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话眠
她红着脸睁开眼睛,把被子往身上扯了扯,把自己裹起来,离他远了些。
“醒了?”邢况把她从床上抱起来:“去医院好不好,你有点儿发烧。”
“不用了,家里有退烧药,我吃一片就好了。”
她把他拿过来的衣裳一股脑塞进被子里:“你先出去吧,我把衣服换上。”
他没有动,看了她一会儿,眼神复杂,让人看不真切。
不知道过去多久,他才起身走了出去,把门给她关上。
徐未然穿好衣裳。趿着拖鞋往外走的时候,腿间的不适感更强烈了。
她缓了会儿,把门打开。
邢况已经翻出了医药箱,把退烧药找了出来,又倒了杯温水。
她朝他走过去,尽量表现得自然,没让他发现她其实很不舒服。
邢况抠出一粒药放在她手心,又把水递给她。
她听话地吃了。
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昨晚那么亲密地过了一夜,把自己全部交给了他,可是现在再看见他,她却觉得无所适从,连看他都不敢。
餐桌上放着两份餐食,应该是他买回来的,还冒着热气,看起来十分可口。
她朝那边看了一眼。
邢况把她从地上抱起来,走到餐桌边放下。
“一天没吃东西?”他问。
她点点头。
“多吃点。”他原本打算把筷子放到她手里,可是看她有气无力的样子,直接把她抱到了腿上搂着。
“张嘴,我喂你。”
他无比自然地哄她吃饭。
她虽然害羞,但还是一口一口地吃他喂的食物。身上软软的,确实没有力气,慢慢有点儿撑不住,靠在了他怀里。
完全像是小孩子一样被他照顾着。
邢况喂她吃了饭,又去拭她额上的温度。
“我没事的,”她怕他担心,睁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他:“就是、就是没睡好,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邢况还是不放心,目光往下看了眼,问她:“还疼不疼?”
昨晚她哭得很厉害,不管他怎么哄,她眼里还是有眼泪不停掉出来。
听到他的话,她脸上更红,轻轻摇了摇头。
“还困吗?要不要再睡会儿?”
她又摇摇头,安静地窝在他怀里:“睡了好久,不想睡了。”
他担心她发着烧,精神会不好,把她放在沙发里,拿了个小毯子给她。
“你再休息会。”
她突然怕他会走,眼珠动了动:“你要走了吗?”
“不走,去接个电话,很快回来。”
他柔声解释,拿了电话去外面阳台接,看到阳台上有些干掉的土壤,应该是给花浇水时溢出来的。
他挂了电话,把阳台清扫了一遍。又见墙角处放着一堆板材和零件,是她在网上买的小台几,因为有些复杂,她还没有安装。
他拿起说明书看了一遍,一声不吭地在那里组装。
徐未然靠在客厅沙发里,看见了这一幕。
他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一直金尊玉贵地生活着,可是现在却跟她一起窝在小小的公寓,替她做着这种事。
他装好台几,洗了手过来,把她抱进怀里。
“要不要跟我一起住?”他突然说。
她呆了呆,愕然看他:“啊?”
“你一个人住我不放心。”
徐未然默了两秒,说:“没事啊,我一个人都住惯了。”
邢况有很长一会儿没有说话,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眸中情绪很浓。
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里,灯光柔和地倾洒而下,似在他身上拢了层薄雾。
不知道过去多久,他又问:“你妈妈在云城,什么时候回来?”
她的呼吸明显停了下,身体也变得僵。
邢况心里怀着侥幸,希望她能把事实告诉他,不要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藏着。
“她不回来了,会一直待在云城的。”
结果还是听见她在骗他。
他心里发沉,但是很快就调整好情绪,没有让她发现他的异常之处。
“她不回来没关系,”他说:“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
徐未然眼睛泛红。
她回忆起自从十六岁以来,其实是邢况照顾她比较多。她并不是个幸运的人,生活得一直坎坎坷坷,灾难不断。如果没有邢况在她身边的话,她很难想象自己的生活会是什么样。
或许她连高三那年,都很难撑得下去。
她怕被邢况看见她掉了眼泪,扭头把脸埋进他怀里。
邢况把她抱得又紧了些,柔声问:“搬去跟我住,好不好?”
徐未然仔细地想了想这个问题。如果这样的话,确实可以更大限度地刺激到俞筱。
但是她现在的病还没有痊愈,如果每天都跟邢况在一起,朝夕相处,她怕自己不经意间会释放消极情绪,被他发现就不好了。
她虽然要报复俞筱,可是也绝不能用有可能会伤害到邢况的方式。
她在他怀里摇摇头:“这里离学校近。”
不是很有说服力的借口,但是邢况也没再为难她,温柔地在她脸上亲了亲:“那再等等。”
他想,他总能等到她彻底敞开心扉,真正接纳他的那天。
晚上邢况一直没有要走的意思,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给徐未然测一次体温。
徐未然觉得他有点儿小题大做,见时间已经很晚,问他:“你还不回家吗?”
“在这住。”
他的语气云淡风轻,好像在这里住是件稀松平常的事。
之前他也曾经留宿过,甚至在这里留了换洗的衣服。但是那个时候,他们两个之间还只限于接吻拥抱而已,她不愿意,他就从来没有越雷池一步。
可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有了实质性的进展。如果再躺在一张床上,就不只是单纯地睡觉了。
但她既然已经跟他发生了关系,她就不会后悔,也不会再扭捏着不肯让他碰。
只是今天她身上还疼着,想好好休息一晚。
她没敢把这句话说出来,掩人耳目地低下头,脸上有些红。
邢况看见,无声地笑了下,捏了捏她嫩白的小脸蛋:“想什么少儿不宜的呢。”
她赶紧否认:“我才没有。”
“嗯,你没有,”他离她更近了些,低了些身,视线与她平视,嗓音旖旎,带了暗示:“我想了。”
第1章 ?冬雪
在邢况的话后,徐未然唇上一湿,他已经朝她吻了过来,手把她的腰握住,带着她往前,把她拢进怀里。
她始终迷糊糊的,应该是头还有些烧,没有降下来。唇上是湿热的触感,他的唇削薄而软,口腔里有清爽干净的薄荷味。
她半睁开眼睛,看到在他左侧鼻翼的位置,有一颗浅浅淡淡的美人痣。
他似能蛊惑人心,从高中时起,她就被他迷惑了心智,从来没有逃开过。
是她一直喜欢的少年。
不知道过去多久,他把她放开,额头挨了挨她的额头。
“好像还有点儿烫。”
他在网上买了退热贴,等人送来后给她用。
临睡前,她的体温已经降到了36度8。
“你不用担心了吧,”她把体温计收起来:“我没事的。”
邢况从后头搂住她,掰过她的脸,在她唇上亲了下:“很晚了,睡觉吧。”
他把她抱起来的时候,她瞬间紧张地停住呼吸,担心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她僵硬着身体被他放到床上,屋子里的窗帘被拉上,灯也被关掉。一片黑暗里,他在她身边躺下来,把她收进怀里,在她唇上吻了吻。
除此外,并没有其余举动。
她慢慢有所放松,安心地在他怀里躺着。
他刚洗过澡,身上有淡淡的男士沐浴露的味道,清新好闻。
她不由伸出手,把他的腰搂住了。
心里一阵满足。
她从十六岁起就喜欢的人,如今就在她的身边,抱着她睡觉。
一定要抓住他才好,不可以把他弄丢。
早上醒来,邢况还没有走,正站在屋里换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