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漫西
听筒那端,白炎秒挂,嘟嘟嘟——
黎俏闭了闭眼,忍俊不禁。
……
夜幕低垂,黎俏吃完饭又钻进了实验室。
商郁坐在客厅里按压着眉心,困倦的感觉袭来,没一会他就侧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氯氮平安神的作用极强,他连着吃了将近半个月,副作用的症状已经初露端倪。
黎俏在半个小时后回到了客厅,看到商郁在沉睡,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蹲在了沙发跟前。
男人似乎睡得很不踏实,眉心皱起了川字纹,唇角微抿,细细观察还能看到他额头上冒出的薄汗。
黎俏的心瞬间揪成一团,想叫他回房睡,又担心他还会在后半夜偷偷吃药。
她看着商郁许久,直到双腿发麻,才想起身活动一下,顺便找找药箱。
然而,动作刚起,商郁就睁开了眼。
那双向来深如点墨的黑眸,意外透出一丝迷蒙之色。
男人的眼前是半弯着腰的黎俏,他无意识地伸出手摩挲着她的脸颊。
几秒后,才恢复如常,“怎么蹲在这里?”
他坐起身,揽着黎俏把她拽到沙发坐下,按了按太阳穴,似乎很不舒服的样子。
黎俏拍了拍自己的腿,用下巴示意,“躺下。”
商郁浓眉轻扬,见黎俏坚持,便顺势而为。
他枕着黎俏的腿,由下而上地望着她。
黎俏的指尖爬上他的下颌角点了点,“眼睛闭上。”
可能是刚睡醒,又或者黎俏的表现让他有些意外,男人缓缓阖眸,削薄的唇却勾起了淡淡的弧线。
黎俏微凉的指尖落在的额角,像是他以往为她按摩的那样,为他轻轻揉捏。
四周很安静,黎俏按压的力道适中,看着商郁逐渐平展的眉心,她俯首在他光洁的额头啄了一下,“明后天我想去做个体检。”
男人没有睁开眼,却勾着她的后颈,仰起脸贴着她的唇,“我陪你。”
“一起吧,正好你也做一个。”黎俏怕他多想,又补充道:“你最近一直跟我吃孕妇餐,我得看看你有没有营养不良。”
男人含着她的唇瓣吮了吮,磁性悦耳的笑音从喉间溢出,“不至于。”
“检查一下总是好的,反正就是抽个血做化验。”
对于黎俏的提议,商郁总是无条件满足。
即便有些突兀,他也毫不犹豫的纵容。
夜深了,两人回房睡觉,有了前车之鉴,黎俏压根不给他半夜起身离开的机会,如同八爪鱼一样抱着他不撒手。
直到确定商郁扛不住药性发作熟睡过去,她才幽幽睁开了眼睛。
他今晚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又吃了药。
黎俏摸着他的眉眼无声叹气,很快就悄无声息地走出了卧室。
公馆很大,他如果有心不让她发现,那瓶药大概率会放在她意想不到的地方……
------题外话------
明天下午6点还有更新,月初了,求个月票~
第840章 给点教训
深夜,黎俏游走在客厅的每个角落。
所有能存放药瓶的地方她都找了,还是一无所获。
一瓶有100片,以初期的用量,最少还能吃半个月。
黎俏烦躁地站在沙发边,要是找不到的话,商郁再继续吃,势必会产生依赖性。
这时,玄关外有脚步声趋近,黎俏顺势躲到了楼梯口,外面是落雨边走边打电话。
“顾辰,你别得寸进尺,我做事用不着你教我。”
落雨渐渐远走,黎俏没再耽搁,迈步走上楼梯,打算再去商郁的书房碰碰运气。但途径茶室,她蓦地站定。
茶室……
……
第二天,周一。
商郁去了公司,黎俏则叫上落雨出了门。
城南老街,南洋私人银行总部。
黎俏和落雨坐在VIP接待室等着银行经理。
许是储物单的年头太长,银行经理特意查证了当年的储物单记录,又和系统录入的信息做了对比,这才确认了真伪。
即便这是商郁名下的银行,流程也相当严谨。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银行经理拿着托盘将保险箱里的东西送了过来。
他歉意地笑道:“雨总,黎小姐,抱歉,久等了。”
外界并不知道黎俏和商郁结婚,只晓得她是衍爷公开承认的女朋友。
而且从四助手之一落雨的表现来看,这位黎小姐的地位相当的高。
落雨对着经理点点头,接过托盘就呈到了黎俏的面前。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白色信封,黎俏拿到手里捏了捏,正如外公所言,是几个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四方玻璃片。
大约有四五个。
黎俏没打开看,拾起信封说麻烦了,就带着落雨离开了接待室。
回到车上,落雨发动引擎,并说道:“保险柜剩余的使用费我让银行经理打回到付款的账户了,这些年都是段老爷子按时付费的。”
黎俏侧目看着银行的大门,捏紧了手里的信封,“嗯。”
“回公馆?”
