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话眠
他在她面前的时候,其实已经很收敛了,知道她性子软,从来都不敢对她太凶。
她尴尬地咳了声,过了会儿才说:“你……你别老动不动就亲我,我就不怕你了。”
“那什么时候可以亲你?”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眼睛缓缓地眨了下,小声说:“哪有不谈恋爱就总是接吻的。”
“是你不愿意跟我谈恋爱,”他嗓音变得哑,又带了些磁:“然然,你不喜欢我?”
没想到会听见他问这句话。
他明明该是一身傲骨的天之骄子,自从出生开始,上天所赐予他的一切都是最好的。而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而已,他却在怀疑她不喜欢他。
她觉得自己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她身边是出现过很多追求她的男生,但是她从来都没有多看过一眼。只有邢况,如果她不喜欢他的话,他根本连接近她的机会都没有。
“你为什么这么问?”
“你说的,”他想起了之前的事,喉结艰涩地滚了一下:“高考后,你跟我说你从来都不喜欢我。”
徐未然想了起来,那时候她刚失去妈妈,精神处在崩溃的边缘,所以邢况来找她的时候,她说了很多绝情的话。在她那些话后,邢况脸上灰败痛苦的表情,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我后来仔细想了想,”他说:“你确实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喜欢我。”
他现在的样子,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可怜,跟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那个邢况完全不一样。
徐未然不忍心看他这样,嗓音柔柔地说:“可我也没有说过不喜欢你啊。”
被她猝然点起了希望,他的眼神亮了下,方才受伤的情绪不见了。
他离她又近了些,说话时有温热的气息拂在她脸上:“不是不喜欢,就是喜欢?”
她说不出口,沉默下来。
“不说话就是承认。”他哑着嗓音凑过去亲她。
徐未然躲开了些:“刚跟你说了,不要总是亲我。”
邢况:“我忍不住。”
“……”
她听得脸红,紧张地抿了抿唇。
想到刚才自己把他的舌头咬到了,她有些担心地抬头看他:“你把嘴巴张开。”
邢况怔了怔,继而笑了声:“什么?”
“刚才在电梯里,我、我把你舌头咬到了,”她说:“好像出血了,我看看。”
邢况看了她一会儿,突然把她手里的水拿过来放在一边,扶住她的脸又开始吻她。
“是出血了,”他勾着她舌头吮了几下,哑声说:“你给我舔干净。”
他的手指穿过她发丝,稳稳托住她的后脑勺,舌头抵开她唇齿伸了进去。
徐未然其实是可以推开他的,只要她说她不愿意,邢况根本不会对她这样。但是她一直都没有明确地拒绝他。她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审视这段关系,能发现自己其实一直都在半推半就。
是她在贪恋他,所以才容许两人之间过界的亲密。
她对自己做心理建设,只是接吻而已,他们虽然并没有明确的关系,但是互相喜欢着,做这种事应该是可以的吧。
她半睁着眼睛看他,他长得是那样好看,亲吻她的时候样子更迷人,轻易地在她心里放了一把燎原的火,她快要心甘情愿地燃成灰烬。
邢况略停了停,见她仍然睁开一双眼睛看着他,他笑了下,柔声蛊惑着:“闭眼睛。”
她乖顺地把眼睛闭上,等着他再次吻她。
邢况贴住她亲了一会儿,可怎么亲都觉得不够,身体里依然昂扬着一团火,怎么都扑不灭。
他搂着她,带她往床边走,把她压了过去。
她背部触及到柔软的床,身上是男人灼烫的体温,他的手在她腰间游离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揉。
她身上打了个激灵。
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她也完全没有准备要发展到这一步。
“邢况,”她这下是真的害怕起来,生怕接下来会有无法控制的事情出现,在他的亲吻下口齿不清地说:“你、你不是还有工作要忙吗?”
