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糯米桶
机械女声一遍遍重复。
手机在响了两声后也自动关机了。
心里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南意继续踢着小石子走路,漫无目的地晃悠到那家甜品店。
她站在最底层的台阶往上看,空气中依然飘散着甜腻的香味。
深呼吸嗅了一下,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恰好逼了回去。
宁知许可能真的不喜欢她。
也不想让她养。
所以他都不告诉她一声就跑的无影无踪。
他这样毫无痕迹的离开是预谋多久啊。
难怪他说他们迟早要分开,原来不用等到高中毕业,等到步入社会,等到结婚生子……他现在就走了。
这人挺狗的。
南意从甜品店门前打了一辆出租车,回了别墅。
出租车不能进别墅区内部,她用司机的手机给南耀业先生打了电话。
她不知道宁知许为什么不喜欢她,难道是因为她学习不好,给她讲题六七遍她不会嫌她太笨了?
可她觉得自己挺聪明的。
已经可以熟背下来两个号码了。
一个是南耀业。
一个是他的。
……
南耀业很快出来付钱,走近瞧见南意眼眶通红却趴在车窗上看着他笑。
心里咯噔一下,男人察觉到不好的事情。
待他付了款,南意蹦蹦跳跳下来,挽住南耀业的手臂朝司机炫耀:“这是我爸,我们家可有钱呢。我是百亿千金,我什么都不缺……”
她什么都不缺,所以也没什么可难过的。
司机一脸懵逼开车走了,原地南耀业拉住她,弯身看她通红的眼眸。
语气是罕见的温柔:“怎么了?谁欺负我们家宝贝儿了。”
南意舌尖抵住腮帮,挤出一个微笑。
语调轻松:“白回来了,宁知许不在,真不给百亿千金面子。”
第238章 她在强撑情绪
这个傻孩子,哪有人说玩笑话还眼睛通红的。
男人指腹碰了碰小姑娘的眼尾,触到一抹湿润,心疼地叹息:“什么时候变得爱哭的?”
哭?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百亿千金有什么可哭的。
南意偏头,用手挡开南耀业的手。
转而挽住他的手臂,拉着他回别墅:“我才不会哭呢。”
这话挺出人意料的。
南意一直生活在一个很单纯的环境,被保护的很好,所以向来不懂得掩饰情绪,喜欢和厌恶都表现得分明。难过和喜悦也是不加掩饰的溢出眉眼。
可她现在似乎时刻绷着一根弦,生怕自己松懈下来露出情绪。
回别墅一路她都比平时话多很多。
南耀业几次想插话说些什么,南意也都有意打断,继续自己的话题。
当她都谈到她十岁爬树的事情,男人终于忍不住,扣住她的肩膀,逼她对视自己。
南意下意识扭过头,倔强地不肯和他对视。
眸底眼泪一圈圈打转,她也死死用舌尖抵着腮帮,望天努力眨眼睛,往回硬逼眼泪。
南耀业快要心疼死了。
大手摸了摸她凌乱的发丝,犹豫许久,才安哄她:“南意,你听爸爸说。知许他有一段和普通孩子不同的经历,所以心智肯定比同龄人成熟很多。他做的任何决定绝对不是冲动之下的,你要体谅他,也要尊重他的选择。你还小,不懂什么是喜欢。以后长大了,会遇到更好的。”
她才不喜欢。
心底情绪隐隐有崩溃前兆,南意挣脱他的禁锢,随手揉了揉眼睛,往前跑了两步:“爸,你话好多呀。我饿了,回家吃饭吧。”
说完,小姑娘蹦蹦跳跳回了别墅。
表现得没什么异样,却又处处不正常。
南意平时很注重身材,即便是遇到再喜欢的饭菜也控制饭量。可是今晚,南耀业胃口全无,一直在看对面的小姑娘机械地吞咽食物,几乎是横扫一桌子饭菜。
南耀业皱眉,放下筷子叫她:“南意……”
小姑娘放下碗,说了句‘我饱了’之后就回楼上把自己反锁在屋。根本不给他劝的机会。
南意和平常一样。
手机充电放在一旁放歌,她趴在床上翘着腿在翻杂志。
嘴里时不时念叨两句:“这脸杀我!这手绝了!这腰……”
专心看她的宝贝杂志,似乎心情不受半分影响。
*
*
宁知许从墓园回来已经很晚。
这是他母亲过后的第一个忌日,陈安歌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任何话语都显得苍白无用,最后只能留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待着,自己站在门外抽烟。
屋子很黑。
少年没有开灯,坐在沙发上低垂着头,整个人显得疲惫且孤单。
坐了四十几个小时火车回婳城,外加感冒缘故,宁知许很不舒服,咳嗽两声后他背靠着沙发,呼吸略显粗重急促。
裤袋里的手机亮光,他反应略慢地摸出来看才发现手机在提示低电量。
在墓园他手机调了静音,没接到电话。
而南意竟然给他打了三十几通电话。
宁知许起身按亮灯光,倒了杯水喝下短暂抑制住咳嗽声,看了眼时间,法国这会应该是下午,这才充电给她拨了电话过去。
第239章 宁知许南意算了吧
作息时间向来规律的南意到了半夜十一点还在看杂志,放在手边充电的手机音乐突然暂停。
而后响起一段她前两天刚跟他吐槽过的专属铃声。
【南意意公主殿下,宁知许许来电话了。】
你看那个少年。
明明做好要走的打算还依着她换手机铃声换屏幕壁纸。
真挺会骗人的。
心上似乎缠绕着藤蔓,不断收缩,令人无比窒息。
南意盯着屏幕上的【许爷】备注,最终还是接听了电话。
电话接通,她沉默无言。
“南意?”
就这么两个字,比今天南耀业和唐栀所有的话都让人崩溃。
小姑娘趴在床上,单手托着脸颊,软肉都挤在眼睛下,她不知道在较什么劲,死活不肯哭,不断地忍。
听她那边不说话,宁知许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态度明显焦灼:“是出什么事了吗?在法国玩的不开心?嗯?”
每个字每句话都是割在心口迟钝的刀。
稳住语调,南意动动唇,问他:“宁知许,你在哪啊?”
听到她如常的声音,宁知许明显松一口气。靠住厨房水池边缘,随口答:“在台球厅,今天晚上比较忙,所以没听到你电话。这么想你许爷?打了三十几通电话。”他还在和她开玩笑,那样自然。
呼吸都仿佛骤停。托腮的手掌滑落下来,死死揪住床单,用力到骨节都开始泛白。
南意这一刻忽然很好奇一个问题:“宁知许,是不是考第一的人脑子都很聪明?”
宁知许有些意外,不确定地“嗯?”了一声。
“我觉得你好聪明啊。”南意拔掉充电器,起身走到窗边,推开阳台窗户,站在围栏后望着对面的路灯出神:“你想走这件事准备多久了?”
她的话携着晚风入耳。
那头的少年,眸子里闪烁着暗淡的光,下意识叫她名字:“南意…”
小姑娘平静地告诉他:“我回国了。”
“……”
接着便是两人的沉默。
谁也不说话那种的死寂。
南意单手扶着围栏,笑了笑:“宁知许,好歹是同学关系,你要走都不和我说一声。害我白跑一趟回国找你。怪失望的。”
像有什么堵在心口,压抑的叫人喘不过气。
少年哑声道:“为什么突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