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玉胡芦
小刘刘在话筒里问:“喂,鹭鹭姐,你和余哥怎没见跟上来?”
其实余琅易也就落后了几分钟而已,大概他们回头没看见车就问问。队友之间确是互相很关心的。
余琅易清整语调,便回道:“我们在修车,刚才轮到我这辆出问题了。你们先走,半个小时左右赶上去。”
他的嗓音磁性悦耳,在话筒里尤甚,小刘刘那边楞了一下,才反应是余哥说话声。便答好咧,让大家保持联络。左右他野外生存技能大,大伙儿也不担心。
余琅易应好,挂断。
转头看了下唐鹭,这便又心软了,手掌抚住她肩膀道:“那总之是错在我了,可你就没说过分的话?现在算我俩暂停,你先随我回去,出来旅行得有团队精神,报团也是你要报的。有什么事儿等到地方,找到旅馆坐下来,我一个个给你解释!”
唐鹭拧着不理:“不要,别碰我。”
她环抱着小背包,背包的重力往下,把她的枣红背心也往下扯。余琅易睇一眼,再特么往下扯,红晕与小花都被看到了。
余琅易很烦这样哄她,却又抓心挠肠,这就是他的女人,他惯出的货色他得疼着。男人微扬下巴,忽而宠溺着低语:“那你想怎么整,还要我给你跪下认错不成?”
唐鹭赌气嘟囔,睨着他笔直的双腿说:“你跪啊,我要看你跪。”
果真是个无情的妖姬,余琅易切了切齿:“老子现在不跪,男儿膝下有黄金,不是求婚给你跪毛线。听话,先跟我回去,等到了旅馆你问啥我答啥,绝无二话!”
唐鹭说:“那你车上别搭理我,我不想和你说话。”
余琅易挑起她的背包挂肩上,瞥过头去望苍空:“你也别搭理我……造作麻烦精,我看见你也烦。”
一条公路上没别人,就他们二个,互相抬头低头看了彼此,却迅速恨恨地吻在了一起。怎样炽烈地纠缠呢,就彼此的唇相熨帖,一半在他的口中,一半在她齿间,搅缠汲扭。听见他喉结吞咽的声响,胸腔里跳动的勇毅,还有她轻轻呵喘,就又恨又爱带着惩罚吃痛的意味。
好一会松开来,相差近三十厘米的高度还是吃力,但这样却愈发意犹未尽。余琅易问她说:“今天可以不?”
唐鹭答:“今天第四天。”
她也很想了,可之前他们都是第五天才在一块的,或者都到第六天。
余琅易祈求:“这次不是量比较少?看你早上似乎没什么了。”
大概因为出来旅游,地理环境与作息改变,唐鹭就第一天量稍大,第二天、第三天便差不多收了,今天第四天已基本干净。
她便应道:“但是现在路上。”
余琅易长臂兜着她抱起:“只要媳妇儿吃得消,就没什么不行的。”
他搂着她去到车后座,在这片没有人的旷野公路边,将她环拥在膝上面对着自己。一抹小背心从头顶兜落而下,两丛绝美的梨花似雪般一沉一堕地颤哆,余琅易颔首吻宠上去。少顷抬起她纤薄的腰儿,往苍树龙藤落座。
“咹,”窒密感使得唐鹭咽呜,后座的门未阖实,她分岔两旁的脚趾将它轻轻勾住。
傍晚的飞沙从茫茫天际掠过,远处望,似乎感觉车在旷野的戈壁上轻轻摇曳。那摇曳忽起忽沉,逐渐明显,若是靠得近了,还可听见像梆子在捣伺着水泉,泉口似堵了般咕嘟轻响,许久了才停止。
两人为了不多耗时间,快刀斩乱麻。余琅易纸巾收拾过后,抵在她耳畔呢喃一句:“太他么爽了。”他清隽脸庞含笑,惬意地咧了咧嘴角。
他真很少这样咧嘴笑,使得浓墨眉宇间有几分凉薄的风流气,唇线弧度也勾起迷人的痞意与矜贵。
唐鹭一点点惊慌又羞赧,惊慌是为着他如此清晰的痞气与矜贵,羞赧是因为仅此短短的时间她都能高巢两次。但坐回到前座,想起还未对他正式地拷问,又互相不理睬起来。
他加大了马力开车,前面的队友们应该很快便能追上了。
余琅易目视着前方,抓过她的手搁置腰腹窝着,徐缓道:“翟欣,对她高中时候有过好感,出国后偶然遇到,谈了就几个月分了。分手是因为我要回国找人,她不想等。在遇见你之前的八、九个月我都是单身,在那段之前的我更是身家清白干净,没有任何男女关系。我自从遇到你之后,眼睛便没去张望过别的女人。”
“她在我心里大约早就没有了位置,只是我从来对感情淡漠,并不去思考这个问题,所以一直不明白。在和你闹冷战那段时间,我也没和她联系,一直到泰园酒店保镖那次,因为失落刹车出了差池,那天晚上我就想得很明白,我心里是衷情你的,除了你唐鹭没别的第二个。所以你不必介怀,其余要问的,等到了酒店你随意问我,为夫知无不答。”
忽然这样慢而条理的陈述,听得唐鹭心软了软。她咬着方才被他吻红的唇,脸上还有朝霞般的粉晕未褪,她便故作坚定地说:“不管,一切要等我审问过后了,才可以说原谅你。”
转头凶了一眼他,那窝在他腹腿间的手,假意在他的某处拧了拧。
被余琅易抓起来,抵在唇边惩罚似的咬了两下。
一会儿赶上了车队,大伙儿正停靠路边,孟哥和周哥切了西瓜在分吃。唐鹭睡着了,余琅易便自己下去。
小刘刘看见余哥,招呼道:“鹭鹭呢,怎么也不下来吃呀?”
