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日坐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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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没见过罗九, 他们刚踏进聚集地，还有人热情地招呼他们，让他们聚拢到篝火边吃东西。
可还没等他们坐下来, 就有人认出了罗九。
“就是他们杀了孙也！”
“还有刘必然！”
“把他们赶出聚集地！”
跟夏从英一起从屋里走出来的刘坚看到罗九，脸色大变，“还愣着干什么, 赶紧把罗九抓起来！你们都怎么巡逻的，能放他们进来？！”
巡逻的玩家也很无辜。
他们根本就没见过罗九，又怎么能分辨出是不是该抓起来？
夏从英拉住他胳膊，把刘坚拽到自己身后, 丝毫不畏惧他们手里拿着的武器，十分轻松从容地走到了罗九身前两米远外, “你们来聚集地有事？”
他顺着董先愤怒的目光往出去，看到了躲在人堆里的陶芝芝。
罗九点头，“是找你有点事。”
“找我？”夏从英有些惊讶, “我以为你找她。”
“走都走了, 我找她有什么用。”漆黑磨砂质地的匕首不吸收光线，也不折射光线，再加上日色昏暗, 匕首在罗九手指间翻飞，低调地展示出她的实力。
如果罗九愿意的话，甚至可以做到一击必杀。
刘坚有些不安, 小声对夏从英说：“你离他们远点。”
“向明在哪？”夏从英甩开了刘坚的手。
“他在一个除了我, 没有人能找到的安全地方。”罗九回答。
“你明知道向明是聚集地的敌人, 也知道陶芝芝背叛了你，为什么还敢来聚集地？这里有八十多个玩家，这么有自信能逃出去吗？”看起来像被罗九轻视了, 只不过夏从英也不生气。
他就是好奇罗九来聚集地的目的。
总不能是跟他合作的吧？
“对逃出聚集地，我是很有自信。但我今天来这里，不是为了灰溜溜逃走的。”罗九停顿了一下，能听到好多玩家在窃窃私语，内容全与她有关，就比如——
“她看起来好年轻，也很普通啊，怎么排名这么高？”
“我还以为是影视剧里金刚芭比那类型的，完全不一样嘛，挺好看的。”
“她瞧不起我们！不能让她加入聚集地！”
“是她杀死了孙也，我也不同意！”
罗九的手指顶翻刀刃，顺势握住竖直向下坠去的刀柄，就好像听不见其他人对她的议论，笑吟吟地说，“我们是来谈合作的。”
“你开玩笑吧？合作？！怎么可能合作！”刘坚有一种被人愚弄的愤怒。
这女人是觉得他们傻吗？
队友背叛，上午才刚聚集地的人偷袭，她傍晚就来谈合作，会信才有鬼！
他刚想开口驳斥，却被夏从英抢了先。
“你还真有胆子。”他也笑了，“合作什么？”
“一起挖出野人的秘密。”罗九没有藏着掖着，这话是大声说的。
半数的玩家知道野人身上有秘密，所以夏从英才痴迷于活捉野人，可也有半数玩家不知道秘密，只以为高生存值就是野人的全部价值，听了罗九的话，又忍不住互相询问起来。
夏从英表情一凝，“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同意？”
“就凭向明。”
“你倒是对他挺有自信。”
“不然你为什么非要抓他？”
“我抓他是因为私自放走敌人。”
罗九轻笑起来，“不，你抓他是因为被放走的野人还活着，要是你想站在这里说，我也没意见。”
夏从英表情一下子拉下来，清秀的五官也透出些阴郁。
“进来。”他转身走进自己的木屋。
“有个屋檐遮风挡雨真是好。”木屋不大，几个人一进来，就尽收眼底，罗九感慨道。
“喂！让我进去！把门关了算什么，我是这儿的……人！”刘坚本来想说是管理员，但又不对味，卡壳了一下，就被董先反手带上了门栓，关在外头。
夏从英把桌上的一叠纸张卷起来，收进了储物格。
不难看出，这东西他很宝贝。
“让我跟他们说会儿，你去忙其他事情。”夏从英拔高了一些音量，对门外锲而不舍拍门的刘坚说。
刘坚抱怨了几句，很是不满。
但也没办法，毕竟没人给他开门，总不能踹门进去。
“看什么看！都走开，别堵在这偷听！”刘坚挥手把看热闹的玩家赶走，瞪了一眼站在几米外的陶芝芝，“都是你，简直扫把星。你要是不来，能把他们给引来？”
陶芝芝直勾勾盯着刘坚，嘴一扁，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
“你哭什么？”刘坚莫名其妙。
