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臣年
姜漾没答,与秦梵手牵手离开这灯光绚烂的宴会厅。
谢砚礼成为所有焦点,他身上西装披在秦梵肩头,此时一身白色衬衣黑色西裤,不显唐突,反而自带矜贵优雅的气质。
修长指尖把玩着金属质地的打火机时,莫名平添了高不可攀的禁欲感,仿佛刚才抓女明星手腕的不是他本人。
“订婚取消,都散了吧。”
谢砚礼清清淡淡的嗓音响起后,原本围观的众人立刻跟裴家提出告辞。
裴家父母还没反应过来时,偌大的宴会厅已经只留下他们几人。
“谢世侄,这不妥吧?”裴父眉头紧皱,压抑着怒气。
今日他们裴家真是也跟着成了笑话。
裴家向来清高,既然答应了程家的婚事,便不可能随意取消,所以程熹根本不怕。
谢砚礼能阻挡得了这一次,阻挡不了她下一次。
谢砚礼看向裴景卿。
裴景卿想到谢砚礼给他出得那个馊主意,薄唇微微上扬,云淡风轻地把他亲弟弟推了出去:“爸,我不娶程小姐是有原因的,若是程家非要与我们裴家联姻,换成裴枫吧,我愿意将继承人的位置让给裴枫。”
裴枫:“???”
什么鬼?
跟他有什么关系,“我也不……”
话音未落,便被裴景卿轻飘飘地扫了眼。
裴枫到嘴的话咽下去,委委屈屈地看向程熹,“我,娶还不行吗。”
裴景卿神色平静,然后看向程家人:“程总,程夫人,你们的意思呢,一定要程小姐嫁到我们裴家吗?”
连伯父伯母都没喊。
“你你你你们把我们程家当成什么?把程家女儿当成什么?”程任致怒气冲冲地指着裴景卿,“好,真好,你们裴家……”
话音未落。
却听到程熹温温柔柔的声音响起:“我嫁。”
程任致跟程夫人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家女儿:“你疯了?”
“我绝不同意!”
程任致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是绝对不可能任由女儿被裴家这么推来推去。
更何况,他根本看不中裴枫这个女婿,一个在娱乐圈当导演的,能有什么未来。
程任致狠狠说道:“你们裴家欺人太甚!”
转身挥袖离开。
“老程!”程夫人连忙拉着女儿追出去。
倒是裴家父母反应过来,本来也打算跟着追了出去,总不能因为孩子的事情,让两家这么反目成仇吧。
而且他们真看不明白了,裴景卿这是宁可不继承裴家,也不娶程熹。
裴枫拉着裴烟烟,很有眼力劲:“爸妈,我们去送程伯父他们,我哥应该还有话要跟你们说。”
裴景卿扶着裴母在空荡荡的宴会厅沙发上坐下。
脚边还有没有清理干净的杯子残渣。
他想到姜漾差点撞到这堆残渣里,眼神便忍不住淡了下来。
闭了闭眼睛,裴景卿当着谢砚礼的面对父母道:“我娶不了程熹,只能娶姜漾。”
“因为……我对除了姜漾之外的女人都硬不起来。”
“什么?”裴父裴母齐声道。
尤其是裴母,心疼儿子:“怎么回事,你是不是为了不娶程熹编出来的谎话?”
“心理性功能障碍,是真的。”裴景卿沉下俊脸,“不然我怎么会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
“在国外遇到姜漾之后,我才发现只能对她有感觉。”
裴家父母表情恍惚,这种大事,他们相信儿子不会欺骗他们。
毕竟事关男人的尊严,正常男人都不会用说这种谎话。
老两口互相搀扶着上楼,他们需要缓缓。
谢砚礼看事情解决了,转身便往外走。
裴景卿跟着他一同去找姜漾,“我爸妈真能信这种话?”明显就是瞎话。
谢砚礼看似不疾不徐,实则走得不慢,“除非他们找女人试你。”
裴家世代书香门第,到了他爷爷这一代才开始经商,但是骨子里还是继承着书香世家的传统,他爸妈自然做不出找女人试他的行为。
想通之后,裴景卿侧眸看向面色冷淡的谢砚礼,啧了声,“这还都在你的意料之中啊。”
包括提出换裴枫联姻,程任致会拒绝。
“你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你预料不到的?”
