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曲小蛐
宋晚栀在二楼化上淡妆,换好衣服就走休息间。今天典礼上她穿着的是一条雪白长裙,一双裸色高跟,乌黑柔软的长发垂过微露的薄肩,下楼时裙摆轻轻摇曳,更衬得女孩腰肢纤细,步伐款款。
等在楼梯的江肆原插着西装裤袋,站得懒散,还半低着眼和楼梯边上站着的保镖低声交待什么。等听见声音后不经意的一抬眼,江肆就怔在楼梯前。
这一怔,就直到宋晚栀快要下到他面前那级台阶,他才神。
匆匆向上走了两级,江肆躲进后面宴厅坐着的客人们的视线盲区,抬手就扣住了正提着裙摆下楼的女孩的腰身,将人抵在了扶手前。
这人上得突然,宋晚栀眼神惊慌地抬眼:“江肆?”
江肆低着眼看她,微皱着眉:“谁选的裙子。”
“你啊。”
“…啧,”江肆极为忍耐地抑一声轻哼,“它在图上的时候明明不是长这样。”
宋晚栀听得茫然:“那它,长什么样?”
“你说图上还是现在?”
“图上?”
“图上就简简单单,大大方方,干干净净。”
宋晚栀听得想,见江肆还低着眸子记仇似的盯着长裙,她不由弯眼:“那现在呢,变丑了吗?”
“?”江肆眼帘轻掀,漆黑眸子睨住她,“那没有,就是变得很不好。”
宋晚栀一怔,紧张地看了看:“哪不好?”
跟着女孩动作,长发从肩头缓落,轻蹭过江肆身前的衬衫。
江肆低头去嗅她发上淡淡的茶花香,忍了忍,他还是吻了下女孩白皙漂亮的锁骨。
宋晚栀一吓,刚往想缩,就被江肆扣着往身前一按——
他呼吸擦过她耳边。
“哪都不好,”江肆晦着眸色,不满,“让人想撕开。”
“?”
第51章 阿肆,阿肆
订婚仪式的流程极简,核环节就交换对戒。
与结婚典礼不同,订婚戒指不会做得夸张,基本都素圈戒指。戒指盒元浩拿上的——仪式台安排得距离宾客不近,元浩一路小跑才穿过边上的保镖走到台上。
江肆抬手等着,元浩就那左掏右掏,衣服裤子口袋摸了一遍,然后他一脸惊恐地看向两人:“坏了,戒指丢了!”
“?”
宋晚栀一惊,转过脸。
还没等开口,江肆似笑非笑地轻哼了声:“戒指要真丢了,我就丢你下海喂鱼。”
元浩脸上的表情顿时无缝转为哀怨:“重色轻友,不外如。”
江肆:“少废。”
宋晚栀这才反应过,无奈地看着这两个幼稚程度上绝对物以类聚的发小。
那两只束着红丝绒礼带的黑色戒指盒终于还被元浩拿了出。
他打开盒盖,递向两人旁边:“晚栀学妹,江肆这狗东西为了这俩素圈戒指,薅着人家定制老师熬了一周,差点没给师傅熬出工伤。他整个就一周扒皮,你以后可得小着他点。”
元浩明贬暗褒,宋晚栀然听得出。
而此时也没顾得他,只被那两只素圈戒指的模样勾走了注意——那一对外形相似的素圈花藤对戒,区别只于一只的花藤荆棘形状,而另一只则栀子花枝的形状。两只花藤的顶端,都缀着颗细小的钻石。
江肆见宋晚栀看得出,不由一笑:“喜欢吗?”
“喜欢。”宋晚栀没有犹豫,抬起亮晶晶的眼瞳浅浅望着江肆,“很喜欢。”
元浩旁边酸溜溜的:“应该喜欢,咱们肆爷这两年赚的身家得有一半——”
“花童,没你了,”江肆拿走一对戒指,“跪安吧。”
“兄弟多年,我连那小钻石的边角料都没捞上,今天算认清你了!”说完,元浩一步回地幽怨下台。
宋晚栀忍着笑意,眼弯浅浅:“谢谢元哥。”
“哎!”
元浩立刻应了,一边往回走一边隔空戳江肆:“多跟你老婆学学做人!”
宋晚栀刚转回去的脸颊顿时被蒙了一层红晕。
而江肆听那声“元哥”听得不爽的表情也缓了,没再管那边,他转回,半眯起眼瞄面前的小朋友:“元哥?怎么听你喊我肆哥呢?”
