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家属院 第51章

作者:坠珠葡萄 标签: 年代文 爽文 情有独钟 现代言情

  徐慧兰:“这是个人音乐会,很私人的,你小进姐作不了主,得问问人家主办人。”

  沈岁进说:“薛岑没那么小气吧?我还没收她演出费呢,友情演出,我带个人去她还能不干?”

  陆之瑶:“噢耶,第一次听现场音乐会,是不是和电影里欧洲贵族那样,得穿礼服戴手套去啊?”

  沈岁进瞠目:“你看的什么电影啊?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吧?一个音乐会,惯出那么多毛病,不拘阳春白雪还是下里巴人,好音乐一定是没有阶级界限的。”

  陆之瑶:“我只看过大戏。我小时候我妈最爱领我去村上看大戏。谁家老人办大寿,家里经济条件好点的,儿女都会给老人请戏班大戏台子,请全村的人免费看。后来搬去镇上,就再也没见过那样热闹的戏台子了。”

  沈岁进搭腔:“那你就当成去看大戏,放松自然点儿,音乐会上的钢琴提琴吃不了人。”

  沈海森和徐慧兰哈哈大笑,这个比喻真恰当。

  *****

  第二天一早,沈岁进照旧和徐慧兰起来晨跑,等两人满脖子汗回到家中,发现陆之瑶已经起来了,穿着棉质的泡泡袖睡裙在院子里转悠。

  她大概还不清楚,屋里的地毯是需要保持干净清洁的,居然把室内的拖鞋,拖到了院子里。梅姐这会大约正在厨房里忙着倒腾早饭呢,不然梅姐看见这一幕,喉咙早就响破天了。

  沈岁进喊她进去吃早饭,问道:“你怎么起这么早?”顺便从鞋柜里给她拣了双新拖鞋。

  陆之瑶起先还不懂她的意思,再一看沈岁进手指指着厨房的方向,瞬间懂了,这家里的保姆有严重洁癖。

  换下在院子里踩脏的拖鞋,陆之瑶说:“你们这院子里也种枣树呢?不过蛀得厉害了,到秋天结果子的时候,拐下来的枣子,基本上都会有虫洞。”

  没想到陆之瑶对植物还有点研究,沈岁进说:“是的啊,这枣树结的枣子又酸又丑,梅姐还不让洒打虫药,说是洒了农药,这枣子就没法吃了。”

  梅姐端了一屉蒸好的肉包子出来,耳朵尖,听见沈岁进在说她的坏话,“嗐,想什么呢,现在人买菜愿意吃生态农场里产的,就因为天然无公害。自家的枣树,还往上洒农药?”

  沈岁进噤了声,这个家,谁敢呛梅姐啊?那就是和自己过不去了。

  徐慧兰沈海森吃过早饭上班去了,沈岁进准备练一会琴,中午去图书馆看点新闻实录笔记。陆之瑶吃了早饭,准备上学校附近的介绍所问家教工作,沈岁进让她骑家里的自行车去,锦澜院离那个介绍所还大老远呢。

  刚准备上楼,电话铃声响起来了。

  是薛岑。

  “岁进,你《哥德堡变奏曲》练好了吗?明天千万别放我鸽子啊!”

  沈岁进绕着电话线:“哪敢呢?薛小姐!明晚演奏会结束,你做东请我们上哪儿去吃大餐啊?”

  薛岑嘱咐道:“放心吧,少不了你的,记得化个妆打扮得漂亮点啊!还有,一定得来,有惊喜等你。”

  沈岁进:“少给我整什么惊吓。”就冲她时不时给游一鸣整个心脏大爆炸这架势,沈岁进觉得从薛岑嘴里蹦出惊喜这两个字,基本上需要按照反义词来体会。

  薛岑在电话那头闷闷笑了一声:“真不骗你,真是惊喜。我明晚和你四手联弹穿的是蓝白色系的晚礼服,你记得穿淡色系的礼服。还有,记得化妆化漂亮一点儿啊?我教你那个烫睫毛的技术学会了吗?用烧热的火柴梗卷,贼好用,卷出来睫毛又弯又翘,楚楚动人。”

