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浼
卫枝想的很远。
这时候,男人颠了颠腿:“下去了。”
小姑娘有点儿受伤,做作地问:“为什么要下去?因为不是天才所以连坐你腿上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单崇沉默了下,“腿麻了,你有一百一十斤不?”
他就随口一问,卫枝露出个被绝对冒犯的表情,直接“唰”得一下从他身上站起来,坐到他对面床去了。
从她的表情来看,刚才他可能是报了个非常离谱的数字,男人想了想只能挽尊:“我对女人的体重没什么概念,又没抱过几个。”
卫枝张了张嘴,差点就被他说服,然而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是狡辩——
玛德,上课的时候扶着人腰还不是天天扶!
她眉毛高高挑起:“还挺骄傲啊,怎么死的都被你说成活的?”
看她那个怒气冲冲,男人露出个无奈的表情,拍了拍腿:“行,坐回来。”
卫枝坐着没动,瞪着他。
单崇一脸严肃:“求你。”
这话够卑微,虽然此时此刻他整个人散发着“希望你不要不知道好歹”的气氛。
卫枝抿着唇勉为其难地坐回去了——也不是那么没良心,她坐他另外一条腿上,并且把腿搭在床上减轻了他的负担……
也不是非要坐哪儿。
就是想和他蹭在一起,脸贴在他的胸口听他的沉稳有力的心跳,让她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可能这就是安全感。
就像是无论在雪道上还是道具旁,她总觉得只要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他都能护着她周全。
而他也确实做到了。
意识到他们该和好了,于是抱着男人脖子的双手紧了紧,她仰起头小声地叫了声“师父”,这个黏黏腻腻的声音引得他眉头一皱,低下头,刚想呵斥她少用掐着嗓子的声音和奇怪的叫法叫他——
没等他训话,小姑娘已经主动蹭上来,飞快地舔了下他的唇角。
“你不要太有压力,”她说,“无论这次去,你见到什么人,都不会有人问你要背景调查资料,所以你穷点也没关系的……”
单崇无奈地看着她。
她见他无动于衷,以为他还在琢磨自己银行存款那点屁事,一时间有点儿慌,又绞尽脑汁想了下,玛德她那个漫画里男主被女主作生气了女主都怎么着来着——
哦哦。
她抱着男人的脖子,闭上眼,小心翼翼且无比虔诚地凑上前,再亲吻完他的唇角后,又亲了亲他的喉结。
立刻感觉到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僵硬了下。
有用,嘤。
她可真是个天才。
被对方的反应鼓励,卫枝双眼一亮,再接再厉,在他喉结明显地上下滚动时,张嘴还给他脖子上一个小小的牙印——
在喉结上。
她都没来得及将那个印子留的很深,下一秒就被男人直接打横抱着抱起来,猛地一下腾空她下了一跳,“啊”地小小惊叫一声,牢牢地抱着他的脖子脸埋在他的颈窝里……
下一秒就被放在床上,然后他抽身离开。
突然离开温暖的怀抱,她在床上滚了下,蹬了蹬脚,爬起来:“又怎么了,我不是跟你道歉了吗,你银行存款几毛钱我才不在意的,再说了你也用怀疑我一百一十斤回击我了——”
站在床上,看着小姑娘恼羞成怒的样子,单崇只想叹气,再开口时嗓音喑哑:“我要去上课了。”
卫枝:“……”
哦。
早说啊。
她喋喋不休的嘟囔戛然而止。
单崇终于还是没忍住深深看了她一眼:“刚才那样做是谁教你的?”
卫枝:“……”
单崇:“《健身房日记》?”
卫枝:“……”
“要不想真直接通知你妈准备当外婆,”男人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着最流氓的话,“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卫枝:“……”
脸“腾”地变红,卫枝叉腰:“看了又能怎么样!”
她还企图顶嘴。
话语一落便见男人沉默几秒,眼角微挑:“还要顶嘴是吧?看了多少摁着你都实操一遍信不信?”
