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宝酥
他还会这个?这家伙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惊喜。我不可思议地望向他,合不拢嘴。
陆成则也望着我,抿着笑,他看起来有些腼腆,但也不缺自信。
他重复刚刚的吉他旋律,然后启唇:
“All the oceans and the seas know the sound
(所有的海洋和大海认识你的声音)
Of Your beautiful voice
(你的美丽的声音)
And if You tell them to be calm and be still
(如果你告诉他们保持冷静并且保持淡定)
They have no other choice
(他们没有其他选择)”
可能是他音色清澈,脸蛋吸睛,一笑便人畜无害,男人们嗷嗷叫得比女生还响亮,更多人竖起脑袋,扬手为他打拍。
而他的目光只在他们身上短暂巡游,很快又锁定我:
“I can't imagine life without You
(我不能想象没有你的日子)
Beautiful You
(美丽的你)
I can't imagine being alone
(我不能想象孤独的感觉)
Beautiful You
(美丽的你)
The only thing I ever wanna do
(我曾经唯一想做的事情)
Beautiful You
(美丽的你)
Is have You hold me in Your arms
(就是让你把我拥入怀中)”
beautiful voice,beautiful you,确定这首歌不是在唱给他自己?
我打开手机闪光灯,挥舞着,为他应援,誓要成为气氛组中最突出最卖力的那一位:
“Every ocean, every sea
(每只大洋,每条大海)
Every morning's a symphony
(每个早晨都是一首交响曲)
Every drop of rain, every waterfall
(每一滴雨,每片瀑布)
All the stars in the sky are so beautiful
(天空中所有的星星都是那么的美丽)
Every breath I breathe, every beat of my heart
(我呼吸的每一口气,每一声心跳)
I feel so alive 'cause of who You are
(因为你我感觉如此的有生气……)”
酒保撑着台面,打趣:“你们像来度蜜月的一样。”
没来由地,我想到了《爱在破晓黎明前》中的某一幕,路人问celine和杰西来维亚纳做什么,于是回道:“对啊,我们就是来度蜜月的。”
酒保有些意外。
我莞尔:“不可以吗?”
下台后,陆成则快跑回我面前,我想跳下高脚椅抱他,他却将我按坐回来,倾身抱住我。
我们旁若无人地拥抱了很久。
他在我耳边呼吸,节奏微快,明显有笑意。
松开后,他一坐定,酒保就送上一杯酒:“新婚快乐。”
陆成则惊讶地顿住,又疑惑不解看我。
我凑近同他耳语:“骗一杯酒不要紧吧?”
他立刻心领神会,笑得肩微耸动:“不要紧,反正也是在提前演习。”
第23章 第二十三首歌
翌日,天还蒙蒙亮,我们就跑步去哨塔顶端,气喘吁吁地等日出。
扬极岛的日出是玫瑰色的,远远看像是世界尽头的仙境花园,我哼着玫瑰人生的旋律,扶住栏杆,让上身最大程度地探出去,融入海风与晨光。
我能感觉到陆成则在看我。
他常常这样看我,好像我才是他的风景。
我回眼:“拜托,给大自然一点尊重。”
陆成则替我勾了下耳畔乱飘的碎发,随意说道:“你就是比日出还好看啊。”
我说:“可这一刻的日出一生中就只有一次。”
他说:“可这一刻的你一生中也只有一次。”
陆成则的双目真挚而明亮,堪比魔法镜,在那里面,我可以是白雪公主,可以是坏心皇后,但总是世界第一美。在这样的眼睛里待过,谁还想做回凡人。
所以很突然的,我问出一个低端问题:“陆成则。”
他:“嗯。”
我说:“你爱我吗?”
陆成则眼神微微吃惊,好像不太敢相信我竟会问这个,他说:“当然。”
我开始加砝码:“你会一直爱我吗?”
他问:“你对一直的定义是什么?”
我摇摇头,自己也不明晰:“不知道。”
一直是什么呢,是爱消失前的每一天的总和,还是真正的永远?死亡才会将我们分开。
我一边笑着,一边还有点儿想哭,因为这一刻的环境,因为人,因为无法想象我终将离开他。特别是,世间每一种感情的大结局无外乎道别。
我确定陆成则看到我眼眶红了,他跟着紧张了,飞快地解释:“我不该这么问的。”
他立刻更改回答:“我会一直爱你。”
从脸色到语气,认真到无与伦比。
我喜欢他情绪被我牵动的样子,这种时候我总深信自己被爱着。
我凝视着他:“我看到过一个说法,说爱不是持续不断的,而是一个个发生积极共鸣的微小瞬间。”
陆成则问:“这是你对爱的看法?”
我想了想,点头。
陆成则笑了一下,呼出的白气随风而逝:“那我可能更理想化。”
我“嗯”一声:“你怎么看的?”
陆成则说:“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
我也笑了:“这是一句歌词吧?”
陆成则:“对。”
我评价:“你对爱的理解比我还抽象。”
“在遇到具象的人之前,爱都是抽象的,”陆成则安静了一秒,叫我名字:“祁妙,你没有这种感觉吗?”
我迎着他目光:“什么感觉?”
他说:“我们是命中注定的,如果我不爱你,就是违背老天的旨意。”
我们的关系被他形容得像什么毒誓似的,又像是要用一生破解的咒语。我弯唇:“老天又没有规定你要一直爱我。一个人的信仰是可以更改的,有人前半生无神论,后半生恨不得把经书刻在墓碑上。”
陆成则双唇微抿,没有再讲话,像在思考。
我重新转头看海。海平线上,太阳像是一粒蛋黄,终于被浅白的水面挤压出来。
天色渐亮。
下方海岸上的人多了起来,有两个孩子在奔跑打闹,把沙子扬得像雪粒。
挽着陆成则胳膊往塔下走时,他终于跟我说话:“你想过一件事吗?”
我问:“什么事?”
陆成则说:“跟陆成则结婚。”
我讶然地怔住,作戒备脸:“你不会下一秒要掏出戒指吧?”
陆成则淡笑:“不会,单纯好奇。”
我实话实说:“暂时没有想过这个。虽然昨晚那样开玩笑,但婚姻为时尚早,我不想这么早把我们的关系绑架和定型,好像为了什么在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