宋晚栀装没听到:“大家都等,我们快走完流程吧。”
“……”
江肆眼动了动。
他想起什么,桃花眼微微勾翘的那点散漫笑意都像被冰藏了一下,冷淡下。他似乎无意地扫过远处的台下,落回视线。
其中一只戒指递向宋晚栀。
宋晚栀怔了下:“我己戴?”
江肆一停,没忍住,低哂了声:“体谅你个不懂的小朋友,哥哥教你,给哥哥戴。”
宋晚栀:“……!”
宋晚栀红透了脸颊接过去:“可这个栀子花的。”
“那当然我戴你,你戴我,”江肆低了低身,“不然叫什么订婚戒?”
“…哦。”
订婚仪式的流程,终于栀子的脸红、江肆的骚和满场的鼓掌声中结束。
仪式之后,江肆和宋晚栀应下台,去到人人往的宾客堆里,但江肆却不让,还把勾回去了。
“今晚不用你下场,”江肆低声耳边,“去楼上休息间休息吧,我已经和长辈们提前说过了。”
宋晚栀眼睫轻抬:“为什么?”
“人多,乱,我怕看不住你,”江肆一停,勾起个松散的笑,“万一有人趁我不备,偷偷给栀子灌酒,那我最后捧着一朵醉栀子回去,还怎么忍得住不占便宜?”
宋晚栀:“…江肆你又开始不害臊了。”
江肆听得哑然失笑,借着白玫瑰花篮的遮挡,他勾着女孩,迫得向后躲着下腰,也还没能躲过被他抵住厮磨的吻。
宋晚栀终于受不住这人袭扰,拎着雪白长裙,逃上楼了。
江肆停楼梯口,目送身影消失二楼拐角,这才转身回。之前那个和他交谈的保镖队长抬腿过,停江肆身旁。
“江先生,真的不需要和所有安保人员说明吗?”
“不行,”江肆色松懒地摸起旁边桌上的烟盒,远看从到脚散漫如常,“这么多人,走漏风声再容易不过。”
“请您相信我们的专业性。”
“抱歉,我不可能信,”江肆眼尾一抬,眸色微戾,“错过了这次机会,你要我夜夜防贼吗?还要我时刻担,就算走路边或商场内,一个戴着帽子低着路过的人都能轻易威胁到的生命?”
“……”
保镖哑口无言。
沉默半晌,他低:“对不起,江先生,我冒昧了。但我实很担您的安危。”
江肆嗤了声轻笑,半玩笑地咬上烟,拿那只戴着栀子花戒指的手夹起:“我订婚戒指刚戴上,未婚妻的手都没牵够——你还能比我己更担么?”
保镖也低笑了,但一秒就正经回:“您确定,那个人真的会动手吗?”
“这他最后的机会,”江肆说,“至少我这样让他认为的。他一定很清楚,如果栀子和我定居国外,那他这辈子都没可能再见到一面了。”
保镖队长皱眉:“可您没有给他任何伤害宋小姐的机会。”
“所以我赌他会退而求其次,”江肆回眸,“栀子的母亲和外婆,也已经请上楼了吧?”
“的。”
“好,今晚要辛苦你了。”
“您客气了,保护江先生我的职责所。”
“……”
宾客间有人朝江肆这边招呼。
江肆手腕懒懒一抬,和对方隔空笑过。然后他从桌前起身,烟盒扔了回去,己则走向人群。
……
宋晚栀独游轮二楼的房间里窝了半个小时。
舷窗外的天色擦黑,远处的海面也隐隐荡着波澜,第一次游轮上度过从白天到夜晚的转换,觉着新奇而陌生,让忍不住去窗边探看。
可惜游轮的建筑材料显然再好不过,声音都拦得严严实实,连一点海潮气都嗅不到。
宋晚栀又坐了一会儿,终于还忍不住,起身走出房间。
二楼的走廊和楼梯口依旧守着保镖,正襟危立。
见宋晚栀过,楼梯口的保镖侧身:“宋小姐,您要去二楼吗?”
“没有,我不去宴厅,”宋晚栀轻声,“我想去甲板上看一看海,这样可以吗?”
保镖:“江先生说,除了您楼休息以外,其余时候都要有他陪同。所以我们需要向江先生汇报一下,能请您稍等吗?”
“别,他不喜欢水的,”宋晚栀有点为难,“我只去一楼的甲板上看一会儿,很快回,这样可以吗?”
保镖队里的人都道楼这位小小姐就未的江夫人,不能得罪。
而队长之前给他们下达的任务命令就严禁两家长辈和这对未婚夫妻以外的任何人上楼,这也算常规的安保任务,他们没人起什么疑。
于迟疑秒后,保镖就让开楼梯:“游轮还绕航,请您注意安全。”
“好的,”宋晚栀眉眼一松,轻弯下,“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