“先亲会儿。”他说。
她还是怕,软软的手指在他肩上推了推,小小的身子也不安地在他身下扭,想让他起来。
“别动,”他呼吸紊乱,手按住她不安分的柔软腰肢:“你听话点儿,我就不做别的了。”
在她唇上咬了两下,说:“只亲你。”
她瞬间不敢再动,也再动不了了,腰完全被他一只大掌按住,嘴巴里满满都是他送过来的气息,感觉所有地方都被他吮啄了一遍。
可明明他们连恋爱关系都没有确认,就在这里做着这么亲密的事。
理智告诉徐未然,她不能再这样下去,这样做是不对的,她必须要阻止这件事。
可脑袋里早已经朦胧一片,被亲得浑身都软,骨头都快要心甘情愿地被他嚼碎。
他简直就像是能迷惑人心的男妖精,轻易就控制住了她全副心神。
直到邢况的电话响起来,把她从欲望的沟壑里拉出来了些。
电话一直在震动,但邢况并不理会,仍是不停吻她。
“邢况,”她喘息着叫了他一声:“手机响了。”
“不用管。”
他以前并不会这样,从来都是把工作看得很重。但是自从她回来后,不管什么事情都没有她重要。
她是浸泡了剧毒的玫瑰,只要能吻一吻她,他肠穿肚烂都愿意。
“不可以这样。”徐未然伸长胳膊把他的手机够到,点下接听放在他耳边。
听筒里传来周秘书的声音,告诉他车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就可以出发。
邢况简单说了句,把手机挂断,握着她手腕按在她头顶,继续亲她。
“邢况,你不要这样,”她呼吸有些不畅,好不容易侧了侧头躲开他的吻:“你、你不好好工作的话,公司以后黄了,那我岂不是也要喝西北风了。”
邢况愣了愣,很快笑了起来。
他低下头,下巴埋进她颈窝里,笑得肩膀一颤一颤的,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脖子里。
他笑够了,扶着她的脸在她唇上亲了下。
“行,我去给然然赚钱,”他的指腹在她唇畔上轻抚而过,把上面残留的水渍擦掉:“让我们然然每天都能过好日子。”
她没有说什么,但其实心里是会开心的。
即使他们两个人的未来仍是前途未卜。
邢况把她从床上拉起来,临走前在她脸上亲了亲:“乖乖等我回来。”
邢况走后,徐未然一个人在房间里待着。
她把窗帘打开,顶层的视野很好,能看到外面一望无际的天空。
她坐在地毯上看外面的风景。邢况已经走很久了,但她还是不停地回忆刚才他亲她时,认真又迷人的样子。
邢况是她在年少时找到的宝藏,后来因为发生了变故,她不得不把宝藏舍弃。
并没有想到会再跟他重逢,但上天确实再次给了她一次机会,让她第二次遇见了他。
可她真的能抓得住这次机会吗?
她仔细回忆自己这段时间的状态,自从跟邢况重逢后,她的心理情况其实有在好转,她并没有对他释放过消极的信息。
这是证明,她整体在一天天变好,而且终有一天可以痊愈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是不是就可以跟邢况在一起了。
她并不再是消极的释放源,而可以变成一个沐浴着阳光的人。
她要把身上的阳光全都给他,不要让阴影再笼罩在他头上哪怕一天。
-
邢况见了几位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晚上本来有个饭局,可他担心徐未然一个人在酒店会很无聊,让周秘书把饭局推掉。
他以最快速度赶回去,站在门口要把房卡拿出来开门,却又想到徐未然有被害妄想症,如果他就这么开门进去,有可能会吓到她。
他给她打了个电话,那边的人很快接起来,知道他回来以后跑过来给他开门。
“你回来啦。”她嗓音软软的,好像是在家里专门等着他回来一样。
“你没有带房卡吗?”她有些奇怪地问,又去他脱下来的西服外套里摸了摸,结果把房卡和一盒烟摸了出来。
“这不是房卡吗?你怎么不直接开门进来。”
“怕吓到你。”他淡淡地说。
她怔了怔,默了两秒,告诉他:“你以后不用担心我了,我的被害妄想已经好了,没有那么胆小了。”
邢况心下奇怪,看了她两秒,把她拉到身边:“好了?”
“嗯。”
“什么时候的事?”
“很早了,”她不能告诉他,被害妄想的消失是伴随着抑郁症的产生:“我也记不清了,不知不觉就好了。”
他并不信她的话,总觉得她有什么事瞒着他。
徐未然把房卡放回去,看了看手里只剩半盒的烟。
她很少看到他抽烟,只要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都没有把烟拿出来过,像是成功戒掉了的样子。
是在她离开的那段时间里,烟瘾又犯了吗?
她抬头看了看他,想了几秒,最后还是说:“抽烟对身体不好。”
邢况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抽了?”
“好。”
他并没有迟疑,瞬间就给了她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