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坠落 第92章

作者:曲小蛐 标签: 天之骄子 励志人生 现代言情

  从医院出,去江家墓园的一路上,宋晚栀都安静的。

  也不动,只望着窗外,好像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

  任芬同一起坐后座里,沉默很久后还开了口:“晚栀,典礼上的,那不你的错。就算一定要算,也江肆他己找的罪。”

  宋晚栀从窗外转回。

  任芬说:“那天负责安保的保镖队长已经跟我说了,江肆道你那个继父船上的,所以他才不叫你们下楼。他里原本什么算盘只有他己道。但怎么说你都被瞒着的,你不要再苛责己了,好吗?”

  宋晚栀听着,眼睫颤了次,但最后都只点了点:“我道了,奶奶。”

  任芬叹气。

  一看这样,老太太就道小姑娘还没听进去、也还怪己。

  又行了半程,宋晚栀像想起什么,安静地转向车里。

  “奶奶,”问,“钟洪林死了吗?”

  任芬听得里一颤,摇:“没有,一起捞上了。不过没,你别怕,他不会再出现你面前了。”

  “我不怕,”宋晚栀摇,平静地垂了眼,“没死就好。”

  任芬有点意外,回看向女孩。

  “钟洪林应该死,但不能这样死,那种人不值得他手上沾血,”宋晚栀轻轻抚过无名指上的那只荆棘戒指,低下声像呢喃,“我的阿肆要干干净净,一生清白。”

  “……”

  任芬听得里惶然,伸手过去,忙握住了女孩的手。

  凉冰冰的,像冰天雪地里插了许久。

  宋晚栀被老太太温热的掌一攥,抬了眼。

  任芬抚着手,朝和蔼地笑:“我问过家里律师,故意杀人致人重伤,怎么也十年以上,这种有故意伤害前科的,无期徒刑的可能性更大。这方面的操有你叔叔阿姨,他不会再有机会出伤害任何人了,你不用担。”

  宋晚栀眼睫一颤,慢慢又用力地点下。

  墓园终于到了。

  下车以后,宋晚栀按部就班,像个听又乖巧的提前木偶似的,照着任老太太的祭扫有样学样,而且面面俱到,一丝差错都没出过。

  可越看小姑娘这样,任芬里就越放不下。

  直到离开墓园,沿着青石阶,宋晚栀正扶着老太太走得缓慢。

  到某一级,突然停住了,朝旁边掩映的松林望去。

  “怎么了,晚栀?”任老太太问。

  “没什么,”宋晚栀转回,安静地垂了眼,轻声问,“奶奶,我能去那边,一个人待会儿吗?”

  任芬表情动了动,最后还点:“好,奶奶回车里等你。”

  “谢谢奶奶。”

  宋晚栀把老太太送下青石阶,又扶进车里,这才重新走回。

  沿着上次江肆领走过的路,最后一个人缓着步伐,停到那块空白的石碑前。

  宋晚栀很慢很慢地走过去,空白墓碑前蹲下身。

  盯着它,好久后才轻声说:“不许你先。”

  风吹着松林呜呜地响,像回应。

  宋晚栀慢慢俯身,靠上那凉冰冰的石碑,又抬起手,像要抱住它:“你要先,我就不陪你葬里面了。”

  “……”

  风吹过女孩干涩的唇瓣,刮得脸颊生疼。

  抱着石碑轻轻拍了拍,就像和什么人拉钩似的,只刚要抽回手的那一秒,宋晚栀感觉指尖划过什么粗粝伤人的锋面。

  女孩怔了下。

  一两秒后,想起什么,起身绕过石碑,转向它的背面。江肆说过,那江家祖传规矩里,用刻每一个人的墓志铭的地方。

  两行新字。

  石屑还地上,月余的风也没吹尽。

  宋晚栀僵望着,慢慢屈膝蹲下去,伸手摸过那一个个字痕,江肆的字痕。

  【栀子六月开,】

  【晚至我一生所憾。】

  ……

  晚至我一生所憾。

  晚栀,我一生所憾。

  “——”

  宋晚栀忍了一天滴泪未落,此刻抚着他还存着石屑的字痕,却再忍不住低下去,泪雨滂沱。

  “阿肆,阿肆。”

