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糯米桶
她赖在他的肩头软软叫他名字撒娇,遥远的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
车里太闷了,闷得要命。
南意拉开车门踩着细软的沙子走向唐栀。
陈安歌那个狗丢下姑娘抽烟去了,穿着华美礼服的小姑娘蹲在那儿自己玩沙子。夕阳没入海平线,塔上的明灯照亮了昏暗的夜色。
漂亮的小美人鱼,裙摆铺在沙滩上,泛着银色的流光。
南意蹲在她身边。干燥的沙子从指缝里流出,她乐此不彼玩着抓沙子的游戏。
问了个没头没脑的问题:“你说宁知许和陈安歌是路过吗?”
大半个指头埋在沙子堆里,唐栀戳了两下,洁白的贝齿轻咬住下唇:“不信。可是他们不会承认的。”
两位落难的小公主不约而同抬眼望着平静的海面。
南意眼睛有点涩,撇嘴低声抱怨:“好累啊。”
唐栀明白她在说什么。
喜欢陈安歌和宁知许他们这样的人是很累。而且要承受着这个年纪不应该承受的痛苦和压力。
正欲说些什么,南意又开口:“小糖纸,你还喜欢陈安歌对吗?”
一句话给唐栀堵得哑口无言。
她是没法给出否定回答的。
“我”
闷闷的声音在一旁提醒她:“可是你有曲泊阳了。”
放慢戳沙子的速度。唐栀自心底涌出的愧疚感和羞耻感。
她是真的忘记,她没法回头了。
曲泊阳,陪在她身边两年,在她苦难时,给予她一切温暖。
这一刻。
她觉得她像一个罪人。
两位公主在玩沙子,看样子还挺有兴致。
陈安歌回到破面包车,有些疲倦地仰躺在驾驶位上。不是身体累,是心累。
宁知许侧眸,眼里多了几分耐人寻味的深意:“你怎么知道唐栀今天有音乐会?”
他是看新闻才知道南意她们被记者堵在音乐厅。市里有四个音乐厅,他正根据视频里面模糊的一角建筑辨析是哪个音乐厅。
陈安歌已经联系好人叫他出发了。
这狗比在没借助任何导航的情况下,准确抵达音乐厅。这可是平时除了夜店哪也记不住的主儿。
更别提音乐厅这么高雅的地方。
陈安歌咬着烟,半眯着桃花眼,模样贼几把困倦。嗓音像是被砂砾磨过:“猜的。”
啧。
宁知许懒得拆穿。
不自觉想到了他们醉酒那天,陈安歌买早餐回来带了一张印有唐栀开音乐会新闻的报纸。
第499章 公主该走了
曲泊阳和韩理解决完媒体那边的事儿来接两位公主已经是八点多了。奔驰保姆车停在面包车对面,前灯一照,他们才真切见识到这个车有多破。
这他妈是从报废车里淘出来的吧。
和陈安歌宁知许两年多没见了,韩理身上还保留着当年上高中时的脾性,有点混不吝的痞气,打招呼的第一句话就是:“这车不错啊。”
南意:“”
唐栀:“”
陈安歌靠在车身处,一条腿曲起抵住看着就不太结实的车门,那样子是一点不带心疼的:“快把这两位小公主接回城堡里。我们这儿庙小,容不下。”
随后动作漂亮的坐回到驾驶位,顺便用脚勾住门。
唐栀站在车外,人没动,目光却始终跟着少年移动。在她出神之际,一只温热的手掌扣住她的手腕,将她不动声色地往自己怀中带了带。
常年打篮球,少年的掌心有些粗粝的茧子,细细摩挲着少女的肌肤。
这份熟悉的感觉迫使唐栀回神,仰头对上曲泊阳漆黑的眼眸,又下意识避开。
从倒车镜里看到宛若璧人的两人,陈安歌面无表情点了根烟,踩下油门的同时猛打方向盘。快要报废的小破面包车在沙滩上开出一条路,驶离了众人视线。
辛德瑞拉的魔法解除了。
公主该回到城堡了。
保姆车内,韩以凡安静开着车载着四尊大佛。
韩理一个人在那里喋喋不休,凭借一己之力让这个安静的氛围变得喧闹无比:“小南意,今天是我粉丝不理智了。为了弥补你的委屈,我已经和群主联系了,把闹事的粉丝踢出我的‘里脊’后援群,永久开除粉籍。”
口吻贼霸道总裁。
只不过别人家霸道总裁是:女人,我已经把欺负你的那些人全部处理干净。
韩理霸霸是:开除粉籍了。
南意头疼,揪着小天王的头发,求他安静点。
“韩理!你快闭嘴吧!”
