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清雪
杨新洲把她往怀里一捞,狠狠地亲了她的小嘴两口,这才咬牙:“合着你在这儿等着我呢,谁说我媳妇笨了。”
江楚珊戳了戳他的胸膛:“还不是你说的。”
杨新洲顿时住嘴不提这茬,拿起媳妇儿的小手放到嘴边亲了亲,然后问道:“你能跟我说说,你怎么会有这什么手持微型缝纫机的图纸,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怕你被人利用了。”
他现在觉得媳妇儿身上浑身都是谜,从麦秸秆种蘑菇,到现在的玉米芯制木糖醇,原来还只觉得她能干,可是现在他越想越觉得媳妇儿身上的秘密多。
江楚珊心想这让她怎么说,难道说穿越?她可不想重塑眼前人的三观,眼珠子转了转,说道:“都说程咬金睡梦中学会了三板斧,我手里会的这些,也是从睡梦中得来的,这个来历太过于荒诞,所以我才不得不编些谎话来。”
杨新洲也觉得荒诞,不过看着媳妇儿认真的脸,他又不得不信,作为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应该教育媳妇儿不要搞封建迷信的,可是媳妇儿这一身的本事,他该如何解释。
“其实这也是有科学依据的,这个世界上存在各种各样的磁场……”
江楚珊看他这种怀疑人生的表情,心虚地跟他解释了后世的脑电波磁场,还有平行空间的一些猜想,然后成功地把某人给绕晕乎了,于是某人以吻封缄,他觉得自己的耳朵根子应该清静下来,让他思考思考。
“老杨,对不住啊,昨天我不在,没有能够参加孩子的满月宴。”
第二天一早,出早操的时候,韩卫东看见杨新洲后,跟他道歉,大前天他跟着程医生一起请假,先去他老家接来他的父母,然后一起去她家,和她的父母,一起商谈他们俩的婚事儿,如果没有啥问题的话,四月二十八他就要结婚了。
正因为忙活自己的终身大事,以至于没有能够参加双胞胎的满月宴,他心里头有些过意不去,而杨新洲则还在想昨晚媳妇儿跟他说的什么平行空间,还有什么脑电波等等,所以没有注意韩卫东的话,而韩卫东久等不到杨新洲的回答,便又把话说了一遍。
杨新洲这才回过神来:“没事,你的婚事要紧,定好日子没有?打算在部队办,还是回老家办?”
韩卫东笑着回道:“定了,就在下个月的二十八,我和妙妙商量好了,我们回老家办,双方父母也是这个意思,在老家办热闹,等在老家办过了,过来部队上再请一次客就成。”
杨新洲拍了拍他的肩膀,由衷道:“恭喜你,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我能帮的绝对帮。”
韩卫东也不客气,直接说道:“说起来,我还真有事麻烦嫂子呢。”
说着见眼前人眉头拧了起来,赶紧加快语速道:“弟妹做衣服好看,我想着能不能拜托弟妹给妙妙做两身新衣裳。
还有玉米芯制糖的步骤,弟妹能不能给我一份,我家里也自己做点喜糖,还有我的级别能够随军了,已经向部队上申请了房子,能不能麻烦弟妹帮忙给编织点家具?”
杨新洲直接装作没有听到,闷头跑操,安静和吴玲都有拜托珊珊帮忙编织家具,她要上班,要带孩子,还要抽空裁剪衣裳来卖,每天累的,晚上都没有精力和他好好交流感情了。
“喂,老杨,你跟弟妹求求情,让她帮帮忙呗。”
杨新洲却回道:“她很忙的,最多只能帮你一个忙。”
韩卫东问道:“你咋知道?你这样替弟妹做决定,不怕她生气?”
杨新洲甩了他一个冷眼:“珊珊绝对不会因为别人的事儿跟我生气。”
韩卫东见激将法都不管用了,也不再强求,面前的战友就是一个重色轻友的,还不如直接去求正主去。
“老杨,有段时间没有见我干儿子干闺女了,最近有没有长大点儿?”
