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曲小蛐
元浩这才连忙转身,跟了上去。
艾歌笑眯眯地坐回来,靠着椅子:“陈主席,待会忙完这段,去选拔赛o一眼?我叫批到场夜宵外卖,犒赏三军。”
陈主席叹:“闲着你了是吧?”
“能叫江肆这种人物栽进去的热闹,年见不着一回,熬个通宵也得看看,”艾歌笑着翻开面前的会议记录,“不然到老回忆一下我的大学课余生活,竟然只有这些压死人的学生工作,那才叫死不瞑目呢。”
“……”
s大室内体育馆,东馆。
炽白亮的大灯高高吊在篮球馆的顶棚,擦得锃亮的木质地板被远动员运球时的橡胶鞋底撕拉出刺耳有力的动静。
场中呼和不断,映衬着看台上的鼓掌喝彩,整个馆内都涌动着荷尔蒙的热烈气息。
宋晚栀坐在场边的休息长凳上,看着场中跑跳灵活的运动员们,眼神艳羡。
“晚栀,看谁呢,这么入迷?”旁边伸过来一瓶矿泉水。
宋晚栀回眸,被光直照的眼瞳微敛,她抬手接过:“谢谢。”
“哎,一个部门的,客气什么。”生坐在她身旁。
宋晚栀:“照片已经传过去了?”
“对,他们组检查一下,没题的话我们就可以回去了。有题再补拍。”
“好。”
盯着场中看了一会,生没话找话:“你是哪个专业来着?”
“动化,你呢。”
“我物理系的,”生叹气,“后悔啊,开学一个月我就想回去复读了。”
“嗯?”
“当初本来我己是想去f大的,我爸妈就非想让我来s大,我跟家里闹了好久,最后还是妥协了。是来了以后才发现,s大这边物理系偏重的研究方向和我喜欢的不一样,我喜欢的都在f大那边呢。”
宋晚栀听着思索,听完以后也跟着忧心得微微蹙眉:“那怎么办。”
“哎呀晚栀你可爱,”生笑起来,“没什么办法,等着保研或者考研过去呗。”
宋晚栀点头:“也只有这样了,还好本科差得不多。”
“是啊。那你呢,”生回过头,“你为什么来s大啊?我看你的气质吧,其实特别合f大那边厚重的人文底蕴感,完全没想到你选的竟然是动化这种工中之工的专业。”
“……”
宋晚栀微微垂睫,手里没打开的矿泉水瓶被她轻轻拢紧。
一个大大的水泡从瓶底划过瓶身,在颈破开,撞碎成一圈细小的气泡。
身后看台响起一阵嘈杂。
像是低低的议论被波浪推远,蔓延开来。
体育馆内本就不安静,宋晚栀又在走神,潜意识里只当是场中运球或进球的精彩动作引起的看台欢呼。
她没回头,也就没看到身后修长身影走近。
“我和一个人约好的,所以就努力考过来了。”宋晚栀轻声说。
“嗯?难道你是跟你男朋友一起考来的?哇那也太好浪漫了吧!”
“没有,不是,”宋晚栀有点红了脸,慌忙地解释,“只是一个,嗯,我喜欢的人。”
“喔,那就是暗恋咯?谁那么幸运呀,能被我们晚栀喜欢还一起考——”
话声戛然而止。
生目光愣在宋晚栀肩后的空隙上,然后她反应过来,立刻红着脸起身:“主席好。”
宋晚栀一滞,回身。
江肆今晚穿着件松垮的黑色线衣和长裤,露着冷白锁骨,红得刺眼的荆棘花纹在这个角度望去的他的后颈上绽开大片,而那人就懒垂着漆黑的眸,浅睨着她。
眼神里像藏着淡漠又蛊人的妖怪。
宋晚栀紧张地攥紧了水瓶,呼吸都屏住。
即便知道这人记不得那个约,她还是有种要被他发现的巨大的羞耻感和恐慌感。
江肆盯了孩几秒,终于抑着情绪,抽剥开视线。
他若其事地走到长凳前,在宋晚栀的另一边坐下了:“没事,坐吧。我代艾主席到场监督。”
生刚应着声想坐下,转回来的那一秒,她就看见江肆再然不过地从中的宋晚栀手里拿走了那瓶没开封的矿泉水。
生一呆,她印象里不记得江副主席这么礼、竟然二话不说就抢学妹的水?
