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话眠
时间越来越晚,窗外夜色很好,挂着一轮满月。
她又一次在套房里转了转,确认这里确实只有一间卧房。
邢况明明就是故意的。
电影过半的时候,邢况从屋子里出来。
他换了身睡衣,头发已经吹干,额发蓬松地搭着,些微有些长,松松遮挡着眉眼。
他一身简单又清爽的衣着,恍惚让徐未然觉得自己又看到了高中时的那个少年,心里猝不及防地漏跳了一拍。
他养眼得让人心情愉悦。
她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心里一个奇怪的想法涌出来。
好想扑过去亲亲他。
“……”
她对自己感觉到无语,什么时候她也会有这么流氓的想法了?
邢况见她脸上红扑扑的,耳朵也红,好像是做了什么坏事一样,呵笑了声说:“想什么少儿不宜的呢?”
被他一语戳破心思,她更是无所适从,掩饰性地清咳了声,说:“你是不是忘记给我开房间了?”
邢况看了她两秒:“你现在在哪儿?”
“这不是你房间吗,”她说:“很晚了,我该回自己房间休息了。”
邢况朝她走近了些,眼神意味深长地落在她脸上。
她被看得心虚,又清咳了声:“你不会是想让我跟你睡一间房吧?”
邢况:“你猜对了。”
“……”
徐未然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他脸皮到底是有多厚,这种话都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来。
“可我不想。”她往沙发里坐了下来,手指紧张地抠着沙发垫:“如果你不给我开间房的话,那我就睡在这里。”
她笃定邢况是不舍得让她睡沙发的。
邢况突然过来,把她从沙发里抱起来,往屋里送。
她吓了一跳,有些惊恐地看着他。
她的眼睛生得很漂亮,浅色的眼珠,杏子般滚圆的眼型,睁大眼睛去看人的时候,有种脆弱的无辜感。
简直像在他心里撒了把网。
他俯首亲了亲她,声线低低地说:“我睡外面。”
他把她抱进盥洗室,搁在洗手台上,两只手撑在台边看着她:“你先洗澡,洗完澡睡觉。”
说完并没有立刻离开,眸光沉沉地看了她一会儿,倾身又去吻她。
徐未然手在他肩上推了推,把他推开,手捂住他的嘴:“你是有瘾吗,一会儿不亲我就难受吗?”
“嗯,”他把她的手拿下来,略带薄茧的指腹沿着她唇线蹭了一遍,哑声说:“这里有解药。”
说完又凑上去亲了亲。
浅尝辄止后已经跟她分开。
“我帮你洗?”他恬不知耻地问。
“才不要。”她尝试着从洗手台上跳下去,觉得地上会滑,两只胳膊习惯性地去搂他的脖子,身体贴过去:“把我抱下来。”
他闷笑了声,搂着她腰把她抱下来。
徐未然把他推出去,反锁上门。
洗澡的时候,她想到邢况刚才就是在这里,待了很久才出去。
顿时觉得这里盈满了他的气息,甚至隐隐的,她想象起他重重喘气时的样子。
男人手撑在瓷砖墙上,低着头,冷水顺着下巴滑下去,掉在紧实的腹部。
她赶紧把头发洗了一遍,想以此把脑子里那些不健康的东西全洗掉。
等洗完澡,她才想起来刚才进来得急,她忘记拿睡衣了。
不知道邢况在不在外头,她敲了敲浴室的门,清咳了声,叫:“邢况?”
外面没人回答。她把耳朵贴在门上,还能隐隐听见外面客厅里有电影在播放的声音。
应该是不在屋里,她裹紧浴巾,把门打开。
正准备出去,却见邢况朝她这里走了过来,跟她碰了个对面。
她立刻把门重新关上,生气地冲着门外的人说:“谁让你过来的。”
“不是你叫我?”
“我叫你,你不会答应吗。”她好气。
过了两秒,外面的邢况:“欸。”
一个单音节,以此回应她刚才叫他的名字。
徐未然要被这人气死:“你怎么不等明天再答应啊。”
他好心情地笑,问:“叫我干什么?”
“你先去客厅,我忘拿衣服了。”她说:“我要出去穿衣裳。”
“行。”
在这个字后,她听见邢况往屋外走的声音,顺带着把门关上了。
她打开浴室门,往外探头看了看,确认他没有骗她,出来把衣服穿上。
外面客厅里的电影声不见了,应该是邢况关掉的。
她担心他夜里会冷,在屋子里找出了一床被子,拿出去给他。
“你晚上睡觉记得盖上。”她说。
邢况看了看被放在沙发上的被子,迟疑过两秒后,突然起身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他抱她进屋,踢上门,把她搁在床上。
他伸长胳膊在墙上按了下,屋里的顶灯熄灭,只剩了盏柔和的壁灯。
“这两天感冒了,”他脸不红气不喘地撒谎:“你就忍心让我睡沙发?”
“感冒了?什么时候的事?严重吗?”她担心地跪在床上,软软的手伸过去,搭在他额上:“头疼吗?”
她还是这么好骗。
又或许并不是好骗,而是在他面前时,她会失去自己的判断力。
“不严重,”他把她的手拿下来,抱着她在床上躺下:“抱着你睡一觉就好了。”
徐未然从来没有跟谁睡在一张床上过。
她浑身都紧绷,等了会儿,抬起眼睛说:“你是不是在骗我,其实没有生病对不对?”
“嗯。”他笑了声,倒是简单地承认了,手把她的腰搂得更紧:“不对你做什么,别怕。”
她不说什么了,安静地在他怀里躺了会儿。
可他身上很热,温度还在逐步升高。
她想到他刚才极力忍耐的样子,觉得他这样会睡不好。
“你别抱着我了,”她说:“你这样……不难受吗?”
他身上确实很难受,但他宁愿抵受着,也必须要抱着她。
“不抱你更难受。”
他把她脸庞的头发别到耳后,温热的唇在她额上吻了吻:“睡吧,然然晚安。”
徐未然倏忽想到分开的那两年多里,他每天往她旧微信号上发送的信息。
心里酸酸的,做不到再推开他了。
她往他怀里蹭了蹭,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闭着眼睛说:“晚安。”
这两个字像一剂良药,缝补了邢况两年多以来对她发了疯般的想念。
过去无数个夜晚,他几乎很少能睡好觉。好不容易睡着,梦里总有无尽的噩梦,梦到他把全世界都翻了一遍,每个角落都没有漏下,可就是找不到她。
她是真的彻底消失了,他再也找不回她了。
梦醒后,他有种死而复生的感觉。
还好只是一个梦。
如今所有噩梦都散去,她好好地待在他身边,躺在他怀里,睡得正熟。
邢况生怕现在所看到的是一场梦。
他不敢睡觉,目光生了瘾般始终落在她脸上。
他像是怀抱着一件独一无二的珍宝,想永远把这件珍宝据为己有,任何人都不能从他手里抢走。
徐未然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眉头皱了皱,蠕动着嘴唇朝他怀里又贴了贴。
“邢况,”她无意识地呓语:“我好想你。”
这几个字含糊不清,但他还是听懂了。
他低下头,温柔地在她唇上亲了亲。
“我也很想你。”
第1章 ?冬雪
徐未然从来没有睡得这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