黎俏收回目光,坐在副驾驶默了两秒,“去第一法院。”
今天上午十点,是遗产分割案首次开庭。
一路无话,抵达第一法院门前,刚好十点十分。
黎俏横着手机,动作娴熟地切进了庭审现场的监控。
不公开审理并不影响她观看现场。
齐南怀说的没错,大姨和大舅都没有出庭,双方律师一直在唇枪舌战。
直到半小时后的补充材料环节,对方律师提交了两份补充证明。
黎俏手臂搭着车窗,放大听筒音量,原告律师的话清晰入耳。
“这份是遗产继承人黎俏和段淑媛的DNA亲子鉴定报告,这份是黎俏所在学校的专业成果展示。
法官大人,黎俏属非血缘关系的养女,按照继承法,她不享受继承权。段景明老先生立遗嘱时只有家族管家在场,算不得法定意义的见证人。
而黎俏主修生物基因研究专业,我方有理由怀疑黎俏使用了不光明的手段胁迫老先生写了遗嘱。”
落雨听到这些话都感觉啼笑皆非,又不免狐疑地问道:“段淑华怎么会有你的DNA报告?”
“估计是早有怀疑,弄根头发也不是什么难事。”
当年她被段淑媛抱到外公家坐月子,有些事能瞒得住外人,却瞒不住家里的近亲。
黎俏弯了弯嘴角,没什么耐心地退出了监控画面。
为了钱,还真是不择手段。
落雨神色微冷,琢磨着给他们一点教训。
段淑华和段元泓的眼界太浅了,他们所看重的财产金额,在黎俏的眼里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但凡他们聪明一点,以真心换真心,得到的财富远比老爷子的遗嘱多得多。
这时,黎俏朝着马路努嘴,“回家吧。”
“夫人,那他们……”
黎俏悻悻地叹了口气,“本来想放过他们,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她一直懒得对大姨和大舅出手,一来浪费时间,二来没有挑战。
争财产没问题,但编排外公就不可饶恕了。
落雨眉目一亮,表情噙着跃跃欲试的兴奋,“您说,要怎么做?我来安排。”
黎俏懒懒地瞥她,“那岂不是杀鸡用牛刀。”
这是夸奖了。
落雨抿唇笑笑,“没事,您就当我闲得慌。”
黎俏沉吟了片刻,勉为其难地道:“行吧,也不用做的太过,毕竟都是外公的孩子。既然那么爱钱,就让他们尝尝失去所爱的滋味吧。”
对于外公的遗产之争,黎俏压根就懒得参与。
段淑华和段元泓不是大奸大恶的人,也许贪婪,但无关对错。
财产分配不均本就容易引起纷争,而她确实是个养女。
回公馆的途中,齐南怀也打来了电话。
由于庭审现场的争议较大,所以法庭择日宣判。
黎俏倒是没多说,对于DNA检测报告的事也反应平平,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同一时间,齐南怀走出法庭,抬眸就看到小舅段元辉的车停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