  沈岁进损她:“我打扮那么漂亮干嘛?又不是我的场,底下观众看见我打扮得比你还出风头,回头该骂我心机婊。”

  薛岑:“没事儿、没事儿,有多漂亮,就打扮得多漂亮!不然你会后悔的。”

  沈岁进撂了电话,正愁明晚该穿什么呢。

  原本打算明晚穿十八岁成人礼那天穿过的柠檬黄赫本裙,眼下听薛岑说她到时候穿的是蓝白色系的礼服,便觉得柠檬黄的颜色太扎眼了,有点儿喧宾夺主的意味。

  沈岁进绕上二楼的衣帽间,在里头对着一堆姑姑送的裙子发呆,陆之瑶不知道什么时候蹑手蹑脚走了进来。

  陆之瑶对着满屋子玻璃橱窗的衣服发出惊叹:“小进姐,这些衣服全是你的吗?天!人家卖衣服的店里,衣服存量可能都没你的多!”

  陆之瑶彻底惊呆了。到底什么样的巨富人家,才舍得给闺女买上一屋子的衣服啊?自己真是做梦都不敢想有这样一间专属于自己的衣帽间。

  在舅舅舅妈家有一间专属于自己的一间房间,陆之瑶已经觉得自己的生活很了不起了。毕竟自己在兴州的女同学,长到十五六岁,很多人还是和家里的姐妹挤一个房间。

  陆之瑶曾经为自己能有一间专属的闺房而沾沾自喜,并且可以用骄傲来形容。拥有隐私空间,那是她作为独立的个体标志,暗示她受到寄养家庭的尊重与宠爱。

  可这份曾经的骄傲与喜悦,到了这间衣帽间前,显得一文不值。陆之瑶心里有点嫉妒,凭什么沈岁进的衣服,都配享有一间单独的屋子啊?

  沈岁进注意她身上斜挎着一个用珍珠串成的小挎包,问:“你这就出门去了?介绍所没那么早开门吧?”

  这姑娘真是勤快,才吃完早饭,八点都没到就急着出门找工作。

  陆之瑶还沉浸在震撼之中,显得有点恍惚:“早点出门,显得我诚心。我们兴州的劳务市场,早上五六点就挤满了民工,等早上八点多,人都差不多散光了。勤快的人才起得早,老板看得顺眼,当场就要。那些八/九点才晃晃悠悠到劳务市场的,多半是懒汉,老板价钱给的低不说,还不是很敢要,怕招回去给自己惹麻烦。”

  沈岁进想起来明晚她也要跟去音乐会,看看她穿的衣服,是不太时髦。浆洗褪色的白色T恤,上面烫印的英文字母,都掉了渣。牛仔裤也是,大约洗的次数太多,就显得泛白,一点儿也不精神。音乐厅里的势利眼可不少,一个乡下来的姑娘,穿的不体面,难免遭人白眼。

  沈岁进让她去自己的衣橱里,挑一件明晚要穿的裙子:“明晚你也要去听音乐会吧?我们俩身材差不多,你挑一件我的裙子,到时候我让梅姨再给你化个淡妆。”

  陆之瑶心头突突的跳。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人生体验。音乐会、梦幻连衣裙、化妆,一切像是要去参加一场灰姑娘的舞会。十二点的钟声一旦敲响,自己的水晶鞋就会掉落,身上华丽的裙子就会被打--------------丽嘉回原形。

  陆之瑶有点想哭,她的人生从来没这么狼狈过。

  在兴州她是天之娇女,成绩好,有舅舅舅妈非比寻常的疼爱,有各科老师和校长的殷勤青睐。甚至第一年考上大学,自己差点被京大录取,复读学校不仅免费请她去就读,还用五千的奖励金,三顾茅庐地请她入校。

