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 第9章

作者:话眠 标签: 甜文 现代言情

  徐未然的心有片刻停跳。

  仔细想了一遍,今天是她在学校第一天见到邢况,邢况从来没有问过她的名字,班里的人和老师貌似也从没有叫过她,他又是怎么知道她的名字的?

  她忍不住问:“你知道我名字?”

  邢况侧头看她,一双眼睛在帽檐下冷淡又寡欲。

  过了两秒,说:“让你过来点儿。”

第1章 夏蝉

  听到男生的话,徐未然紧张地抿了抿唇,朝他那边靠了靠。

  “你不是也知道我名字?”他说。

  徐未然顿时不敢再问了,生怕会泄露自己什么心思。

  不知道再说什么,气氛安静下来。

  她头还是有点儿晕,只是跟刚才相比好了很多,步子走得稳当了些。

  “刚才喝多少酒?”邢况突然问她。

  她回忆了一遍,说:“有两瓶。”

  邢况从嗓子里短促地呵笑了声,侧头看她,目光里好像是在说,她酒量倒是很好。

  徐未然被看得脸热,睫毛颤了颤,低下头:“那个,你还记不记得,前几天在一个小巷子里,刚才那个男生说我把他的青花瓷弄碎了,不肯让我走。”她抬头看他:“是你帮我解了围,我还没有跟你说谢谢。”

  顿了两秒,她郑重地说:“谢谢你帮我。”

  “不用。”

  邢况毫不在意的样子,让徐未然怀疑他是不是根本就不记得那天的女生是她。他只是随手帮人解围而已,而根本不是因为她才会出手解围。

  因为他没什么感情的两个字,她失落起来,不知道再跟他说什么,也不敢再说。

  到了她住的小区楼下,他把车子放进旁边停车棚,书包给她。

  “谢谢。”虽然知道应该不会得到什么回应,但她还是只能说出这两个字。

  邢况摸到口袋里的烟,想拿出来抽一根。动作刚要进行就被自己强行打断,烟盒没能掏出来。

  他朝单元楼里示意了一眼:“回去吧。”

  “好。”徐未然抱着书包走了。

  等进了电梯,她才放任自己的心脏砰砰砰乱跳起来,呼吸也有些急促。

  到了四楼,她迅速从电梯里跑出来,拿出钥匙开门,跑到卧室把灯打开,拉开窗帘往楼下看。

  她只是想看看他离开的背影,却没想到男生并没有走,仍旧站在原来的位置。因为她房间的灯突然亮起来,他抬起头,准确无误地找到她的窗。

  两人猝不及防四目相对。她心跳得更厉害,像是下楼梯时突然一脚踩空。

  已经被他逮到,她没敢躲,就那么静悄悄地站在窗口,与他对视着。

  邢况并没看她多久,收回目光转身走了。

  并没有任何留恋,只是礼节性地想确认她是不是安全到家了。

  徐未然自嘲地扯起唇角笑了笑,等他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拉上窗帘,没再往楼下看。

  已经近十点,她并不觉得饿,头疼也好了些,感觉还能撑一会儿。

  她拿出一套卷子写。把题刷完差不多到了十二点,她挤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把画板拿出来,练了会儿人物画。

  楼下车篷,昏黄的灯下,费石把工具箱拿出来,一边修理自行车一边朝外面那人骂骂咧咧:“我一个大老板你让我来修自行车!你要什么自行车!我都多少年没干过这行了,你这臭小子可真行,使唤你舅跟使唤孙子似的。”

  邢况闲靠在旁边一棵树上,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咬在嘴里,摁亮打火机点燃,对费石的话充耳不闻。

  “臭小子!我这点儿老底全让你给知道了!”费石把刹车把换上新的,又去修理车筐:“要让我公司的人知道我大晚上不睡觉做贼一样来给人修自行车,我这老脸还往哪儿搁。”

  邢况吐出一口烟,呵笑了声:“您本来也没多少脸了,上次我去,您包养了一个女大学生,没睡着人家还被坑了两百万的事儿满公司都传遍了。”

  “什么!”费石气得跳起来:“都知道了?别让我知道是谁给我捅出去的,我要查出来,看我怎么教训他!”

  把车筐也换了个新的,费石把自行车整个检查一遍,确认没问题才开始收拾工具箱。

  “这是女生骑的车吧,”费石不怀好意地看着一旁抽烟的邢况:“行啊小子,有新目标了?”

  邢况:“我有过旧目标?”

  “俞家那个不是?”费石拎着工具箱从车篷里出来,机关枪一样不停地说:“我早跟你说过,俞家那姑娘漂亮是漂亮,可一肚子七拐八绕的坏肠子,光我撞见她使坏就好几回了,你还不信,非跟她走那么近。现在有新目标了就好。哎,这姑娘长什么样子?有照片吗,给我看看?不过你看上的人,模样肯定是没得说了。要是性格再好点儿就更好了。改天带过来给舅舅我看看,我给她封个红包,谢她终于把你救出苦海。”

  邢况把烟碾灭,丢进一旁垃圾桶:“修好就走,废什么话。”

  “这臭小子!”费石拎着箱子坐上副驾驶,继续喋喋不休:“以后再有这种事你别叫我!喜欢人姑娘你就送台车呗,给人修自行车算怎么回事,你寒不寒碜!”

