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漫西
大概是太累了,又经历了昨晚的种种风波,哪怕机舱门打开,温热的海风携着潮气拂面而来,她也只是皱了下眉,并未醒过来。
见状,商郁抱着她走下机舱,刚刚站定,却皱着眉咳嗽了两声。
望月和追风立马一左一右站定,面含担忧地小声建议,“老大,要不让落雨抱着?”
昨晚,他们折回地下拳馆,老大当时就像撒旦附体了一般,把拳馆主事和所有打手又给捶了一遍。
就连重伤不醒的丹敏,都被老大拎着脖领子给丢到了集市马路上。
短短两个小时,拳馆易主了,现在应该已经挂在了……黎小姐的名下。
因此,老大也受了伤。
超负荷的打斗,他又不是铜墙铁壁,不受伤才怪。
此时,商郁滚动着喉结,压下咳嗽,抱着黎俏走下停机坪,直奔岛上的一座海屋。
这座海景房,面朝大海,门前还摆放着黑色的吊椅。
商郁把黎俏放在主卧黑色的大床上,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的迹象,看了她几眼就转身出了门。
……
黎俏半梦半醒中,就听到一阵海浪声冲刷着海滩。
她睁开眼,望着头顶陌生的天花板,又看了看房间的格局,懒洋洋地不想动弹。
这就是商郁口中养伤的地方?
黎俏在床上懒了一会,不刻就起身推开门,迎面而来的海景和海风,令人心旷神怡。
门外吊椅,落雨正窝在里面翘着腿抽烟。
冷不防看到黎俏,手脚并用地从吊篮椅中爬了出来,“黎小姐,您醒了。”
黎俏回眸看着她颇为费力地站了起来,弯了弯唇,“这是哪儿?”
“文溪群岛。”
黎俏诧然地挑了下眉梢,她前两天才来过。
文溪群岛气候舒适,这个季节有海风的吹拂,不会太燥热,倒是个养伤的好地方。
黎俏环顾四周,“他呢?”
“老大在岛中别墅,我带您过去。”
落雨掐了烟,带着黎俏往海景房后方的鹅卵石小径走去。
这座海岛风景很别致,周围栽种着椰树,海边的阳光被树叶打破,斑驳地落在了地上。
黎俏漫不经心地踩着鹅卵石往前踱步,目光逡巡过四周,对于周遭的建筑格局,愈发有种熟悉的错觉。
……
岛中别墅。
木质长廊的尽头摆放着一顶遮阳伞,桌上摆着啤酒和水果拼盘。
伞下,两道身影,一黑一白。
穿着白衬衫和休闲裤的男人,年约三十出头,面如冠玉,温润清隽。
用当下的审美来形容,就是个标准的奶油小生长相。
此时,他右脚腕搭着左膝,脚上蹬着人字拖,端起扎啤杯喝了一口,眼尾上挑的桃花眼噙着几分戏谑,“这么说来,丹鹰惹到你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商郁轻咳了两声,手里夹着烟,靠着椅背神色冷峻,“医疗室准备好了?”
“放心,咱家岛上应有尽有,你别跟我要核武器就行。”
男人调侃的语气十分熟稔,说话间还晃动着脚腕,轻佻率性的举止和贺琛颇为相似。
此人,靳戎,是商郁的把兄弟,排行老大。
他比封毅还年长一岁,偏偏生了张奶油小生的面孔,不显老,很容易迷惑人。
说话间,前方挑高的长廊入口,缓缓传来一阵脚步声。
靳戎神情玩味地对着商郁挑了挑眉,“是不是你女人醒了?我之前可没少听贺琛唠叨她的事,这第一次见面,我这个当大哥的,好歹得给点见面……”
话没说完,靳戎就看着前方的长廊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另一边,黎俏就站在五米外的地方,面无表情地看着靳戎,又扫了眼他手里的啤酒杯,“你不是说你很忙?”
跟在她身边的落雨:“??”
老大没说过他很忙啊?
商郁眯眸看着黎俏,尔后睨向靳戎,眼里流露出几丝危险,“认识?”
此时此刻,靳戎端着扎啤杯,懵逼地看着黎俏,良久又僵硬地看向商郁,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女人是她??”
男人弹了下烟灰,挑着眼尾斜他一眼,“不能是她?”