杨新洲扭头看向他:“我可没有答应你当我闺女和儿子的干爹。”
韩卫东回道:“那你也没有拒绝啊。”
“今天就明确拒绝你,我儿子和闺女不会认干爹干妈,而我以后也不会再认干儿子,干闺女。”
说完便加快速度往前冲刺,留下韩卫东在原地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家伙今天到底怎么了,说话都带着火气,再看看他拼命奔跑的背影,他感觉他或许明白他心情不好的原因了,恐怕是因为媳妇儿生孩子,他这段时间憋狠了。
说是要亲自找江楚珊帮忙,韩卫东并没有耽搁,下了早操后,趁着杨新洲被团长叫走,他赶紧来到了杨家,这会儿江楚珊正在逗弄俩孩子。
两个粉雕玉琢的婴儿躺在他们的妈妈,特地用柳条给他们编织的,能够容纳两个孩子的婴儿车里,随着妈妈的各种鬼脸“咯咯”地笑出声,特别是姐姐平平,声音又大又洪亮,而且还要配上手舞足蹈。
和她比起来,弟弟安安就文静多了,虽然也“咯咯”地笑,小胳膊小腿也会乱动,但是比起旁边的姐姐来,就是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平平,咱们是女孩子,能不能淑女一点啊,就像妈妈一样,做一个美美的小仙女。”
回答她的是她闺女“啊啊啊”的声音,江楚珊总算体会到了养孩子的心酸,想象中自家孩子的模样,和现实中的模样,在她家孩子身上永远不能划上等号了。
“好吧,你高兴就好,只要你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像不像妈妈随你高兴。”
“啊啊啊。”
弟弟的小手突然摸上了她的脸,江楚珊心里一暖,她的儿子真是一个贴心小棉袄,感动地低头亲了亲他的小脸儿:“谢谢安安,妈妈心情好多了。”
“啊啊啊。”
旁边的平平见妈妈亲了弟弟不亲她,顿时生气了,挥舞着小拳头,试图引起妈妈的注意,直到江楚珊亲了亲她,她这才“咯咯”地笑了。
“哎哟,平平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啊?”
李美玲做好了早饭,端到了这边的客厅摆饭,听到外孙女的笑声,她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这边江楚珊便跟她说了小丫头刚才的表现,吐槽道:“这霸道性子也不知道像谁,肯定不像我。”
李美玲却拆了她的台:“咋不像你,记得你一岁的时候,我不过抱着你英子姐,喂了她两口饭,你就对英子连打带推的,完了还自己委屈地掉金豆子,谁都哄不好。”
江楚珊复杂地看着婴儿车里的小闺女,难道这就是血脉的力量,即使原主的灵魂已经消亡,她这具身体的血脉和基因,还是会遗传给下一代。
“婶子、弟妹,早上好。”
俩人正说着话呢,韩卫东就来了,他手里拿着两小把喜糖,一进门就赶忙分别递给了她们:“给,这是我和妙妙的喜糖,日子定在了下个月二十八。”
李美玲收下喜糖,笑着跟他道喜:“恭喜你啊,小韩,程医生是个不错的,你有福气了。”
江楚珊也跟着恭喜:“恭喜你啊,韩同志,你们的婚事是在部队办,还是回老家办?”
韩卫东说了回老家办的原因后,便不好意思道:“弟妹,我想请你帮我几个忙,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韩卫东是杨新洲的搭档,可以说是他感情最好的战友了,他结婚需要帮忙,她自然不会拒绝:“什么忙,只要我能办到,我肯定帮。”
韩卫东便把事儿给说了,江楚珊听着都不是大事儿,便一口答应了下来:“成,玉米芯制糖,你最好去咱们部队的制糖厂问问,那边的技术更成熟,至于衣裳,你让程医生抽空来家里一趟,我给她量一量尺寸。屋里的家具,我觉得还是柳条编织的耐用,你有时间多准备点柳条送过来。”
韩卫东赶忙道谢:“弟妹,你可帮了我大忙了。”
江楚珊笑道:“你跟新洲哥既是战友,又是兄弟,不必这么见外。”
韩卫东叹气,杨新洲这个兄弟,他这会儿有些不想认他,太重色轻友了,还好弟妹为人热情。
“嫂子,你们吃着,我就回去了,回头我会领着妙妙过来,柳条我也会准备好。”
说完了事儿,韩卫东就要告辞,李美玲和江楚珊自然不放人,热情留饭,就是平平和安安两个小家伙,也加入了进来,“啊啊啊”地叫着,好像也要留客似的,韩卫东被他们萌化了。
“平平、安安,你们也想要干爹在这里吃饭,是不是?”
