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偏宠 第664章

作者:漫西 标签: 豪门世家 宠文 现代言情

  他目光浑浊,拄着拐杖失魂落魄。

  明致远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最后抹着老泪,痛心疾首地怒骂:“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东西,明家基业全都被你毁了,你还活着干什么?”

  明岱兰想说话,喉咙里却哽咽地发不出任何声音。

  明致远抬起布满皱纹的手,不断捶打着明岱兰,“早知有今日,我当初就不该生下你,明岱兰,你狼心狗肺,你对不起明家,都是因为你。”

  后来,明家产业因经营不善而宣布破产,明致远带着明家连夜离开帕玛,从此后不知去向。

  明岱兰的后半生,除了期待有人来看她,就只剩下无休止的折磨。

  护工的怠慢,病友的打骂,以至于短短三个月,她就瘦的没了人样,整个后背也长满了褥疮,终日与痛苦为伴。

  她的孩子好像来看过她,却从没走进过病房。

  明岱兰一生都在为自己而活,而最后的这几年,她只能被迫为自己赎罪。

  痛苦无休止,人生亦漫长。

  ……

  时间如梭,转眼来到了三月。

  草长莺飞的时节,商郁经过了一周的体征观测,于月初第一天离开了帕玛皇家医院。

  这会儿,黎俏和骆曦坐在后院的花坛,轻声道谢,“这次,多谢。”

  骆曦很喜欢黎俏敢爱敢恨的飒爽性格,她双手叠放在膝盖上,看着前方笑言:“不用谢,这只是我的本职工作。”

  黎俏勾了勾唇,偏头看着她明丽温柔的脸颊,“少衍的病,还有没有复发的可能?”

  直到最后,商郁也没用上MECT治疗手段。

  全程依靠骆曦的心理干预和药物辅助进行引导治疗。

  黎俏心理略微有些忐忑,毕竟精神层面的疾病藏在肉眼看不见的地方,而商郁向来自制力惊人,他若有心克制病症发作,难保不会瞒过众人。

  骆曦从花坛挪回视线,睇着黎俏微凝的眉眼,耐心地安抚,“会有这种可能性,但几率比较低。只要他不再受到太强烈的刺激或者潜意识失控,基本上都能像正常人一样工作生活。

  其实……少衍真正的病因来自于明岱兰,他过不去心里的坎,也无法原谅自己,所以才会形成偏激的性格。这次解开了心结,我觉得……他不会再纠结过去了。”

  骆曦的分析很客观。

  从治疗初期到现在,她一路感受着少衍心境上的变化,出于心理医生的直觉,她能看出他原谅了自己。

  病因的症结,是他对自己太苛刻。

  此时,黎俏不经意般松了口气,“那就好。”

  “你也别光想着他,多关心关心你自己。”骆曦的视线自她的孕肚上掠过,“好歹是个孕妇,整天在医院为他奔波,我要是少衍,不痊愈都会觉得对不起你。”

  “不至于。”黎俏谈笑间转移了话题,“你今天就走?”

  骆曦敛了敛神,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变得悠远了几分,“嗯,下午走,一会去道个别。”

  黎俏垂眸思索了几秒,便淡声提议,“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回去?”

  “你知道我要和谁道别?”骆曦促狭地扬眉。

  黎俏摸了摸自己的孕肚,“不管要和谁道别,总要先离开医院,如果有需要,我们可以送你一程。”

  骆曦笑着摇头,“不用了,他好不容易出院,我可不去当电灯泡。”

  “那……回见。”黎俏没有强人所难,不紧不慢地起身和她道别。

  骆曦仰头,尔后也站了起来,言笑晏晏,“有机会,我们南洋见。”

  黎俏说好,和骆曦浅浅地拥抱了一下,两人便分别朝着相反的方向漫步前行。

  ……

  停车场,万里骄阳下,商郁在等她。

  男人满身清隽,透着遗世独立的挺拔和疏离。

  他还是他,不管经历多少变故,依旧是野性难驯傲睨万物的南洋商少衍。

  只是,有黎俏的地方,才能看到他眉间温柔。

  黎俏一步步靠近,商郁也阔步向她走来。

  两人在花园小径相逢,男人勾着她的肩膀拉到怀里,低眸,唇边有薄笑,“聊完了?”

  “嗯。”黎俏淡淡地应声,顺势环住商郁的后腰,两人相携踱步,“你有没有觉得,骆医生和咱爸之间……”

  商郁闻声偏头,深眸好整以暇地看着黎俏,“怎么?”