南意是手掰钢筋的力道。她轻轻一拽,韩理的头发和头皮差点永久分离。嗷嗷两声,噤声不敢再说了。
另一边。
曲泊阳偷瞄唐栀好几次。少女面色平静,眼神放空望着窗外。
应该是在想着某个人吧
唐栀无意间和曲泊阳眼神对上过几次,前者一片心虚愧疚,后者则是恐慌不安。
陈安歌都不需要做些什么,这三个字足以让曲泊阳畏惧。而现在,他真真切切出现在唐栀面前了。
“唐栀,下周我去比赛你还陪我吗?”
大男孩小心翼翼地询问,带着试探,甚至含着一丝怕得到否定回答的祈求。
抓着裙摆的两手收紧,唐栀抿唇,良久后嗯声:“当然去了。我们都约好的。”
“……那就好。”
漂浮不定的心脏暂且归位。
车子停在唐家别墅,曲泊阳送唐栀回去。
车里没别人了,韩理忍不住开口:“小南意,我觉得糖纸有问题了。”
南意看着快进入别墅的两个人影,没回怼他,赞同地点点头。
“我感觉要变天儿。”
第500章 陈安歌收了唐家的钱
曲泊阳送唐栀回家,唐父和唐母在客厅坐着,面前的茶已经喝了大半,显然是等了许久。
见保姆迎上去拿拖鞋,唐母叫住她:“张姐,你先回房间。”
寥寥几字,透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唐父在一旁看杂志,余光悄摸往妻子方向瞥了眼,没做声。
唐栀弯身自己换了拖鞋,在曲泊阳也要换鞋时拦住了他:“你先回去吧,我晚些给你打电话。”
唐家气氛明显不对,唐母平时对唐栀又比较严厉,想也知道她逃了音乐会,后果有多严重。
曲泊阳不放心,想替她解释。女孩及时扯住他的衣角,仰着头,雾气弥漫的鹿眼望着他。示意性地摇摇头。
毕竟是人家家事。他再惦记也无济于事。
和唐父唐母打了个招呼,曲泊阳在唐栀要求下,只得离开。
现在客厅只剩唐家一家人,气氛越发的凝重。
“妈,我今天”
啪。
力道狠厉的一巴掌结结实实落在少女的脸上。
没有了外人,也无需顾忌什么豪门门面。唐母将她的愤怒与失望尽数发泄在唐栀身上。
“妈,对不起。”
右脸火辣辣的疼,唐栀垂头,低低的嗫嚅声溢出唇齿。
“唐栀,你胆子越来越大了。你知道筹办这个音乐会费了我多少心思吗?你知道我邀请的那些音乐家是提前三个月就排好了行程吗?几个记者粉丝就能把你拦住了。那些人压根也不是冲你来的。你倒是趁乱跟着人跑了。”
唐母举起手机,给她播放了网络上已经清理掉的视频。画面里陈安歌带她离开的场面异常清晰。
即便对方带着帽子口罩,可是那张脸辨识度实在高,外加以前的种种原因,唐母更是对陈安歌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唐栀明白。妈妈这么生气,大部分原因是这个。
“你太胡闹了!”伴随女人的怒吼,手机应声落地。在光洁的地砖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陈安歌!又是这个人!唐栀,你到底为什么要和这种人搅合不清?这两年你变得越来越优秀,接触的圈子层次也越来越高。你知不知道,和他沾上关系,我们家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他这样的人就该生活在最底层,鞋底的泥尘罢了。还妄想攀上你吗?”
女人字字句句如同针扎在唐栀心中。这些恶意的贬低话语,将陈安歌置于最低等的位置。
垂在身侧的手抓住裙纱,唐栀慢慢抬头,眼尾的一滴泪顺势滑落:“妈,他从来没有纠缠我,是我自己去找他的。他从来都没想攀附唐家。”
她的话音那么笃定,眼神那样坚定,好像要誓死扞卫着他。
只要遇到陈安歌,唐栀内心的叛逆与倔强就全被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