两个小家伙手舞足蹈,“啊啊啊”地乱喊一气,韩卫东笑道:“那干爹就留下来吃饭。”
说着还捏了捏两个小家伙的脸,安安还好,但是平平却有生气了,唬着小脸儿,挥着拳头“啊”了一声,大有跟人干仗的架势,奶凶奶凶的样子,把韩卫东逗笑了:“真像你爸爸。”
江楚珊在旁边深以为然,但是却没有出口表示认同,只是问道:“韩同志,新洲哥怎么还没有回来?”
“团长找他有事,他去办公室了。”
李美玲摆好饭,说道:“既然这样,咱们就不等他了,洗手吃饭。”
“这是什么?吃法倒是新奇。”
韩卫东拿起一个布袋馍,学着李美玲的样子,把肉还有各种菜放进去,然后舀了点肉汤一浇,一口咬下去,那滋味别提了,然后三两口就把手里的布袋馍给吃下了肚。
李美玲看着他吃得香,便笑着道:“这个啊,是珊珊想的点子,她一向爱折腾。”
韩卫东赶忙道:“弟妹折腾,又不是惹事,我倒是羡慕老杨能有口福呢。”
这顿饭,杨新洲没有回来吃,可能在团长那儿吃了,而江楚珊吃过饭,便带上自己裁剪出来的布头去了蘑菇养殖场。
“场长,咱们那边有几个菌包上的蘑菇少了。”
只是刚到蘑菇养殖场,林翠桃就赶忙过来给她报告,现在菌包上的蘑菇已经长了有一手指头大了,蘑菇养殖场的五个工人,是看着它们一点点地长大,每天都要数一下菌包上的蘑菇的数量,记录下来,并且还要记录它们的生长情况,场长每天都要看的,所以每个菌包上的蘑菇有多少,大家心里都有数,几个菌包上少了几朵蘑菇,她们马上就发现了。
而江楚珊脸色一沉,看着林翠桃问道:“你确定?”
林翠桃把手里的记录本拿给她看:“你看看上面都记着呢。”
江楚珊拿着记录本,到了相应的菌包那里,数了下,每个菌包上都少了两朵蘑菇,一共五个菌包,那就是十朵蘑菇,这蘑菇还不大,只是刚刚长了半截大拇指大小,装在衣服兜里带出去,绝对不会被发现的。
“召集全体职工开会。”
江楚珊把记录本一合上,黑着脸说道,看来她每天耳提面命的职工守则,有些人当成了耳边风啊。
等所有职工集合好之后,江楚珊也不搞什么自动站出来的把戏,直接说道:“我忘了告诉你们了,这蘑菇啊,在没有成熟前都是有毒的,不过这个毒发作慢,有时候得等一两天才会发作,轻则上吐下泻,重则丧命,所以你们谁把蘑菇拔了回家吃了的,得赶紧解毒,否则晚了,就出事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很淡,眼睛却扫视着在场的五个女工,不放过她们脸上的任何表情,直到洪大妮脸色发白,她心里便有数了。
洪大妮的确被她唬住了,只见她神色苍白地看着江楚珊,问道:“江场长,我错了,我不该偷厂里的蘑菇,你赶紧告诉我解毒的办法,我不想死,我儿子才五岁,他还小,不能因为我丧命啊。”
江楚珊冷声道:“林主任,把洪大妮开除!”
工作失误,她可以处罚,但是偷盗这是品德问题,必须开除。
洪大妮傻了,不过她顾不得这些,直想让江楚珊告诉她解毒的办法,追着问:“场长,你还没有说咋解毒呢?”