  今年考上京大,录取通知书刚收到,就连镇长都来跟她合影,还命令镇上的企业家,要出钱资助她上大学,并予以巨额的助学金以示兴州政府对教育的重视。

  可老家那点值得骄傲的东西,到了北京似乎就什么都不是了。

  陆之瑶甚至开始有点讨厌北京。之前她觉得北京很遥远,是抽象的,那代表着贯穿她整个青春期的少女梦想,仿佛到了北京上大学,她就成为了高人一等的人上人。可现实总是来得那样残酷,一个十八线小县城来的丫头片子,误入了一个浮华圈,见识过迷人眼的富贵,那份平和的心态就静不下来了。

  具象后的北京,一切都变得有些讽刺。似乎无时无刻不在嘲讽着她从小县城带来的那股穷酸和微薄的见识。

  陆之瑶从沈岁进的衣橱里挑了一件明艳的柠檬黄色连衣裙,她觉得这条裙子好看,最特别。因为她的手指在一堆裙子中划过的时候,沈岁进的表情明显犹豫了那么一下。

  沈岁进舍不得,必定是最好的。

  陆之瑶说:“就这条吧,可以吗?”

  沈岁进只犹豫了一小会,马上拒绝了:“这是我妈妈十八岁成人礼穿过的。今年三月我生日,我外婆特地从苏州带过来给我的,我生日那天也穿着它。这条裙子有特殊的纪念意义,以后我让梅姨把它收起来吧,你再看看别的裙子。”

  陆之瑶微眯起眼,想使劲回忆起自己十八岁那天穿的是什么样的衣服,可在记忆里一无所获。泄气地想:为什么自己的十八岁生日,过得那么没有意义?除了舅舅和舅妈给自己买的生日蛋糕,陆之瑶一点儿也记不起那天有什么值得记忆深刻的事情发生。

  梅姐在楼梯边上拖地做卫生,听见衣帽间里有人声,早就在门口拄着拖把,看里头在做什么文章。

  自然陆之瑶刚刚挑裙子时候,脸上那副狠劲儿,没逃过梅姐的眼。

  梅姐压下心头的不快,说:“小陆,一会我帮你挑吧。小进不是让我明晚给你化妆?妆容得和衣服搭配着来,你就别操心了。介绍所八点整开门,你这会从家里出发,那里差不多正好开门。”

  顺手接过她手里的裙子,拧头对沈岁进说:“这裙子我就收起来了啊?这么重要的东西,下回不能混在普通的衣服里头了,得单独放。”

  沈岁进点头如捣蒜:“梅姨,你拿个防尘袋套上。前两天我是想明晚的音乐会穿,来拎出来在这放着的。”

  梅姐看她一眼,挑了挑眉毛,再把视线调去陆之瑶的脸上,定定看了一会,心里就感慨:是得感激徐慧兰。要是搁以前,按照沈岁进这人畜无害的大小姐性子,没准真就被陆之瑶当成一只软柿子捏了。

  沈岁进长到这么大,没尝过人情冷暖的滋味,是被养在温室里的娇花。娇花看似明艳,却最不耐风雨的摧残。沈岁进刚回国那会儿,这孩子性子多单纯啊?成天乐乐呵呵的,和谁都能打成一片,一点心眼和架子都没有。

  沈海森打小就是那个育儿理念,孩子想干什么就任由她天马行空,梅姐却不以为然,这份纵容,会纵得孩子没有心眼,容易被人坑害。原本梅姐还愁沈岁进这孩子将来碰到硬茬,心善要吃亏。没想到这几年在徐慧兰的历练下,沈岁进越发果敢、决断了。

  梅姐第一次在心里彻底认同徐慧兰这个继母:在养孩子上,徐慧兰是比沈海森强了那么点。尽管梅姐到现在还是不赞同徐慧兰经常给孩子买衬衫和大筒裤,但梅姐在心里,渐渐的也开始认同,沈岁进穿着松垮的大一号衬衫和裤子,是比寻常的时候,多了那么一分飒爽。

第46章

  陆之瑶出门去介绍所,梅姐毕竟是个心善的人,嘱咐了她一声:“小陆,如果介绍所要你交超过二十的押金,或者其他什么由头要你先交钱,你记着,那就是坑人。你是去找工作,介绍所本来就两头抽佣金,如果佣金数额太离谱了,那就是黑心中介,记着啊?天底下没有还没做成的买卖,先叫你把身上的钱全都套进去,如果碰上,那这一定是一桩黑心买卖!”