“我是信任聚集地，才为了你们跟同伴掰了。也是你们说，要我拿出点真东西才能相信任我，所以告诉你们罗九行进的路线，结果你还是这么说我……”陶芝芝可怜又无助地蹲在地上，也没有嚎啕大哭，就是眼泪掉个不停，好多人偷偷看热闹。
刘坚窝火死了，今天的不顺都跟这女人有关，偏偏她说的话又掐中了他的命脉，还真的得道歉，“对不起，刚才是我口不择言，我收回扫把星的话。就算他们真的留在聚集地了，也绝对不会把你赶出去的，还要谢谢你相信我们。”
陶芝芝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真的？”
“真的！”刘坚点头。
自己种下的恶果自己吃吧。
“走，去吃点东西。”一个高大的男玩家走过来，扶起蹲到脚发麻的陶芝芝。
刘坚皱着眉想，这女人融入的够快的。
“你具体想从野人身上弄明白什么，我暂时还不知道。但我想双方如此对立，对你的研究也没什么帮助，倒不如以向明为突破口，缓和一下两边的矛盾。”
夏从英不说话，目光盯着地面的某一处。
罗九也没逼他立刻做决定，继续说：“你要找回向明，打的也是这个算盘吧。他藏在哪里，只有我才知道，就算你派粉丝去他直播间，也不可能发现他的踪迹。”
“你怎么猜出来的？”
夏从英没跟人说过这个打算。
“你太过执着，或者说只执着于野人的秘密，这是其一。、
“向明跑了就跑了，雨林这么大，完全没必要再把他抓回来，但你却对他表现出了非一般的执着，这是其二。
“野人恰恰好被他放走的，如果二者之间非要做出一个联系，那你肯定是想通过向明，化解被救野人的敌意。你想源源不断的获得样本，来支持你的研究。”
罗九指着角落里凌乱的空白纸张和皱巴巴的纸团，“抓来的野人数量不够多吧？研究是不是陷入瓶颈了？如果选择合作的话，可以透露一下你在研究什么吧？”
夏从英哼了一声，表情有些不爽。
他在聚集地的话不多，基本都是跟认识的人交流，比如刘坚。
聚集地建成以后，他其实少了很多麻烦。
有刘坚替他召集人，通知事情，也不用再操心食物，毒虫动物，下雨什么的，大多数时间只要待在木屋里做他想要做的事情就好，比起之前不得不在雨林里挣扎求生，要舒服多了。
他所表现出来的距离感，让一部分玩家特别崇拜，同时也让他们无法深入了解他。
这让夏从英有安全感。
有些猜测和想法，他连关系最好的刘坚的都不说，罗九能猜出来，说明她脑子很好使，绝不是个凭借做吃的升上来的美食玩家。
“向明同意吗？”
“我救了他，当然同意。”
“那你提供向明，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
要是罗九一行人可以自己解决，就不会找上门，要跟他合作了。
一定是有什么需要他们帮忙的地方。
“很简单，下次野人来偷袭时，你拖住他们。我会带着向明去大部落，找那名曾经……受过凌虐的野人。”罗九微妙地停顿了一下，果然见夏从英拧着眉看她。
“我没有凌虐他。”
“你只是纵容手下的人凌虐野人。”
夏从英张口，一下子组织不了言语反驳。
那些被抓的野人太不讲理，就算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仅凭语气也能推断出来是在骂人，不管夏从英怎么耐心地和他们沟通，都没有取得进展。
直到有一次，从抓来的野人身上掉出了一张卷起来的纸。
上面有着他从未见过的奇异文字，连星网都无法辨识。
这引起了夏从英的强烈好奇。
一个全息游戏为什么会花费精力，去设计一种新的文字体系？
说不定在他们的文字里，就隐藏着什么信息。
就算没有，借此能与野人交流，也很让夏从英兴奋。
他一开始根本不在乎野人的生死，在确定野人不会顺从他以后，就放弃了对野人的监护，放任其他玩家在野人身上泄愤，更有甚者，还割破野人的皮肤，让他流血而死。
夏从英一直知道。
可不停有玩家死在野人手中，活下来的玩家心理有怨，也总要发泄。
不能对内发泄打架，就只能对外了。
而聚集地之外，不就只有野人了吗？
后来，他在关野人的木屋外设置了看守。
但玩家对野人的厌恶与日俱增，在守卫也防水的情况下，根本拦不住他们半夜偷溜进去施暴的行径。
夏从英不否认，“好，下次我会替你拖住他们。等你取得进展，我会将研究成果告诉你，那时候就是正式的合作，现在只不过是允许你暂时留在聚集地，不能和玩家发生暴力冲突。”
“那你必须把陶芝芝赶出去！”董先拔高了音量，“她是个叛徒，背叛了我们！迟早也会背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