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姜之鱼
周宴京跨出一步,看见孟丹枝还站在那里出神,“枝枝,你在里面发什么呆?”
孟丹枝哦了一下,赶紧走出来。
他问:“刚刚在想什么?”
孟丹枝怎么可能告诉他:“我在想,我魅力真大。”
若是平常,她也许会抛个媚眼,但现在不好意思做了。
周宴京低笑:“一直。”
他笑得好好听,孟丹枝心动不已。
她碰了碰他的胳膊,实在忍不住问:“宴京哥哥,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呀?”
孟丹枝的眼瞳被灯光一照,流光溢彩。
男人侧目看过来。
孟丹枝被他看得不自在,琢磨着他要是不说,就换个话题好了,还没等她开口,人却被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
周宴京:“你看不出来?”
孟丹枝当然猜到,可是他光明正大说出来,怎么好意思的!而且他们在说正经话题。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外婆说很久以前就是。”
“怎么又和外婆有关?”她搂着他的脖颈,趴在他肩上,“我明明问的是你。”
周宴京却没当时回答。
卧室里没开灯,屋外的灯光连同月色一起洒进来。
孟丹枝被放在床上,身下是柔软的床铺,她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有所预料,可还是想先知道答案。
周宴京没让她说话,抵着她的鼻头,快而准地含住她唇瓣,没有过渡便深入。
孟丹枝情不自禁唔了一声。
她有感觉到他的吻是强势的,却在她被勾起渴求之后放缓,忽然温柔起来。
平时也做过很多次,可她今天脸好热。
周宴京终于松开她,孟丹枝的呼吸不稳,唇舌间像吃了一颗果浆软糖,一破开便流出浆水。
“一九年你出过国。”
“……嗯。”
孟丹枝脑袋有点蒙。
她当然出过国,和陈书音一起的,当时还有陈书音的两个朋友,正好是一对情侣。
“我那时候见过你。”
黑暗中,周宴京触到她的鼻尖。
他说:“看见你穿着旗袍在异国街头。”
这句话他想了几年。
周宴京时常考虑,她如果问起,他该怎么回答才更好。
从一整个画面剥离,从长篇大论的心动起源,现如今演变成短短几个字说清道明。
孟丹枝的记忆被他勾醒。
-
一九年是周宴京驻外的第二年。
也是孟丹枝上大一的时间。
她初高中在宁城待了那么多年,陈书音只偶尔来过两次,实在不太方便。
高三暑假,外婆去世,孟丹枝自然没心情玩乐。
大一暑假,陈书音约她出去玩,她便同意。
和大小姐一起出去玩,从机票到目的地的攻略都不用她负责,完全当甩手掌柜。
她们去了好几个国家,欧洲深度游。
陈书音的两个朋友是学渣,出发之前吹得上天入地,结果到地方还不如孟丹枝知道的单词多。
这对情侣感动得眼泪哗哗:“太好了,你来交流吧。”
“带你们还不如不带,二人世界更舒服。”陈书音白眼翻上天,对着孟丹枝就变成另一张面孔:“枝枝,快上。”
因为出发前太过自信,没有找旅游团,还好孟丹枝临危受命,才没有浪费时间。
她那时已经日常穿旗袍。
周宴京见到她时,是在黄昏。
她一袭天青色提花旗袍,下盘绣着灵动又大气的苏绣,长发被珍珠夹挽起,在异国街头十分惊艳。
时隔一年不见,她长大许多。
孟丹枝站在充满风情的街道上,即使身旁有朋友,却还有外国男人向她搭讪。
周宴京和他们隔了一条街,在对面。
他轻而易举就判断出对方汉语不够流利。
待人走后,她们四个就站在原地聊天。
陈书音要给孟丹枝拍照,她走两步到了街边停住,手里还有一支刚才别人送的白玫瑰。
他看见她微微垂首,抬手将玫瑰别在耳边。
嵌在乌黑的发间,如高山白雪。
周宴京莫名想起徐志摩的那首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身旁朋友问他:“你在看什么?”
他顺着看过去,骨子里的夸张让他迅速惊呼一声:“对面有个漂亮的中国娃娃。”
他们对于旗袍的认知都来自中国。
周宴京在这里的第二年,见过无数国人来旅游、工作,向大使馆求助又或是其他。
朋友惊叹:“Ah moi j'ai kiffe !”
周宴京又何尝不是。
-
“他夸我中国娃娃哎。”
孟丹枝的关注率先在这方面,眼眸亮如星辰:“他们都是这么夸人的吗?”
周宴京略思索:“不清楚,我只听过一次。”
这显然是孟丹枝最想听到的回答。
她有些得意地翘起唇角,又想到他的重点,音量变小:“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她用手挡住眼睛,从指缝里看他。
虽然房间里并没有真正的光,只能看到大致的轮廓,就足以让她难以平复。
“怎么会忘。”周宴京说。
“那你后来回国干什么呀。”孟丹枝小声问。
他捉弄她:“你猜。”
孟丹枝:“你自己说的,想见我!”
周宴京眉梢一抬:“拿我的话来回答。”
孟丹枝忍笑:“你难道不承认吗?”
“承认。”周宴京顺势将刚刚逃脱的她翻转回来,“枝枝,我总要确认一下自己的心意吧。”
他没有隐瞒。
从心动,到独自回国。
孤身前往宁城去见她。
孟丹枝不知道怎么接话,她现在好紧张,又好开心,内心的小窃喜像野草碰见春日暖阳,疯长。
周宴京:“不说话了?”
他的呼吸就洒在她面上,孟丹枝忍不住哎呀一声:“周宴京,你怎么这么直接……”
“你自己问的。”
“谁知道你是——你居然喜欢我……”
周宴京不想去猜她突然改口的是哪个词。
必然不是什么好词,大概率是从闺蜜那里学到的,他的形象也许在她闺蜜那里属于盆地谷底。
他起身要去洗漱,孟丹枝猛地想起有个问题还没明白,扯住她的领带:“等等。”
周宴京被迫停住。
孟丹枝连忙松手:“我不是故意的。”
周宴京:“如果是故意,这是谋杀。”
“……”
被他一打岔,孟丹枝好一会才想起来自己要问的重点:“外婆跟你怎么说的?”
周宴京坐下来:“说我没看清。”
现在来看,老人家当然说得是对的,他早在很久之前朝夕相处之间,就将她纳入自己的生活范围。
也许是幼时,也许是少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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