  邢况完全不想搭理他,调转方向把车驶出小区。

  周末两天很快过去,徐未然早早地起床,洗漱后去了小区外的张嫂早点铺吃饭。

  早餐店的老板娘张芳跟她们家算熟,见她这几天都是一个人来,奇怪地问:“然然,怎么最近没看见你妈妈了?”

  徐未然正喝豆腐脑,觉得豆腐脑不够甜,往里面又加了勺砂糖,拿勺子拌了拌:“我妈妈有事出差了。”

  “哦,出差了啊,那家里不就只剩你一个人了吗?”张芳不免唏嘘:“然然,一个人在家千万注意安全,把门锁好。要是有什么事就告诉阿姨,阿姨会过去的。”

  徐未然笑笑:“好,谢谢张姨。”

  张芳给她另外送了两根刚炸出锅的酥脆焦黄的油条:“把这个也吃了啊。看你瘦得,要多吃点儿才好。”

  徐未然刚已经吃了个包子,有点儿吃不下了,可是不好意思拒绝老板娘的好意,勉强把两根油条填进肚子里。

  吃了饭她回家拿书包,经过车篷时习惯性往里面走,把车推出来。

  骑上后才后知后觉想起,这辆自行车明明被朱鑫踢坏了。

  那现在完好无损的这辆又是怎么回事?

  一直到了学校她都想不明白,越想越恐怖,觉得自己是不是遇到了灵异事件。

  担心的情绪在看到座位上的邢况后,瞬间被紧张取代。

  那天晚上她第一次喝酒,还一次灌了两瓶。不过醉酒后她只有刚开始一小段时间记不清发生了什么,后面被邢况抱出去,外面的风一吹,她的脑子就清醒了很多。

  所以很清楚地记得,邢况抱了她,帮她修理了自行车的链子,还送她回了家。

  她后知后觉地羞赧起来,没敢把目光继续落在邢况身上,低着头走到自己的位置。

  李章因为在地下天堂看到她的事还在生气,盯着她看了会儿,问:“你周五那天晚上去哪儿了?”

  徐未然有点儿莫名:“怎么了?”

  “我问你去哪儿了!”李章口气很不好:“难道没去不该去的地方?你跟朱鑫是怎么认识的?他那种人你都跟他有交情,你还认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徐未然想了想,问他:“那天你也在地下天堂?朱鑫就是那个染了蓝头发的?”

  李章并不说话,嘴紧紧抿着。

  徐未然解释:“我跟他不认识,是他……算是碰瓷,非说我弄碎了他的古物,这才一直找我麻烦。”

  李章松了口气,可这口气为什么要松,他一时还想不明白。

  “那他没欺负你吧?”李章现在有点儿后悔那时候没去帮她了。

  “没有。”徐未然的目光往邢况那边侧了侧,但仍旧没敢看他:“他让我喝了两瓶酒后,就放我走了。”

  “那就好,以后那杂碎再敢找你麻烦你就告诉我,”李章向她保证:“我会替你教训他的。”

  徐未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天课下来,她让自己尽量忽视掉左边的人,专心致志听课刷题。但眼光有时候往那边扫了一下,看到男生棱角分明的侧脸,她的心就会被锤了一下般重重一震,怎么都压不下心底那只蝴蝶扑簌簌地振翅飞舞。

  她很讨厌自己这样。邢况虽然就坐在她旁边,却又分明离她很远,不是她能多看一眼的人。而以往与他产生的交集,不过是他良好的教养驱使着他,让他无法见死不救,这才会随手帮她一把而已。

  刨除掉那些将两人缠在一起的契机,他们就算是坐在一起,分明是一扭头就能看到彼此的关系,他都不会主动找她说一句话。而等高三结束,他们各奔东西,更是连一面都不会再见了。

  是这样的,脆弱到甚至不用发力、两人之间的线就会砰地一声断掉的关系。

  有些情绪,既然知道没用,就该及早遏制。

  她不停这么劝自己,扫除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杂念,重新认真做题。

  一天就这么过去,放学的铃声响起。

  她这个时候不可避免地想到那辆诡异的自行车,有些不敢走了。

  过了会儿,旁边蓦地响起一道淡漠声线:“还不走?”

  是邢况的声音。

  她心里一跳,脸上红了红,抿了抿干涩的唇说:“我那辆自行车你还记得吗?”

  “怎么?”

  “它竟然自己复原了,”她始终没有看他,一张小脸煞白,似是吓得:“明明坏成了那个样子,可是竟然莫名其妙地复原了。我不记得我有下去修过,那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鬼帮我修的,还是自行车自己有了灵,自己把自己修好了?”

  邢况:“……”

  他无语地揉了揉眉心,想知道她是天生就想象力丰富,还是天生就这么傻。

  傻得倒有些可爱。

  放下手时,他告诉她:“我修的。”

  徐未然:“……”

  她终于扭头看他,满脸不可置信:“你帮我修的?”

  “嗯。”

  “你……你会修?”

  “请了修车师傅。”

  “……哦。”徐未然觉得邢况这人有些热心得过分了。她没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只说:“那谢谢你了。那个、修车花了多少钱?”

  邢况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对这种事情也没有金钱上的概念,过了会儿才试着说:“一百?”

  语气里的疑问是怎么回事?他花了多少钱他不知道吗?徐未然更觉得他奇怪,把手机拿出来:“那我把钱给你。你把收款码给我看下吧。”

  邢况:“……”

上一篇:网恋吗,我超甜

下一篇:落入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