余琅易哂声应道:“修车时睡着了,剩一块我放着醒来给她。”立挺的侧脸,不知道为何,是否方才刚与人行过欢爱的缘故,只觉寸发硬朗,一股道不出的英气。
小刘刘唏嘘着说:“什么时候我也能,找个像余哥这样英俊帅气、又温柔体贴的另一半呐。”
余琅易听得好笑,侧了下肩头:“仔细着,缘分到了就找到了。”一副沉稳嗓音,然后去给唐鹭拿西瓜。
过会儿吃完,继续行程。半路上唐鹭睡醒来,就给吃了。
大约傍晚七点钟时终于到达哈密,不过大伙儿没去市里,只在地图上找了个市郊还不错的小镇子。
这个镇子离着明天要去的魔鬼城和草场都算近,在草场还可以远远望见天山。小镇铺着柏油马路,街道明朗,建筑物与房子也都比较新,路边零星着小商铺、小饭馆子,竟然还有酒吧和网吧之类的。
他们找了家看起来还不错的旅馆,旅馆四四方方三层建筑,有点像以前出差住的那种招待所。门前一片院子,楼上房间也收拾得整洁而朴素。
几辆车便搁院中停下,办了住宿后在就近的饭馆用了顿晚餐。
作者有话说:
更新了,亲亲们久等了,抱住!
第39章
◎为何不以此契机重新开始,再度认识下彼此。◎
39
小镇虽小,饭馆里的菜却地道。从今早出发到现在,大伙儿就用了这一顿正餐,因此人不多,但菜点得不少,十二个队友分坐两桌,周哥、孟哥夫妇与王曜、裴顺一桌,余琅易、唐鹭和四个大学生一桌。
王曜本来招呼唐鹭老乡一桌坐,正好小刘刘也扯着她胳膊要在一起,唐鹭就顺势和小刘刘坐一块了,免得余琅易回头又找话儿计较。
餐馆的老板热情又好客,每盘菜的分量都给甚足,点了大盘鸡、拉条子、烤肉,又另外炒几样菜,一道汤。
菜陆续端上来,余琅易给唐鹭夹了几块鸡肉和土豆,又倒了沾饺子的醋,对她柔和道:“饿了吧,多吃点。”
西疆的春季早晚温差大,虽然此刻七点半天还亮着,但气温已低了。他已把黑色夹克穿上身,硬朗寸发勾勒着俊逸的额峰,眸光清澈而明亮。如果仔细看,那眉角和嘴角是带着一点和煦笑意的。
这种笑意并不明显,因为余琅易生气发怒时,眉角和嘴角的弧度也是这样。但唐鹭早已学会从他的眸色里去分辨了,他此刻的清亮大多是他最柔和最好懵的时候。
若是放在平常,她不知道该有多喜欢他这副样子,捧在心尖尖上疼都愿意。可这会儿她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余琅易他就想忽悠着蒙混过去,最好蒙得唐鹭忘记了下午的事。
他们以前的相处,余琅易哪怕对她温柔呵宠时,也都带着一层淡淡的冷意与疏离。让她难以猜测到他的更深层次。可最近彼此心门通透打开,许多的性情都是新鲜被发现,唐鹭便发现余琅易有时也会对她使些小九九儿。但这个男人总会做得浑然不觉,就有点渣痞渣痞中带着正派品格的坏,不能去细究。
大抵是傍晚在公路上的那场欢爱,让他感受到了爽意,他此刻的言表举止都带着温柔,是想与她恢复前些天的那种和睦融洽。
唐鹭又未尝不想呢,前几天两人多恩爱啊,好像彼此都融入到了相互的世界里。抱着他胳膊睡着时,交织着彼此的气息,感受着他心跳与揉捻在自己腰际的手,她都觉得一切是完美的了。
可唐鹭才没那么好哄,虽然路上情不自主和他那个了,可她心里仍是没法原谅他。做暧完她也后悔,他把她弄到高巢的激烈,使得她都懊恼身体的不坚定。在没问清楚事实前,她都不想给他认为自己被哄好了。