  梅姐老家的亲戚,听说梅姐在北京混得开,也想来北京找做保姆的工作,别提那些强盗似的黑心中介有多恶心人了。

  外地人到北京找工作,介绍所先收你一天三十的旅馆住宿费,再收你一百的人身押金,回头工作介绍成了,还得收你五十块中介费。说是提供旅馆住宿,其实就是烂窝棚搭起来的小宿舍。

  一个隔间里头摆上六七张上下铺的铁架床,十几个人挤在十来平的小空间,连呼吸都快透不过气。洗澡、上厕所,还得上几十米开外的公共厕所。

  这些非法中介,心窝子黑的都快烂糊了。梅姐没少听老家的亲戚踩过坑,眼下自然少不得提点陆之瑶一两句。

  陆之瑶微微颔首点头,觉得梅姐这人真复杂。

  一边明明脸上写着“我不喜欢你”,一边却又好心的提醒你别踩坑。弄得陆之瑶都不知道该在心里怎么给梅姐评价定性。

  陆之瑶甩甩头出门去了,听到楼下“砰”的关门声,梅姐这才转过身对沈岁进说:“小陆这人心不坏,十几来岁的姑娘,能有什么真正的坏心眼呢?梅姨也年轻过,三十几年前,刚去你姑姑家,那真是被富贵迷花了眼。那时候一年到头,才回一趟老家,便觉得自己是见过世面了,就瞧不上老家那群穷亲戚。我看着小陆,不知怎么,总是想起我年轻时候那阵子的事儿……活到这么个岁数,我想如果我能重活一遍,一定是心平气和的把那段时间度过去。”

  沈岁进听着梅姐自言自语似的呢喃,心想:发生了什么,梅姨怎么突然就林黛玉附体了啊?听着像是在说陆之瑶,怎么像是在说她自己……

  *****

  陆之瑶一连找了两天的家教,暑假学生上补习班的多,家教一对一的费用,相较于补习班的大课比较高昂,于是家教的工作就并不那么俏。

  等到第二天下午,陆之瑶总算找到了一户比较满意的人家。与寻常的家教内容有些不同,她找到的家教工作,是给一个中英混血的小孩,专门念中国故事。

  来面试的是小孩的妈妈,迎面走来就有凛凛的职场女强人气势,陆之瑶都快看直眼了,觉得电视剧中那种职场精英,被眼前的女人,诠释得活灵活现。

  慕强的心理,让陆之瑶对待这份工作极其认真和渴望,甚至对方还没开口介绍自家孩子的情况,陆之瑶心底已经想好,自己如果应聘上这份家教,暑假里她要教孩子一些什么内容。

  对方和陆之瑶简短交流了几句,觉得她的普通话发音还算标准,并且没有浓重的地方口音。再看了看她手里的京大录取通知书,简单核查了一遍,就让介绍所的人去和陆之瑶谈价钱。

  对方出的价格,比陆之瑶想象得还要高出一小截,一个小时按照20块来计算,上户一次辅导两小时。但是对方住的离这块稍微远点,路上得倒三趟公交,陆之瑶算了算除去的公交车路费,还是划算的,就应承下了这份工作。

  等她拖着疲惫、汗淋淋的身体,回到沈家的时候,梅姐已经给沈岁进盘好了头发。

  陆之瑶从没见哪个女孩,能把脖颈生的那样修长,像是优雅的天鹅颈一样,就连肩颈的夹角弧度,都流畅优美到让人觉得,这绝不是上帝随意勾勒的一幅作品。

  沈岁进只是简单地把头发全束在了颅后,可就是这样简单的发型,让陆之瑶注意到,沈岁进有着一个极其好看的后脑勺。

  沈岁进的后脑勺是圆的,颅顶从侧面看,高低起伏的线条,正好完美的架起颅上那颗圆润的丸子发型。

  兴州人流行给孩子睡平整的后脑勺。从青春期刚发育,渐渐拥有个人独立审美开始,陆之瑶就注意到,那种像是被平底锅拍过、亦或是被烫斗狠狠熨平过的后脑勺,无论怎么看,都不像大人口中称赞的那样好看。