  黎俏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摇头低笑,“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多了。”

  她一直觉得骆曦对商纵海的态度很蹊跷。

  介于长辈晚辈和男女关系之间的那种古怪。

  但更多的时候,似乎都是骆曦的独角戏。

  黎俏很少能在商纵海的眼中看到哪怕一丝的波澜。

  不多时,商郁绅士地为黎俏拉开车门,两人刚坐稳,男人就抱起她捞到了腿上,俯首含住了她的耳朵,“打算什么时候回南洋?”

  黎俏缩了缩脖子,耳畔全是男人呼吸间洒下来的温热气息。

  她揽住他,淡淡地笑,“再等几天,很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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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5章 再也不见

  老宅,茶室。

  一室沁雅的茶香袅袅浮动在空气中。

  卫昂站在商纵海的对面,一板一眼地汇报道:“刚刚落雨打开电话,大少爷和少夫人先回了派伯庄园,可能晚一点才会过来。”

  商纵海手执茶夹往茶碗里送了两片茶叶,“少衍的治疗结果,骆曦怎么说?”

  “叩叩叩——”

  话音方落,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老萧推门而入,“先生,骆小姐来了。”

  商纵海抿唇点头,“让她进来。”

  卫昂错身站在一旁,很快骆曦便出现在茶室的门外。

  她逆着光,垂眸跨过了门槛。

  商纵海拿起倒扣的茶杯,斟满了一杯茶。

  骆曦入座,低眸瞥着面前的满杯茶水,笑意微敛,“看来你知道我今天过来的用意。”

  茶满送客,他推来的这杯茶,不言而喻。

  商纵海低头吹着茶杯里的热气,微微抬眸睐着骆曦,“听说少衍的病情已经稳定,你忙前忙后一个月,也该回去了。”

  骆曦伸出指尖将那杯茶推开,咬了下嘴角,故意唱反调似的问道:“如果我不回呢?”

  女人在男人面前总是会带有口是心非的本能,归根结底无非是想听到内心深处所期待的答案。

  商纵海呷了口茶,镜片很巧妙地挡住了他眉眼间的变化,“那你自己决定,想多留几天也没问题,我可以安排人带你在帕玛转转。”

  “呵。”骆曦轻笑一声,但笑意不达眼底,“你明知道我留下来不是为了逛景点。”

  商纵海将茶杯放下,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苦。”

  骆曦倾身向前,双手搭在桌沿逐渐攥紧,“我也想问你,何必要这样。十年前我二十五岁,十年后我三十五,是不是在你眼里,不管过去多少年,我都只能做你的晚辈?”

  她情绪有些激动,目光灼灼地逼视着面前的男人。

  她喜欢他,和年龄无关,从很久以前,她跟着父亲第一次见到商纵海,就对他产生了旖念。

  那时,他四十一岁,风度翩翩,俊美成熟,不仅没有中年男人的油腻,言谈举止中透露出的内敛和气场更加令人着迷。

  骆曦曾经问过父亲,为什么商纵海孑然一身不再续弦。

  父亲说,有的男人天生多情,有的男人天生痴情,商纵海就属于后一种。

  当他所有的感情都消耗在一个人身上,此后就再难动情。

  因为与他们而言,消耗过后,会将感情视为麻烦和负累。

  商纵海不见得有多爱明岱兰,但他当年确确实实付出了一腔热忱。

  回忆到这里,骆曦恰好听到商纵海开口,“骆曦,很多事,强求不来,回去吧,你父亲还在家里等你。”

  骆曦猛地闭上了眼睛,好不容易逼退了涌上来的热泪,嗓子也喑哑了许多,“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我的答案,和十年前一样。”商纵海似乎很清楚她想问什么,叹息过后,便直言不讳。

  骆曦闭着眼摇头,眉梢眼角多了些难言的苦涩,“再见。”

  再也不见。

  骆曦顶开椅子转身就走,不想再看商纵海的眼睛,怕自己忍不住泪流满面。

  十年前那个凌乱的夜晚过后,她找到商纵海,质问他为什么敢做不敢当。

  当时他说:“他从不会趁人之危。”

  骆曦不相信,怎么都不信。

  因为她的房间里,有一件商纵海的西装外套。

  她始终坚信那晚的男人就是他,否则……那件外套如何解释。

  可是后来,她再没有见过商纵海穿西装,他换成了与所有人都不同的定制唐装。

  若不是做贼心虚,何必掩耳盗铃。

  骆曦仓皇地离开了茶室,并用最快的时间离开了帕玛。

  十年前商纵海没给过她希望,十年后她已经不抱期待了。

  如果真的不是他,这些年她的所作所为未免太荒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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