卫枝:“……”
介于他语气不像开玩笑的,卫枝秒怂。
信了信了。
错了错了。
大佬恕罪。
晚上就给背刺上香,希望他永永远远闭上自己的狗嘴。
单崇见她目光闪躲,想趁机再教育几句,然而此时他放口袋的电话响了,拿起手机看了眼,是单善。
“谁啊?”小姑娘凑过来。
“我妹。”单崇推开她毛绒绒的脑袋。
单崇在拿起手机的那一秒发现原来在打电话来之前单善已经发了好多条微信,只是他没看到——
【积德行善:我艹我在网上看到个不得了的视频,我觉得男主角长得像你!】
【积德行善:……………………………………那个视频UP主艾特你了。】
【积德行善:??????所以那个真的是你?你真找到媳妇儿了?】
【积德行善:没想到啊你在新疆除了滑雪还干正事的,震惊我全家!真的,是上次你说管着你什么都不让你做的那个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积德行善:我要去告诉妈妈!】
【积德行善:可以吗!】
【积德行善:你回我一下!】
单崇:“……”
视频传播渠道广阔这种事也是有坏处的,比如但凡家里有个会上网冲浪的,最后谁都躲不过家庭审判。
……
单善无非就是八卦,单崇都懒得应付她,直接手机开静音往口袋里一塞,世界都清净了,
这边看卫枝呵欠连天,就知道她今早过于兴奋这会儿应该是血槽空了,确认了下,她确实并没有被早上那个广为流传的视频影响心情,也没有偷偷躲起来哭……
他就放心把她扔下出去了——
还能去干什么呢,就真的就是去上课。
现在他争分夺秒的赚钱,挑学生倒还是跟以前一样挑,比如只教基础滑行过关的,但是他拒课频率没那么高了。
以前拒课除了拒莫名其妙的人,偶尔也确实是因为懒。
在回酒店找卫枝的路上,他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决定陪她回南城一趟,见不见家长无所谓,她那个邻居家哥哥是真的要见一下。
第二件事,是顺手约了两节课,微信里随便抽取了俩幸运观众……跟他约课的都懂他那点龟毛的规矩,约课自带滑行视频,单崇看了觉得可以,就回了个“1”,并带上约课时间。
到公园的时候今儿要上课的人已经到了,是个二十岁出头的老哥,今天是来安排小跳台的。
单崇到的时候背刺已经带着他玩了一会儿了。
这人毛病挺多,虽然跳台子理论上最好是刻滑选手进阶而来,但是刻滑选手也有刻滑的毛病,就是他们对走刃真就到了执着的地步——
跳台也雪板挂着刃起跳,跳出去了因为害怕腾空感,习惯性去看脚下……
别说做动作,就是直飞都要摔。
看见那学生拎着板,灰头土脸地走回台子上,单崇直接滑过去,在那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就到了他身边,说:“无论是公园还平花还是滑行,你的眼睛最终那一秒,肯定都是看着你的滑行方向……别乱看,肩膀别晃,放松就不会摔。”
他说着直飞出去,到了出台瞬间核心绷住,上拉,一个高高的起跳和明显的滞空感,雪板“啪”地一下落地,立刻带上前刃——
风将男人身上的雪服吹的鼓起来,他直滑一段距离,反拧了下,停住。
“你从起跳就是错的,跳台上台之前就放直板,别恐速……你挂着刃走的是S弯,以后上大跳台速度快,很容易飞出跳台边缘,很危险的。”
他声音听上去冰冷的像教学机器,“再来。”
男学员:“啊……”
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单崇挑眉。
背刺蹲在台子旁边:“刚从小师妹那来?”
单崇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意思是“这你都知道”。
背刺:“您要不先把护脸戴上。”
单崇:“怎么了?”
背刺:“您就非得问吗?”
单崇:“我丑到你们跳台子都跳不好了?”
“那也不是,”背刺本着“是你自己要问的别怪我”原则,真诚地说,“就是您这(比划了下脖子)的登西让人有点分心,上午吃完饭还没有的啊,我就说你刚才怎么上缆车上一半突然回头了——”
他絮絮叨叨没说完,单崇摸了下喉结处,不意外地摸到一排小小的牙印……
“……”
他很少体会到“颜面尽失”这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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