起,正是下班晚高峰,四处在躁动。
程弥又敲了两次门才找到出租车司机师傅家。
刘师傅妻子刚下班回来,程弥敲他家门时她正在做饭。
刘师傅妻子跟刘师傅有一样的笑容,记得她是住在楼下的小姑娘,问她什么事。
程弥问她要刘师傅手机号码:“有点事要找刘师傅。”
平时楼里不少直接上门叫刘师傅拉客的,刘师傅妻子直接把电话报给程弥。
“你打给他,他会很快接的,”又说了句客套话,“你要是有要紧事,他在附近会很快过来拉你的。”
程弥笑应好,电话打给了刘师傅。
刘师傅一看平时特别积极接客,很快接了电话。
“喂,你好。”
程弥说:“刘师傅你好,我是住你楼下的。”
刘师傅车上收音机在响:“诶,什么事儿呢?要坐车呢还是?”
程弥说:“我想跟您问个事,之前在楼下坐你车,染奶奶发色那个女生你有印象吗?”
刘师傅没沉默凝想多久:“啊,你是说那个长得很白的小姑娘?安安静静的,有颗泪痣,长得挺漂亮一小孩。”
程弥知道刘师傅说的就是黎楚了。
这居民楼染奶奶灰的程弥就见过黎楚一个,而且黎楚左眼下有颗泪痣。
程弥继续问:“对的,我想问一下她之前是坐车去哪个地方?”
程弥说:“我有特别急的事要找她,但她现在电话打不通,我想看看过去怎么回事。”
“是出事了?”刘师傅问。
程弥应:“不清楚,她之前是在哪里下车?”
刘师傅可能是对那地方印象很深,没怎么回想:“就那片老棚户区,之前路不怎么好走,进去还费了老大劲。”
程弥基本确定那是陈招池住的地方了,说:“我担心她那边不安全,需要您拉我过去看看。”
刘师傅热心,一听程弥这话:“姑娘你现在在哪儿呢?”
程弥没废话:“我在楼下等您过来。”
“诶行,我就在这附近,马上过去。”
——
门窗紧闭,窗帘也被拉上。
陈招池床是铁板床,黎楚双手被绳子紧系床头栏杆上。
无光无声,眼睛,耳朵,唇鼻,所有感官淹没在黑暗里。
久了黎楚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神智飘渺,什么都没抓住,在混沌里沉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