谢砚礼看着迈巴赫车窗降下来,秦梵露出那张精致冷艳的小脸,略略一顿:“有。”
这世界也是有他预料不到的事情。
裴景卿没听懂他的话,“嗯?”
却见谢砚礼已经头也不回地走向那辆低调的黑色迈巴赫。
此时车厢内,姜漾看着裴景卿与谢砚礼一同出来,便要下车:“梵梵,你跟谢总先回去吧,我有话要跟裴景卿说。”
秦梵凝眉,不太放心地紧握住姜漾的手:“有什么好说的,等他解决了家里人再说。”
谢砚礼打开车门,恰好听到了秦梵这话,目光落在她们交握的手指上,嗓音冷淡:“他解决了。”
“啊?”
秦梵错愕地望着站在车旁没进来的男人。
姜漾接触到谢总的眼神后,轻咳一声,“好了我不当电灯泡。”
“让裴景卿送我回去,本来就是他把我骗来的。”
说完,姜漾挣开自家小姐妹软软的小手,生怕迟了一步,要被谢总的眼神凌迟。
好像要把她的手剁下来。
临走之前,还有点舍不得地摸了把秦梵的手背,“拜~”
秦梵见姜漾踩着高跟鞋,气势十足地走向裴景卿,而裴景卿朝她笑得温润又隐约带着几分宠溺的意思,放心了。
总归小姐妹不会吃亏就行。
反正那些会让她吃亏的人早就走了。
谢砚礼上车后,第一句话便是:“温秘书还没来?”
司机立即回道:“温秘书还有五分钟便到。”
谢砚礼应了声。
倒是秦梵,双手环臂看他,“面对你这么美丽动人的太太,先问你的秘书,谢砚礼,你知道单身狗三个字怎么写吗?”
谢砚礼没答,反而从前面拿过来一盒湿巾,抽出来两张,而后握住秦梵的手腕。
因为她抱臂的姿势,谢砚礼腕骨不小心撞到了她微微拥挤的白皙半弧一侧。
“嘶……”秦梵倒吸一口凉气,捂住自己的胸口,“你谋杀啊!”
不知道这个位置很脆弱的吗!
谢砚礼眼睫低垂,想到刚才那柔软至极的触感,略略沉静几秒,才重新握住她的手腕,一点点地擦拭着女人同样柔软的那双手。
秦梵想到刚才他看姜漾的眼神,顿时明白他为什么要擦手了。
“洁癖。”
小声嘟囔了句。
润泽微凉的湿巾划过幼嫩柔软皮肤,动作再轻,还是会在她薄薄皮肤上留下浅浅的红色痕迹。
他离得近,秦梵甚至能闻到男人身上越发淡到几乎趋近于无的木质沉香。
恍然想起来,他那串形影不离的佛珠已经送给她。
秦梵也没戴,毕竟他那串佛珠实在是过分显眼,万一被拍到,岂不是不打自招。
她用还没有完全干的指尖戳了戳谢砚礼的腕骨:“那串佛珠,回头再还给你吧。”
这次好像没看到程熹再戴那串同款佛珠了。
谢砚礼抬眸看她一眼:“佛珠沾了你的气息,还回来也不是之前的那串。”
“……”秦梵轻哼了声,“嫌弃我?”
“你明知不是。”谢砚礼从半开的车窗看到温秘书朝这边跑来,扶着她的肩膀。
五秒钟后。
温秘书将一个小小的白色塑料袋沿着车窗递过来,这才上了副驾驶。
“过敏药膏?”
秦梵见谢砚礼从袋子里取出一罐药膏,表情诧异:“你过敏了?”
看她这表情,谢砚礼确定她不知道自己过敏了。
将车窗全部关闭,又降下前后挡板。
原本光线明亮的车厢内,瞬间形成密闭的空间。
只有男女之间恍若交缠在一块的清浅呼吸声。
原本宽敞的后排车厢,因为密闭的缘故,竟然显得有些逼仄。
秦梵下意识往后仰了仰身子,想退出男人的范围之内。
却没想到,她刚动了一下,肩膀上的西装外套便被解了下来,露出里面墨绿色的薄绸长裙,谢砚礼修长灵活的指尖搭在她脊背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