第52章 正文完

  江肆是在祭扫第二天早上醒的。

  应江家长辈的求,脱离危险后的观察期,人仍是安排在加护病房里。于是家属不能陪护,除了医生护士进出,无菌病房内的探视时间也非常受限,每天只半小时左右。

  宋晚栀最循规矩,每天探视前都会把防护服穿戴得整整齐齐,护士都忍不住玩笑,说她的穿戴过程规范得可以录成视频教程,就放在病房外给家属们参考。

  加护病房的探视流程里规矩很多,宋晚栀耐性极好,总能一一遵守。

  这样连续几天,却是江肆忍不了。

  “我换普通病房,”病床上的江某人对着进来确认仪器数据的护士横眉冷目,“否则跳楼。”

  “……”

  常年锻炼的基础,江肆的身底子很好,恢复也比普通病人快得多,所以其实早就不在需加护病房仪器做动态监视的标准内了。

  只不过江崇求,医院又不是搞慈善的,自也不会逆着家属的强烈意愿拒绝赚那几万一天的费用。

  今江肆执意,江崇默许,于是第二天,某人就转进了普通单人病房。

  宋晚栀听到消息赶来,刚进病房就看见空荡的病床。

  她吓了一跳,转身出,身后房门就在一声闷响后被甩上了。

  门后露出的墙角里,江肆微微挑眉看着她,桃花眼松散地纳着笑。身上是医院里惯常的普通条纹病号服,上衣自嫌闷就解了两三颗扣子,露出凌厉性感的锁骨颈部线条——好好的病号服,被穿得一副t台春夏新装走秀的模样,还格外骚气。

  “刚进来就跑,哪。”江肆站在墙角,懒洋洋问。

  “我以为你不见了,”宋晚栀回,“护工不在吗,你怎么自床了?”

  “被我赶走了,”江肆扯起个笑,“我说我未婚妻等会一定会来,让自觉,今天中午前都不回来。”

  宋晚栀听得无奈:“…你怎么生病受伤都没病人的样子。”

  “谁说我没。”

  “?”

  江肆停了刚抬起的长腿,干脆靠进墙角里,朝宋晚栀伸出手:“走不动了,栀子扶。”

  宋晚栀:“……”

  对这种“无赖”求宋晚栀心拒绝,可惜对穿着病号服还虚弱地靠在墙角里半垂着桃花眼的江肆,拒绝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办到的情。

  至少宋晚栀做不到。

  女孩坚持了没几秒,就走过扶住了江肆抬起的那只手:“你小心,别扯到伤口。”

  江肆长睫一敛,薄唇无声弯起来,配合地“压迫”着比低了二十多公分的小朋友,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地朝病床挪。

  把人扶到病床边坐来,宋晚栀松开手,同时松了口气。

  江肆闻声,眼帘一撩,似笑非笑的:“你怎么好像很不放心我。”

  “icu住了一周的人,应该没资格问这个问题。”宋晚栀转过身,给拿床头柜上的水杯。

  “哦。”

  只是这边她手指尖还没碰上水杯把手,忽腰间一紧,她就被来自身后的胳膊抱了回,直直坐到病床边上。

  “…江肆!”宋晚栀吓得脸色雪白,却一根头发丝都没敢动。

  “听见了,”变成她并排坐的江肆低低地笑了声,“栀子的胆子怎么越来越小了?”

  宋晚栀气得绷了好几秒,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她扭过头瞪着:“你记不记得你身上还伤?你才手术台多久?就算没伤到害、失血过多可能会对器官造成永久性损伤你知不知道?”

  话声落后,病房里变得反差地寂静。

  宋晚栀从那一刹那的恼怒里醒过来,色变得不自在,她抿了抿唇,想说什么。

  江肆却笑了,微微侧低了身,在她额头上轻蹭了蹭:“对不起,是我的错。”

  “——”

  宋晚栀的表情更像是被什么哽住了。

  沉默许久,女孩慢慢垮肩膀:“我知道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怪你……我就是生气。生自那时候无能为力的气,也一生你的气。”

  “气我向你隐瞒钟洪林的情?”

  宋晚栀了头,又摇头,她纠:“是气你向我隐瞒的原因。”

  江肆难得心虚,轻咳了声:“既往不咎,好不好?”

  “好,但是不为例。”

  江肆眼一动:“钟洪林这次进以后,就别想再出来了,当不为例。”

  “不只是,”宋晚栀拨开江肆靠上来的脑袋,严肃地转向,“不为例是指,你以后不能出于保护我的目的、做这种拿自的安危赌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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