唐鹭便还是冷将将的不咋搭理余琅易,说:“你吃你自己的,我想吃我会夹。”
余琅易的唇角往下哂了哂,有些无语的漠冷,大抵觉得自己已经如此低姿态了,这女人未免拿捏得过分。
却还是伸出在桌下的手,抓过她的另一只手在掌心里暖了暖,然后沉润嗓音道:“搞什么,还能不能好了?对你体贴点,你倒还不领情。”
唐鹭没理他,他的目下有几分惫意,可能这几天开车也累得。英俊的脸骨愈发勾勒得惹人爱慕,唐鹭就把几片的鸡肉又夹回他碗里,说:“叫你自己也吃啊,你难道不饿?”
余琅易这才吁口气,回转过身去用起了餐来。他吃东西的姿态矜雅,遇有队友找他聊天说话,也都淡漠平述着,幽默时说出的话会惹人笑出声来,大伙儿吃得其乐融融。
一顿饭吃完大约八点多钟,天空还亮着,大家便各个分散开自由活动了。想逛逛的去逛逛,想回去歇着的回去歇着。
唐鹭和余琅易因为还别着劲,便没去溜达,自行先回了旅馆。他们的房间在旅馆三楼,四四方方的楼层建筑,中间一条长廊,左右各是客房,看着确有点像90年代的那种宾馆格局。进门侧边是洗手间,里面一张铺着白色床单的两米大床,漆红的木柜子、木沙发、木茶几,正面一扇窗帘,看着简单而利落。
余琅易今天开了一整天车,下午又修理零件,身上流汗,且沾不少尘土,就先去洗澡了。他倒是也想和唐鹭一同洗,毕竟这几天她来例假,已好久没在一块洗了,可瞧着唐鹭这副硬生生的模样,却也持着他的男人素养,不强人所难。
洗完出来,随意套了件黑色运动短裤,便赤着健悍胸膛,湿着清爽的寸发,靠在床头上玩手机。
唐鹭等他洗完了,自己也随后进去。进去洗到一半,才发现忘记拿换洗衣物了,她便对外边的男人喊道:“余琅易,你帮我把床沿的衣服裤子拿进来好吗?”
声儿软软的,余琅易听得心弦适缓。转头看到她散在床尾的一簇衣物,便给她揩起来送进去。
洗手间雾气氤氲,她忘了开排气扇,他给打开。看到女人在玻璃门后婀娜的纤影。长发掩映着坠坠的两朵团云,晶莹庄园仿似还残留着傍晚停留过的余香,蛮腰后亦婉转如娇桃。他想起车里彼此放肆造弄的一幕,也不知是否因例假刚结束而尤为敏感,那糙进贯出的回响如在耳畔,男人不觉耸了耸喉骨。
却倒也未有表露,只做面无波澜地低语道:“这副样子叫老子进来,是想勾引我浴室doi啊?”
唐鹭说:“滚边去,今天是意外,下不为例……以后也没有了。”末了又补充一句。
她对他凶,他亦目无反应,英挺鼻梁下的唇线掖了掖,把衣物搁置台子上便出去了。
唐鹭洗好后换上,这会儿已是夜里九点多,余琅易都光着膀子只穿件短裤,准备早点歇息。她却牛仔裤T恤穿得板正,似要随时出门去。
余琅易靠着床头,一厘米多的短寸已晾得差不多,脖颈与肩脊在大枕上印出挺拔弧度,敛眉问道:“要我陪媳妇儿出去逛逛?”
清闲嗓音,几分温柔。
唐鹭一脚抵上床沿,抓起他落在旁边的黑色皮带说:“并不,我是要问你话的,得穿得正式点。说好的,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得对我隐瞒扯谎,也不许对我进行人身攻击与毁谤,惹我就随意我打和骂,这都是你先前说过!”