宋晚栀也滞住了。
“江肆…主席,”她语气微慌,下意识想看身旁有没有别人注意,“长凳下就有矿泉水箱。”
“嗯。”
江肆拧开了瓶盖,旋得半松,放回她手里:“我不渴。”
“……”宋晚栀,“?”
同部生的表情像是被雷劈住了。
对方撑着混沌的思绪,凭本能直觉慢慢退了一步:“那个,主席,我刚想起来落了两张照片没传给编辑组,我先过去补上。”
“辛苦了。”
那个生甚至没顾上回答,转身就跑走了。
于是除了身后隔着一两米,让宋晚栀芒在背的零星坐着学生的看台,长凳周围只剩江肆和宋晚栀两人。
宋晚栀攥紧了矿泉水瓶,却不敢回头看:“江肆,你能不能……”
“跟谁约好的,一起考s大?”
没了外人,江肆神色松散地向后微仰,撑到长凳最后侧。
他侧垂了眸子,懒懒瞥过孩为了工作便宜而束起的长发,还有那段细白滑腻的颈子。
江肆皱眉,却咬着唇侧浅淡褪的伤笑起来:“靳一啊?”
“……?”
第38章 栀子香甜
宋晚栀在江肆前一句话里屏起的那口气,就这么不上不下地哽在了他的最后一句里。
几秒死寂。
宋晚栀甚至忘记了后面护栏内看台上的观众。
她扭头:“我和,谁?”
“靳一,”江肆慢条斯地重复,“就那个跟你一届从安乔上来的。安城能考来s大的学生,前后五年加起来也不多吧?”
“……”
是不多。
更准确点,就只有他们三个。
是宋晚栀即将脱口的否认就这么生生摁了回去。
她望着江肆慢慢涨红了脸颊,然后转回,低头,默不作声地喝了口矿泉水。
女孩雪白的脸颊沁上落霞似的颜色,几乎快要漫到颈下去。
这一幕落进眼里俨然就是默认了。
江肆轻眯起眼,转视线后低啧了声。
他直回身去,顺手从搁在旁边的套里勾出烟盒,拨开盒盖轻弹出根,抬起来咬上了。
宋晚栀余光瞥着,迟疑好几秒是轻声:“室内不能吸烟的。”
“不抽,”江肆抵住唇间那根香烟,“叼着,解瘾。”
宋晚栀蹙眉:“吸烟的不好,你没有么别的可替吗?比如薄荷糖。”
“替品?…有啊。”
江肆像漫不经心地撩眼,漆黑眸子里就点上女孩拘谨坐在他几十公分的身影。
烟头在他半启的薄唇间轻翘了下,然后被咬住,慢缓厮磨。
宋晚栀一无所察,认地劝诫着:“那你就用替品不好么?”
“……”江肆哑声着落了眸,“不太好。”
“嗯?”
“更成瘾。”
“?”
宋晚栀没来得及问原因。
面前篮球场中一声哨响,比赛结束。
挂着篮球衣的男生们纷纷下场,到两边的休息长凳上拿水拿毛巾,离着江肆和宋晚栀的这条不过几米的间距。
有人不知道是热是秀,干脆把球衣卷扯到颈下,露出白花花的身体。
看台上一片声和低呼。
“主席,你怎么来了?”喝完水的篮球队里有人看见江肆,惊讶地过来。
江肆长眸浅抬:“替你们艾主席值班。”
“主席好。”
队长身后又跟来几个,都是校篮球队或者校会体育部的,纷纷给江肆打起招呼。
其中就有撩了球衣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