靳戎随手把扎啤杯甩到桌上,拍着大腿就站了起来,“你女人不是叫黎俏?”
说着,他对黎俏勾了勾手指,“来,小孩,你过来。”
小孩?
这称呼,真是不讨喜。
商郁把烟掐在烟灰缸里,看到黎俏走来,顺势把她拉到了跟前,捏着她的手指,微微仰头,“什么时候认识的?”
黎俏也没理会靳戎懵然的神色,臂弯搭在商郁的肩膀,不走心地回了句,“忘了。”
靳戎拍了下桌子,“五年前!”
商郁幽沉地甩他一眼,动作轻柔地圈着黎俏的腰,让她坐到自己的腿上,“你弟妹,黎俏。”
靳戎看着他们亲密无间的举止,扶额眨了眨眼,“等等,少衍,你让我捋捋。”
男人无视他一脸大惊小怪的模样,拿着叉子就开始给黎俏投喂水果。
香橙、蜜瓜,番石榴……
还兀自沉思的靳戎,看到这一幕,就伸手指了指,“这小孩爱吃番石榴,你多喂点。”
站在几步外的落雨,同情地看了眼靳戎。
这片海岛也要易主了吧。
不过黎小姐竟然认识戎爷,这可太令人意外了。
商郁单手圈着黎俏的腰,闻声便目光沉沉地看向了靳戎。
第603章 想当黎俏的干爹?
而靳戎,正用一副长辈关爱晚辈的慈祥面孔端详着黎俏,怎么看怎么稀罕。
这要是他女儿该有多好。
此时,商郁捏着叉子,看着女孩白皙的侧脸,低低的问道:“爱吃番石榴?”
黎俏偏头撞上他的视线,不温不火地道,“不爱吃。”
靳戎:“……”你撒谎。
商郁满意地抿了抿薄唇,拉过桌上的果盘,昂了昂下巴,“爱吃什么?”
“橙子吧。”
话虽如此,但接下来,商郁还是给她喂了好几块番石榴。
然后,被冷落很久的靳戎,眯起眼,骨节敲了敲桌面,“小孩,你脸怎么了?”
他光顾着稀罕黎俏了,差点忽略她脸上的伤痕。
额头破了皮,下巴还有淤青,看着很碍眼。
黎俏抬起眼皮看着他,不答反问,“你什么时候去工厂?”
“不是说明天?”靳戎下意识回答,随即又皱起了眉,“你人都来了,我还去工厂干什么,我要的花瓶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听起来非常熟络。
就连落雨都能感觉到,戎爷对黎小姐有着非比寻常的耐心。
不但如此,他为什么总是一脸老父亲见女儿般的欣慰表情?
黎俏咽下口中的番石榴,拍了拍商郁的手腕,示意她不吃了,尔后回答道:“签完订单花瓶就给你。”
靳戎舔了舔后槽牙,无奈又宠溺似的隔空点了点她,“也就你能使唤我,你换个别人试试!”
商郁递给他一道淡若无物的视线。
靳戎手指一偏,补了一句,“你们俩,都能使唤我。”
落雨:“……”
人间好迷惑。
不多时,黎俏从商郁的腿上起身,勾着一旁的单人藤椅坐下。
靳戎就像个女儿奴似的眼巴巴地瞅着她,下一秒看着对面挑眉,“少衍,你还记不记得几年前我跟你们说过,我在缅国遇见了一个小孩。”
这件事,商郁有点印象,他慵懒地掀开眼帘,手指在桌上轻轻叩击,“你想当她干爹的那个……小孩?”
男人咬重了‘小孩’两个字,薄唇边似笑非笑的厉害。
呵,想当黎俏的干爹?
靳戎干笑一声,伸手拿起面前的烟盒,清了清嗓子,“对,就是她,七七。”
七七?
黎俏半靠着椅背,翘起腿置若罔闻。
而靳戎点了烟,眉眼含笑,愈发像个老父亲了,“我不知道她叫黎俏,以前听那些人叫她七小姐,我就一直叫她七七来着。”
商郁的手指依旧富有节奏地敲着桌面,目视前方沉默了几秒,薄唇勾起危险的弧度,意味深长地开腔:“就是当初你想介绍给封毅做他伯爵夫人的……七七?”
靳戎当场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