知他若对自己示软讨好,她便难以拿捏,省得穿个吊带睡裙什么的,一会儿他答不上、耍赖账,又揉揉掐掐黏缠上来。索性遮掩得严实点,叫他无隙可趁。
余琅易知道她这种偏执脾性,不给她问清楚是过不了关了的。但这种挥舞着皮带的模样,像个女王范,却叫他的大男子性情甚不愉悦。
男人便挑起眉峰沉语道:“你想问就问。不过我要强调一句,我对她已经没有多余感觉,你问的话最好注意点分寸,别过界。免得都八百年过去的事了,再让我一遍复一遍地去回忆,你就不怕我回忆完对她旧情复燃?”
唐鹭瞪一眼,舞了舞皮带说:“不行,为着我们日后的幸福生活,或者是各自海角天涯,必须都交代清楚。而且如果真没感觉,并不会因为被人问一遍就旧情复燃,除非你心里还有火没灭。那么正好,你继续去寻找你的火种,我也不拖着你,我去奋斗我自己的事业和幸福。”
呵,余琅易冷冽地撇了下嘴角:“那媳妇儿就开始吧。问清楚你痛快我也舒坦,省得跟你做个暧,还跟偷情似的不光明!”
唐鹭不理他话中的揶揄,稍理顺了思路,然后问道:“首先,你跟你前任也就是那个翟欣的关系,你们俩分手后多久联系一次。在和我谈期间,你是否经常和她联系,甚至还和她住一起,所以我才被阿姨说成了是三进去的?”
说到“住一起”,她的声线都哆了一哆,实在无法描摹那个中情境。
其实自从老爷子离去的那年后,他回来再和唐鹭一起,余琅易就没有想起过翟欣了。如果不是翟欣这次回来又找他的话,他的很多情愫都不会被勾带起来。
而他后来发现,或许翟欣在他心里很早就淡化位置了,只是他潜意识里并未察知罢。毕竟明月光是高挂的,容易让人忽略了她日常的存在。当他生活的柴米油盐中,日日可捕捉见唐鹭的身影时,他的整颗心或就已被唐鹭充满了。
余琅易蹙眉,慢条条地说:“我和她就当年有几分好感,说开始就开始,平平常常地处过。因为之前没谈过恋爱,心里对她的分量会比较重。她在国外求学上班,日常见不到人,和她分手后,只除了老爷子走的那年冬天,她回来想跟我和好,又劝我放弃,和她去国外生活。我跟她说我还要继续找人,所以没多余后续。”
“后来就一直都是你唐鹭,没和她联系过。不知道周太出于什么,和她扯上联系,误会了几年。但我在G省这三年多找人,确实是她帮我瞒着,现在我也不好解释。事情等我结束这边后,会回去和他们说清,委屈也只这会儿委屈些,过后我会弥足补偿你。他们也定会接纳你,余家是个很和睦融洽的家庭,这个你不用担心!”
他说着这些话,浓眉毅展,英俊五官立挺,身上散发一股与生俱来的自信与冷贵,气定神闲般的。
让唐鹭在旁听着,莫名觉得彼此的距离被扯远。唐鹭不知何为和睦之家,她没有经历过,总对着别人和睦融洽的家庭,而有着莫须有的自省自怯感。
而他,当年对翟欣说的理由则是“还要继续找人”,却非“我已经有女朋友。”
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刚和唐鹭在一起恋爱的那年冬天吧。那年冬天记得很冷,他朋友圈发的老家东北大雪纷飞,白茫皑皑,而他回来后的有一段时间内,里衣的臂上都别着一条黑带。
那段时间他似瘦了很多,尤其刚回来的几天,触手可摸到他清削的颜骨,每天晚上也都紧搂着唐鹭,把她的小脸护在他胸口睡着。那会儿唐鹭猜着他家里可能遇到了什么事,对他可不知多么温柔。
虽然过年期间,她隐隐有过非常清晰的直觉,感觉两人要分手,她起初也只以为是他的家事,没想到却见了翟欣。
所以,他彼时果然是不喜欢她的。男人原是可以把性与爱区分开来的动物,明明他那时回来后,把自己抵在浴室的瓷砖壁上无比用情,说“以后只要你不说,就一直这样,不分手。”可他在面对别的女人要求和好时,也只提到了要继续找人。
唐鹭想起他们第二年过生日后看的电影,那时他也仍然是喜欢着翟欣的吧,否则眼神为何如斯迷离。
她咬了咬牙,心薄凉薄凉的。但也知他从前确实对自己疏离,包括前段时间,在吵架之前她一直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没什么好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