江楚珊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回了办公室,刚才她那些话不过是诈的,根本当不得真。
这边林翠桃自然把真相告诉了洪大妮,洪大妮气地拍着大腿大骂:“不愧是能当场长的人,就是心眼奸,还有你,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我出丑,我被开除了,你开心了,你的心咋这么狼呢。”
说着就要上去跟林翠桃撕打,旁边的女工赶紧去拉架,但是洪大妮是发了疯的,她没有文化,有这份工作不容易,要是男人知道她被开除了,回去后肯定会打死她的,所以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打人,女工们怎么可能拉得住她,一时间场面混乱成一团。
江楚珊在办公室里听到后,直接拿起电话,给部队里打了一个电话,叫洪大妮的男人过来把人领走。
然后才出门,对着打成一团的人大声喊道:“住手!”
可惜没有人听她的,她再次大喊出声:“洪大妮,张股长马上就到。”
洪大妮听了,立马停了手,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了起来,骂林翠桃不安好心,骂江楚珊故意诈她,还骂她绝情,不过几朵蘑菇,她吃了多少,回头还她就是了,她却不顾一个家属院住的情面开除她,这话里话外的,根本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其他女工要去劝她,江楚珊没让,结果大家都围成一个圈,看着中间的洪大妮泼妇骂街,直到门外突然来了一个男人,虽然穿着军装,但是他的身上,没有杨新洲的那种勇猛刚强,反而看着很斯文,但是就是这个斯文的男人,过来就朝着坐在地上的洪大妮打了一个巴掌,还踹了一脚,而洪大妮吭都不敢吭一声。
“江场长,我家属如果犯了什么错,你该罚就罚,只请你不要开除她,要不然她在家属院还怎么抬起头来做人?”
江楚珊对打女人的男人很厌烦,特别是张股长这样的,洪大妮拿回家的蘑菇,她不信他猜不到是怎么来的,吃的时候不说,但凡他带着洪大妮在被发现之前,主动过来承认错误,她也不是不能通融的,结果出事儿了,错误全都是洪大妮一个人的。
于是说话的时候,就带上了冷意:“上次她工作失误,我该罚的也罚了,可是这次她是偷盗,这是人品问题,我能容忍职工工作失误,但是却不能接受人品有问题的职工,抱歉,她脚上的泡是她自己走的,她是成年人了,不是三岁小孩儿,做错了,就该担负起责任。”
张股长目光沉沉地问道:“真是一点都不能通融?”
江楚珊摇头:“不能!”
张股长出手拽起了洪大妮,然后扯着她走了,而在场的女工们脸上都不好看,江楚珊却拍了拍手,说道:“集合,再开个会。”
“希望大家能够对洪大妮的作为引以为戒,我不希望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别说是一朵蘑菇,就是场里的一根草,都属于集体财产,不经过同意,一律不能私自带回家,否则就是偷盗,这种行为,我不管在别的地方怎样,反正在我这儿,绝对不能容忍,但凡发现,立马开除!”
看着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她也没有安慰,既然是打工人,就要有打工人的觉悟,别指望老板给你讲人情。
“咱们场长太冷情了,隔壁的制糖厂虽然没有以前那么多瑕疵品可以拿了,但是也还有,经常能让家里的孩子甜甜嘴,咱们呢,连除了工资,啥福利都没有。”
林翠桃“嗯哼”了一声:“别瞎叨叨了,有本事你去制糖厂上班啊。”
几个军嫂顿时不说话了,制糖厂虽然有福利,但是却没有她们这清闲,每天过来就忙那么一会儿,其他的时间就是唠嗑。
而回到办公室的江楚珊拿起手里的衣裳继续缝,制糖厂那边的管理看来还是太松懈了,不过她已经提过醒了,尽到了自己的责任了,后面制糖厂怎样,她在一旁看着就是。
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她上午刚刚开除洪大妮,她中午下班的时候,家属院就已经传遍了,一进家属院的大门,就被人围住问蘑菇养殖场招工的事儿,洪大妮被开除了,她的空缺自然得填上去,江楚珊回道:“目前还没有招人的打算,等招工的时候,会通知大家的,大家放心,蘑菇养殖场招工,只从咱们家属院招。”