  陆之瑶从十一二岁开始,就极其怀疑大人关于后脑勺的审美,是否正确。直到她亲眼看见沈岁进圆润的后脑勺,简简单单束一颗丸子在头顶,都能有这样惊人的韵味,陆之瑶这才确信,自己从十一二岁起,关于后脑勺的审美,是正确无比的。

  梅姐拿透明的啫喱膏,帮沈岁进把头上毛糙的碎发顺服帖,这种啫喱膏陆之瑶在理发店见过,有着一种工业化学的人造香气,用完还得用电吹风吹一吹,帮助风干定型。

  沈岁进居然还会自己化妆,陆之瑶用一种惊奇的眼神,一直注视着沈岁进的手,在那团平铺的杂乱化妆品里,流畅的来回拨动伸取。

  陆之瑶长这么大,化妆的次数不超过三次,唯二的两次,一次在幼儿园的文艺表演上;一次在小学三年级的校庆集体舞上。

  她甚至有些叫不出沈岁进拿的那些化妆品是什么牌子、有什么用途,但很神奇的是,沈岁进能分得清它们,并且在她那张小巧的脸上,运用自如。

  陆之瑶看见沈岁进点燃火柴梗,刚一点燃,火柴梗只烧了一两秒,沈岁进就把它吹灭,并且往她自己的睫毛上招呼,陆之瑶吓得心惊肉跳:“天,小进姐,小心你的眼睛!”

  沈岁进对着镜子,用食指向上抬自己的眼皮,劝她稍安勿躁:“我这是烫睫毛呢!我闺蜜教我的方法,可好用了!一会我帮你也烫一烫。烫完再拿睫毛膏刷一刷,睫毛真是像仙子的睫毛一样,又长又翘。”

  沈岁进这股臭美劲儿,大多数时候,是拜薛岑所赐。

  薛岑在音乐学院读美声专业,里头的姑娘,个顶个的漂亮。沈岁进受邀第一次去薛岑的学校参观,都快被里头的美女羞辱得自惭形秽了。

  才在音乐学院读了一年,薛岑就已经在化妆这条路上,练就了十八般武艺。她跟着音乐团去国外演出,还会给沈岁进捎回来国外新出的化妆品。沈岁进懒得折腾这些,但偶尔跟薛岑约出来见面,受她化了妆的颜值一次比一次高的刺激,便会勤快的在自己的脸上也折腾折腾。

  薛岑对于爱美事业路上经常掉队的沈岁进,是这么评价的:你呀,就像老马赶路,我得时不时在你屁股后面,抽上两鞭子,你才肯往前迈两步。老天爷真是白赏你这张脸了,拾掇拾掇,不比王祖贤强多了啊?

  王祖贤,她还张曼玉呢!沈岁进对于自己的容貌有几斤几两,心里还是很有数的。放眼整个学校,也没见着有几个化妆的学生,京大可不比音乐学院的校风来得开放,里头的姑娘以素面朝天为荣。

  等沈岁进马上快化好妆,正好给沈岁进送礼服的人也到了。

  门口停了一辆小汽车,下车的人在铁门前摁了门铃,梅姐和沈岁进手头不得闲,就喊陆之瑶下去帮忙开门。

  陆之瑶下楼,看见一个西装革履、梳着背头的帅哥,恭敬的站在铁门外致歉:“抱歉,沈小姐的礼服送迟了,今天下午店里的裁缝师傅有事儿耽搁了,腰围的收口改得迟,这才这么晚把礼服送过来。”

  陆之瑶眼睛从他的脸上,一路下滑至他手里捧着的一个防尘罩,打开院子的铁门,说:“交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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